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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流行語模因生命周期的語用生態探析

2022-10-29 07:34
浙江外國語學院學報 2022年3期
關鍵詞:模因流行語解碼

代 超

(南京大學 外國語學院,江蘇 南京 210023)

一、引言

模因是文化的信息單位,是文化的基因(Dawkins 1976:206)。語言是文化傳承的重要載體,是模因傳播的得力工具,通過語言模仿而進化的模因則是語言模因(何自然等2014:9)。信息時代的興起催生出極具特色的網絡用語,部分用語因其時尚、幽默、朗朗上口等特點備受大眾青睞,得到廣泛模仿、復制及傳播,演變成了網絡流行語模因(廖開洪、代超2018)。據第48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截至2021年6月,我國網民規模達10.11億,構成了龐大的模因宿主群。語言生態觀把語言及其環境視為一個開放的生態系統(范俊軍2005),語言模因的復制傳播滿足了宿主的語用需求,也影響著語言生態。語用生態文明以人與環境和諧共存的生態文明思想為宗旨,立足語用觀念及語用行為的生態化,關注語用主體平等、語用要素協調及語用方式合理,使語言運用有利于語言環境的保護、語言的純潔健康與可持續發展(黃知常2002)。研究語言與生態是研究特定語言與環境之間的相互作用和關系(Haugen 1972),語言模因的復制影響著人際交流和語言生態,模因、宿主和語言生態三者相互協同并相互作用。目前對網絡流行語模因的語用研究主要涉及語用功效的探討(曲艷娜、宋錦萍2018;孫雨、韓戈玲2018;代超2019),對網絡流行語模因生命周期下的語用生態探析尚不多見。故本文基于語用協同視角,通過探析近年網絡流行語模因的復制傳播及應用,主要研究以下兩個問題:1)網絡流行語模因生命周期包含幾個階段?2)每個階段是如何實現的以及產生了怎樣的功能或效應?

二、語用協同與模因生命周期

協同(alignment)普遍存在于互動交際中,是交際者在語言層面及認知層面所呈現出的動態匹配(Garrod&Anderson 1987;Tollefsen et al.2013)。作為一種心理語言現象,語言的協同促使交際者調整語言范式以適應對方。在會話中,交際者會做出詞、句法、聲調、手勢等的調整(Gries 2005)。Pickering&Garrod(2004)提出互動協同模型(Interactive Alignment Model),他們認為協同是成功交際的基礎,發生在特定語言層(音系、句法、語義等)的協同會引發其他語言層的協同。語言層的協同也會促進非語言層上語境、認知的趨同,會話中交際雙方會協同各語言層,以促進交際意圖的實現(廖開洪2015)。語用協同(pragmatic alignment)存在于語言使用的始終(Jennifer&Rick 2012),交際者通過語言層的交互協同,達到語境和認知的趨同,推測話語的言外之意。交際者也因此能夠規避會話誤解的風險,提高信息傳達的效度,拉近社交距離(Giles&Ogay 2007)。網絡流行語模因的復制傳播離不開宿主的交際行為,也依賴于模因載體表征層的協同和話語語境、宿主認知的趨同。

在對模因生命周期的探究上,Bjarneskans et al.(1997)將模因生命周期劃分為傳輸期、解碼期、感染期和編碼-傳播期,模因須經歷這四個階段才能不斷復制傳播;而在Heylighen(1998)看來,模因的復制過程包括同化(assimilation)、記憶(retention)、表達(expression)和傳播(transmission),只有成功經歷這四個階段的模因才能存活和繁衍。對網絡流行語模因而言,當帶著宿主意圖的各種信息表征得到觸發并傳播時,模因才算形成(何自然2014)。該模因生命周期勢必會經歷模因的觸發及其在語言生態環境中的傳播,并在宿主間日常交際的復制中被解碼、編碼的過程。綜上,我們將網絡流行語模因的生命周期劃分為三個階段:觸發期、解碼-編碼期和傳播期。

