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去抗日:蔣經國日記讀后

2023-04-30 13:37
日本侵華南京大屠殺研究 2023年3期
關鍵詞:蔣經國蔣介石日軍

張 生

1925年10月1日,時任黃埔軍校校長、國民革命軍第一軍軍長的蔣介石在日記中簡單地記述道:“復經兒信,準其赴俄留學也?!?1)1 October,1925, Chiang Kai-Shek(蔣介石)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這一決定,讓蔣經國這個15歲的少年滯留蘇聯12年之久。其間,政治風云變幻,而蔣經國只能坐等命運的安排。想家的時候,他在烏拉爾山的月光下,曾經一個人獨飲一瓶白酒。(2)22 June, 1945, Chiang Ching-kuo(蔣經國)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

西安事變和平解決后,中蘇關系迅速改善,斯大林終于打出了蓄謀已久的“王牌”。1937年3月17日,蔣介石在日記中再次提到蔣經國:“得經兒回國消息”,感慨萬千,“十年苦斗,方得國與家漸見光明”。(3)17 March,1937, Chiang Kai-Shek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12年未見,蔣介石也不知兒子如何,遠在異國他鄉的蔣經國到中國駐蘇聯大使館見蔣廷黻大使,蔣介石才知道兒子“已有妻與子各一”。(4)25 March,1937, Chiang Kai-Shek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同年4月6日,蔣經國在海參崴發出暌違多年的第一封電報,蔣介石老懷大慰,第二天就復電。(5)6、7 April, 1937, Chiang Kai-Shek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4月19日,蔣介石終于在杭州見到了蔣經國。月底,蔣介石總結說,因西安事變中身體受傷,精神一直不愉快,但蔣經國回家,骨肉重聚,“而對先妣之靈似可告慰”。(6)30 April, 1937, Chiang Kai-Shek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

隨后,蔣經國回到故鄉浙江寧波溪口,在父親的安排下,延請著名學者徐道鄰為師,讀《曾文正公家書》和《王陽明全集》,兼及戴季陶《三民主義之哲學基礎》和《軍人精神教育》,其目的,在于洗刷他在蘇聯所受的共產主義教育。蔣經國一邊“洗腦”,一邊將在蘇聯12年的經歷和感受寫成報告,供蔣介石閱讀,蔣介石為之“感觸良多”。(7)26 May,1937, Chiang Kai-Shek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

如果日子就此平靜地延續下去,蔣氏父子的歷史當與后來有很大的不同。但西安事變之后,日本吞并中國之心不可抑制,終于在1937年7月7日發動盧溝橋事變,中國的抗日戰爭全面爆發,蔣氏父子自然也被卷入時代的洪流之中,改變了自身的命運。

近年來,蔣介石日記和蔣介石面對戰爭全面爆發的反應和決策,已經有很多研究,而蔣經國怎樣加入抗戰事業,研究相對缺乏。2020年,蔣經國日記在美國公布,這原本是研究蔣經國的大好契機,但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能夠前往斯坦福大學接觸蔣經國日記的學者并不多。因此,筆者擬以新近抄錄的蔣經國日記,來揭示戰爭中這個特殊人物的心路歷程。

蔣經國是7月13日才得知盧溝橋事變的,其時,遠離戰火的溪口生活如常,蔣經國自忖“安食安居”,“而在北平附近,吾國戰士正與日軍作戰流血”,并為之不安。(8)13 July, 1937, 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

7月14日一整天,蔣經國都在想日軍進攻北平之事,他判斷日軍此舉,“雖無意引起大戰,但其結果如何,必將出于日軍意料之外”,而國民政府的當務之急應當是“提出口號,動員民眾”,什么口號為宜?蔣經國認為,“最正確最明顯的口號是:打倒日本帝國主義”。(9)14 July, 1937, 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

7月20日,蔣介石從廬山飛返南京,22日,蔣經國聽聞這一消息,判斷“此次中日事件可謂緊張矣”。而對于父親7月17日在廬山發表的著名講話,蔣經國稱贊其“所發表言論,極有理極有力極光明”。(10)22 July, 1937, 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25日,蔣經國判斷中日沖突“嚴重性不但毫未減輕,而且日益嚴重”,其時,態度不明的宋哲元,在蔣經國心中形同“漢奸”。(11)26 July, 1937, 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其實,蔣介石當時也頗為懷疑宋哲元的態度,認為宋“態度不定,可知其果為倭寇軟化”。(12)14 July, 1937, Chiang Kai-Shek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在蔣介石看來,日軍就是想根本解決冀察兩省及宋哲元本人,“而宋始終不悟,猶以為可對倭退讓茍安”。(13)26 July, 1937, Chiang Kai-Shek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父子倆信息不通,而心意相通,令人印象深刻。

