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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浪漫主義書寫
——論葉梅小說的創作特色

2023-03-22 17:14◆楊
長江文藝評論 2023年6期
關鍵詞:土家恩施土司

◆楊 彬

葉梅走出大山、走出土家山寨之后,她的神思常?;氐郊亦l恩施,回到那片神奇的土地。她以對那片土地的由衷熱愛,以對土家文化的深深領悟,返回到恩施先民悠久的歷史文化之中、返回到恩施那片神秘秀美的山水之中。葉梅小說在“返回”的過程中,采用浪漫主義的手法表達土家族文化和漢族文化的交流交往交融。

“當人們又重新拾起舊日的宗教和局部的及地方的舊有的民族風格,當人們重新回到古老的房舍、堡邸和大禮拜堂時,當人們重新歌唱舊日的歌兒,重新再做舊日的傳奇的夢,一種歡樂與滿意的大聲嘆息、一種喜悅的溫情就從人們的胸中涌了出來并重新激勵了人心。在這洶涌的情操中,我們最初并沒有看出一切心靈中所引起的深刻而不可改變的變化,這種變化有那些出現在明顯返回傾向中的焦慮、情感和熱情給它作證?!盵1]這是克羅齊對19 世紀浪漫主義文學運動的描述,它指出了浪漫主義的精神沖動是以“返回”為特征的。當我們仔細閱讀葉梅的小說時,那種強烈的返回故土鄂西山鄉的情結,使葉梅的創作具有濃郁的浪漫主義特色?!耙环N混合著詩人心靈變化多端的想象和輕快、灑脫、飄逸的幻想,在同一部作品中將近處和遠方、今天和遠古、真實存在和虛無飄渺結合在一起,合并了人和神、民間傳說和深意寓言,把它們塑造成為一個偉大的象征的整體”。[2]葉梅小說就蘊涵著勃蘭兌斯所描述的這種浪漫主義的內在特征。故鄉在葉梅心中熔鑄成為一個整體,從而使葉梅小說在故事情節、自然描寫、文化內涵等方面蘊含著濃郁的浪漫主義特色。葉梅回到故鄉那片神奇山水之中,在土家族的歷史時空中漫游,把恩施山水塑造成為一個中華民族的浪漫主義整體。

傳奇,是浪漫主義最明顯的特征?!蹲詈蟮耐了尽贰渡缴嫌袀€洞》《回到恩施》中土家山寨悲歡離合的傳奇故事、傳奇性人物、歷史環境及其語言氛圍,構成了葉梅小說的傳奇特色。葉梅小說的傳奇故事在土家山寨中展開,恩施土家山寨對于葉梅來說,那方故土猶如曲波的林海雪原、莫言的高密東北鄉,從而成為一種象征,一個符號,一種獨特的浪漫主義文化藝術氛圍。土家山寨已成為葉梅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藝術寶庫,成為她永遠的故鄉情結。葉梅同時也明確地看到土家文化和漢族文化交流交融的狀態,她描寫著鄂西山村土家人的特色,也描寫土漢文化交流、碰撞、融合的進程。