由圖1可知,語用協同貫穿于網絡流行語模因的觸發期、解碼-編碼期和傳播期:遺傳階段的潛勢信息在其自身、宿主和模因三者的協同作用下被觸發,經過民眾的不斷模仿、復制,成為網絡流行語模因;被激活的模因如計算機病毒般借助網絡平臺迅速傳播,爭先寄生到宿主大腦。模因的解碼-編碼是在宿主交際中進行的,當交際者被特定模因寄生,宿主雙方分別從音系層到語境層對該模因表征進行解碼和編碼,獲得各自認知識解,宿主間認知的協同促成該模因語用功能的實現。在傳播期,宿主、模因與語言生態的協同與否,將產生積極或消極的語用生態效應。

圖1 語用協同下的模因生命周期

此外,語用協同也影響著模因的語用生態。網絡流行語模因的生命周期體現了模因自身及宿主對語言生態環境的順應與協同。語用觀念及語用行為的生態化倡導語用主體平等、語用要素協調及語用方式合理(黃知常2002),使語言模因的傳播有利于語言生態環境的發展。在觸發期,宿主大腦和模因環境相互作用(Distin 2005:168),模因環境包括社會語境、認知語境等各種語言生態環境。當模因潛勢、宿主、模因環境等內外部因素相互協同時,便順應了語用生態的發展。語言生態觀應秉持語言使用者與語言處于同等地位,語言不能脫離語言使用者而存活的觀點(Mey 2018)。因此,在解碼-編碼期,宿主對模因的使用體現了人際語用協同順應語言生態的變化,促進社會人際關系的和諧(何自然2017)。而在傳播期,語言及其環境是一個開放的生態系統(范俊軍2005),囊括了模因、宿主及語言環境。模因的傳播須協同語用生態的語言環境保護及語言的健康與可持續發展。以“逆行者”為例,該模因潛勢在救災英雄事跡、宿主價值取向和媒體平臺宣傳的協同作用下被觸發,其在交際中的解碼-編碼順應了語用生態觀下對勇于擔當的奉獻精神的弘揚。該模因協同了群體價值觀的發展要求及語言生態福祉,其廣泛傳播將產生積極的語用生態效應。

三、模因生命周期下的語用生態解讀

(一)觸發期:模因的形成機制

模因的自身特性及人腦心智的選擇,是其成功寄生并復制的重要前提(Blackmore 1999:15-16),具有模因潛勢的元表征信息的激發還需合適的內部和外部條件(陳新仁、何自然2018)。網絡流行語模因觸發的內部因素取決于載體的易模仿性,外部因素則依托于宿主的能動作用及語言環境的給養。內部和外部因素的相互協同實現了模因的觸發。在觸發期,宿主大腦和模因環境相互作用(Distin 2005:168),模因潛勢的選擇是宿主能動性的體現,模因潛勢的特性也是對社會語用生態環境的協同和順應。當模因潛勢、宿主及模因環境三者相協同時,便順應了語用生態的發展要求。

1.內部因素

網絡流行語模因觸發的內部因素包括:

1)載體簡約、便捷。模因的載體呈現出符號化、數字化、字母化、諧音化等特點,如“OMG”“社死”等縮寫載體極易被模仿、復制。

2)內容多產、實用。潛勢模因的多產性體現在表現型傳播,如“佛系××”所傳達的無欲無求心態極易被宿主模仿并創造出新的范式。

3)風格時尚、幽默。新詞的使用本身就是一種時尚,如“不講武德”出自某“功夫大師”之口,其幽默性在復制中得到了強化。

4)表征象形、仿擬。部分模因潛勢的表征具有象形結構,如“囧”“又雙叒叕”等表征形式在傳達多重含義的同時極具仿擬性,模因潛勢得以被激活。

2.外部因素

網絡流行語模因觸發的外部因素包括:

1)宿主的主觀能動性:宿主具有識解和記憶能力的健全大腦是模因寄生的生理基礎,人類心理認知及宿主的創造性也會影響模因的選擇(Distin 2005:57)。模因潛勢的激活不僅需要引起宿主的關注,還需要協同宿主的認知情感需求和語用意圖,符合宿主的某種心理趨向。例如,“臨時工”由原指“非正式臨時的勞工”轉變為“失職推責的擋箭牌”,該表征的廣泛復制傳播協同了宿主的批判心理。

