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CEP背景下中日農產品貿易發展策略分析

盧迪穎

摘? 要：RCEP的簽署，標志著世界上人口最多、經貿規模最大的自由貿易區成立，中日兩國也因此首次建成自貿關系。中日是彼此重要的農產品貿易伙伴，RCEP成立之后，中日兩國農產品貿易的關稅壁壘以及非關稅壁壘大大減少，雙方農產品貿易得到了進一步發展。本文基于中日農產品貿易現狀分析，提出了今后促進中日農產品發展的策略。

關鍵詞：RCEP? ? ?農產品貿易? ? ?現狀? ? ?挑戰? ? ?發展策略

《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RCEP）于2020年11月15日簽署，2022年1月1日起正式生效。包含東盟10國和中國、日本、韓國、澳大利亞以及新西蘭共15個亞太國家，是全球人口最多，經貿規模最大，最具發展潛力的自由貿易區。

一、中日農產品貿易現狀

（一）貿易規模

中國與日本是亞洲的兩大經濟體，位置相鄰，雙方因自然資源因素和氣候因素，在農產品方面具有一定的互補性。根據中國商務部統計，中國農產品貿易規模持續擴大，但中日雙邊農產品貿易額自2012年達到峰值之后出現下降趨勢，基本在110-120億美元之間波動，因此中日農產品貿易額在中國貿易額中的占比逐年降低。伴隨中國新冠疫情率先在世界得到控制，2021年農產品貿易額出現大幅度上升。2022年1月1日RCEP協議生效之后，部分降稅產品出口潛力初步顯現，雙方農產品貿易額重回123億美元。

2001年至2022年，中國農產品出口額由160.7億美元增至982.6億美元，年均增速約9%。如圖1所示，從2012年到2022年，中國農產品的出口額整體呈上升趨勢，而對日的出口額卻在逐年下降，只在2017年，2018年、2021年和2022年有小幅上升，出口額的峰值也只存在于2012年的119.8億美元，這直接導致對日出口額占總出口額的比重在逐年下降。

究其原因，一方面，自2012年中國與日本的釣魚島事件之后，日本修改了其最惠國關稅成員國列表，將中國排除在外。另一方面，由于日本與泰國、越南等國的自貿協定，對中日農產品貿易產生了貿易轉移效果。此外，日本一直很注重本地農產品保護，利用農殘“肯定列表”制度等技術性貿易措施影響，使貿易障礙增多，中國出口日本農產品變得越來越困難。

2001年至2022年，中國農產品進口額由118.3億美元增至2360.6億美元，年均增速約15.3%，目前已經成為全球進口第一大國。由于日本農產品的深加工能力和對產品的質量把控強于中國，出口多為附加值高的農產品，伴隨中國人均收入水平的提升及日元貶值的原因，中國對日農產品的進口需求逐年遞增，而且增速要遠遠高于雙方農產品貿易總額增長幅度，只在2020年有小幅的下降，其與新冠疫情的爆發有直接關系。但日本對中國的農產品出口規?？傮w很小，占中國全部進口農產品的比例不足1%。

究其原因，一方面，日本本土面積小，土地資源較為匱乏，農業規模較??；另一方面，日本福島核泄漏事故后，出于對農產品質量安全的擔憂，包括中國在內的20個國家（地區）采取了限制或禁止原產于核泄漏地區的農產品和食品進口的措施。隨著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CPTPP）、日歐經濟伙伴關系協定（EPA）、日美貿易協定相繼達成，日本為了抓住貿易自由化機遇，近年來采取了多項鼓勵農業發展的政策，已經將大力促進農產品出口作為提升日本農業競爭力的重要手段。

（二）商品結構

本文根據HS分類，將HS01-HS24統計為農產品范圍，其中，“第一類活動物；動物產品”包括HS01-HS05，“第二類植物產品”包括HS06-HS14，“第三類動、植物油、脂及其分解產品；精制的食用油脂；動、植物蠟”包括HS15，“第四類食品；飲料、酒及醋；煙草、煙草及煙草代用品的制品”包括HS16-HS24。由圖2來看，中國對日本出口的農產品主要集中在第四類，2021年其占對日農產品出口總額的55.37%，第二類、第一類、第三類，占比分別為23.18%、19.66%和0.47%。具體到章，第一類中，中國主要出口第3章魚、甲殼動物、軟體動物及其他水生無脊椎動物。第二類中，中國主要出口第7章食用蔬菜、根及塊莖。第四類中，中國主要出口第20章蔬菜、水果、堅果或植物其他部分的制品。也就是說，中國對日本出口的農產品主要集中在水產品與農副產品這兩大塊，產品多為低附加值的勞動力密集型產品，而像谷物、煙草等資本密集型產品出口較少。在中國重點大宗農產品出口中，日本是中國對外出口豆粕、蜂蜜、花生仁果、雞肉制品、烤鰻、水煮筍、中藥材的第一大目的國。