葉梅的《最后的土司》《山上有個洞》《回到恩施》講述了一個個土家山寨的傳奇故事?!蹲詈蟮耐了尽穼煞N文化碰撞和交融描寫得驚心動魄。小說采用土家人和漢族人對比寫法,描寫土家族文化和漢族文化交流、交往、交融的歷史進程和現實狀態?!蹲詈蟮耐了尽分旭麍蚴驱埓拥淖詈笠淮了?,李安是闖入土家地區的漢族人,兩種文化的沖突導致一系列悲歡離合的故事。漢族人李安因避禍戰爭闖入了覃堯的領地,因為冒犯了舍巴日的祭祀活動,被覃堯砍去了一條腿(實則是腿已受傷腐爛,砍去腿是為了保全李安的生命),覃堯派最美的土家妹子伍娘去細心照料李安,伍娘愛上了李安,但是土家族的初夜權造成了李安、伍娘、覃堯三人的人生悲劇。作品對覃堯行使土司初夜權的處理頗有技巧,覃堯行使初夜權,不是土司對屬下的權力占有,而是男人對女人真正的愛情。但是,伍娘卻不愛覃堯,覃堯希望通過初夜權得到自己喜歡的女人,而淳樸、虔誠、單純的伍娘只是把土司當作神,在她的意識中,初夜是獻給神的,對于世俗中的覃堯她并不喜歡。因此,她堅決回到她愛的李安身邊。漢族人李安覺得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將伍娘作為羞辱土司的工具肆意折磨。伍娘生下了孩子,覃堯為了得到自己的兒子,按照李安的要求割掉舌頭。伍娘失去了孩子,這個對神最虔誠卻命最苦的土家女子在舍巴日祭祀活動中跳舞直跳到氣絕。作品通過這個悲壯的故事,將土家文化和漢族文化的碰撞描寫得驚心動魄。作品濃墨重彩地描寫了土家人舍巴日的祭祀活動,也描寫了土家人和漢人的文化差別,伍娘的悲劇就是這樣的文化碰撞造成的。雖然作品盡量客觀地描寫文化碰撞給男女雙方帶來的傷害和影響,但是作為土家族作家的葉梅在情感上還是更多地傾向于土家族文化。從作品看,土司覃堯比起李安要爽直、寬厚得多,對女人,土司覃堯比李安也要好得多。李安對伍娘的折磨以及最后帶走孩子導致伍娘之死,主要是漢族文化在李安身上的凸顯。雖然兩人都對造成伍娘之死負有主要責任,但從作品可以看出作者情感上傾向于土司覃堯。從這里可以看出作者在描寫文化碰撞和民族融合的同時,保持了對少數民族文化特色的追求。少數民族文化不能只是在自己封閉的傳統和環境中發展,必須學習其他民族先進文化,在特定情況下就是學習漢族文化,因為少數民族文化和漢族文化的碰撞、融合是趨勢,已經勢不可擋。表現民族文化的交往交流交融的發展趨勢和特有的歷史現實途徑,共筑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是葉梅創作以來一直的追求。

《山上有個洞》運用時空交叉的手法,描寫了最后的一個土司和他兒子的傳奇故事,田土司在歷史命運(改土歸流)前所做的特殊舉動,在大敵當前為兒子在山洞操辦婚事后引頸自殺的壯舉,田土司兒子田昆和牟杏兒的浪漫愛情故事,被葉梅描寫得神奇而迷人?!痘氐蕉魇肥侨~梅最具有“返回”特征的小說,葉梅又以一個外鄉漢族人父親的視野,返回到50 年代的恩施土家山寨野三關,在那里演繹了一段革命歷史傳奇故事,外鄉人父親、區長張賜和土家人譚駝子、譚青秀、沈先生的糾葛在神奇的恩施土家崇山峻嶺中展開,如同野三關山水的神奇一樣,他們的故事也具有神秘的傳奇色彩。譚駝子的死、九姨的瘋、沈先生的世事滄桑以及在歷史巨變前的個人悲劇色彩,在葉梅筆下一一展開,漢族父親終于成為了一個恩施人,一個漢族干部在土家族地區工作,最后把土家族地區當作自己的家鄉,他最后回到了恩施,葉梅也回到故土,以深情的浪漫主義筆觸描寫恩施那片土地上發生的傳奇故事。葉梅帶領我們返回到恩施土家山水之中,讓我們深深沉浸在恩施土家山水的歷史內涵和土漢文化的融合狀態,也讓我們看到民族文化交流交往的歷史進程和現實狀態。