2)模因環境:互聯網技術的高速發展和社交軟件的推廣為模因潛勢表征的大范圍快速傳播提供了技術保障,并形成龐大的宿主群;官媒、大V等新聞媒體和公眾人物的宣傳使“正能量”“颯”這些表征的模因潛勢被激發;模因表征在書寫方式和意義解讀上有別于傳統漢字,社會對多元語言形式的包容是模因被觸發的社會心理基礎;模因表征中包含大量批判性詞匯,公民話語權的提升為其觸發和傳播減少了阻力。

(二)解碼-編碼期:模因交際中的語用功能

網絡流行語模因是一定時間內在特定群體中廣泛使用的語言模因,在宿主認知協同的驅動下,產生了多種語用功能。在交際中,其所實現的省力娛樂、情感表達和身份建構等功能共同詮釋了網絡流行語模因的第二階段生命周期,即解碼-編碼期。此時期是宿主對模因的交際應用,模因所實現的多種語用功能詮釋了人際語用對社會語言生態的協同,是語用主體平等、語用要素協調及語用方式合理的體現,有利于促進社會人際關系的和諧(何自然2017)。

1.省力娛樂

語言是人類交際的工具,遵循省力原則(Zipf 1949),語言的創造與使用總是趨向簡約化、實用化,用最少的表征傳達更多的含義。此外,語言的詩學功能強調了使用語言本身所帶來的樂趣(Jakobson 1987)。網絡流行語模因的復制傳播在滿足宿主追求經濟實用、娛樂幽默的同時,也步入了其生命周期中的解碼-編碼期。

(1)宿主1:看看別人家的學校曬什么。

宿主2:曬,曬完回學校交作文《曬太陽有感》,不少于800字。

宿主1:你有毒。

“曬”原義是指“太陽的光熱照射在物體表面”,而在例(1)(某小學在梅雨后天氣放晴時將“出門曬太陽”作為學生周末作業)中,其含義延伸到炫耀、分享。在解碼-編碼期,說話人宿主1從音系層到語境層對“曬太陽”進行解碼,在編碼后輸出“曬什么”時,卻賦予了該模因新的認知識解“炫耀”,表露出羨慕之意。聽話人宿主2接收模因信息并對其進行解碼,在協同宿主1的認知用意后,編碼輸出的語言表征涵蓋了“照射陽光”和“炫耀”之意,并添加了“曬”后寫作文的戲謔調侃,而“你有毒”正是對此調侃的回應。多重意義的傳遞僅由單個模因“曬”的解碼、編碼來完成,突出了其在解碼-編碼期的實用性和娛樂性,成功的交際建立在模因宿主間的認知協同之上。又如“YYDS”“十動然拒”等,在模因的解碼-編碼期以最短的字符傳達了盡可能多的含義,也表現出模因復制的娛樂性。

2.情感表達

網絡為人們建立起一個虛擬話語空間,其虛擬性、匿名性為民眾觀點的表達、情緒的宣泄提供了保護傘(耿雯雯、謝朝群2020),這極大地降低了暢所欲言所需承擔的言論風險。語言的情感功能是指用語言表達情緒、態度和評價(Jakobson 1987),網絡流行語模因在協同宿主情感表達需要的同時,也步入了其生命周期中的解碼-編碼期。

(2)宿主1:元芳,你怎么看?

宿主2:回大人,以元芳多年的經驗來看,如果是自殺,那她的動機是不想活了。

例(2)(非正常墜樓者被警方斷定是自殺)中,源模因的反問句式不僅是詢問對方觀點,而且質疑警方調查結果的真實性。在解碼-編碼期,宿主2先從音系、詞匯、語境等層面依次對源模因小句進行解碼,識解出該語境下宿主1套用臺詞的言外之意,獲得協同的認知,再對源模因進行編碼輸出。宿主2在句式上協同了原劇的對話范式“回大人,以元芳……來看”,并以反諷“如果是自殺,那她的動機是不想活了”對警方做出消極的評價,認知的協同加劇了雙方對此案件的質疑。在宿主表達情感時,模因實現了其生命周期中的解碼-編碼期,此類情感模因還有“躲貓貓”“扶不起”“躺平”“內卷”等。

3.身份建構

在日常交際中,交際者為實現特定的交際目的,會根據語境用話語動態選擇、建構身份(陳新仁2021)。身份是主體間在互動過程中涌現的,而不是單一指定的(Bucholtz&Hall 2005),身份需要會話雙方進行協商與共建。宿主使用特定網絡流行語模因對個人及他人身份進行建構的同時,模因也在進行解碼-編碼。

(3)宿主1:親,記得明天交項目書哦!

