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發性硬化患者治療前后IL-17、IL-23、IL-27、TNF-α 變化及與頭顱MRI 增強病灶數目的相關性探討

胡西西，何遠宏，高靈通，程曉榆

（1.義馬煤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總醫院神經內二科,河南 三門峽 472300；2.鄭州大學第五附屬醫院神經內科,河南 鄭州450000 ）

多發性硬化（Multiple sclerosis,MS）是一種中樞神經系統慢性自身免疫性疾病，其中炎癥、脫髓鞘和軸突喪失甚至發生在該病的早期階段。不同患者的病程差異很大，盡管近年來取得了顯著的治療進展，但MS 仍然是年輕人神經殘疾的最常見原因之一[1]。MS 的發作通常發生在20～40 歲，全球MS 中位患病率為每10 萬人中有33 人[2]，女性群體患病率是男性群體的2～3 倍[3]。病理評估是診斷MS 的金標準，可闡明臨床疾病表現，并指導臨床探索新的治療方法。然而，該方法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包括可用的供體數量有限、樣本通常代表不常見的病例以及無法進行隨訪，因此尋找其他快速、準確的MS 臨床診斷手段或評價指標仍然是當前該病的重要研究方向。

影像技術的進步和診斷標準的不斷完善使得早期診斷和治療成為可能，其中核磁共振成像技術（MRI）對MS 的不同病理改變敏感，包括炎癥、脫髓鞘和神經軸突缺失等，在早期診斷、監測疾病進展、病程動態監測和療效評價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Inglese 等[4]的研究發現MRI 增強掃描技術能夠探究MS 發生和發展的具體病理機制，并示蹤特定的腦組織損傷標志。在MS 患者中，神經炎癥是由免疫細胞、神經膠質細胞和神經元之間的相互作用誘導、維持的[5]，神經炎癥可以通過局灶性炎性脫髓鞘（T2 加權圖像上的高信號）和血腦屏障通透性增加（釓后T1 加權圖像上的局灶性對比增強）來間接測定。據統計，約25%～50%的MS 患者可通過延遲高分辨率對比后T2 FLAIR MRI 觀察到軟腦膜炎性浸潤[6-8]。因此，本研究擬通過比較MS 治療前后的相關炎癥因子如IL-17、IL-23、IL-27、TNF-α 等的水平變化及頭顱MRI 增強病灶數目變化，并分析頭顱MRI 增強病灶數目與IL-17、IL-23、IL-27、TNF-α 的相關性，來探究炎性因子對MS 發病的影響。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本研究擬采用回顧性分析的方法，隨機選取2018 年1 月至2021 年5 月于義馬煤業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總醫院神經內科診斷為MS 患者的病人86 例。其中，男患者32 例，女患者54例；最大年齡60 歲，最小年齡20 歲，平均年齡（38.13±7.38）歲。本研究嚴格遵守中華人民共和國相關臨床科學研究倫理審核標準，并積極征得入選患者的知情同意。

1.2 診斷標準 多發性硬化診斷國際專家小組制定的《2010 年修訂版多發性硬化診斷標準解讀》[9]。

1.3 納排標準 納入標準：（1）符合診斷標準者；（2）患者年齡＞18 歲者；（3）臨床病例資料完整者。

排除標準：（1）酒精濫用者；（2）肝功能異常者；（3）伴有自身免疫性疾病、血液功能障礙、其他類型惡性腫瘤者；（4）對本研究用藥過敏者。

1.4 治療方法 采用大劑量甲潑尼龍鞘內注射治療。將注射用甲潑尼龍琥珀酸鈉[商品名：米樂松。批準文號：國藥準字H20143136。生產企業：重慶華邦制藥有限公司。規格：40 mg（以甲潑尼龍計）]1支+0.9%氯化鈉溶液（批準文號：國藥準字H32025239。生產企業：江蘇恒瑞醫藥股份有限公司。規格：100 mL:0.9 g）5 mL 對MS 患者進行鞘內注射，每隔2 d 對MS 患者進行1 次注射，持續注射3 d 后，給予MS 患者甲潑尼龍片[商品名：美卓樂。批準文號：H20150245。生產企業：Pfizer Italia S.r.l.（意大利）。規格：4 mg×30 s]50 mg，口服，日一次，持續治療14 d。

1.5 觀察指標

1.5.1 統計頭顱MRI 增強病灶數目 86 例MS 患者均作MRI 平掃與增強掃描。使用美國GE SIGNA Pioneer 3.0T 定量圖譜磁共振。首先采用SE序列行MRI 平掃檢查，T1WI TR 設定為400 ms、TE 設定為20 ms，T2WI TR 設定為2 800 ms、TE設定為110 ms，然后將矩陣設定為256×256、層后距離5 mm、層間距離1 mm，增強劑使用GD-DTPA，按0.1 mL／kg 靜脈注射，行MRI 作軸位、冠位、矢位增強掃描。

1.5.2 MS 患者的炎性因子檢測 分別于治療前后清晨空腹采集MS 患者靜脈血10 mL，ELISA 法檢測MS 患者血清IL-17、IL-23、IL-27、TNF-α 水平，每一樣品平行測定不少于2 次。

1.6 統計學方法 本研究所有實驗數據均采用SPSS 20.0 軟件進行統計分析。計數資料以頻數表和百分率表示，采用χ2檢驗；計量資料若滿足正態分布，以（）表示，采用t 檢驗，各指標之間的相關性采用Pearson 相關性分析法；計量資若不滿足正態分布，則采用中位數和四分位間距表示，兩組之間的差異采用秩和檢驗分析，各指標之間的相關性采用Spearman 相關性分析。以α=0.05 為統計學檢驗水準，P＜0.05 視為差異顯著。

