韌性視角下科技型中小企業創新風險防范研究

趙偉 吳松強 吳琨

[摘要]針對科技型中小企業日益增加的創新風險與競爭壓力，構建了政府、投資者和科技型中小企業三方利益主體的行為決策演化博弈模型，利用Vensim軟件進行模擬仿真，研究和分析了各主體策略抉擇的影響因素與演化穩定性。研究發現：當投資者信息識別支出小于投資收益與額外收益之和，且政府支出小于政府的基本收益、額外收益與間接損失之和時，穩定策略為政府采用補貼策略、投資者采用投資策略、科技型中小企業采用培育韌性策略;積極的補貼策略、充足的投資資金以及企業主動的韌性培育策略能更好地幫助科技型中小企業應對創新風險;政府補貼與投資資金存在效用界限，合理的補貼和投資力度能有效抑制科技型中小企業因逐利而產生的冒險沖動行為，促使科技型中小企業采用培育韌性策略。

[關鍵詞]科技型中小企業;政府補貼;風險投資;企業韌性

一、 引言

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提出：必須把創新擺在國家發展全局的核心位置，不斷推進理論創新、制度創新、科技創新、文化創新等各方面創新1?？萍夹椭行∑髽I作為科技創新的主體，在新的政策引領下，其數量急劇增加，據天眼查數據顯示，全國小微企業已達8000萬家，占企業總數的70%左右，提供了國家80%以上的就業、70%以上的發明專利、60%以上的GDP和50%以上的稅收2?？萍夹椭行∑髽I的快速發展推動了我國現代化經濟體系建設，促使我國科學技術不斷前進，科技型中小企業已逐漸成為引領中國經濟增長的新主體[1]。

然而對科技型中小企業而言，創新即意味著高風險與高投入。創新的高風險性、正外部性等特征，使得企業在創新投入方面往往束手束腳，在經營過程中也大多是“重生產、輕創新”[2]。復雜的外部環境和資產規模小、償債能力弱等因素也使得科技型中小企業在創新過程中更易出現不確定性，普遍存在融資難、融資貴等問題[3]。新冠疫情的到來更是加劇了科技型中小企業所面臨的創新風險，給企業帶來了災難性的打擊。據相關數據不完全統計，僅2020年，全國有超過300萬家企業注銷倒閉，其中超過90%以上為中小型企業。然而，同處在VUCA環境中，為何有些企業能夠化險為夷，而有些企業卻難以幸免于難，“韌性”是導致出現這兩種結果的關鍵因素[4]?？萍夹椭行∑髽I在創新過程中，當面臨技術壁壘、資金困境或其他影響因素干擾時，企業會顯現出適應、恢復、重生的本能，這種本能即為企業韌性。它可以通過對危機的識別、應對和恢復，幫助企業成功應對環境不確定性帶來的危機與挑戰[5]。

創新作為科技型中小企業發展進步的動力源泉，是企業保持競爭優勢的先決條件。然而，很多科技型中小企業目前才剛剛起步，初始資金無法支撐創新所需資源，因此政府補貼和投資資金是科技型中小企業創新發展的重要資金來源。目前，國內外學者對政府補貼和投資資金如何促進科技型中小企業創新風險防范進行了研究，但均未達成一致結論。大多數學者認為風險投資對企業技術創新具有促進作用，投資資金數量影響著科技型中小企業創新風險防范的選擇[6]。但是，有學者卻發現風險投資對企業技術創新產出無顯著影響，在企業快速發展時期，對企業創新甚至產生了抑制作用[7]。因外部影響因素的差異，政府補貼對于企業創新風險防范是否具有正向促進作用仍存在異議。就企業屬性而言，政府補貼對中小型民營企業、高風險企業創新具有正向促進作用，而對私人性質企業卻具有反向的抑制作用[8]。