宿主2:??!打工人收到。

“親”原指“親人、親近、婚親”等,但例(3)(同事間談論工作)中,該模因的意義趨近于稱呼語“親愛的”,用于建構和宿主2友善的朋友身份,緩和催交項目書的面子威脅。宿主2從音系、句法、語境等層面解碼該模因的用意,協同宿主1的認知,在重新編碼輸出時采用自貶詞“打工人”來建構“我”卑微的職業身份。在解碼-編碼期,模因表征層及語境認知層的協同使該模因得以建構“他人”及“自我”的身份。身份建構詮釋了模因解碼-編碼過程,此類模因還有“逆行者”“單身狗”“杠精”“××族”等,認知的協同使交際者的身份找到了歸屬和認同,宿主間的關系得到了維系和發展,模因也由此進入解碼-編碼期。

4.人際和諧

語言的使用影響人際關系的走向,關系是協商共建的過程(Locher&Graham 2010:13)。對于關系的探討,和諧管理模式認為言語互動及其策略選擇的主要目的是建立、維護良好的人際關系(Spencer-Oatey 2000)。語言范式影響信息溝通的有效性,乃至左右人際關系的發展。人們通過恰當的言辭來維系關系的和諧,從而避免潛在的人際沖突(冉永平2018)。大量包含禮貌性的模糊語、親昵語、諧音語、諷刺語等模因被宿主解碼和編碼,緩和宿主間的沖突、提升宿主關系的同時,也進行著模因的解碼-編碼。

(4)宿主1:那您是如何評價央視?這個我們可以報的。

宿主2:你懂的。

例(4)(記者向被采訪者提問)中,被采訪者宿主2在合作及禮貌原則的驅動下不得不做出答復,為保全采訪人作為記者的社交身份面子及被他人認可的素質面子,宿主2采用間接性模糊語“你懂的”進行回答,傳達了心照不宣之意。在解碼-編碼期,宿主1從語言層到語境層識解“你懂的”,獲得與宿主2用意相協同的認知,理解了被采訪者正面答復的難處。認知協同使交際雙方人際關系的和諧得到保障,人際和諧的進程也是模因生命周期中的解碼-編碼過程。

(三)傳播期:模因的語用生態效應

美國語言學家Haugen(1972)認為,生態語言學是語言與生態間的隱喻,語言學家應對大腦中的語言與生態系統中的語言間的相互關系給予更多關注。在語言生態范疇內,語言模因及其宿主是語言生態不可或缺的部分(見圖1),模因的復制傳播將會產生積極或者消極的語用生態效應。在傳播期,模因的積極語用生態效應是在模因、宿主與語言生態福祉的協同下產生的,而消極語用生態效應則是由三者的不協同而產生的。模因的傳播期是對人際交流中解碼-編碼期的延伸,是宏觀上模因在語言生態系統中的使用與擴散,須協同語用生態的語言環境保護及語言的健康與可持續發展。Halliday(1990)強調個人對語言環境問題承擔的社會責任,這也正是傳播期中宿主所需擔當的。個人在營造模因、宿主、語言生態福祉三者協同發展的同時,應抵制消極模因的傳播(何自然、陳新仁等2014:29)。

1.積極語用生態效應

在傳播期,模因在協同宿主群體價值觀取向的同時,也順應語言生態的發展福祉,使語言運用有利于語言環境的保護、語言的純潔健康與可持續發展(黃知常2002)。網絡流行語模因在語言生態系統中的復制傳播將產生以下積極的語用生態效應:

1)維系語言生態系統的動態平衡。網絡流行語模因在一定時間內由強勢模因演變成弱勢模因,循環演進并不斷推陳出新。模因的復制傳播不僅凈化了模因庫,而且維系著語言生態系統的動態平衡,使強弱模因交替發展。

2)促進語言生態系統的多樣性。網絡流行語模因擁有大量數字、字母、諧音語、方言詞、外來詞等,極大地豐富了漢語語言模因庫,協同了語言系統的多樣性。模因對“藍瘦,香菇”(“難受,想哭”的廣西方言諧音)、“猴賽雷”(粵語“好犀利”的諧音)、“給力”(東北話)等諧音語和方言詞的吸納,以及對“打call”“hold住”等外來詞的融合,促進了語言生態系統的多樣性。

