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貿易在經濟增長中的作用

摘 要：本文利用2005—2020年山東省出口和經濟發展數據，通過出口擴展型生產函數模型對出口貿易在經濟增長中的作用進行實證分析，結果表明：山東省出口貿易推動經濟發展，但其正向作用并不顯著，定量定性分析與實證分析結論一致；從出口貿易方式來看，2007年開始經過加工貿易梯度轉移調整期后，2014—2020年山東省一般貿易出口增長對經濟增長的貢獻作用較大；從經濟增長的角度來看，企業除了國內市場外，發展出口貿易也是正確的，在貿易方式的選擇上應優先發展一般貿易出口。

關鍵詞：出口貿易；經濟增長；貿易方式；一般貿易出口；發展

本文索引：張磊.<變量 2>[J].中國商論，2023（06）：-024.

中圖分類號：F74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23）03（b）--04

2020年4月10日，在中央財經委員會第七次會議上，我國強調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疫情當前，保護主義上升、全球市場低迷，我國要堅持開放、合作、共贏謀劃發展。2021年3月11日“十四五”規劃，對外貿領域提出要實行高水平的對外開放，促進中外合作共贏，加強經貿政策合作對接。

早期重商主義理論、凱恩斯理論等經濟理論認為，貿易能夠拉動經濟增長。亞當·斯密認為，加強對外貿易能夠形成資本聚集，并能提高生產率、帶動經濟發展。大衛·李嘉圖認為，可以通過依據產品生產相對成本的高低優化對外貿易結構，并能從中獲利、促進經濟發展。

筆者單位地處山東省，本文以山東省出口貿易數據為基點展開論證分析。假設出口貿易帶來經濟增長，論證這一假設可以為出口貿易提供理論基礎，是企業開展出口貿易必要性的論證分析。出口貿易方式的選擇是開展出口貿易之初需要確定的，一般貿易和加工貿易對經濟增長的不同作用也是本文分析的重點。

1 文獻回顧

2007年之前的文獻以分析外貿整體對經濟增長的作用為主，并探討出口結構的轉型升級。2008年以后，區分貿易方式對經濟增長的貢獻進行實證研究。

劉波（2004）利用1999—2003年的數據分析廣西外貿對經濟發展的貢獻和拉動，分析制約因素并提出政策建議。成力為、賈麗華（2006）分行業和貿易方式來分析黑龍江省1995—2003年的出口貿易結構，提出調整出口結構、振興經濟。崔大滬（2006）分析1999—2005年上海出口數據，回歸分析加工貿易對GDP的推動作用，并提出外貿增長方式轉變的措施。武軍定、程新娣（2007）對2000—2005年天津外貿對經濟增長的作用作了定性分析，出口彈性定量分析也表明外貿推動了經濟增長。

區分不同省份的出口對經濟增長實證研究的結果表明，不同省份出口對經濟貢獻的顯著性不同，因各省情況和研究時間段不同，不同貿易方式對經濟增長的作用大小也不同。張錢江、陳永紅（2008）對1999—2006年浙江省以一般貿易為主的出口成效和原因用數據說明，回歸分析表明其對經濟增長的帶動作用更強。戈雪梅（2008）從回歸分析和凈出口視角研究1981—2006年不同貿易方式出口對經濟的影響，結果表明一般貿易出口更能推動經濟增長。董彥龍（2011）利用廣東省1990—2008年的數據區分貿易方式進行協整和定性分析，表明出口促進經濟增長，且一般貿易出口對GDP的貢獻度更大。樊兢（2015）選取1997—2013年廣西壯族自治區的數據，用最小二乘法研究經濟增長產出彈性等指標，表明出口作用有限且加工貿易較大。陳敏（2016）根據VAR模型建立脈沖響應函數分析1981—2012年數據，得到出口促進經濟增長且一般貿易出口影響相對較強的結論。

2 出口貿易對經濟增長作用的實證分析

基于出口貿易對經濟增長有正向作用的假設判斷，本文利用2005—2020年山東統計局統計年鑒和世界銀行的相關數據，采用擴展型生產函數模型對出口貿易產出彈性進行實證分析，以獲得最終的計量結論。

2.1 模型的建立

柯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模型（C-D函數模型）通過運算推演可以得到出口擴展型生產函數模型。假設開放經濟條件下，生產由勞動、資本和出口三大要素組成，英國經濟學家泰勒通過在C-D生產函數模型中加入出口變量建立了出口擴展型生產函數模型。