葉梅的小說《撒憂的龍船河》采用土家族和漢族對比描寫的方法,既描寫土家族的民族特色,又描寫土漢民族的碰撞、交流和交融?!度鰬n的龍船河》中的覃老大、覃老二和巴茶是世世代代生活在龍船河的土家人的代表,而蓮玉則是山外漢族人的代表。他們之間對萬事萬物、對男女之情的看法有很大差別,他們之間的愛情悲劇、人生的悲歡離合,其原因就在于土家和漢族人巨大的文化差別。兩種文化的相互碰撞,給覃老大和蓮玉都帶來迷惑、帶來麻煩,也帶來一生的悲劇。覃老大和蓮玉兩人的結合,象征著兩種文化的交融,兩種不同文化交融的最初碰撞、相融,總會有不適應,甚至會帶來悲劇,但是,民族文化的融合是必然的,就如同覃老大和蓮玉有了兒子、孫子,他們二人的后代實則就是兩種文化融合的象征。葉梅在作品中雖沒有明確說兩種文化的優劣,但作為土家族作家的葉梅,字里行間對土家人的淳樸、善良、蓬勃的生命力以及那基于兩情相悅的相處方式、那與大自然搏斗的力量和智慧都有掩飾不住的贊美?!度鰬n的龍船河》中對土家人宗教信仰有詳細的描寫,土家人的宗教信仰和回族、藏族有所區別,土家族的宗教信仰是圖騰崇拜、超自然崇拜和祖先崇拜。土家族的宗教意識和民族意識合二為一,對生死的看法、對情愛的觀念都在土家人的生活中展現出來?!度鰬n的龍船河》中第一次在用文學的筆法描寫土家人的喪葬習俗,描寫了土家族著名的跳“撒憂爾嗬”,土家人對生死具有獨特曠達的看法,當人死去后,土家人認為他只是走向另一段路程,親朋好友不用悲傷,應該跳起“撒憂爾嗬”歡快地將他送走。作品中覃老大去世,妻子巴茶沒有哭天喊地,而是在場壩里掌燈,十幾個土家漢子為他跳起“撒憂爾嗬”,“笑逐顏開的氣勢非凡地為覃老大送行?!盵3]喪事喜辦、哀而不傷,是土家人獨特的喪葬習俗,也展現了土家人曠達的生死觀。

葉梅是恩施人,對于故鄉——恩施土家山寨那方山水她懷著特殊的感情。如果說傳奇故事是她對土家先輩們的神話崇拜,那么對土家山寨的自然描寫則是對土家山水的詩化寫意。讓故鄉從背景走向前臺,把故鄉作為主人公,把自然性靈化展現了浪漫主義的又一明顯特征。葉梅小說的中的故鄉,已不是一般的風景、風物描寫,它是熱烈的情感宣泄,是安妥作者靈魂的一方圣土。葉梅的故鄉既是土家山寨本色的展示,又是其心靈的撫慰和情感的寄托。在葉梅作品中,故鄉已不僅僅是人物活動的環境和背景,而是從背景走向了前臺,成為了葉梅小說的角色和主人公。

《山上有個洞》中的“洞”,不僅僅是小說故事發生的背景和場所,也是葉梅故鄉山水獨特的代表,是葉梅心中的一塊圣地:“應該說土家人從他們的祖先巴人開始就對洞穴有著深刻的感情。那時在清江之畔的武落鐘離山,有著赤穴、黑穴兩個山洞,住著五姓族人。巴氏之子生于赤穴,其他四姓生于黑穴,起初的時候不分君長,俱事鬼神,后來相約擲劍于石穴,說明中者,則奉為君。巴氏之子務相獨中……五姓人于是心悅誠服,共立巴務相為廩君,廩君就是土家人供奉的祖先,死后化為白虎,受到子孫萬代的景仰。土家人因此對祖先住過的山洞敬仰有加,田土司……把高高山上的通天洞當成兒子的學堂,考慮不能不說有他獨到之處。這洞與世隔絕,風光秀美,本是一個讓人斷絕塵念修身養性的絕妙所在,且紫氣東來,冬暖夏涼,真所謂洞天福地?!盵4]

從這段描寫中可以看出,葉梅對“洞”的描寫絕不僅僅把它作為普通的自然景物來描寫,它飽含著葉梅對“洞”的土家文化意韻的熱愛和崇拜之情,既充分展示了洞在土家族文化中的深刻歷史內涵,又包含著作者對故鄉山水無比熱愛的圣潔之情。

