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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距離任務結束剩余??日,下午

2023-11-19 04:48
奇想 2023年8期
關鍵詞:腳底普羅米修斯勘測

雖然被風暴吹飛是在外星球勘測時遇到的災難中最常見的一個,但是正當勘測員遇到的時候,真的會有點驚慌失措。

等我醒來時,周燕已經升起了火堆??粗車沫h境,兩人處于一個山洞口,山洞并不深,在火光的邊界處能夠很明顯地看見盡頭,整個山洞就像一個畸形的鉆頭一樣。

兩人的頭盔面罩上都貼著膠帶,正當我呼吸著些許冰冷的空氣意識逐漸清晰起來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剛剛我和周燕兩人被風暴刮飛了起來,之后似乎在掉落的時候磕到了石頭,便暈了過去。

這時坐在一邊的周燕見我醒了過來,微笑著說道:“放心吧,過濾器和氣囊沒有壞,除了面罩上有幾道裂痕,我都貼好了,還給你注射了鎮靜劑,心率什么的都正常?!?/p>

“呼.......活下來了啊.......”我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一邊爬起身一邊走到山洞口,“雨還沒停啊,看來只能等雨停了再回去了,這膠帶多半也不防腐?!?/p>

我舉起左手一看,通訊器的屏幕上的一角的信號圖標變成了紅色,這代表著我和周燕被風吹到了一處不在普羅米修斯號范圍內的地方了,或者說通訊器的信號發射器壞了。

我轉過身走回火堆旁坐了下來,故作鎮定地問道:“周燕,你跟總部聯系過了嗎?”

“我試圖聯系過了,但是我的聯絡器的信號發射器顯示搜索不到信號,”周燕擔憂地說道,臉上浮現出了一陣黑云,“我試圖修復過,但發現不是信號發射器的問題,至少我認為我們周圍有一種帶有電子輻射的礦石,雖然影響并不大,只能影響信號,但是要是不能和普羅米修斯號的終端保持連接的話........”

說到這里周燕都不敢繼續往下說了,不能和普羅米修斯號的終端保持連接,我們就無法確定我們的位置了。

“等這陣該死的酸雨停了,我們就出去找路吧,風暴雖然大,但應該沒把我們吹出多少距離?!蔽移髨D安慰著說道,周燕也只是勉強笑了笑。

我開始回憶之前在普羅米修斯號上確定行進路線時看到的地圖,雖然那時候確實知道周圍的山脈里有會影響雷達信號的礦石存在,但是因為目標路線上完全不會遇到這種礦石,畢竟那些礦石只存在于山體的深處。

但是現在為什么會遇到這種礦石呢?難道是因為下雨了山體滑坡了,導致能削弱礦石的電磁干擾的土層減少,才會導致我們的信號發射器無法定位了?

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如果電磁干擾稍微強上一點,比普羅米修斯號的雷達弱上許多,根據這種礦石的濃度也是完全可以讓通訊器和身上的機械裝置完全失靈的。而現在只是信號發射器不能用了而已。

如果真是這樣,根據我昏迷前的感覺,我和周燕確實沒有被吹出去多少距離,如果要制定計劃的話,那就是跑到高一點的地方去,應該能看見普羅米修斯號的,畢竟那么大個鐵疙瘩,肯定能看得見的。

“我沒有關于我小時候的任何記憶,”這時候周燕說道,“當我有意識的時候,我就在空間站的病床上了,關于我為什么會在那里,是怎么到空間站去的,這一類的記憶我完全想不起來?!?/p>

關于回憶的事情在空間站是完全不許提的,雖然空間站里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批成員的后代,但也有不少只有在關鍵時刻才會出動的成員,這些成員平時都在睡眠艙里。如果其中有的成員因為一些話想起了過去,或者說其他的成員有了一些悲哀的想法導致了心理出了問題,空間站遲早會死在自己手里。

“我父母都是維修工,他們在五年前的一次維修事故中去世了,”我也突然說起了我的父母,“甚至都沒能回收他們的遺骨,現在估計已經飄回地球了吧,哈哈.......”