2 結果

2.1 MS 患者治療前后MRI 增強掃描病灶數目比較 MS 患者治療前后的MRI 增強病灶數目變化不明顯[（5.02±1.26）vs（5.48±1.39）]，兩者之間比較無差異，不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圖1。

圖1 MS 患者治療前后的MRI 增強病灶數目比較

2.2 MS 患者治療前后相關炎性因子水平 與治療前相比較，MS 患者治療后的IL-17、IL-23、TNF-α水平明顯降低，兩者之間差異顯著，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IL-27 水平明顯升高，與治療前比較，差異顯著，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MS 患者治療前后的炎性因子比較（pg/mL，）

表1 MS 患者治療前后的炎性因子比較（pg/mL，）

2.3 MS 患者頭顱MRI 增強病灶數目與炎性因子水平變化的相關性分析 MS 患者頭顱MRI 增強病灶數目與IL-17、IL-23、TNF-α 水平呈正相關性，具有統計學意義（r=0.266，P=0.013；r=0.237，P=0.028；r=0.252，P=0.019）；與IL-27 水平呈負相關性，具有統計學意義（r=-0.324，P=0.002）。見表2。

表2 MS 患者頭顱MRI 增強病灶數目與炎性因子水平變化相關性

3 討論

以炎癥和脫髓鞘為特征的局灶性腦白質病變是MS 組織病理學最明顯的標志。炎性浸潤主要由來源于血液的吞噬細胞、T 細胞和B 細胞組成[10]，在疾病早期常見的活動性脫髓鞘病變中主要為圓形和泡沫狀形態的吞噬細胞的炎性細胞群。在病變形成的最初階段，這些吞噬細胞的細胞質中含有髓磷脂碎片，表明髓磷脂正在分解[11]。在疾病后期，具有完全或部分吞噬細胞邊緣的混合活性/非活性病變和幾乎完全缺乏吞噬細胞的非活性病變變得更加突出[12]。與復發緩解型MS 相比，繼發性和原發性進行性MS 患者中混合活動/非活動病變的概率的升高更明顯，并且與疾病嚴重程度相關[13]。因此能夠識別MS 病變類型的MRI 技術對預測MS 預后具有較高價值。早期活動性脫髓鞘病變階段的組織病理學在補體沉積、免疫球蛋白和少突膠質丟失量方面是不均勻的，這表明不同的病理機制均可能觸發病變的形成。本研究結果顯示，MRI 增強掃描可清晰顯示MS 患者的病灶，這表明大多數增強的MS 病灶可以在使用3T 掃描儀獲得的DIR 和FLAIR 序列上識別，這些病灶可能表示大腦存在炎性改變。

IL-23 是由受刺激的巨噬細胞和樹突狀細胞分泌的促炎細胞因子之一，是T 細胞依賴性炎癥反應生長的增強因子，在慢性和自身免疫性疾病的發展中起著重要作用[14]，Th17 細胞通過非T 細胞的促進IL-23 的分泌，并刺激生成IL-17，IL-23 促進TH17 細胞產生IL-6、IL-17、IL-2、TNF-α 和粒細胞-單核細胞集落刺激因子[15]。在MS 患者的大腦中，T 淋巴細胞和巨噬細胞位于急性斑塊的活動邊緣，均能夠分泌TNF-α[16]，能夠在體外對髓鞘和膠質細胞產生損傷[17]。TNF-α 不僅發揮促炎和細胞毒性作用，而且對于中樞神經系統炎性病變具有抑制、修復和再生作用[18]。本研究結果顯示，MS 患者治療后IL-17、IL-23、TNF-α 水平明顯低于治療前（P＜0.05），提示MS 的發生發展與炎性反應相關；另一方面，本研究結果還證實了MS 患者頭顱MRI 增強病灶數目與IL-17、IL-23、TNF-α 水平呈正相關（P＜0.05），這也證實了本研究的上述發現。

IL-27 是IL-6/IL-12 細胞因子家族的成員，由EBI3 和p28 兩個亞單位組成，具有促炎和抗炎兩種特性，參與多種自身免疫性疾病的發病機制[19]。p28 對IL-27 有特異性，而EBI3 結 合p35 構成IL-35 細胞因子。然而，EBI3 被認為是IL-27 細胞因子的代表，因為它通常由抗原呈遞細胞產生，而IL-35 由淋巴細胞產生，特別是Foxp3+調節性T 細胞[20]和調節性B 細胞[21]。有研究者[22]在中樞神經系統星形膠質細胞中觀察到EBI3 的表達，但在MS斑塊中的淋巴細胞中表達為陰性，因此在MS 中星形膠質細胞產生的是IL-27，而不是IL-35。本研究結果顯示，MS 患者治療后的IL-27 水平明顯高于治療前（P＜0.05），且MS 患者頭顱MRI 增強病灶數目與IL-27 水平呈負相關（P＜0.05），結合有關該細胞因子的其他相關文獻，表明IL-27 在自身免疫性疾病中具有調節作用，推測IL-27 對炎癥性疾病的有抑制或治療作用。

綜上，MS 患者的IL-17、IL-23、TNF-α 水平升高，IL-27 水平降低，則頭顱MRI 增強病灶數目增多，作為參與到MS 發病機制中的炎性因子，IL-17、IL-23、TNF-α 具有促進炎性反應的作用，IL-27 具有抑制炎性反應的作用，因此，可根據IL-17、IL-23、IL-27、TNF-α 水平變化指導臨床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