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2019年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口腔醫學學科交叉項目情況及研究熱點分析

耿維佳 黃 欣

學科交叉是口腔醫學科技創新的重要來源。如口腔頜面外科就是口腔醫學和臨床醫學學科間交叉的產物，而微創外科與數字醫學的發展又進一步拓寬了口腔頜面外科“醫工結合”的應用和研究[1]。國家自然科學基金（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 NSFC）是國家層面支持基礎研究、促進各學科均衡和發展的重要資金渠道之一，具有很高的學術水平和影響力[2]。通過分析NSFC資助項目，以項目關鍵詞作為學科交叉主題分析的載體，對口腔醫學學科交叉項目的情況進行描述和定量分析，能夠探測口腔醫學領域近年來的學科交叉研究熱點題材、發掘學科新的生長點，預測研究發展動向，為口腔科研工作者打通學科間壁壘、融合創新、產生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提供依據[3]。

1.資料與方法

1.1 資料來源 本文數據來源：（1）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大數據網絡（http：//kd.nsfc.gov.cn/）：是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的官方檢索平臺，可以準確獲取負責人、依托單位、直接費用、批準年度等信息；（2）《中國口腔醫學年鑒》（2011—2019年）：由四川科學技術出版社發行，是口腔醫學屆兼具史書性、實用性、工具性的連續出版物，可獲取項目名稱、負責人、依托單位、項目編號、直接費用信息；（3）科學網基金檢索模塊（http：//fund.sciencenet.cn/）；（4）國家自然科學基金查詢網（https：//www.izaiwen.cn）：可獲取項目名稱、依托單位、負責人、項目編號、直接費用、指南代碼、關鍵詞等基本信息。

1.2 數據納入和排除標準 學科交叉目前尚無明確的概念，從宏觀和微觀的角度分別包括學科交叉態勢研究、學科交叉主題研究[3]。從學科交叉的分類上，一般又分為學科內交叉和學科外交叉。本研究借鑒楊良斌[4]等人的研究結果，將醫學學科內部的交叉視為“學科內交叉”，將醫學與其他理學和工學學科的交叉視為“學科外交叉”。針對NSFC的資助體系，口腔醫學相關項目主要集中在“H14口腔顱頜面科學”一級代碼下及“H1625 頭頸部及頜面部腫瘤”二級代碼下。

1.2.1 納入標準 將《中國口腔醫學年鑒》收錄的除H14和H1625代碼外的NSFC項目納入。

1.2.2 排除標準（1）排除會議；（2）通過項目名稱及摘要，排除納入項目中與口腔醫學無關的項目。

1.3 篩選、檢索及校正流程 以2011—2019 年《中國口腔醫學年鑒》作為數據源，根據納入標準和排除標準，篩選出2011—2019 年口腔醫學學科交叉項目。提取這些學科交叉項目的名稱、負責人、獲批年份、類別、依托單位、指南代碼、直接費用、關鍵詞等信息。為確保數據的準確性和完整性，使用“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大數據網絡”、“科學網基金檢索模塊”、“國家自然科學基金查詢網”3個數據庫對收錄的數據進行比對，并對《中國口腔醫學年鑒》中的數據進行校正。

1.4 統計學方法 采用Excel軟件，對學科交叉項目的基本信息進行描述性統計分析。使用CiteSpace 軟件（版本為5.8.R3）對關鍵詞進行可視化分析。

2.結果

2.1 口腔醫學學科交叉項目情況

2.1.1 口腔醫學學科交叉項目數量及直接費用

如表1所示，2011-2019年，口腔醫學學科交叉項目共計356項，直接費用共計16007.4萬元。項目數在30-48項之間波動，直接費用在1085.0-2458.0萬元之間波動。其中，2016年項目數最多，為48項，2017年項目數最少，為30 項；2019 年直接費用最高，為2458.0萬元，2017年直接費用最低，為1085.0萬元。

表1 2011—2019年NSFC口腔醫學學科交叉項目數量和直接費用

2.1.2 口腔醫學學科交叉項目類別分布 如圖1所示，2011—2019年，口腔醫學學科交叉項目類別以面上項目和青年基金為主，此兩類項目共計322項，占所有口腔學科交叉項目的90.45%，獲資助直接費用占總額的88.42%。其次為地區基金項目，共14項。其他類型項目數量較少，均不超過10項。

圖1 2011—2019年NSFC口腔醫學學科交叉項目類別分布

2.1.3 口腔醫學學科交叉項目依托單位分布

2011—2019 年，共有47 所依托單位獲得了口腔醫學學科交叉項目的立項。篩選獲資助項目數排名前10 位的依托單位，由高到低依次排列，如表2所示。中國人民解放軍第四軍醫大學獲資助項目54 項，獲資助直接費用2843.9 萬元，分別占總數的15.17%和17.77%；四川大學獲資助項目54 項，獲資助直接費用2450.0 萬元，分別占總數的15.17%和15.30%。47 所依托單位中共有9 所單位獲得了10項以上的項目。