通過梳理相關文獻發現，大多數文章將政府、投資者視作演化博弈過程中一個變量，很少有學者將其作為一方利益主體，然而政府、投資者和企業之間也存在著博弈行為，并以利益最大化為根本目標[9]。此外也尚未有文章從韌性視角來研究科技型中小企業創新風險防控。鑒于此，本文借助演化博弈和系統動力學理論，構建政府、投資者和科技型中小企業三方利益主體的有限理性行為決策演化博弈模型，分析各參與主體的策略穩定性，通過構建系統動力學模型，研究不同參數數值變化對演化路徑的影響，驗證中小企業可以通過提高企業韌性，來提高企業創新風險防御力，為科技型中小企業創新風險防范研究提供新的研究思路。

二、 理論分析

1. 政府補貼與企業創新風險

創新有助于企業提升市場競爭力。但科技型中小企業因固定資產規模小、償債能力弱等因素，在創新活動過程中，常常面臨著資金短缺、企業創新效益溢出等問題[10]，即科技型中小企業創新成果在上市后被迅速復制，在不承擔創新成本與創新風險的情形下，抄襲者同創新企業一起分享超額利潤，從而使得企業因資金回籠不足而無法進行新一輪的創新活動。政府補貼可以緩解以上問題，從資源角度出發，政府補貼直接增加了科技型中小企業創新活動資金，降低了企業因創新投入不足而導致的創新風險。從社會角度出發，政府對科技型中小企業進行補貼，即向外界傳達了一種訊息，政府支持該企業創新活動，對該企業創新能力給予了肯定[11]。這種信號可以使得金融機構放寬企業融資約束，幫助企業聚集創新資源，增強企業創新活力。

2. 風險投資與企業創新風險

風險投資作為一種主要投資初創企業的權益投資，被投資企業往往擁有高潛力和高風險。首先，投資機構不顧企業的高風險性并對其進行投資，以期通過協助被投資企業發展，從而獲得超額的利潤收益，而獲得高收益方式之一就是推動企業創新，因此投資機構十分支持企業創新活動。其次，科技型中小企業因起步晚、資產少、風險高等特性，使得傳統金融機構無法承擔企業的高風險而為企業貸款，但風險投資機構可以利用投資入股、階段投資、介入管理層參與公司經營管理等方式降低投資風險，從而對科技型中小企業進行投資，使得企業可以進行更多的創新活動，提高企業技術水平[12]。最后，擁有龐大關系網絡、豐富專業知識和管理經驗的風險投資機構，對科技型中小企業進行投資后，通過技術交流與指導，可以進一步提升企業的經營水平、業務水平和決策水平，通過整合企業創新資源，提高企業創新成功概率[13]。

3. 企業韌性與企業創新風險

韌性源自逆境，企業層面的韌性提升有助于科技型中小企業成功應對環境不確定性和突發事件帶來的危機與挑戰，幫助企業降低損失、恢復平穩甚至推動企業向前發展[5]。在科技型中小企業經營發展過程中，各種突發事件會改變企業生存環境，破壞企業工作秩序。此時，相較于韌性強度較低的企業，高韌性強度的科技型中小企業在面對突發事件時，能夠依據環境變化調整相應的企業策略。企業韌性的提升能夠有效提高企業危機識別能力，使得企業更好地應對外部環境變化帶來的創新風險，增強企業風險防范能力[14]。此外，科技型中小企業的創新活動能夠營造良好的員工工作氛圍，提高企業工作效率，降低新環境下企業功能失調的可能性，進而提高科技型中小企業適應力。

三、 模型假設與構建

1. 基本假設

本文借助演化博弈模型來分析政府、投資者與科技型中小企業三方利益主體間的行為沖突和策略選擇，做出如下假設：

假設一：政府為參與者1，投資者為參與者2，科技型中小企業為參與者3，三方參與主體均為有限理性的，策略選擇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最終穩定在最優策略。

假設二：參與博弈的三方行為主體均有兩種策略選擇，政府可以采用補貼與不補貼策略，投資者可以采用投資策略也可以采用不投資策略，科技型中小企業可以采用培育企業韌性與不培育企業韌性兩種策略。

