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省中學師資均衡配置問題及對策

曾 鳴,張 根

（閩南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福建 漳州 363000）

促進師資均衡配置，是基礎教育改革的重點。辦好人民滿意的教育，是福建省各級人民政府的重要責任。習近平明確指出：“福建沒有理由不把教育辦好?！敝袑W師資均衡配置是基礎教育階段教育均衡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對于社會公平的發展有重要的促進作用，對福建省中學師資均衡配置進行研究有重要的新時代意義。

一、福建省中學師資總體概況

在福建省各級政府長期不懈努力下，全省師資隊伍得到了不斷的改善。從總體上看，近幾年來福建省中學專任教師隊伍總量不斷增加，學歷結構不斷優化，職稱結構和年齡結構總體合理，男女性別比相對平衡。

第一，中學專任教師隊伍的總量不斷增加。近年來，福建省普通中學專任教師總數穩步擴大，其深層次原因是在校中學生規模不斷增加。為了保持相對的師生比，中學專任教師數量必須保持同步增長。在2020-2021學年度，普通中學專任教師總數為160681人，在校學生數2116565人[1]11。和前一學年比，在2019-2020學年度，普通中學專任教師總數為156589人，在校學生數2003823人[2]11。再和五年前的2016-2017學年度相比，普通中學專任教師總數為14.92萬人，在校學生數178.95萬人[3]11?？梢钥闯鑫迥觊g，普通中學專任教師增長率達到了約7.70%，而在校中學生增加速度更快，增長率達到了18.28%。

第二，中學專任教師學歷結構不斷優化。近年來，中學專任教師的研究生學歷比例不斷上升。在2019-2020學年度，在初中專任教師中，研究生畢業的3095人，占總數104637人的比例為2.96%；高中專任教師中，研究生畢業的4333人，占總數51952人的比例為8.34%[2]175。而到了2020-2021學年度，在初中專任教師中，研究生畢業的3654人，占總數107931人的比例為3.39；高中專任教師中，研究生畢業的4909人，占總數52750人的比例為9.31%[1]175?？梢钥闯?，無論是初中還是高中，專任教師學歷的研究生比例在不斷上升，一個學年大約上升了約1個百分點?；緦崿F了《福建省教師隊伍建設規劃（2017－2020年）》中提出的到2020年高中教師研究生（含碩士學位）以上教師比例8%這個目標[4]。但是，離初中教師學歷要求本科100%的目標還有一定距離。

第三，中學師資職稱結構和年齡結構總體合理。福建省中學專任教師職稱結構和年齡結構逐漸得到優化。在2020-2021學年度，中學教師職稱上中級人最多64487人，占總比40.13%；副高級39161人，占總比24.37%。梯隊結構相對合理。年齡段上主要集中在40-49歲這區間，有66797人，占總比41.57%，呈現出年富力強的態勢，見表1：

表1 福建省中學專任教師專業技術職務、年齡結構情況（2020-2021學年度）[1]176單位：人

另外，值得指出的是，中學專任教師的男女性別比相對平衡。從總體上看，在中學專任教師中，男女教師從數量上性別比并無明顯差別。以2020-2021學年度為例，初中女性專任教師54339人，占總數107931人的比例為50.35%；而高中女性專任教師26942人，占總數52750人的比例為51.07%[1]175。從數據上表明，中學專任教師并不是傳統中人們認為的女教師比男教師多的情況。

二、福建省中學師資均衡配置存在的問題

在福建省師資隊伍得到不斷的改善的背景下，各級政府進一步致力于解決師資均衡配置問題，制定并實施了很多有關政策，但還是存在一些問題?？傮w來看，福建省中學師資配置中主要存在教師緊缺現象突出，部分學科專任教師性別比失衡，骨干教師持續流向城區，鄉村專任教師不斷減少等問題。