表2 2011-2019年NSFC口腔醫學學科交叉項目排名前10位的依托單位

2.1.4 口腔醫學學科交叉項目地區分布2011—2019年，將各依托單位學科交叉項目的項目數和直接費用按我國地理分區進行統計，結果如圖2所示?？谇会t學學科交叉項目主要分布在華東（包括滬、魯、贛、皖、蘇、浙、閔）、西北（包括陜、甘、寧、新）、西南（包括云、貴、川、渝）、華北（包括京、津、冀）4個地區。

圖2 2011-2019年NSFC口腔醫學學科交叉項目地區分布

2.2 口腔醫學學科交叉項目學部及代碼分布情況

2.2.1 口腔醫學學科交叉項目學部分布情況

2011—2019年，口腔醫學學科交叉項目覆蓋了NSFC 所有8個學部中的7個。如表3所示，醫學部獲資助項目最多，項目數占比43.54%；直接費用占比41.29%；其次為生命科學部。信息科學部、化學科學部及管理科學部項目數較少，分別為5 項、2項、1項。

表3 2011-2019年NSFC口腔醫學學科交叉項目學部分布情況

2.2.2 口腔醫學學科交叉項目代碼分布情況

2011-2019 年這9 年間，NSFC 的部分指南代碼編號和名稱有小幅調整。經過對代碼均一化處理后，篩選出2011-2019 年口腔醫學學科交叉項目中項目數排名前10 位的指南代碼，代碼編號及名稱以2019年的NSFC指南為準，如表4所示。

表4 2011-2019年NSFC口腔醫學學科交叉項目排名前10位的代碼分布情況

排名前10位的指南代碼分布在生命科學部、醫學科學部和工程與材料科學部這3個學部。其中，項目數和直接費用最高的指南代碼為生命科學部的“C100306口腔組織工程”，共獲資助項目35項，直接費用1477萬元；其次為生命科學部的“C1002生物材料”，獲資助項目18項，直接費用872萬元。

2.3 口腔醫學學科交叉項目關鍵詞分析

Citespace 軟件是文獻計量常用的可視化文獻分析軟件。統計NSFC口腔學科交叉項目的關鍵詞兩兩之間在同一個NSFC 項目出現的頻率，便可獲得由這些關鍵詞對關聯所組成的共現（共詞）網絡。關鍵詞頻率越高，節點（共現圖中圓形交點）越大。通過對關鍵詞共現分析可以了解這組NSFC項目的主題。聚類分析則是指利用算法將關系緊密的關鍵詞進行聚類，軟件會給每個關鍵詞賦一個值，同一聚類中值最大的成為該聚類的代表，會打上一個標簽。聚類標簽數字越小，說明該聚類中包含的關鍵詞越多，即選題熱點出現的數量越多。

在本研究納入的356個項目中，有355項研究可檢索到關鍵詞。經過數據清洗、整理，將相同含義不同寫法的關鍵詞進行均一化處理后，對關鍵詞進行復核，編輯成Citespace 軟件可處理的格式，導入CiteSpace 軟件進行關鍵詞分析。關鍵詞共現圖譜見圖3。其中，頻率超過10 的關鍵詞見表5。利用“Cluster”功能得到的關鍵詞聚類分析圖譜見圖4。

圖3 2011-2019年NSFC口腔醫學學科交叉項目關鍵詞共現圖譜

表5 2011-2019年NSFC口腔醫學學科交叉項目關鍵詞頻率及中心度

由圖4 可見，“成骨分化”、“EGFR”（表皮生長因子受體）、“組織工程”相關研究為包含關鍵詞最多的研究類團。

3.討論

3.1 口腔醫學學科交叉項目情況分析

3.1.1 整體資助規模較小2008-2012年，NSFC口腔醫學領域（H14和H1625代碼下除耳鼻喉科學、眼科學、甲狀腺科學的項目）資助項目數和經費數分別為192.4項/年和7303.7萬/年[5]；根據筆者前期數據分析結果，2011-2019年口腔醫學領域資助項目數和經費數分別為246.5項/年和10572.8萬/年。本研究結果表明，NSFC口腔醫學學科交叉項目整體資助規模和體量較小，每年項目數和經費數僅占口腔醫學領域的20%左右。一方面，這提示口腔專業科研人員在進行NSFC申報時，研究內容雖涉及學科交叉，可能仍首選口腔專業代碼進行申報；另一方面，提示一些研究者的研究內容與其他領域有交叉但不夠深入，從非口腔代碼申報的成功率可能較低。2020年11月，交叉科學部被批準成立，這標志著學科交叉融合是未來發展的必由之路，國家為學科深度融合交叉提供了重要平臺?？谇豢蒲腥藛T應與時俱進，把握機會，立足本領域，深挖學科交叉創新點。

3.1.2 地區分布不均衡 口腔學科交叉項目主要分布在華東地區，東北地區分布最少；華東地區的項目數和經費數均達到了東北地區的8 倍之多。根據2011—2019 年的中國醫學科學院醫學信息研究所的口腔醫學科技量值排名，排在前10 位的院校有20%位于華東地區；根據梅康妮等[6]的研究結果，華東地區口腔執業（助理）醫師人員配置的平均衛生資源密度指數在全國最高，達到0.2515。因此華東地區在口腔醫學研究領域呈現出突出優勢。