無獨有偶,7月28日,“人人聞廊房(坊)豐臺恢復之報,其喜若狂”,南京的蔣介石卻“甚念北平漢奸作祟與布置全無”,心神不安。(14)28 July, 1937, Chiang Kai-Shek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與此同時,在溪口的蔣經國“聽說在寧波全市放爆竹,表示對我軍第一步之勝利”,并稱“太早了,太早了,真真笑者,是最后笑者,現在不是空頭歡跳之時,應當很鎮靜的作戰準備工作”。(15)29 July, 1937, 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

平津形勢果然急轉直下,7月30日,蔣經國聽說北平已失,“怒發沖天”,希望此事只是謠傳,不是事實。像那個時代所有的熱血青年一樣,蔣經國表示:“我的足在妙高臺,我的心早已在戰場上矣?!?16)30 July, 1937, 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7月31日,蔣經國得到北平、天津失陷的確切消息,一夜無法入眠,凌晨4時就起床致信其父,在他看來,“人生于世,其意義在有價值之死亡”(17)31 July, 1937, 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其奔赴前線為抗戰效力的心情十分迫切。

蔣介石的信息當然比蔣經國準確,其思考也是戰略性的,平津被日軍占領,并沒有動搖其堅持抗戰的決心。他在7月最后一周的《本周反省錄》中慨然展望了中國全面抗戰的前途:

檢閱廿四年七月舊卷,當中央軍由北平撤退時,一若第二偽滿在華北出現,或華北獨立必無可免者,而今日則中央軍仍有回駐河北不顧倭寇之一日,其間進退優劣之勢,相差果為何如?若再加我二年之時間,豈不能恢復當年之原狀?若有十年時間,不惟東北全復,而臺灣與朝鮮亦將恢復甲午以前之舊觀,扶持朝鮮獨立,由我而成乎!(18)31 July, 1937, Chiang Kai-Shek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

其時蔣介石忙于抗戰的頂層布局,對于蔣經國出來做事的熱望并無回應。蔣經國枯坐家鄉的書齋之中,看到貪官污吏欺上瞞下、營造豪宅、克扣士兵,十分氣憤,發誓說如果將來有權,一定要將豪宅“收回公有,作公園或交學校用之”。(19)2 August, 1937, 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他自勉要“勇敢向前殺敵人”,并在日記中明志:“我不要金錢,我不要做官,但我要權力,以此來救吾衰弱之中國貧困之國民?!?20)10 August, 1937, 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

中日全面戰爭爆發之初,日軍重點雖然在華北,但上海附近地區隨即出現緊張局面。時任日本駐蘇聯大使的重光葵分析說:“華北的日中沖突,敏感地反映于上海,排日侮日的風潮立即在那里泛濫?!辈徽f中國的抗日情緒是日本長期侵略的造成的,卻說因為中國抗日,所以日本要侵略,是那個時代日本軍政界的共同邏輯。但重光葵確實深諳日軍的行事規律,他說,“陸軍在北方制造事件,在上海的海軍也必然要挑起某些事端”(21)[日]重光葵著,齊福霖等譯:《日本侵華內幕》,解放軍出版社1987年版,第129—130頁。,結果戰爭的重心很快轉移到長江三角洲,波及寧波。8月11日,聽到兩架日軍飛機飛抵寧波偵察,蔣經國表示,“聞之使我投筆從戎之志更堅”。(22)11 August, 1937, 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

上海八一三事變爆發后,不懂軍事的蔣經國第二天就認真地分析了戰局:“聽說日軍已向上海進攻,此并不出于吾意料之外,乃使吾方兵力分散之策也”。他納悶“中央軍隊不知何故,尚不正式開戰,此對吾方非優勢也,進攻乃吾方得勝之先決條件也,防守乃吾軍失敗之道也”。當然,他最關心的是蔣介石為何不應允他上前線:

暴日在我國之橫行日盛(甚)一日,使我投筆從容(戎)之心更決,但父親不知何故,不愿我出去為國為家為族而爭榮,時間尚早乎?非也;年紀尚輕乎?非也;無智識乎?或者是因此,但不到戰場上去,不到社會上去,智識是不會增加的!(23)14 August, 1937, 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

