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WoS職前教師全球勝任力研究熱點與研究前沿可視化分析

李燕 蘇勇

摘? 要：培養具備全球勝任力的教師是教育4.0時代下教師教育發展的必然趨勢。文章以Web of Science（WoS）數據庫2009 —2019年收錄的職前教師全球勝任力相關論文為數據源，借助文獻計量學理論與方法對國際職前教師教育領域的研究進展、熱點研究和研究前沿進行可視化分析，發現該領域主要的研究主題為全球勝任力的教學方法、課堂教學環境、文化多樣性和種族與社會公平；研究前沿為進行“種族”與“社會公平”的教育?；诖?，建議我國教師教育在立足本民族文化的基礎上，設計多元文化教師教育項目，提升我國教育的對外開放能力。

關鍵詞：職前教師；全球勝任力；文獻計量學；可視化

中圖分類號：G640?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1673-7164（2023）04-0157-04

2020年1月，世界經濟論壇提出了“教育4.0全球框架”，指出學校需要培養學生具備全球公民意識與技能，增強學生對世界與可持續發展的認識，并促進學生在全球社會中發揮積極作用?？梢?，隨著全球化的深入發展，培養具備國際意識與全球勝任力的學生已經成為各個國家人才培養的重要目標。探討教師全球勝任力研究現狀與如何培養教師的全球勝任力，不僅能為培養具有全球勝任力的學生做好師資準備，還有助于提升我國教育對外開放能力。

一、文獻綜述

1988年，美國國際教育交流協會發表了《為全球勝任力而教》報告，報告中首次提出“全球勝任力”的概念。2010年，美國國家教育協會提出，全球勝任力是21世紀學習者的必備技能，高校教師教育專業必須出臺相應的培養方案，培養并提高職前教師的全球勝任力。2017年，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發布了《PISA全球勝任力框架》，提出全球勝任力是指“對地區、全球和跨文化議題的分析能力，對他人的看法和世界觀的理解以及欣賞能力，與不同文化背景的人進行開放、得體和有效互動的能力，以及為集體福祉和可持續發展采取行動的能力”［1］，從知識、態度與行動力方面定義了全球勝任力。教師具備全球勝任力是指教師需要了解全球議題或跨文化的知識，不僅要具有多元文化間溝通交流的能力，還要同時具備培養學生全球勝任力的教學知識與教學技能。培養具有全球勝任力且具備全球勝任力教學技能的教師，是培養具有全球勝任力學生的先決條件，最終會助力實現聯合國可持續發展目標。

國內外學者分別從課程設置、教學實踐等方面就職前教師全球勝任力培養進行了諸多研究。例如，Abukhadrah對相關的11篇研究論文與學術專著進行描述性分析，主要分析并總結了培養職前教師全球勝任力的教學策略、教學過程、課程設置和實踐方式等內容［2］。Goren和Yemini對12篇有關職前教師全球公民教育（GCE）的實證研究文獻（從2006至2016年）進行綜述分析，研究發現職前教師對教授學生全球勝任力的內容充滿渴望，并指出全球公民教育課程對提升自身全球勝任力的重要性［3］。張蓉和暢立丹對2014至2018年我國教師全球勝任力研究的概況等方面進行了研究綜述，指出在我國目前的教育條件和環境下，教師關于世界知識、全球勝任力的教學技能和評估手段以及師資都是短缺的［4］。上述研究雖然從不同角度對職前教師全球勝任力培養現狀與策略進行了分析，但多側重描述性分析，缺乏大樣本的、基于學術大數據的定量研究。為掌握國際該領域的最新研究進展，探索我國教師全球勝任力培養體系，并進一步完善該領域的研究，本文綜合使用CiteSpace、VOSviewer等工具，對Web of Science（WoS）數據庫近10年的相關學術文本進行計量分析，以期準確把握全球有關職前教師全球勝任力研究的研究進展、熱點研究和研究前沿，為國內職前教師全球勝任力培養的相關研究和政策制定提供建議。

二、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一）數據來源

本研究基于WoS數據庫平臺，對2009年5月1日至2019年5月1日數據庫中收錄的以“Global Competence”和“pre-service teacher”為主題的研究進行檢索。該領域中，培養職前教師全球勝任力的方式包括多元文化教育和全球公民教育等；對職前教師的描述，國外研究者常采用pre-service teacher、teacher candidate和student teacher等不同的表述方式。經反復嘗試，并基于對檢索結果精準度和全面性的考慮，本文最終擬定的檢索策略為 TS=（“culture awareness”or“multicultural education”or“intercultural*”or“multiculturalism”or“global citizenship”or“global competence”or“GCE”or“E4GC”） and TS=（“pre-service teacher”or“teacher education”or“student teacher”） and py=（2009 —2019）檢索之后進行人工篩選，最終獲得388篇高度相關的研究論文。

