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邊州邊境旅游高質量發展模式探究

李玉晶

(中共延邊州委黨校，吉林 延吉 133002）

延邊州旅游經過三年疫情后得到爆發式增長，截至2023年6月末，延吉機場執行航班4 330架次，同比增長241.75%；完成旅客吞吐量472 147人次，同比增長335.36%。貨郵吞吐量1 316.7噸，同比增長109.40%。截至7月末，延邊州接待國內游客1 252.74萬人次，同比增長252.23%。隨著旅游業逐步走上正軌，邊境旅游作為延邊州旅游業的重要形式，也將進入新的發展階段。由于游客已從低層次轉向高質量和多樣化，由原來只注重觀光游轉向既有風景和休閑度假，又有線上線下相融合的多層次旅游產品需求，大眾旅游出行和消費偏好發生了深刻變化，所以旅游業高質量發展提出了新要求，對于擁有漫長邊境線和一眼望三國獨特優勢的延邊州，著重發展邊境旅游，對于邊境地區發展、穩固邊疆、加強國際文化交流等起著重要的引擎作用。

一、邊境旅游發展的基本現狀

邊境地區是特殊的旅游目的地，延邊州位于中俄朝三國交界地帶，東部與俄羅斯濱海邊疆區相鄰，南部與朝鮮咸鏡北道和兩江道隔江相望，邊境線總長764km，其中，中朝邊境線522.5km，中俄邊境線241.5km，獨特的邊境優勢不僅孕育了豐富的自然旅游資源和獨具特色的少數民族人文風貌，而且依托邊境特色開展的邊境旅游更是延邊州經濟發展中的主導產業。

（一）數量眾多的邊境旅游資源

延邊州自1992年以來，建立了琿春經濟合作區、出口加工區和互市貿易區，以及和龍邊境經濟合作區，這些合作區的設立是旅游業發展的重要抓手，有助于旅游業發揮綜合帶動作用，快速推動邊境地區經濟發展。綿長的邊境線上分布著12個口岸，9個對朝口岸，2個對俄口岸，再加上一個國際機場，口岸數量占吉林省對外開放口岸總數的70%以上，在全國少數民族自治州中位列第一，這些口岸為提高邊境旅游便利化水平提供了重要載體[1]。邊境地區秀麗多姿的自然風光，深厚的朝鮮族文化，獨特的俄羅斯風情，以及每個口岸本身還是跨國景觀，由此衍生出的界碑、界牌、界橋等旅游資源，都為發展邊境旅游提供客源基礎。不斷加強的中俄朝三國交通聯系，不斷推進的基礎設施建設，三國公路、鐵路、內貿外運陸海聯運發展的大通道已經形成，為開展邊境旅游提供了交通保障。

（二）邊境旅游取得的主要成效

延邊州邊境旅游經過多年的努力，先后開通了對俄、對朝、對韓、對日旅游線路，這些邊境旅游路線的開通帶動了客流量的提高，也促進了環日本?？诎吨苓吔洕陌l展，更進一步優化整合了資源，使邊境旅游發展達到了高峰。據統計數據顯示，2019年接待入境游客56.58萬人次，增長2.5%，旅游外匯收入2.65億美元，增長5.1%，這是邊境旅游取得成績最好的年份。由于受三年疫情影響，邊境地區相鄰國家社會穩定的復雜性、政策的依賴性以及文化多樣性等因素困擾，跨境旅游處于停滯狀態，隨著疫情的結束，今年旅游人數爆發式增長，現在每天有1 500人左右的俄羅斯游客，朝鮮游客還沒有過來，而我國只是商務團去俄羅斯，尚未恢復到2019年免簽狀態，目前跨境旅游恢復緩慢，成效并不明顯。

（三）邊境旅游尚無法恢復的原因

自“放管服”改革以來，邊境旅游審批權限下放到省級旅游主管部門，并要求放寬邊境旅游管制，但在具體操作中，因邊境旅游合作、協議簽訂、口岸開放、聯檢設施和人員配備等這些外交、邊防事宜，都是中央事權，不在地方政府管理權限內，審批權限和中央事權不匹配，導致政策在地區無法落地。雖然疫情后中俄雙方政策放開，但由于雙方旅行社和企業發生變化，需要向上級備案后落實，致使跨境旅游恢復滯后，朝鮮因沒有放開疫情政策，中朝跨境旅游尚無法恢復。