假設三：政府采用補貼策略的概率為[a 0≤a≤1]，采用不補貼策略的概率為[1-a];投資者采用投資策略的概率為[b 0≤b≤1]，采用不投資策略的概率為[1-b];科技型中小企業采用培育企業韌性策略的概率為[c 0≤c≤1]，采用不培育企業韌性策略的概率為[1-c]。

假設四：[I]為投資者投資資金，[i]為投資者投資收益率，投資者投資收益為[Ii];投資者在進行投資時需對科技型中小企業進行信息識別與評估，[Cb]為投資者信息識別的支出成本;[Ra]為政府采用補貼策略時，政府從企業經營過程中得到的基本收益;[Ca]為政府采用補貼策略時，政府的支出成本，包括財政貼息、稅收返還、相關激勵政策等投入資金;[Rc]為科技型中小企業采用培育韌性策略時，企業在經營過程中得到的基本收益;[Cc]為科技型中小企業采用培育韌性時，企業的各項支出成本，包括企業經營的管理投入、韌性培育投入、運營投入等，且[Rc≥Cc]。

假設五：[Ka]為政府采用補貼策略且科技型中小企業采用培育韌性策略時，政府從企業經營過程中得到的額外收益;[Kb]為投資者采用投資策略且科技型中小企業采用培育韌性策略時，投資者從企業經營過程中得到的額外收益;[Kc1]為科技型中小企業采用培育韌性策略且政府采用補貼策略時，科技型中小企業在經營過程中獲取得額外收益;[Kc2]為科技型中小企業采用培育韌性策略且投資者采用投資策略時，科技型中小企業在經營過程中獲取得額外收益;[Wc1]為政府采用補貼策略時給科技型中小企業帶來的間接收益;[Wc2]為投資者采用投資策略時給科技型中小企業帶來的間接收益，例如政府補貼與投資者投資使得企業信心高漲。

假設六：[La]為政府采用不補貼策略但科技型中小企業采用培育韌性策略給政府帶來的間接損失;[Lc]為科技型中小企業采用培育韌性策略但政府采用不補貼策略給企業帶來的間接損失，例如積極性不足、項目宣傳力度減小等。從長遠來看，由于政府部門的不作為導致科技型中小企業支出成本遠大于企業經營獲得的基本收益，即[Cc+Lc>Rc]。

2. 模型構建

根據上述假設，政府、投資者與科技型中小企業三方利益主體演化博弈收益矩陣如表1所示。

四、 模型分析

1. 演化博弈均衡點

政府采用補貼策略與不補貼策略時的期望收益[Ma]、[M（1-a）]及平均收益[Ma]分別為：

[Ma=bc（Ra-Ca+Ka）+b（1-c）（-Ca）+（1-b）c（Ra-Ca+Ka）+（1-b）（1-c）（-Ca）]? （1）

[M（1-a）=bc（-La）+（1-b）c（-La）]? （2）

[Ma=aMa+（1-a）M（1-a）] （3）

投資者采用投資策略與不投資策略時的期望收益[Mb]、[M（1-b）]及平均收益[Mb]分別為：

[Mb=ac（Ii-Cb+Kb）+a（1-c）（-I-Cb）+（1-a）c（Ii-Cb+Kb）+（1-a）（1-c）（-I-Cb）] （4）

[M（1-b）=0]? （5）

[Mb=bMb+（1-b）M（1-b）] （6）

科技型中小企業采用培育韌性與不培育韌性策略時期望收益[Mc]、[M（1-c）]及平均收益[Mc]分別為：

[Mc=ab（Rc-Cc+Kc1+Kc2+Wc1+Wc2）+a（1-b）（Rc-Cc+Kc1+Wc1）+（1-a）b（Rc-Cc+Kc2+Wc2-Lc）+（1-a）（1-b）（Rc-Cc-Lc）]? （7）