（二）研究方法

本文所使用的研究方法主要包括文獻計量分析法、科學知識圖譜法以及數理統計分析法。文獻計量分析法是用數學和統計學的方法，以科學文本為主要研究對象進行定量分析的研究方法，包括文獻數量分析、作者分析、期刊分析、詞頻分析、引文分析、內容分析等，本文主要運用的文獻計量分析法包括文獻數量分析、期刊分布和共詞分析?？茖W知識圖譜是一種利用計算機技術進行數據挖掘及可視化的研究方法，主要用于對研究熱點、研究前沿、研究趨勢、知識結構等方面進行探索，多數情況下采用圖結構進行可視化表示，本研究主要采用CiteSpace和VOSviewer繪制科學知識圖譜。本研究涉及的數理統計分析法主要是對作者與學科研究領域進行的描述性統計分析以及劃分研究主題時采用的譜聚類分析。

三、研究結果

（一）歷年發文量

本部分對職前教師全球勝任力相關研究文獻的發文與引證文獻年代分布的情況進行了統計，結果如圖1所示（因2019年數據不全，此處僅做參考）。該領域的歷年發文量基本在20 — 50篇，大體呈增加趨勢。2016與2017年該領域的發文量最多，均為70篇，被引集中在2016 — 2018年，發文量在2018年達到最大，為558篇。這期間該領域發文與被引量受國際教育組織倡導較為明顯，例如，2017年，經合組織教育與技能理事會與哈佛大學教育研究生院零點項目共同發布《國際學生能力評估測試（PISA）全球勝任力框架》。這表明該領域的研究逐漸引起了研究人員的重視，發表的成果數量正在逐漸增加，其成果的引文影響力也不斷提高。

（二）主要學科領域

為掌握職教師全球勝任力相關研究成果的主要研究領域，依據GIPP學科領域分類，對388篇論文所屬的主要學科領域（論文數≥3）進行了統計，結果如圖2顯示：教育、語言、社會與跨學科是研究人員主要的發文領域，在宗教與種族學科領域也有少部分研究。其中發表在教育領域的研究占比為83.8%，因為學校教育是培養學生全球勝任力的主要陣地，發揮著關鍵作用；發表在語言學與語言領域的研究占比為20.1%，因為語言是多元文化間交流的中介，而全球勝任力的培養與提升，是以雙語或者多語種為基礎的跨文化溝通與協作；中國學者胡敏在其全球勝任力模型中指出外語能力是實現全球勝任力的“硬實力”［5］；發表在社會學與跨學科領域的研究占7.2%，全球勝任力作為一種社會技能，是實現聯合國可持續發展目標的有力支持。

（三）研究主題

本部分采用主題詞共現分析了解該領域的主要研究熱點。在科學計量學領域，當某兩個或多個主題詞經常同時出現時，則認為這兩個或多個主題詞具有較高的相關性。主題詞共現分析的原理即通過分析常同時出現的主題詞，來確定某一研究領域的主要研究內容和研究方向。關聯強度是一種共現歸一化的方法，用來量化兩個或多個主題之間的關系。本文所采用的關聯強度計算公式如下：

Sc（cij，si，sj）=

其中Sc（cij，si，sj）為直接相似性度量；cij是c （一個對稱的非負矩陣）中第i行和第j列相交部分；si代表著對象i的出現總數或者對象j的出現總數。共同出現2次以上的主題詞納入分析，排除同義詞、無實際意義的詞后，根據主題詞之間的共現關系構建主題詞共現關系矩陣，然后進行VOS聚類。職前教師全球勝任力研究主題主要集中在教學方法和信念、課堂教學環境、文化多樣性、種族與社會公平4個方面。

在教學方法和信念方面，全球勝任力教學維度指標體系研究和如何培養學生全球勝任力教學方法研究是主要研究內容；Kerkhof開發了教師全球勝任力教學量表，分為情境實踐、整合式全球學習、批判素養教與學、互相影響式體驗四個維度，19個指標。課堂教學環境方面主要研究海外學習與本土在線跨文化合作學習、國內國外相結合的多元文化教學環境；Wikan研究了卓越教師海外實習項目，發現學生在文化上變得包容，民族中心論程度降低；本土網絡平臺環境中的跨文化合作學習不僅能夠減少培養成本，而且可以提升職前教師全球勝任力。文化多樣性方面的研究內容為多元文化教師教育與多元文化信念培養研究；Chou在教師教育課程中采用文化回應教學，研究顯示學生經歷了從建立文化融合、形成文化包容的態度、到產生跨文化交際能力的學習過程；Civitillo的綜述研究表明多元文化的體驗式學習，能夠積極地改變學生的文化多樣性信念。運用教學手段解決種族與社會不平等現象是種族與社會公平方面的主要研究內容，Alvare建議將種族批判理論應用于教師培養中，運用教學手段實現社會公平的目的；Walton-Fisette指出運用顯性的教學方法來教育社會文化內容，實現公平教學。