二、邊境旅游存在的主要難題

（一）基礎設施不夠完善，服務質量不高

盡管中俄朝有著獨特的區位優勢，但是俄朝兩國缺乏足夠資金用于旅游資源開發，致使景區基礎設施和管理無法相匹配。延邊州的琿春、圖們、龍井、和龍和安圖五個邊境縣市經濟發展參差不齊，對景區旅游的投入明顯不足，一些非重點景區基本沒有投入，旅游環境和基礎設施陳舊，缺乏相應的配套服務，使許多旅游資源得不到開發，除琿春以外其它縣市的邊境基礎設施無法滿足旅客的需求，如今個人旅游已成為主要形式，自駕游成為最常見的旅游方式，道路通行條件差給自駕游游客造成阻礙，直接影響旅游的體驗。目前對于跨境旅游來說，仍處于低附加值的自然和人文景觀表面參觀為主的服務，無法實現游客參與和文化體驗，高端旅游產品服務無法進入市場，更無法多向性發展，滿足不了跨境游客多元化的消費需求。旅游人才是旅游業發展的有力支撐，更是邊境旅游服務的重要保障。雖然邊境旅游作為延邊州旅游的一個主攻方向，但是發展速度緩慢，俄朝兩國缺少具有專業技能水平的旅游從業人員，我國旅游從業人員大多數文化程度不高，專業型導游數量少之又少，由于出境利潤高，旅游從業人員競相競爭，良莠不齊，造成游客對旅游體驗效果不佳，成為制約邊境旅游發展的重要因素。

（二）旅游產品更新速度較慢，特色商品開發不夠

隨著旅游業的不斷發展，旅游產品沒有及時與最新旅游理念相結合，許多旅游景區仍處于觀光型旅游發展階段，缺乏趣味性、體驗性的旅游項目。在旅游產品開發中主題形象不夠突出，尚未充分融合中俄朝邊境地區獨特的邊境風情、民族文化等內涵，旅游產品不能滿足游客的體驗感知和趣味感知。由于存在季節性的特點，旅游產品主要集中在夏季，對于冬季旅游產品開發較少，對游客的吸引力不強。旅游商品雖然種類不少，但是檔次較高的特色旅游紀念品和工藝品卻很缺乏。由于邊境旅游地處偏遠，游客來此旅游路途遙遠，費用高，體驗不足，在很大程度上制約了邊境旅游發展，漫長的邊境走廊尚未開發出來。

（三）“旅游+”發展模式存在諸多不足，尚未形成區域旅游核心競爭力

不斷創新的旅游業需要和其它產業相互結合，相互發展，“旅游+”發展模式便成為旅游業優化升級的新方向，并將逐漸發力。但由于現有的景區項目普遍規模不大，旅游產品單一雷同，存在留不住人、留不住錢的問題，同時，延邊州地域廣，旅游景點分布較散，缺乏空間上、功能上的有機規劃整合，尚未形成區域優勢線路和特色模式，使游客在游覽過程中沒有新奇感受，旅游業與其它產業融合度不高，“旅游+民俗”“旅游+跨境電商”“旅游+貿易”等新旅游模式不顯著，產業融合發展方向不明顯。邊境各縣市發展既不均衡且又缺乏新意，旅游產品整合力度不足，無法形成統一的整體旅游資源。

三、邊境旅游高質量發展模式探究

旅游業發展模式是地區特定時期內旅游業發展的總體方式，決定著旅游業發展趨勢，構建優質邊境旅游發展新模式，需要從提高游客邊境游體驗質量入手，使旅游業成為促進經濟增長、文化交流和產業融合發展的重要載體，進而實現旅游業高質量發展。延邊州邊境旅游是琿春市、圖們市、龍井市、和龍市和安圖縣的邊境線上旅游發展，重點集中在琿春市，因此邊境旅游高質量發展模式落腳在邊境線上和琿春市。

（一）邊境公路發展模式

交通是旅游業的催生素，又是其發展的重要引擎。從琿春沿著中朝邊境到長白山是國道G331，公路沿途自然風光優美，中朝人文景觀盡收眼底，近年來已經成為國內自駕游愛好者競相打卡的熱點。如果扎實推進沿邊開放旅游大通道建設，既梳理出國道沿線重點旅游資源以及文旅項目，又統籌考慮百姓生產生活和產業發展需求，因地制宜確定公路改造建設標準，宜寬則寬、宜窄則窄，科學合理設置高等級公路運營線路，打造沿邊地區高質量綜合立體交通網絡，通道沿途有機串聯旅游景區、鄉村旅游點、重點文化遺產等優質旅游資源，謀劃沿線業態、項目、設施，以點連線推動交通文旅融合發展，把G331公路沿線打造為視域景觀優美、配套體系完善、沿線體驗豐富、旅游業態創新的國內一流品質的最美邊境風景道，進而形成邊境旅游公路廊道發展模式。