我好像開了一個不太適宜的玩笑,周燕的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

“其實當時讓你跟我一隊的那個光頭分區區長,他以前想要給我辦個生日宴會,那天我正好出任務回來,”我突然說起了好幾年前的一次很有意思的事情,“他自己動手做了個蛋糕,本來想把重力系統關了一邊開個派對,結果那個蛋糕在關掉重力系統之后突然四處飛濺,整個房間都是蛋糕屑!我回來的時候以為還是出了什么故障?!?/p>

“???這他都會忘記???”周燕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當時我也這樣想的,我就問他,他怎么會搞錯。后來我才知道是其他小隊的人趁他不注意,把那個房間的重力系統給關了,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房間就他一個人,后來那幾個隊員和分區區長被總區長懲罰打掃了一整禮拜的廚房?!蔽乙贿呅χ贿呎f道。

“這樣啊,我還以為分區區長是個很嚴厲的人,想著要是你不滿意我,會不會覺得我有問題就把我扔到睡眠艙里去呢........”周燕說道。

“原來那幾天你總是偶爾皺皺眉頭就是在擔心這個啊,哈哈?!蔽倚χf道。

“所以你那個搭檔.......”周燕還是問起了我的上一個搭檔。

“不能說,絕對不能說!”我突然一反常態說道。

“啊,你是不是和區長靈魂互換了??!”周燕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拳頭狠狠地揍了我一拳,然后兩人突然哈哈笑了出來。

我跟周燕說起了我執行任務十幾年來遇到的一些趣事,就在天快要黑的時候,酸雨終于停了。我和周燕為了確定普羅米修斯號的方向,兩人互相協助,趁著天還沒有完全黑一同爬上了一個凸起的小山坡上。

說是小山坡,實際上是一塊大石頭在地表上露出的一角,周圍的泥土并不算滑,我和周燕兩人拄著登山杖艱難地爬了上去。

“在那邊!”周燕很快就發現了普羅米修斯號,我順著周燕指的方向望去,普羅米修斯號依舊穩穩地待在原地,金屬的外殼在雨后的夕陽下閃閃發光。

“好,我們快點過去吧!”我說道。

語畢,兩人便打開了頭燈,準備朝著普羅米修斯號的方向走下山坡,覆蓋在這塊大石頭上僅剩的一小層泥土完全不符合下坡時的腳感,兩人小心翼翼地走著,就像隨時都要摔倒一樣。

就在這時走在前面的周燕突然腳底一滑,我立馬伸出左手手臂勾住了周燕的手臂,另一只手立馬將登山杖插到一處不大的石頭縫里穩定住身子。

然而周燕剛想要舒一口氣想要繼續筑起登山杖站穩身子的時候,就在下一秒周燕腳底的沾著泥水的石頭伴隨著一陣劇烈的震動開始碎裂!

我雙臂使勁一邊拉住周燕一邊緊緊地將登山杖扣在石縫里,好在周燕腳底的石頭的裂縫并沒有衍生到我腳底。我使勁拉起了周燕,一點一點地往身后挪動著腳步。

周燕見腳底的石頭突然碎裂塔防,并沒有慌張,在我拉住了她的左手手臂后立馬伸出右手把之前重新裝上的安全鎖扣到了我腰上的安全鎖上,完成了一整個動作后便將右手也緊緊地拉住了我的左手。

在我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挪動出幾米的距離后,周燕終于站穩了腳,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新的危機出現了。雖然在剛才一陣急促的地震中我和周燕幸免于難,但是從小山坡走下去的唯一一條捷徑就這樣沒了。

天快要黑了,這幾天的考察下來盡管確實沒有發現任何中型和大型生物,我不知道他們是藏起來了,還是這片地區確實沒有進化出中型和大型生物。但是夜晚終究是危險的,看不清腳底的植物,藏在暗處不明身份的動物,這很容易觸發內心最深處最本能的恐懼。

“繩索有一小段,從這里下降到碎石上應該能站穩的?!蔽乙贿叡嘲锬贸隼K索一邊說道,工具箱和采集的標本已經丟失了,但是那都是身外之物,在勘探服——也就是這身集合了防護、工具包、氧氣循環等功能的服裝的簡稱——的腰部有一個很貼身的工具包,里面有一些應急用品,其中就有繩索。

這根繩索雖然四指粗細,但是算上我和周燕兩人的總長度,完全可以從這個懸崖峭壁上下降至幾乎和平地無異的碎石上。

“還好碎的并不大,估計這里之前也有過地震,”我一邊把一端和周燕的繩索的一端連接在一起一邊說道?!艾F在這酸雨一下,這部分里面輕輕一踩就碎了。這里不能多待了,再待下去可能也要碎了?!?/p>

我在打好了巖釘后纏上了繩子,試了試堅固程度后便先讓周燕下去,然后我再下去。從懸崖的斷面處可以看出其中已經有不少由下而上的裂縫,看來這里確實和我想的一樣了。

周燕見我下來后問道:“繩子怎么辦?就扔在這里了嗎?”