故鄉山水在葉梅作品中成為角色,成為精神實體,它被靈性化了。它的靈性化包括“人化”和“神化”兩個方面。如評論家王又平所說:“所謂‘人化’,即把自然理解為一個可解人意、與人聲息相通、心靈相同的世界”?!八^‘神化’,則是把自然理解為一個不言不語、神秘莫測,具有崇高感的威嚴世界”。[5]

葉梅作品中的故鄉,即土家山寨的山山水水:龍船河、清水河、通天洞、野三關,不僅僅是人物和環境的裝飾和道具,它自身就是角色,甚至是主人公。土家山寨的山水具有自己的靈性、性格、意志和力量,它自身就構成了一個自足的世界。用俄國形式主義的術語來說,故鄉山水(自然)被置于前景,對于整個作品的審美起著支配作用。故鄉山水是一個可解人意、與人聲息相通的世界,它能撫慰心靈、寄托情感,甚至具有人所不具有的超意志力量。

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長江三峽沿岸高低起伏的大山里有許多大大小小的溶洞,它們是崇山峻嶺中一只只睜大的眼睛,長久地不動聲色地凝視著天和地,是是非非,風風雨雨,愛恨情仇,滄海桑田,一代又一代?!死隙次蠢稀璠6]

這是《山上有個洞》中的一段話,在這里溶洞不僅僅是作品主人公生存、棲息的地方,也不僅僅是故事發生的背景,自然已經從背景走向前臺,它和田土司、田昆、田快活一樣,是作品的主人公,是一代又一代土家人的歷史見證,也和作品中的土家兒女一樣,是作品中的重要角色,一起展示著故鄉土家山寨的文化內涵。

葉梅小說從特定的土家文化和恩施土家山水情境出發,塑造了一個個性格突出而富有浪漫傳奇色彩的人物形象。

《最后的土司》中的伍娘就是一個充滿了浪漫主義傳奇色彩的人物,她是土家山水的化身,是土家文化的精魂。伍娘的出生就充滿神秘色彩:“李安后來才知道,同龍船河許多解不開的謎一樣,女子伍娘的身世也是一個謎,十八年前的一個早晨,橈夫子在龍船河的旋渦里發現一只轉動的木盆,不管水流如何沖擊,木盆只是在那里打轉,兩個時辰過去了還在原地。更讓人驚異的是,一個小小的嬰兒裹著一件紅綢衣,安安靜靜地躺在木盆里隨那波浪打轉,一個勁兒地對天空奇異地微笑。土司看了說:‘河水都打不走,那就養在龍船河吧?!S土司姓了覃。覃伍娘從生下來就不會說話,她高興或者生氣都只會呵呵地叫??伤L成了龍船河最美妙的女子,她吃百家飯長大,自小便學鳥飛兔跑,樹搖草動,將山水天地間的靈氣都采到了心里,她會用身體的動作表達一切,龍船河的人從來也不覺得伍娘不會說話……”[7]這個漂亮、美妙充滿靈氣的土家女子,是土家文化的精魂,她用生命護衛愛情,也用生命詮釋土家的神靈。她用生命舞蹈,用恩施山水所有的靈氣舞蹈。當神靈和愛情發生矛盾時,她用舞蹈和生命完成了對舍巴日的祭祀??梢哉f,伍娘是土家族奇異秀美山水的化身,是土家文化的精魂。

《山上有個洞》中的田土司是一個具有傳奇性的英雄人物,他在土家山寨面臨滅頂之災時,以土家人特有的胸懷,為兒子田昆在山洞里當著洶洶來犯之敵操辦婚事,為了免除全族人的殺身之禍而引頸就義?!痘氐蕉魇分械纳虿?,這個參加過武昌起義的土家紳士歷經滄桑,身世傳奇。在土改和剿匪斗爭中他深明大義,力勸匪首投降。葉梅用神秘的筆調描寫了他因歷史變遷而難以違抗的悲劇結局,但無論如何,沈昌舜確是一個具有傳奇性的人物。