正因為有如此認識,8月15日,蔣經國再次給其父寫信,“請求準兒投效軍隊,為國家存亡而抗戰”。(24)15 August, 1937, 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

其父蔣介石仍在考慮之中,蔣經國只能在日記中表達自己的見解和想法。他確信中國抗戰必勝:“蓋有國際之贊同,人民之援助”。聽到年輕的中國空軍首戰告捷,蔣經國主張在媒體上加以宣傳,“一方面能提起軍士之勇氣,一方面引起人民對軍隊之信仰”。(25)16 August, 1937, 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他分析日軍意在奪取察哈爾,所以要在河北方面增加兵力,并認為戰爭將是長期的,要“全力全財全才去抵抗日本”,國際上要聯合蘇、法、英,“使德、意中立”。(26)18 August, 1937, 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

蔣介石專注于戰事,一直沒有回應蔣經國。8月底,蔣經國哀嘆:“勇敢國民在外殺敵,而我有力無用力之處,有智無謀之事,有心而無信之人,我悶死了,我煩死了!”他說,日軍暴行不斷,侵略國土,“我有火一般地(的)熱情抗日,有鷹一般地(的)壯志殺敵,苦無抒發熱情與壯志之機會,日夜熱想上火線,為保衛國家之獨立,維護民族之安全而決死于疆場”。(27)29,30 August, 1937, 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

上海戰事日趨激烈,蔣經國的苦悶日甚一日??吹絿裾潞瘒H聯盟,蔣經國判斷“一定是沒有結果的,國聯者死人也”。國事艱險,蔣經國認為“我軍精神之壯烈,戰績之宏偉,已寒敵膽,而震驚全球”,而自己卻安居山中,可恥且“苦悶死矣”。(28)12 September, 1937, 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蔣經國為此經常無法安眠,甚至徹夜無眠,他關于中日戰爭國際關系的思慮也日趨復雜:

推想到中日戰爭之前途可怕也,或興或亡。如亡,則諸國將我國分之;如興,則諸國群起而攻之。無論勝敗,戰爭之時期愈長則對我愈有利益。無論如何,此次戰爭如不得相當代價與民族之光榮,則不能將其隨意結束,把敵人捉住后,方可講和。使帝國主義者互相間利益不斷沖突,多接近主張和平之國(法俄英美),此乃吾國今日與明日外交總原則也。但是最要緊的還是自己靠自己的力量,與強國作友之時,背后袋中應當暗帶一把小刀,以備“今日之友”成為“明日之敵”。英國非吾友也,彼乃吾國大敵之一也;美國亦非吾友也,彼乃一隔岸觀火者也;法國不會作我國之敵人,但是彼乃一膽小鬼也……(29)17 September, 1937,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

以上紙上談兵之見解,足見其時的蔣經國在政治上還相當幼稚,但這并不妨礙他“吃飯要滅敵,睡覺也要想滅敵,走路還是想滅敵”。然而蔣介石兩個多月不給他寫信,使得蔣經國非常不安,身體、精神狀態都不佳,以至于“日不能安坐,晚不能安眠”。(30)29,30 September, 1937,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延至10月,蔣經國已發展到夢見蔣介石的地步。(31)11 October,1937, 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

上海戰事膠著,蔣經國的母親毛福梅在家中督制棉背心送往前線,蔣經國對此很感動,深感“吾軍不勝,更待何時”(32)14 October, 1937,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但上海大場、閘北失守的消息還是傳來了,蔣經國開始為之心驚,但轉念一想,“在戰略上而論,此次后退無大關系,如以‘打威風’而論,則日軍之威風在二月滬戰間已經完全失去,我軍雖退卻但勇氣未折,必有反勝之日”。(33)28 October, 1937, 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

蔣經國號稱不懼,蔣介石為他安排的衛隊長王世和卻緊張起來,要蔣經國撤離溪口,蔣譏笑王:“如此膽小者安可為軍人?”(34)8 November,1937, 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但上海戰事失利,人心動搖,王世和等人不僅到廟里問菩薩戰爭前途如何,還讓家眷趕緊撤離,蔣經國痛罵其“可惡”。(35)9,12 November,1937, 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

諷刺的是,11月13日,蔣經國接到蔣介石來電,要他遷居南昌。(36)13 November,1937, 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蔣經國立即開始收拾行李,15日即辭別母親動身前往南昌,“一路看見極好之土地,使我以鐵血還我江河之心更堅強”。(37)15 November,1937, 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