第一，教師緊缺現象突出。表現在以下兩方面：一是普通中學專任教師增長速度遠遠低于在校中學生增長速度。雖然近五年普通中學專任教師增長率達到了約7.70%，但遠遠低于在校中學生18.28%的增長率。與此對應的是專任教師負擔學生數有所上升。五年前普通中學平均每專任教師負擔學生數為12人[3]11。但2020-2021學年度，普通中學平均每專任教師負擔學生數為13.17人[1]11。二是中學代課教師數量和比例不斷增加。在2016-2017學年，中學專任教師中，城區代課教師730人，占總專任教師59262人的比例為1.23%；而鄉村代課教師為161人，占總專任教師23726人的比例為0.68%[3]167。到了2020-2021學年，中學專任教師中，城區代課教師1755人，占總專任教師71830人的比例為2.44%；而鄉村代課教師為414人，占總專任教師22206人的比例為1.86%[1]170?？梢钥闯?，五年內代課教師在數量上得到了翻倍式增長，比例上也在不斷增加，而城區體現的更加明顯。雖然福建省各級政府采取了一些措施確保師資總量增長，但比較偏向于鄉村師資部分，主要措施有：首先，鼓勵省內各地區與省內各級高校合作，不斷改善公費師范生政策，加大公費師范生的培養規模，致力于定向培養服務本土鄉村教育事業“下得去、留的住”的教師；其次，實施優秀退休教師鄉村支教計劃，公開招募城鎮退休特級教師、高級教師到鄉村學校支教[4]；再次，實施農村緊缺師資代償學費計劃，高校畢業生取得相應教師資格并到省級扶貧開發工作重點縣任教的，試用期滿后逐年退還最高2萬元學費[4]。即使如此，無論鄉村還是城區的中學教師都呈現緊缺現象。究其深層原因，一是教育財政投入制度還不夠完善，沒有投入充足的教育經費；二是教育經費的合理使用上有進一步改進空間；三是中學教師工作負擔有增無減，存在不少職業倦怠現象，降低了職業吸引力。

第二，部分學科專任教師性別比失衡。在中學專任教師隊伍中，存在部分學科師資性別比不均衡現象，女教師占比明顯比較少的課程主要是物理、體育與健康，女教師占比明顯比較多的課程主要是外語、音樂課程。其中，初中與高中體現出來的數據比較接近。在2020-2021學年度，在初中，物理課程中，女教師2363人，占總數7050人的比例為33.52%；在體育與健康課程中，女教師比例最低，為1513人，占總數6808人的比例為22.22%；在外語課程中，女教師13225人，占總17928人的比例為73.77%；音樂教師中2169人，占總數2735人的比例為79.31%[1]175。而在高中，物理課程中，女教師1470人，占總數4633人的比例為31.73%；在體育與健康課程中，女教師512人，占總數2605人的比例19.65%；外語課程，女教師5876人，占總7733人的比例為75.99%；音樂教師中641人，占總824人的比例為77.79%[1]175?？梢钥闯?，在這些學科上，男女教師性別比差異非常明顯。雖然福建省政府實施了公費師范生政策，以招收男生為主，但這些公費師范生去小學的多，去中學相對較少。另外，也沒有專門的政策應對這種教師性別比不均衡現象。當然，中學教師部分學科性別比失衡的原因比較復雜，主要是社會上一些傳統觀念的影響，在高考填報志愿時表現的特別明顯，一些家長認為女生不太適合從事物理或體育類的專業，更青睞于外語、音樂類的師范專業。

第三，骨干教師持續流向城區。福建省中學師資隊伍除了數量上有緊缺外，在師資質量配置上也存在問題，其中比較突出的現象就是中學優質師資持續向城區集中，鄉村骨干教師不斷流失。從中學縣級及以上骨干教師情況分析來看，在2016-2017學年度，城區初中有骨干教師5938人，高中有骨干教師5370人；鄉村初中有骨干教師4124人，高中有骨干教師467人[3]174。五年后，在2020-2021學年度，城區初中有骨干教師6720人，高中有骨干教師5421人；鄉村初中有骨干教師3389人，高中有骨干教師411人[1]177?？梢钥闯?，鄉村骨干教師在五年間不斷流失，而城區骨干教師則不斷增加。針對這種情況，福建省出臺了一些解決措施。首先，在屬于義務教育的初中階段，福建省實施縣域內的教師輪崗交流，鼓勵城區和鎮區的優質教師向鄉村學校流動，支持鄉村教育事業。到2020年，城區和鎮區學校教師每年交流到鄉村學校和薄弱學校的比例不低于符合交流條件教師總數的10%，其中骨干教師不低于交流輪崗教師總數的20%[5]。其次，將中學教師到鄉村學校任（支）教1年以上的經歷作為申報高級教師職稱和特級教師的必要條件[6]。在交流期間，保留其在原學校所聘教師職務等級，在鄉村學校任教滿三年且考核合格的，可在同一專業技術崗位等級內高聘一級[4]。還有，加強鄉村教師培訓，提升教師專業水平。福建省已經啟動鄉村教師素質提升工程，在2015年到2020年中將全省鄉村教師輪流培訓了一遍。但是，中學骨干教師流向城區的大趨勢并沒有改變，從原因上來看，一方面是發達地區的高薪對鄉村優質師資有很強的吸引力；另一方面是城區在教師招考時，很多采用的就是擇優錄用的方式，成為鄉村優質師資特別是骨干教師調動的重要途徑。