“隨便了,離普羅米修斯號不遠了,大概二十分鐘內就能趕到了?!蔽艺f道,一邊說著我一邊已經開始朝著普羅米修斯號的方向走去了,只要穿過這片高聳的樹林就可以了。

太陽已經全部沉入地平線之下了,頭頂的繁星與星河盡管璀璨奪目,但是我和周燕完全無暇顧及。整片樹林里只有兩盞頭燈在閃閃發光。

我走在周燕前面,讓周燕緊緊跟在我身后,我一邊走著一邊用登山杖戳著前面的路,以防踩進沼澤。還好這里是一顆類地行星,在資料室學到的知識還能派得上用場,或許加上自己還是一個祖上在地球上居住過的人的后代,在這里并沒有太多的陌生感。

然而就在這時,意外再次發生了——

在這個時候,我感到了一種奇怪的氣息,突然開始感到一陣不安。

“你聽到了嗎?”我對我的同伴說道。

“什么?”周燕回答道,她并沒有察覺到剛剛突然出現的幾聲短促、粗重的呼吸聲。

“這個星球上可能有一些夜行的生物,甚至可能具有危險性,或許還會攻擊我們?!蔽依^續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一邊說道,周燕跟在我的身后,“我聽到它們的呼吸聲了,你仔細聽一下?!?/p>

我和周燕加快腳步,試圖在那些生物想要襲擊我們之前回到普羅米修斯號。

然而,我們很快發現了一個更加可怕的事實。在我們身后,有一種奇怪的聲音,像是一只食肉動物的低吼聲。

它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它的嘴巴里流著口水,它似乎已經盯上了我們。

我立馬拉起周燕跑,試圖逃離這只食肉動物的追逐。我們跑得非???,但是這只食肉動物追趕得更快。我們聽到了它的腳步聲,我們感到它越來越近。

“周燕,你繼續往前跑,我來拖住那個怪物!”我說道,我一邊褪下手腕上的通訊器一邊按下了緊急聯絡鍵。

我注意到通信訊號已經恢復了,緊急聯絡是在一名隊員失去行動能力后才能使用,在空間站的總指揮室收到信號后便會再派出一支勘探小隊前來支援。要是其中一名成員還具有行動能力,就會被剝奪工作資格和資源分配資格,不管情況有多嚴重。這種想法已經在我們這屆勘探員的心中根深蒂固了,所以在上次我的妻子中毒時并沒有選擇使用緊急聯絡。

要是讓地球上的居民知道了,肯定會說我不夠愛她,但是他們并沒有資格來說我,因為他們并不是百年勘測史中的任何一員。

我把通訊器塞到了周燕手里,“我有資格申請緊急聯絡,至于我以前的搭檔的事情........要是我死了,你就有權利知道了?!?/p>

“不行!我們絕對不能分開行動........我一個人.......我.......我做不到的........”周燕說道,她的語氣里已經夾雜著一絲哭腔,要不是我拉著她的手不斷往前奔跑,她多半已經跑不動路了。

“一直向前跑,不要回頭!”我一把將周燕往前一扔,立馬轉身一邊抽出腰間的一把勘測刀,這是勘測員的說法,其實就是一把小臂長的砍刀,因為現在的設計已經適用于大部分情況了,所以才這么叫。

我猛地一轉身,掄起了勘測刀猛地一劈,一只長相奇怪的四肢動物哼都沒哼一聲便倒地不起了,它的腦殼已經幾乎被我劈成了兩半,我踩住它的尸體一使勁才把勘測刀從它的尸體上拔出來。

周燕在被我甩出去后站在原地愣了愣,見我突然回頭瞪了她一眼,手里還拿著一把沾著綠色血液的勘測刀,心中不免覺得有些嚇人。

然而就在想起我剛剛說的那句話后,手里攥著我的通訊器繼續朝著普羅米修斯號跑去。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我不知道自己讓周燕這樣獨自一人逃向普羅米修斯號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我不知道在這一瞬間,我到底在想什么。

不過我能確定的是,在那一瞬間我堅定地認為,周燕,這次我把你救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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