就進口來說，中國對日本進口的農產品同樣集中在第四類，占比達到對日總進口的62.31%。具體到章，在第一類中，中國主要進口第3章魚、甲殼動物、軟體動物及其他水生無脊椎動物。第二類中，中國主要進口第12章含油子仁及果實；雜項子仁及果仁；工業用或藥用植物；稻草、秸稈及飼料。第四類中，中國主要進口第21章雜項食品。由于日本四面環海，因此其優勢產品為水產品，日本產扇貝、海參、酒精飲料備受中國消費者歡迎。

進出口結合來看，雖然雙方均有其優勢出口的農產品，貿易在一定程度上具有互補性，這會有利于雙方農產品貿易的持續進行。但在個別種類上，雙方還是存在一定的競爭關系的。例如第3章，都在雙方的進出口貿易中占有重要比重，因此競爭也相對來說較為明顯。

二、中日農產品貿易現存挑戰

（一）中國農產品出口結構不合理

中國對日本出口的農產品種類雖然多，但是也主要集中在幾類產品上，主要以肉類、水產品、農副產品為主，很容易導致由于大量單一農產品的進入，引發日本市場上農產品價格下降，從而招致日本的緊急限制等。

（二）日本對農產品貿易保護過度

農產品行業在日本是一個特殊群體，少部分人口掌握著近1/4的選票，因此為得到這一群體的支持，日本政客通常以保護農產品貿易為條件，限制他國農產品大量涌入日本，在這一舉措下，中國農產品便淪為了日本政治工具的犧牲品。

（三）中日農產品檢疫標準差距較大

中國出口農產品到日本，需要達到嚴格的標準，并且還要經過繁瑣的檢驗檢疫程序。日本農產品領域標準可以稱得上是最為嚴格的，以“肯定列度制表”為代表，已經遠高于中國甚至是一些發達國家的標準。雖然近些年來中國農產品質量已經提高了很多，但與發達國家相比，技術標準和監管還存在一定差距，甚至有些時候是因為包裝或加工環節的問題，而導致不符合日本標準，從而無法通過日本檢疫。在日本嚴苛的技術壁壘背景下，中國許多農產品因為不符合日本檢疫標準，而被拒之門外。

三、RCEP簽署對中日農產品貿易的推動作用

（一）簡化通關程序，促進貿易便利化

過去，中國的農產品在通關前就會先進行一系列仔細的檢查，使得通關速度減慢，在通關過程中，還必須出示入境檢驗機構頒發的衛生證書，在通關后，還要進行一系列的復查，有些產品批批都得檢驗。這使中日農產品的通關程序及流程變得復雜，延長了通關時間。

在RCEP協定第四章海關程序與貿易便利化中提到，要通過確保海關法律和法規具有可預測性、一致性和透明性的條款，以及促進海關程序的有效管理和貨物快速通關的條款，創造一個促進區域供應鏈的環境。具體到蔬菜、水果等生鮮農產品，各成員國承諾力爭6小時通關，將極大提高這類農產品的通關速度。

因此，RCEP的達成，將簡化通關程序，提高通關效率，進而提高農產品貿易的便利化。

（二）逐步取消關稅壁壘，促進貿易發展

在《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第二章貨物貿易中明確規定，要通過逐步實施關稅自由化給予優惠的市場準入。中日關于農產品關稅談判達成的承諾是，日本將對中國63.3％的農產品給予零關稅待遇，中國將對日本86.6％的農產品逐步取消關稅，未來日本的水產品、加工食品、特色酒類等進入中國市場將實現零關稅待遇。

關稅壁壘的逐步取消，將大大減少雙方農產品的出口成本，進而加大雙方的農產品貿易往來，促進農產品貿易發展。例如，RCEP 協議生效前，中國對日本清酒征收關稅40%、消費稅10%、增值稅13%。2022年，協議生效第一年，這一關稅已經降至36%，直接導致全年中國進口日本清酒達到141.64億日元，比2021年增長37.39%。目前，中國清酒市場占到日本清酒出口額約30%。