本文采用擴展型生產函數模型進行投入與產出模擬。為消除多重共線性，生產函數經求導相除處理得到各要素增長率模型。鑒于數據的可得性，以GDP增長率作為產出增長率，即經濟增長率，三個產業年末就業人員增長率作為勞動增長率，固定資產投資增長率作為資本增長率。出口數據折算成人民幣，為剔除物價因素，利用中國GDP平減指數調整作為出口增長率?；貧w系數可以理解為產出彈性系數，出口增長率對產出的影響符號可以衡量出口增長對產出增長是正向還是負向作用，系數大小可以作為產出彈性，即出口增長率，使得產出按照系數比例增長。

因此，本文建立出口增長對經濟增長的擴展型生產函數回歸模型如下：

其中：GY為GDP增長率；GL為年末就業人員增長率；GK為固定資產投資增長率，GX為出口增長率；α為函數常數項；μ為函數隨機擾動項。

2.2 計量結果

為了檢驗估計結果的可靠性，本文采用不同連續時間范圍進行估計，用SPSS做線性回歸，計量結果摘要如表1所示。

在模型設定（1）中，對2005—2020年所有時間序列進行檢測，方程擬合優度小于90%，且自變量GX基本不顯著。模型設定（2）中移除時間序列2020，顯著性水平α=0.2時，t0.1（11）=1.363，GX的t統計量為0.909，但未通過變量顯著性檢驗，方程擬合優度和F整體性檢驗結果較好，出口增長率也是目標檢驗變量，所以保留。當顯著性水平α=0.01時，F0.01（3，11）=6.22， t0.005（11）=3.106，除GX外，生產函數模型整體和其余變量均顯著，模型結果如下：

β3=0.108>0（R2=0.910），說明山東省出口增長對GDP經濟增長的影響是正向的。

實證分析結果表明，出口正向影響但并不顯著，1個出口貿易增長僅能帶來0.108個GDP增長。相對從業人數和固定資產投資彈性較小，說明山東經濟不是外貿出口拉動型，而是投資增長型，然而并不能說明出口貿易不是經濟發展方向，山東省出口增長率帶來的經濟增長率小很可能是由于出口結構本身造成的。筆者注意到從2009年開始山東省加工貿易出口額逐年下降，一般貿易出口額逐年上升。

3 一般貿易出口和加工貿易出口增長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分析

出口貿易增長對經濟增長作用的衡量指標有出口依存度、貢獻度和拉動度。外貿依存度與國內市場大小、經濟規模成反比。出口貢獻度和拉動度用凈出口表示，凈出口貢獻度和拉動度越高，表明出口增長對經濟增長的作用越強。

3.1 山東省出口增長對經濟增長的貢獻情況

山東省出口依存度在2005—2020年保持22.20%～15.50%，整體呈平穩下降趨勢，和中國出口依存度35.36%～17.47%的變化趨勢一致，2015年以后山東和中國的出口依存度都保持在20%以下。山東省出口貿易除了2009年、2015年、2016年之外，全部正向增加。假設中國出口貿易發展方向正確，山東一致。

2005—2020年，山東省GDP全部保持正向增長，2010年以后穩步增長。凈出口貢獻率在2009—2013年和2016—2019年共9年為負值；同期，中國凈出口貢獻度有6年為負值，分別是2009—2011年和2016—2018年。2009年，金融危機周期性產能過剩，2016年供給結構與需求結構脫節造成結構性產能過剩，需求結構升級部分需求依賴進口，導致進口額相對增加；也有可能源自不同出口貿易方式的轉換發展過程。山東省凈出口負值開始時間和我國一致，周期相對較長。

3.2 一般貿易和加工貿易出口增長對經濟增長貢獻度和拉動度的比較分析

2005—2020年，山東省凈出口貢獻度在2013年之前加工貿易為-1.91%～-7.34%，相對一般貿易-19.49%～-9.33%較大，2010年因金融危機后指標變化幅度異常，故不參考。2008—2013年，山東省一般貿易凈出口貢獻度為負值，同期加工貿易50%為正，負貢獻范圍僅在-0.56%～-1.91%。2014年開始，一般貿易凈出口貢獻度躍居19.93%，2015年高達48.58%，同期加工貿易貢獻度為負值，此后到2020年加工貿易凈出口貢獻度范圍在-2.71%～3.3%，影響力逐漸減弱。2020年，一般貿易凈出口貢獻度為87.30%，一般貿易凈出口增長對山東省經濟增長貢獻大。2020年，全球新冠疫情爆發，中國防控相對得當有效，經濟恢復快速，中國制造出口訂單激增。

2007年之前，山東省加工貿易凈出口對經濟增長拉動度高，2008—2013年處于加工貿易出口向一般貿易出口的過渡期。2012年之后，加工貿易凈出口增長對經濟增長拉動度很小或為負，范圍在-0.18%～-0.24%。2014年之后，一般貿易凈出口增長對經濟增長的拉動度除了2016年和2017年為負值外，拉動度范圍在 0.23%～3.79%，基本是正向作用。