[M（1-c）=ab（Wc1+Wc2）+a（1-b）Wc1+（1-a）bWc2]? （8）

[Mc=cMc+（1-c）M（1-c）] （9）

通過上述計算可得政府、投資者和科技型中小企業三方利益主體行為演化博弈模型的復制動態方程為：

[F（a）=da/dt=a（Ma-Ma）=a（1-a）[c（Ra+Ka+La）-Ca]]? （10）

[F（b）=db/dt=b（Mb-Mb）=b（1-b）[c（Ii+Kb+I）-I-Cb]] （11）

[F（c）=dc/dt=c（Mc-Mc）=c（1-c）[aKc1+bKc2+（a-1）Lc+Rc-Cc]] （12）

當[F（a）=0]、[F（b）=0]、[F（c）=0]時，可得到8個純策略系統均衡點，即[E1（0，0，0）]、[E2（0，0，1）]、[E3（0，1，0）]、[E4（1，0，0）]、[E5（1，1，0）]、[E6（1，0，1）]、[E7（0，1，1）]、[E8（1，1，1）];除此之外，系統也可能存在兩個純策略均衡點，即[E9（0，Cc+Lc-RcKc2，CaRa+Ka+La）]、[E10（1，Cc-Rc-Kc1Kc2，CaRa+Ka+La）]，其中[E9]需滿足條件為[0<Cc+Lc-RcKc2<1]、[0<CaRa+Ka+La<1]，[E10]需滿足條件為[0<Cc-Rc-Kc1Kc2<1]、[0<CaRa+Ka+La<1]。

證明：當[a=0或a=1]、[b=0或b=1]、[c=0或c=1]時，因為[F（a）=0]、[F（b）=0]、[F（c）=0]恒成立，所以，[E1（0，0，0）]、[E2（0，0，1）]、[E3（0，1，0）]、[E4（1，0，0）]、[E5（1，1，0）]、[E6（1，0，1）]、[E7（0，1，1）]、[E8（1，1，1）]均是系統的均衡點;當[a=0]、[0<b<1]、[0<c<1]時，若[c（Ra+Ka+La）-Ca=0]、[aKc1+bKc2+（a-1）Lc+Rc-Cc=0]時，即[F（a）=0]、[F（b）=0]、[F（c）=0]成立，若滿足[0<Cc+Lc-RcKc2<1]、[0<CaRa+Ka+La<1]，則[E9（0，Cc+Lc-RcKc2，CaRa+Ka+La）]為系統的均衡點;同理可得[E10（1，Cc-Rc-Kc1Kc2，CaRa+Ka+La）]也為系統的均衡點之一。

2. 均衡點的穩定性分析

根據李雅普諾夫穩定性理論，當雅克比矩陣特征值均為負時，所求均衡點為漸進穩定點[15]。利用雅克比矩陣對各均衡點穩定性進行分析，研究表明，中間均衡點不是漸進穩定點，所以E9、E10兩均衡點不是穩定點。系統的雅克比矩陣為：

[J=J11J12J13J21J22J23J31J32J33=?F（a）/?a?F（a）/?b?F（a）/?c?F（b）/?a?F（b）/?b?F（b）/?c?F（c）/?a?F（c）/?b?F（c）/?c]

[?F（a）/?a=（1-2a）[c（Ra+Ka+La）-Ca]]

[?F（a）/?b=0]

[?F（a）/?c=a（1-a）（Ra+Ka+La）]

[?F（b）/?a=0]

[?F（b）/?b=（1-2b）[c（Ii+Kb+I）-I-Cb]]

[?F（b）/?c=b（1-b）（Ii+Kb+I）]

[?F（c）/?a=c（1-c）（Kc1+Lc）]

[?F（c）/?b=c（1-c）Kc2]

[?F（c）/?c=（1-2c）[aKc1+bKc2+（a-1）Lc+Rc-Cc]]