（三）減輕非關稅壁壘，促進貿易公平

在眾多貿易壁壘中，以技術壁壘為首的非關稅壁壘是日本保護本國農產品的主要手段。日本以保護本國人民的生命健康為由，建立了比較完整的農業技術性貿易壁壘體系，在農產品領域制定了嚴苛的檢疫標準，遠高于中國的標準，甚至一些發達國家也達不到。在這種技術貿易保護的措施下，中國的農產品想要進入日本越來越困難。

在RCEP的合作框架中，對參與國的衛生與植物衛生措施和標準、技術法規與合格評定程序等做出了規定，指出將最大可能減少不公正對待與歧視，減少對貿易的限制，促進貿易公平往來。

四、RCEP背景下推動中日農產品貿易發展策略探討

（一）積極推進RCEP各項協議的落實，引領貿易規則制定

RCEP協定將推動中日貿易進一步發展。中國要積極推進這項協議的落實，對于自身來說，要提高農產品的質量，盡量向國際質量標準靠攏，更好地參與到區域經濟一體化當中去。

（二）培育新型農產品，改善出口產品結構

雖然我國的出口優勢產品是勞動密集型農產品，但是在RCEP協定下，政府要加大對我國這類產品支持力度，以推動其進行轉型升級，在國際上提高品牌知名度，提高農產品利潤率，打破價格戰惡性循環。同時還要積極發展我國特色農產品，如雜糧和藥材等，培育新的增長點，推動這些特色農產品出口，以優化我國農產品出口的結構。與此同時，對出口具有相對弱勢的農產品企業進行扶持，在資金和技術上給予鼓勵幫助。通過以上舉措，盡可能改變我國向日本出口低競爭力農產品這一現狀。

（三）提高深加工和包裝能力，增強在日本的競爭力

長期以來，中國農產品在國際市場上的競爭力主要體現在優惠的產品價格，且產品類型長期以中低端水平為主，獲得利潤空間有限，因此中國農產品出口受挫的一部分原因是產品等級比較低。要想打破這種阻礙，就需要增強農產品的國際競爭力，而實現這個目標的必經之路就是對農產品產出后的深加工、包裝適當改善，提高出口農產品的附加值，降低對成本低帶來的價格優勢的依賴性。中國可以學習日本方面的農產品深加工技術，調研日本消費的飲食習慣以及飲食偏好，以此為基礎向日本出口。

（四）借鑒日本農產品質量安全管理體系，提升農產品品質

首先，及時跟蹤日本農產品質量標準的動態變化，農業部門要將更多的財政資金向我國農產品基礎檢測部門傾斜，以此來提高農產品的質量檢測標準，完善農產品質量檢測體系，增強應變能力，以應對日方針對我國的檢測標準和政策。其次，我國應該在現有試點經驗的基礎上，調整農產品的生產模式，改進農產品質量檢測方法，進一步推進農產品質量安全追溯體系建設，確保農產品的質量安全與可追溯性。

（五）加大與日本農業企業及協會的溝通和合作，互相取長補短

中國農業的優勢項在勞動力資源方面，勞動力密集型產品具有出口比較優勢，日本農業的優勢項在農產品栽培、企業管理和資本方面，資本密集型農產品具有出口比較優勢。雙方可以相互學習，相互補充，中國學習并引進日本成熟的管理經驗和高新技術，日本則以較低的價格獲得中國優質的農產品，進行合理的分工。

（六）轉換傳統銷售渠道，加強與日本跨境電商平臺合作

從貿易伙伴來看，我國跨境電商農產品進口前五大來源地依次為澳大利亞、美國、新西蘭、荷蘭和德國。我國跨境電商農產品出口前五大市場依次為中國香港、中國臺灣、菲律賓、馬來西亞和俄羅斯。因此，在RCEP的助力下，我國農業企業和協會組織可以加強與日本在農產品貿易方面的跨境電商合作。以我國一些特色農產品為基礎，跨境電商模式為載體，通過現場直播帶貨等形式，直接和日本消費者進行對接。這樣一來，既使得交易鏈條縮短，還省去了中間一系列繁瑣復雜的流程，同時降低了企業參與農產品國際貿易的成本，提高農產品跨境貿易的運轉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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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烏茲別克斯坦國立大學，內蒙古財經大學）

責任編輯：康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