山東省凈出口增長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度和拉動度變化幅度較大。2007年之前，加工貿易出口作用為主，與此年商務部制定的加工貿易由華東沿海地區向華東西部和華中分三批梯度轉移戰略時間點相吻合。經調整期后，2014—2020年一般貿易出口占主導，一般貿易出口增長對經濟增長的貢獻作用較大（見表2）。

4 出口貿易對經濟增長的作用分析

4.1 出口貿易通過促進要素流動推動經濟增長

出口貿易參與國際競爭，一國商品參與國際競爭的能力主要取決于國內外產品的相對價格。根據價格傳導機制，價格變動會改變勞動、資本及技術等生產要素的投入與分配。

貿易促進生產要素的流動，由邊際收益高的部門吸收。在不同階段的經濟發展過程中會受到不同生產要素的限制，而擴大對外出口貿易可以獲取國家經濟發展所缺乏的生產要素，贏得經濟高階段發展的機遇。生產要素在不同部門及產業之間的流動能夠實現資源合理配置、改善出口相關的產業結構，進一步推動經濟增長。

4.2 一般貿易出口通過更長的產業鏈條帶動產業發展

一般貿易出口產業帶動能力強，對經濟增長的正向影響顯著，且持續時間長。加工貿易原料有部分或全部從境外保稅進口，國內簡單加工后，制成品又出口到境外，國內參與的流通環節少，收益僅源自加工費，增值空間小。

一般貿易出口是中國境內有出口經營權的企業進行的單邊出口貿易，不要求國外保稅原材料參與，多數一般貿易出口產品的原料由國內企業供給，有力帶動國內相關產業鏈條上下游配套企業的發展，因而對區內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更大。

4.3 一般貿易出口拓寬國際市場并創匯

一般貿易出口的國內企業以自身實力參與國際市場競爭，比較競爭優勢越大，國際競爭力越強。企業生產產品的原料取自國內，受國際市場影響小。一般貿易出口企業根據產品優勢、國外需求情況開拓獨立的國際市場營銷網絡，帶來國內供給的增加，并間接解決國內部分就業。

一般貿易出口物流是從國內到國外，資金流相反，是從國外到國內，出口企業直接收匯創匯，為進口國內短缺或不具有比較優勢的產品提供外匯支撐。

4.4 一般貿易出口操作相對簡便，更多出口企業可以參與

政策上，我國對加工貿易的監管是事前、事中、事后全監管，企業備案定損耗，并要求生產單位加工貿易進口原料單罐存放和單獨生產，加工貿易手冊單票申報核銷，原料進口半年內出口核銷完畢，配合海關進行年度現場核查，對參與單位物力、人力要求較高。

一般貿易出口是在完成海關基礎備案手續后先進行出口貿易，再通過核查出口報關單和對應的進項增值稅發票為企業辦理退稅，操作簡單，更多企業可以參與。2020年3月20日起，中國1084項產品出口退稅率提高至13%。一般貿易出口退稅率大范圍、大幅度調高，降低經營單位相關產品出口成本，增加現金流回籠，提高出口產品競爭力，促進企業發展外貿業務。

5 結語

本文通過出口擴展型生產函數實證分析得出，山東省出口增長能夠帶動GDP增長，但作用不顯著。從凈出口增長對經濟增長作用的具體指標定量分析來看，山東整體出口發展與中國趨勢一致，區分出口貿易方式，2007年開始經過加工貿易梯度轉移調整期后，2014—2020年一般貿易出口增長對經濟增長的貢獻作用較大，定性分析觀點一致，出口尤其是一般貿易出口更能推動經濟發展。因而從經濟發展的角度來看，企業兩條腿走路，除了依托國內市場外，發展出口貿易也是正確的賽道，且在貿易方式的選擇上應優先發展一般貿易出口。

筆者注意到，2005—2020年山東省凈出口對經濟發展的作用不平穩、不均衡。不考慮國內國際環境的不穩定，原因很可能是貿易方式調整帶來的階段性震蕩和產業結構調整的結果。出口貿易結構是中國經濟發展結構的一部分，傳統的粗放型經濟增長是以資本和勞動力大量供給為特點，如今應發展高附加值、資源消耗較小、產能利用率高的產業，順應以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主線的長期政策，鼓勵一般貿易出口資本積累，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

山東省傳統產業占比約70%，持續發展需要新舊動能轉換升級。為加快本省外貿領域新舊動能轉換，推動外貿新業態發展，2017年山東省商務廳提出根據省級文件和實施計劃要求，繼續在全省范圍內重點培育一批外貿綜合服務企業、跨境電商領軍企業。企業相關行業出口貿易對經濟增長的作用大小及出口路徑都是下一步研究的方向。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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