（四）研究前沿

1965年科學計量學專家Price在《科學文獻網絡》一文中提出了研究前沿這一概念，他認為某領域的研究前沿可以從常被科學家積極引用的文獻中體現［6］。依據Price對研究前沿的定義，本文抽取了388篇論文的施引文獻信息，并提取最新的研究話題作為該研究領域的研究前沿。該領域中出現6個研究前沿，分別為性別議題、新自由主義、學前教育、特殊教育、師生關系和倫理與社會公平。在這些研究前沿中，最熱的研究前沿是通過VOSviewer的熱力圖發現的“種族”“社會公平”“教師信念”“跨文化教育”等熱點主題詞。在學校教育的多元文化環境中進行“種族”與“社會公平”的教育與研究，是職前教師全球勝任力的熱點研究前沿。

四、討論與啟示

基于教育4.0的全球背景，結合我國教育國情，以上研究對教師培養有如下啟示：

第一，深刻理解培養職前教師全球勝任力與社會公平的關系。教育公平是指來自不同文化、不同種族、不同民族和不同社會階層的所有學生，有機會獲得平等的教育機會和相同的學習待遇，這是社會公平的起點［7］。20世紀60年代美國的多元文化教育思潮引發多元文化教師教育，聯合國倡導的國際理解教育、澳大利亞進行的全球教育、文化間理解教育、英國的全球公民教育都注重培養學生的全球化意識，尊重與理解其他國家的文化，注重文化公平性與正義性。而全球勝任力作為理解全球性問題并為之做出行動的能力與傾向，是實現多元文化教育與國際理解教育的必備技能。隨著全球化加強，截至2018年來華留學生累計49萬多，他們來自全球196個國家和地區，同時，我國作為統一的多民族國家，國內經濟的發展帶來了民族融合的加強，從世界不同種族文化到國內不同民族文化的教育融合，迫切需要構建本土的多元文化教師教育，傳遞本土文化、理解并欣賞他國文化，促進教育的公平。

第二，積極探索適合培養我國教師全球勝任力的教學方法。隨著多元文化教育和國際理解教育的倡導，國外在教師教育項目中采用了不同教學方法來培養職前教師的全球勝任力，例如，美國、加拿大、澳大利亞、新加坡和以色列等國的教師教育采用多元文化服務學習，將服務學習與多元文化教育相結合，提升職前教師的多元文化教學能力；采用文化關聯性教學，培養未來教師具備多元文化教育信念，提高開展多元文化教育的知識與技能；通過文化回應性教學培養職前教師與文化多樣性學生的溝通能力和實施種族多樣性的回應教學能力［8］。針對職前教師全球意識與多元文化教學能力的培養，我國部分高師院校和少數民族地區師范院校已開始了相關嘗試，例如，北京師范大學的海外教學實習項目，是一種文化回應性實習，實行沉浸式實習體驗。因此，未來各高師院校有必要根據全球化發展以及民族融合的需求，采用不同的教學方法提升學生的全球勝任力，設計并實施多元文化教師教育培養方案，構建適合我國國情的本土多元文化教師教育。

五、結語

綜上所述，在多民族和多國的多文化教育環境中，我們需要在教師教育的培養方案中體現出多元文化教師的培養理念，設置多元文化培養的課程，融入教育公平的內容；同時，在培養教師全球勝任力的過程中應立足本土文化，體現中國特色，在實施的過程中采用不同的教學策略以應對全球化時代發展的要求和多民族融合的趨勢。

參考文獻：

［1］ OECD. PISA 2018 Assessment and analytical framework［M］. Paris：OECD Publishing，2019：165.

［2］ Abukhadrah A. The role of teacher education program in creating globally and internationally competent teachers：An annotated bibliography［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nglish Language Teaching，2016（01）：35-46.

［3］ Goren H，Yemini M. Global citizenship education redefined—A systematic review of empirical studies on global citizenship education［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ducational Research，2017（02）：170-183.

［4］ 張蓉，暢立丹. 國內全球勝任力研究綜述［J］. 教育與教學研究，2019（03）：1-10.

［5］ 胡敏. 全球勝任力［M］. 上海：東方出版社，2019：126.

［6］ Price D. Networks of scientific papers［J］. Science，1965（07）：510-515.

［7］ 朱姝. 班克斯多元文化理論在美國教師教育中的應用［J］. 中國民族教育，2013（10）：42-44.

［8］ 王艷玲. 培養文化敏感型教師：多元文化教師教育的議題與挑戰——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師范學院A. Lin. Goodwin教授訪談［J］. 全球教育展望，2012（02）：12-19.

（責任編輯：羅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