3)豐富語言的意義表達。大量縮略語、諧音語、諷刺語、隱喻語等成為網絡流行語模因的載體,極大地豐富了宿主意圖、情感、立場的輸出通道,增加了語言模因載體的可選擇空間,有利于人際交流的省力和便捷。

4)提升語言生態文明建設。就模因負載信息對人類社會積極或消極的影響,語言模因可分為積極模因和消極模因(何自然、陳新仁等2014:29)。生態文明倡導人與生態環境的和諧、可持續發展,積極模因承載著時代所推崇的文化價值觀,折射了當前主流意識形態。模因、宿主與語言生態福祉的有機協同是實現積極語用生態效應的根本,“中國夢”“最美××”“逆行者”“工匠精神”等積極模因協同了群體價值觀的發展要求及語言生態福祉,在主流媒體的大力宣傳下,其廣泛傳播將成為生態文明建設的助推器。

2.消極語用生態效應

當傳播期中的模因與宿主群體價值觀取向背離時,將助長消極模因的擴散。語言生態的平衡發展是人類生存與發展的必要條件(范俊軍2005)。那些不符合社會規范、道德準則的消極網絡流行語模因會污染宿主記憶,形成扭曲的群體價值取向,進而威脅語言生態的純潔性。模因、宿主與語言生態福祉的不協同,勢必導致消極的語用生態效應:

1)挑戰正統漢語的書寫規范。網絡流行語模因載體充斥著縮略詞、語碼混用詞、自創詞等,雖然給成年人交際帶來了便利,但對尚未牢固掌握正統漢語規范的中小學生來說卻是極大的干擾和誤導,這迫使語文考試明令禁止使用網絡語、二次元語、火星文等。

2)滋生語言暴力?!澳岈敗薄拔胰ツ曩I個表”等模因實質上是不文明用語的轉寫,用于辱罵、惡意攻擊他人。網絡的匿名性使此類消極模因極具攻擊性,易引發言語沖突,催生語言暴力(如“人肉”“網暴”“噴子”等),影響語言生態的純潔性。此外,惡意言語攻擊對當事人會造成心理及精神上的傷害,引發一系列社會問題,甚至導致極端行為的發生。

3)助長消極亞文化。網絡流行語模因作為文化基因在網絡交際中的延伸,孕育了以年輕人為主的網絡亞文化群體,也催生了消極避世的“喪文化”現象(如“佛系”“躺平”“摸魚”等),腐蝕積極向上的價值觀,不利于精神文明的建設。

4)造成語言污染。在網絡生態環境下,傳統文字受到不規范字體的沖擊,語言被惡意思想所操控,語言生態系統的純潔性遭到破壞,造成傳統漢語錯、亂、臟的語言污染現象(如“兲”“〔”等)。這與模因、宿主與語言生態的正向發展背道而馳,三者的不協同將會加劇語言污染。

四、結語

網絡流行語模因的生命周期包含三個階段:觸發期、解碼-編碼期和傳播期。語用協同貫穿于模因生命周期各階段,模因的觸發期是在模因潛勢內部及外部因素相互協同下形成的,模因在宿主交際中的省力娛樂、情感表達、身份建構等語用功能詮釋了網絡流行語模因的解碼-編碼期。模因、宿主與語言生態福祉的(不)協同將會在傳播期產生積極或消極的語用生態效應。宿主基數的龐大化、模因復制的病毒化及其使用的戲謔化,為不良流網絡行語模因的復制提供了溫床。此外,網絡的匿名性、虛擬性和網民素質的良莠不齊,給網絡話語的監管帶來一定挑戰。一些消極網絡流行語模因沖擊了漢語規范,滋生了網絡暴力,對語言生態環境造成污染。因此,為應對模因的消極語用生態效應,宿主須警惕消極模因的感染,自覺抵制不良模因的傳播,增加積極模因的使用;相關部門應制定相應的政策法規,加強網絡監管和網絡文明宣傳,引導網絡流行語模因服務于生態文明建設,營造積極健康的語言生態環境,促進模因、宿主及語言生態三者的和諧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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