第四，鄉村專任教師不斷減少。在鄉村中學，不但骨干教師不斷流失，專任教師也在不斷的減少。與此相反的是，城區中學專任教師得到快速增長。在2016-2017學年，城區中學專任教師55043人，鄉村中學專任教師21433人[3]168。但是，五年后，在2020—2021學年，城區中學專任教師65094人，而鄉村專任教師19319人[1]171。城區中學專任教師五年相比增加了10051人，而鄉村教師相比減少了2114人。為了穩定鄉村教師隊伍，福建省采取了多項措施，首先，部分地區在新招聘教師名額分配上進行調節，在縣域新招聘的中學師資，要先去鄉村任教，工作若干年后才能參加進城區的教師招考。其次，制定優惠措施向鄉村教師傾斜。一方面，在職稱評聘政策上傾斜。鄉村教師評聘高級職稱不作課題研究、發表論文的剛性要求，在鄉村學校任教累計滿二十五年且仍在鄉村學校任教的教師，已取得中、高級專業技術職務任職資格，可直接聘任[4]。另一方面，加大對鄉村教師補貼力度。福建省不斷增加實施鄉村教師生活助的縣（市、區）數量，擴大優惠政策的覆蓋面，使受益的學校和教師數量不斷增加。福建省教育廳、省財政廳等部門還提出，鄉村教師（含各地納入的邊遠鎮區）除享受鄉鎮工作補貼外，享受鄉村教師生活補助，補助額度不納入績效工資總量，逐年提高補助標準，2019年1月起提高到每人每月平均不低于500元[7]。但是，鄉村專任教師總量持續減少的趨勢并沒有改變。究其原因，首先是因為鄉村在校學生數不斷減少，一些偏遠鄉村為了優化教育資源，調整鄉村學校布局，撤點并校，對于鄉村中學專任教師的需求量也相應萎縮；其次是鄉村經濟相對落后，在基礎設施、教師待遇、專業發展、環境氛圍、子女學習等方面都和城區有一定的差距，造成中學教師雖然“下的去”，但比較難“留的住”。

三、相關對策

福建省在中學師資均衡配置方面采取了不少措施，取得了較好的成效，但還是存在一些問題，有些是社會發展大環境問題，有些是老大難問題，需要在改革中不斷解決?；谇懊娴姆治?，現提出下列相關對策方面的建議：

第一，拓寬師資補充渠道，加強職前培養措施。首先，在師資的補充方式上，可以靈活招聘已經考取教師資格證的人員，予以必要的培訓，補充到中學師資隊伍中。其次，師范院校要有計劃地加強中學緊缺學科教師的培養力度，擴大相關專業的招生名額。再次，繼續完善公費師范生計劃，加大對鄉村地區定向培養中學教師的力度，同時在男女生招收指標上進行科學的動態調整?？傮w上，要切實保持師資數量充足、結構合理，做到保質保量開足開齊國家規定的課程。

第二，完善經費保障機制，加快鄉村經濟振興。首先，改進教育經費投入的執行與監督的保障機制，保證充足的教育經費，確保教育經費投入持續增長并落到實處。其次，優化經費結構，提高經費使用效益，解決教師缺編問題，妥善處理好代課教師問題。再次，加快鄉村經濟振興，縮小城鄉經濟差距，同時進一步提升鄉村教師待遇，解除教師在經濟上的后顧之憂，減輕教師工作負擔，提高教師職業的吸引力，創設優良的從教環境，建設好鄉村中學師資隊伍對于國家鄉村振興戰略有重大意義。

第三，科學促進城鄉交流，建立長效交流機制?？傮w上來講，鄉村師資水平在低于城區，加強對鄉村師資扶持是師資均衡配置的重點?，F有的城鄉師資交流政策多為一年，如新進師資的交流政策，或城區教師的支教措施。但是，目前的城鄉師資交流有一定的短期性、應急性的特點，部分教師是為了評職稱或晉升才參與其中。因此，要切實落實“托管幫扶工程”，組織縣域內優質學校與鄉村薄弱學校組建學校聯盟，共享師資、對口支援，把短期性的扶持轉變為長期性的持續合作。

第四，合理推動校際交流，優化配置學區師資。在城區，隨著交通越來越便利，在同一學區內，促進師資均衡配置的有效方法是實施教師校際輪崗交流制度。即學區內教師在一定周期內按一定比例輪換到本學區的其他學校，改變中學教師在一所學校工作到退休的現狀，真正做到把“學校人”轉變為“學區人”。在輪崗交流時，學區可科學調配本學區內各學校的師資，真正做到教師交流輪崗制度化和常態化，從而切實促進教育均衡發展。另外，這也有利于避免形成法律明令禁止的重點學校，促進教育公平。

總的來講，中學師資均衡配置是一個復雜的系統工程，既需要注意通過積極的財政措施保持中學師資隊伍適度的外在規模，更要注重內在質量，以及科學調配師資力量，做到總體結構最優化。特別要注意縣域內的城鄉之間，學區內的校際之間，學校內部的課程之間的師資合理配置，切實建設好一支數量充足、質量過硬、結構合理、相對穩定的中學師資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