江西是蔣介石經略多年之地,“圍剿”中央紅軍之后,蔣介石派心腹熊式輝出掌江西省主席。抵達江西的蔣經國到熊式輝家拜訪后,見到了戴季陶、鄧文儀等人。蔣介石電話要求他暫居南昌,等候消息,而蔣經國“只想有工作做,不能安心”。(38)22 November,1937, 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

南昌的見聞,讓自居同情民間疾苦的蔣經國頗生感慨:“梅林山下至山峰通有汽車路,長有五公里,大工程也。但造路之目的,在供熊主席一人及支付要人游覽之便。唉!此路非我國政治腐敗之明證乎?此路豈非人民之血汗乎?此豈非亦即今日需要而缺乏之飛機大炮乎?”其憂國憂民之心躍然紙上,但他自己和妻子、兒子就是躲避空襲警報而乘車至梅林山下的,所以,蔣經國也在自嘲中為自己開脫,“先進者在前方以血肉報國,而我則聞警報而逃,豈非恥事乎?出于不得已也”。(39)24 November,1937, 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

感慨之余,蔣經國也為其父的戰略戰術擔憂,并暗中出謀劃策:“終日心悶,為戰爭之前途而憂。為延長戰爭時期,必須改變戰略戰術,再不可用正戰術,總應當多組織民眾游擊隊分布各地,集中領導。我軍在各地未退出以前,應當設立秘密組織,出于不意,由后方攻打敵人,此要策也?!?40)25 November,1937, 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

蔣介石是否看到蔣經國的計策不得而知,但國民政府的敵后游擊組織和特工組織在戰事初起時即有布置。對蔣經國來說,父親的權威以其曾經批評過的方式猝不及防地體現出來。12月4日,蔣介石電話請熊式輝為蔣經國在南昌租房,8日,蔣經國就搬進了新家,“一切設備俱全”。更重要的是,他一直盼望的工作終于有了眉目:“與熊主席面談一切,知父有意命我出來為黨國效力,十分快悅。熊主席之意,聘我在保安處作事?!?41)4,8,15 December,1937, 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

1937年12月31日,過山車似的這一年到了尾聲,蔣經國將留蘇12年的報告謄抄清楚,在“松鶴樓”宴請了衛士和車夫,“回家后獨哭房中,思念父母,忽然電話鈴響,后來知是父親之電話,聞之快樂非常,并且父親允我作江西保安處工作”。蔣經國自我期許其工作“能利于國利于民”,乃與妻對飲啤酒一杯,“互祝前途幸福,抗敵勝利”。(42)31 December,1937, 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

蔣經國從此有了工作,算是加入到了抗日的事業中。但抗日并非易事,現實以不可思議的場景終結了蔣經國的“抗日”歷程。1945年1月,身為江西第四區督察專員的蔣經國回到贛州,他在日記中歡快地寫道:“‘專員回來了’,這句話今天傳遍了贛州,在他們的語氣中帶著希望與歡喜”。(43)17 January,1945, 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但是不巧,日軍向贛州攻擊而來,愛子心切的蔣介石連忙派自己的專機飛行員衣復恩到贛州接蔣經國回重慶,蔣經國也曾“為個人人格計,為將來之事業計,為父親之名譽計,為人民之利益計,我決定留贛而不飛渝?!?44)25 January,1945, 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但是,在日軍攻陷贛州前,蔣經國還是狼狽地飛回重慶。心有不甘的他,只能寄托于夢境:“夢見贛州被占領,我就設法進入城中作秘密活動,企圖領導人民反抗敵人,后來被人發覺,即將(我)以及同黨五人槍斃,我身中五彈,遍體流血……”(45)13 February,1945, Chiang Ching-kuo Diaries, Hoover Institution, the Stanford University.

八年一覺抗日夢,真堪玩味矣。

猜你喜歡
蔣經國蔣介石日軍
侵華戰爭中的日軍“三羽烏”
蔣經國不用日貨
蔣經國曾貧困潦倒舀地溝油做飯
蔣經國統馭臺灣情報特工
日軍“特攻戰之父”大西瀧治郎
蔣介石為八路軍改名的真實目的何在?
葉劍英與蔣介石分道揚鑣
二十年代初蔣介石訪蘇紀事
蔣介石閱兵趣聞
對日軍編制和軍銜稱謂的商榷
91香蕉高清国产线观看免费-97夜夜澡人人爽人人喊a-99久久久无码国产精品9-国产亚洲日韩欧美综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