葉梅小說中其他人物也具有浪漫傳奇色彩,如《最后的土司》中的土司覃堯;《山上有個洞》中的田昆、田紅軍;《回到恩施》中的譚駝子。這些土家山寨養育的人杰,有情有義,血氣方剛,敢做敢為,活得光彩照人,死得驚天泣神。他們既是恩施土家山水養育的兒女,也是恩施土家山水的精魂。

葉梅小說蘊涵著獨特的文化意韻,那是土家文化特有的浪漫主義內涵。那土家山寨的傳奇故事,那土家山水的自然情韻,都深深包含著土家的文化意韻和文化氛圍。在她小說的很多地方,都表現了土家文化和荊楚文化、巴蜀文化不斷交流融合的浪漫主義意韻。

“土家族女作家葉梅便是這樣一位有著強烈本民族文學意識的作家。她以本民族文學作為自己的支撐點,把創作思想和文化價值取向指向土家族文化傳統所蘊涵的美德,通過對土家人生活的挖掘和人生意義的揭示,謳歌新時代新生活,展現民族的人情美和人性美,也傳達著土家人在同社會命運、個人命運搏斗中的力量和堅強?!盵8]這是吉狄馬加在為葉梅小說《五月飛蛾》所做的序中對葉梅小說的評價,他看到了葉梅小說所蘊涵的深厚的民族文化內涵。葉梅小說的民族文化內涵具有土家人特有的浪漫主義內涵。土家人崇尚自然,崇尚神靈,張揚生命激情,他們把自然和神靈一樣看待,從自然中去感悟生命的本質?!蹲詈蟮耐了尽分?,葉梅用充滿浪漫主義的筆調,描寫了伍娘用舞蹈表達對自然的崇敬、對神靈的崇敬,同時也展示伍娘那深入骨髓的土家人特有的情結,那就是把生命奉獻給神靈,完成對美好未來的渴望,完成對舍巴日的祭祀:“她一次次舒展雙臂向空中呼喚,充滿迷惘的渴望。她淚流滿面,同時又燦爛的微笑,她的舞蹈像龍船河水飄然而過,像天邊的月亮冉冉升起,像樹叢中飛過的精靈,她像是忍受著烈火的煎熬,又像是在烈火中找到了歸宿?!边@段充滿激情和詩意的文字,充分展示了土家文化的浪漫主義本質。

土家人在巴山秀水中生活,在山的熏陶和水的浸染下,土家女子溫柔美麗,清醇得如同恩施那美麗的清江水,為了神靈為了愛情可以舍棄一切。而土家男人則輕財重義、守信重諾,豪放豁達、樂觀自信。

土家文化的浪漫主義內涵被葉梅用充滿激情的文字描寫出來,讓我們在她那深情的描寫中感受土家文化的浪漫主義本質。葉梅一直提倡多民族文學觀念,她的小說以描寫土家族的民族特性為主,但她深刻認識到聚居于湘、鄂、渝、黔交界的武陵山區的土家族人民是通過不斷與漢文化、楚文化、蜀文化、黔中文化、夜郎文化進行交流兼容,從而形成了土家族獨特的開放包容的文化樣態,她的作品都是在土家族、漢族的文化交往交流交融背景中,進行人物塑造、故事設置和情感表達。

葉梅已經走出了大山,走出了土家山寨,因為走出,所以她的眼光才那么獨到和寬闊,她的作品才具有超越大山的胸襟。因此她的小說也不僅僅是返回式的模式。其他作品如《五月飛蛾》就是走出大山、走出土家山寨的另一種描述,是走出大山后對當下的思考。葉梅小說既返回土家山寨,又走出土家山寨,既立足于土家文化,又真切地描寫鄂西這塊土地上各民族交流、交往、交往的圖景,用文學實踐筑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這是葉梅不同于那些純粹返回式浪漫主義小說家的長處,也是葉梅小說的生命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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