3.2 口腔醫學學科交叉熱點分析

3.2.1 學部分布情況體現學科交叉深度 現代口腔醫學的發展不斷融合材料科學、機械工程、化學科學、微生物學等學科門類，呈現出與理工學科、生物學科及其他自然科學的理論和技術交叉的特點。與此同時，伴隨新技術的發展，一些復雜、重大的科學問題都需要借助學科交叉的手段來解決，因此交叉學科的發展也帶來了口腔醫學革命性的巨變[7]。

本研究中，醫學科學部、生命科學部、工程與材料科學學部是交叉項目分布最多的3 個學部。其中，口腔醫學與其他醫學學科交叉，即學科內交叉程度最深。隨著臨床醫學科學研究的高度發展，多學科齊頭并進，衍生出一批新的交叉科學，如神經口腔學、口腔頜面頭頸腫瘤學、中西醫結合口腔黏膜病學等。此外，隨著材料科學、生命科學的不斷發展，為口腔材料學、口腔組織工程學、口腔頜面腫瘤學帶來了新的機遇與契機。

3.2.2 代碼分布情況體現學科交叉維度 交叉項目排名前10位的代碼有6個來自一級代碼“C10生物組織、成像與組織工程學”，有3個來自二級代碼“C1003組織工程學”，這與2010-2018年世界口腔醫學研究熱點基本一致[8]?？谇会t學的充填、種植、修復、粘結等離不開材料，納米醫學技術的興起、與材料科學深入的融合也預示著口腔材料學的發展已進入嶄新的階段。此外，大量的生物力學問題存在于正畸、修復、種植及頜面外科領域，關于口腔領域力學的研究業已成為重要理論與臨床技術基礎。

3.3 關鍵詞熱點分析

3.3.1 組織工程、骨再生、成骨分化 當發生口腔頜面部骨和牙等硬組織的缺損與缺失后，臨床治療的重點和難點便是保存及功能性修復口腔頜面部骨和牙等硬組織[9]。無論是從恢復口腔功能角度還是美學角度，口腔組織工程學長期致力于發掘口腔軟硬組織再生的可能性。

口腔組織工程學研究主要圍繞種子細胞、支架材料和生長因子這三要素展開。如通過向先天無牙頜區或后天缺失牙區植入牙胚組織細胞，獲得再生牙，以替代傳統口腔修復和種植技術。目前可用于口腔組織工程的支架材料包括生物陶瓷及一些聚合物，如外泌體復合支架可用于骨、軟骨、牙周和牙髓再生[10]。此外，由于自體移植具有一定局限性，具有良好生物相容性、機械性能，增量效果穩定的增量材料的研究同時具有良好的應用價值[11]。

3.3.2 牙周炎 牙周炎是一種慢性感染性疾病，嚴重時可致牙齒松動、脫落。根據第四次全國口腔健康流行病學調查（2017 年）：35-44 歲居民牙石檢出率為96.7%，牙齦出血檢出率為87.4%，較10 年前上升了10.1%。盡管人民的生活質量和口腔保健意識不斷提升，但牙周炎的防治仍不容忽視。牙周炎不僅是成人牙齒缺失的最主要原因，還與一些包括冠心病、動脈粥樣硬化、糖尿病、不良妊娠、肺炎、幽門螺桿菌感染、類風濕性關節炎、阿爾茲海默病在內的全身系統性疾病息息相關[12]。

3.3.3 EGFR 表皮生長因子受體（epidermal growth factor receptor，EGFR）是I型酪氨酸蛋白激酶生長因子受體，是具有酪氨酸激酶活性的膜表面傳感器，其編碼基因長度為110Kb，位于7p12-14區。EGFR 的調控機制為與配體結合后，自身構相發生改變，然后與ErB2 家族的其他成員形成二聚體，發生自磷酸化，從而激活多種信號通路，調控細胞的增殖、分化、侵襲、遷移、粘附、血管形成和凋亡等過程[13]。隨著各種新型治療手段如抗血管生成治療、靶向治療、免疫治療的出現，表皮細胞生長因子受體酪氨酸激酶抑制劑（EGFRTKIs）可作用于EGFR 以治療多種腫瘤。因此，近年來EGFR 常見于口腔鱗癌、口腔扁平苔蘚、口腔白斑等疾病的研究中[14]。目前美國FDA 已宣布臨床使用EGFR 單克隆抗體-Erbitux聯合放療治療口腔癌。

近年來，盡管已有一些研究對NSFC 口腔醫學立項數據進行趨勢分析，以及通過文獻計量方法對口腔領域論文的研究熱點進行分析，但以NSFC 口腔醫學學科交叉項目為基礎進行的熱點分析尚未見到。NFSC 是國家層面資助基礎研究的重要渠道，其資助的項目代表了國內基礎研究的前沿領域。每位口腔科研工作者都應以實現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為己任，把握熱點、聚焦前沿，融合滲透多學科技術和精髓，博覽眾長，開拓進取，推動口腔醫學科學研究事業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