（二）邊境跨境旅游發展模式

我國正面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全局的兩局之中，進入后疫情時代，世界旅游將迎來新的發展機遇，而邊境跨境旅游正是我國與“一帶一路”國家和地區的重點合作領域，因其具有開放性、多元性和包容性顯著特征，既是文化交流便利化、經貿合作自由化和民眾交往常態化的先導手段，又是新的經濟增長點。首先，構建中俄朝旅游合作發展體系[2]。邊境跨境旅游合作是一種可持續的發展方式，成功的關鍵是要有強烈的合作愿望和強大的政策支持，只要三國以建立共同旅游市場為基礎，著重開發精品旅游線路為重點內容，讓三國旅游企業有“走出去”和“引進來”的利益動力，進而實現市場秩序、交通銜接、人才培養等方面結構性融合，滿足邊境跨境旅游需求。其次，建立多樣化跨境旅游信任機制。中俄朝三國跨境旅游面臨的現實問題是，國際政治局勢樹欲靜而風不止，總是處于不穩定狀態，三國政策銜接不協調，基礎設施落后陳舊，同時又受經濟差異和文化差異的影響，市場秩序混亂，嚴重影響著旅游合作的暢順推進，因此很有必要加強三國的政治互信、經濟合作和文化交流，提升跨境旅游競爭力，確保成為安全可靠，具有可持續性和包容性的國際旅游目的地。再次，打造好琿春復合型發展載體?？诎妒沁吘陈糜蔚闹匾黄瓶?，琿春要按照邊境口岸——邊境小鎮——邊境城市的次序，打造無障礙旅游區。以長嶺子口岸、圈河口岸為點，敬信小鎮為連接點，琿春市為面，集邊境風光、自然旅游資源和文化旅游資源為核心。以口岸到琿春線路為線，使其線路內旅游景點連成一個整體，突出邊境、民族、生態和文化的資源特色。開發特色旅游產品，打造各類旅游產品品牌，搭建“一部手機游三國”服務平臺，為游客提供更加便捷的查詢、預約和支付，充分利用旅游大數據技術，收集和處理邊境旅游信息，了解和把握游客的多樣化需求，精準為游客服務，構建起點、線、面復合型發展模式。

（三）“旅游+”發展新模式

“旅游+生態養生”，圍繞防川、東北虎豹國家公園、大荒溝美麗溪谷等生態資源優勢景區為中心，以休閑度假旅游、資源環境生態旅游、康養旅游為重點，以朝鮮族文化和俄羅斯文化相交流為底蘊，以中醫藥健康養生為基地，打造休閑養生、康體養生旅游田園綜合體?！奥糜?海洋”，2020年4月，琿春獲批海洋經濟發展示范區，因琿春是通向東北亞的窗口和第一條歐亞大陸橋的起點之一，可通過陸海聯運從水路到俄、韓東海岸、日本西海岸，也是距北美、北歐的最近點，是東北地區唯一的海洋經濟發展示范區，隨著國家對琿春海洋經濟發展示范區建設的支持，將海洋經濟發展與“旅游”相融合，即以海洋為載體和樞紐，圍繞“中俄朝三角洲國際旅游合作區”打造東北亞跨境海洋旅游項目，開辟琿春——羅津、清津——束草——釜山——新瀉——符拉迪若斯托克——扎魯比諾——波謝特環日本海游輪旅游項目，推動濱海旅游業發展，為全面振興全方位振興發展注入新動能[3]?！奥糜?跨境電商”?，q春東北亞跨境電商產業園里，俄羅斯商品館、韓國商品館、日本商品館和各國進口商品折扣倉的商品琳良滿目，2022年貿易額突破60億元，其中跨境電商實現進出口額35.2億元，同比增長63.7%?？缇畴娚瘫举|上是國際貿易的電商化和電子商務的國際化，能夠和跨境旅游進行互動。目前，東北亞跨境電商產業園區的東北亞國際商品城平均每天接待游客過萬人，日均銷售額近百萬，再造一個網紅打卡地，成為游客購物新熱點。近日中央選定在長春市和琿春市建設三大國家物流樞紐，琿春為陸上邊境口岸型國家物流樞紐，將發揮其獨特的地理位置優勢，加強同俄羅斯、朝鮮等國家之間的物流連接，提供便捷、高效的貿易通道，提高物流網絡的覆蓋范圍和運輸能力，更能提升琿春作為物流中心城市的競爭力，通過物流樞紐的聯動效應，可以帶動相關產業的發展，也為跨境電商發展提供新保障，更為“旅游+跨境電商”融合發展帶來無限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