根據表2所求特征值探究均衡點的漸進穩定性。以均衡點[E1（0，0，0）]為例，[E1]雅可比矩陣特征值分別為[λ1=-Ca]、[λ2=-I-Cb]、[λ3=Rc-Lc-Cc]，若滿足[-Ca<0]、[-I-Cb<0]、[Rc-Lc-Cc<0]，則均衡點[E1（0，0，0）]為漸進穩定點（ESS），同理可以得到均衡點[E2—E8]的漸進穩定性。根據假設條件和實際情況對表2特征值進行判斷可得，均衡點[E1]的特征值均小于零，[E2]、[E3]、[E4]、[E5]、[E7]均有非負特征值，即均衡點[E1]為本文漸進穩定點（ESS），點[E2]、[E3]、[E4]、[E5]、[E7]不能為本文漸進穩定點。

若[E6]為本文的漸進穩定點（ESS），則[Ca-Ka-La-Ra<0]且[Ii-Cb+Kb<0]，即投資者信息識別支出成本大于投資者的投資收益與額外收益之和，且政府采用補貼策略時政府的支出成本小于政府采用補貼策略時政府的基本收益、額外收益與間接損失之和，此時，政府采用補貼策略，科技型中小企業采用培育策略，而投資者采用不投資策略;若[E8]為本文的漸進穩定點（ESS），則[Ca-Ka-La-Ra<0]且[Ii-Cb+Kb>0]，即投資者信息識別支出成本小于投資者的投資收益與額外收益之和，且政府采用補貼策略時政府的支出成本小于政府采用補貼策略時政府的基本收益、額外收益與間接損失之和，此時，政府采用補貼策略，投資者采用投資策略，科技型中小企業采用培育策略。

五、 基于演化博弈的系統動力學模型仿真分析

1. 系統動力學模型構建

系統動力學是以系統內部各要素之間的因果反饋為基礎，通過計算機模擬仿真技術，對系統動態行為演變進行定性和定量研究的應用學科。系統動力學方法所涉及的動態演變、因果關系、系統反饋等特征有助于研究分析系統內各主體行為決策動態變化過程，而且也可以通過調整參數探究仿真過程趨勢變化。因此本文借助Vensim軟件，構建了政府、投資者和科技型中小企業三方利益主體行為決策的系統動力學模型，該模型包括3個流位變量、3個流率變量、6個輔助變量、15個常量，如圖1所示。

2. 模型檢驗

為有效保證所構建模型對現實情形的仿真程度，在模型建立以后，需要對模型的邊界合理性和極端情況進行檢驗，以滿足模型的信度和效度需求。檢驗結果如表3所示，檢驗結果均在合理范圍內，模型通過邊界性和極端性檢驗。

3. 仿真分析

基于Vensim軟件，模型初始參數設置為：[INITIALTIME=0]，[FINALTIME=30]，[TIMESTEP=0.5]，通過參考已有文獻和實地調研，運用統計估算等方法對相關參數進行賦值[16]。相關常量數值為：Ra=1.5，Ca=1.5，Ka=1，La=0.5，Rc=1，Cc=1，Kc1=1.5，Kc2=1.5，Wc1=0.5，Wc2=0.5，Lc=1.5，I=1.5，i=1.5，Cb=0.1，Kb=1。

（1）三方行為主體演化博弈穩定性仿真分析

本部分主要通過改變政府和投資者的初始決策概率，來研究科技型中小企業決策概率的變化趨勢。首先固定政府和投資者初始決策概率[a]和[b]的值，假設[a=0.8]，[b=0.5]，科技型中小企業初始決策概率[c=0.05]，改變[c]的數值且每次變化增加0.1，一直到[c=1]，對所構建的SD模型進行仿真，探究科技型中小企業決策概率[c]的變化趨勢，如圖2所示。同理可得，當[a=0.3]、[b=0.5];[a=0.5]、[b=0.8];[a=0.5]、[b=0.3]時，[c]的變化趨勢，如圖3、圖4、圖5所示。

圖2、圖3、圖4和圖5為政府和投資者在不同初始決策概率下，科技型中小企業采用韌性培育策略的演化路徑。由圖2可知，[a=0.8]、[b=0.5]時，當[c]的值在[0，0.05]范圍內，[c]最終穩定在0處，當[c]的值在[0.15，1]范圍內，[c]最終穩定在1處。同理可得，[a=0.3]、[b=0.5]時，當[c]的值在[0，0.35]范圍內，[c]最終穩定在0處，當[c]的值在[0.45，1]范圍內，[c]最終穩定在1處;[a=0.5]、[b=0.8]時，當[c]的值在[0，0.15]范圍內，[c]最終穩定在0處，當[c]的值在[0.25，1]范圍內，[c]最終穩定在1處;[a=0.5]、[b=0.3]時，當[c]的值在[0，0.25]范圍內，[c]最終穩定在0處，當[c]的值在[0.35，1]范圍內，[c]最終穩定在1處。圖6為投資者信息識別支出成本小于投資者的投資收益與額外收益之和，且政府采用補貼策略時政府的支出成本小于政府采用補貼策略時政府的基本收益、額外收益與間接損失之和時，三方行為主體演化博弈穩定策略為[E8]，同時也考證了均衡點穩定性的分析結果。

綜上，政府和投資者初始決策概率越大，科技型中小企業越傾向于采用培育韌性策略。不同的初始決策概率使得科技型中小企業韌性培育策略的收斂路徑有所不同，政府和投資者的初始決策概率越大，曲線收斂速度越快，即科技型中小企業決策越傾向于采用培育韌性策略。

（2）政府支出成本[Ca]對科技型中小企業決策概率的影響

保證系統內各參數數值不變，圖7為[Ca=1.5]時，科技型中小企業決策概率[c]的演化仿真結果;根據仿真分析所需，調整[Ca]的值，圖8為[Ca=2.5]時，科技型中小企業決策概率[c]的演化仿真結果。

政府支出成本越高，科技型中小企業越傾向于采用不培育韌性策略。即隨著政府加大對企業各項補貼的支出，政府財政壓力逐漸增大，在收益變化較小的情形下，政府最終會采用不補貼策略。通過對比圖7和圖8可得，隨著政府補貼的不斷加大，科技型中小企業在初始階段雖然可以得到大量補貼支持以應對企業經營過程中的各種創新風險，但過多的政府補貼會導致科技型中小企業滋生惰性，甚至為了滿足補貼條件，以低質量產品應對政府政策，使得政府無法使用企業創新成果，最終雙方歸于不補貼、不培育的演化結果。

（3）投資者投資資金[I]對科技型中小企業決策概率的影響

保證系統內各參數數值不變，圖9為[I=1.5]時，科技型中小企業決策概率[c]的演化仿真結果;根據仿真分析所需，調整[I]的值，圖10為[I=2]時，科技型中小企業決策概率[c]的演化仿真結果。

投資者投資資金越多，科技型中小企業越傾向于采用不培育韌性策略。通過對比圖9和圖10可得，投資資金I對SD模型的演化結果與政府支出成本[Ca]類似，隨著投資者投資資金的增加，圖10中線3相較于圖9中線3有向左移動趨勢，即科技型中小企業逐漸傾向于采用不培育韌性策略。投資資金越多，科技型中小企業冒險概率就越大，大量的投資資金會誘使科技型中小企業越傾向于采用不培育韌性策略。由此可見，投資資金并非越多越好，合理的投資才能促使企業采用培育韌性策略，強化企業創新風險防范意識。<E：＼2022-1＼圖片＼企業-3-5.png>

（4）科技型中小企業間接損失[Lc]對科技型中小企業決策概率的影響

保證系統內各參數數值不變，圖11為[Lc=1.5]時，科技型中小企業決策概率[c]的演化仿真結果;根據仿真分析所需，調整[Lc]的值，圖12為[Lc=2]時，科技型中小企業決策概率[c]的演化仿真結果。

科技型中小企業間接損失越大，科技型中小企業越傾向于采用不培育韌性策略。從圖11和12可得，由于政府采用不補貼策略，科技型中小企業不僅需要面臨著積極性被打擊、項目宣傳力度減少等困境，還要承擔韌性培育過程中的各種支出，從長遠來看，科技型中小企業韌性培育投入將遠高于企業的基本收益，因此科技型中小企業更傾向于采用不培育韌性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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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結論與建議

本文通過構建政府、投資者和科技型中小企業間三方參與主體行為決策演化博弈模型，研究了三方利益主體的演化路徑和最終結果。為探究三方參與主體策略的動態演變過程，構建了三方利益主體博弈行為的系統動力學模型，并利用Vensim軟件模擬分析了由于相關參數數值的變動導致參與主體策略變化的情況。研究發現：（1）當投資者信息識別支出成本小于投資者的投資收益與額外收益之和，且政府采用補貼策略時政府的支出成本小于政府采用補貼策略時政府的基本收益、額外收益與間接損失之和時，本文穩定策略為政府采用補貼策略、投資者采用投資策略、科技型中小企業采用培育韌性策略。（2）演化博弈模型中三方參與主體初始決策概率相互影響，積極的補貼策略、充足的投資資金以及企業主動的韌性培育策略對科技型中小企業創新風險均具有抵御作用。（3）政府、投資者應合理把控補貼和投資力度，有效抑制科技型中小企業因利益而做出的冒險沖動，促使科技型中小企業采用培育韌性策略。

博弈模型與SD模型的結合，充分體現了各參與主體行為決策之間的相互關系，更好地刻畫出各主體的動態均衡，對研究科技型中小企業創新風險防控提供了新的研究思路。結合仿真分析結果，本文提出以下建議：

（1）對政府而言，應加強科技型中小企業創新發展的支持與引導，不斷完善相關政策法規，切實保護好企業應得利益。實驗結果表明，政府補貼有助于促使科技型中小企業培育韌性。政府補貼在增加企業資金積累的同時也向外界傳達了利好信號，有助于企業緩解融資約束，提高企業創新積極性，推動企業培育韌性。但過多的政府補貼也會滋生企業惰性，因此，建議政府出臺不同企業的補貼指南，實施“因企而異”而非“一刀切”的政府補貼措施，并對成熟期科技型中小企業逐步減少政府補貼力度。

（2）對投資者而言，應樹立風險防范意識，完善自身投資理念，不斷加強證券業務知識學習，熟知所投產品收益風險，理性投資。實驗結果表明，投資資金并非越多越好，合理的投資才能促使企業采用培育韌性策略，從而降低企業創新風險，獲得超額利潤收益。此外，我國投資者和投資機構傾向于采用短期投資戰略，在獲得超額利潤后，往往會直接退出，從而阻礙了科技型中小企業的長期發展，建議政府部門出臺相關政策約束投資者和投資機構短期投資行為，完善風險投資進入與退出機制。

（3）對科技型中小企業而言，應加強韌性培育力度，增強企業自身實力，從而提高企業競爭力，吸引更多、更好的優勢資本支持。并且由于經濟全球化的不斷推進，激烈的競爭環境迫使科技型中小企業必須直面環境不確定性所帶來的危機，眾多企業創新危機導致企業滅亡的教訓警示著企業管理層須提高創新風險防范意識，加強企業危機管理和處理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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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一般項目“集成電路產業集群韌性測度、影響因素與提升路徑研究”（項目編號：21BJY020）。

作者簡介：趙偉（1995-），男，南京工業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企業戰略管理;吳松強（1975-），男，南京工業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副院長、教授、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產業創新與制造業轉型升級;吳琨（1970-），女，南京工業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教授、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企業戰略管理。

（收稿日期：2021-11-08? 責任編輯：殷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