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特色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研究體系的構建路徑*

李樹青 劉蘊涵 蔣偉偉 蘇震

（南京財經大學信息工程學院，南京 210023）

經歷了多年的發展，我國信息資源管理學科已經從被動接受國外研究影響轉變為主動尋求對外交流合作，從單純的固守中國傳統研究內容和方法轉變為以中國特色學術思想為本、以外國思想為用。從總體來看，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尤其是改革開放以來，我國信息資源管理學科在學科研究、學術教育和應用實踐方面都取得了豐碩的成果，相關理論創新和事業發展在相互促進和支持中獲得了較大的成績。在進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期和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理論體系的背景下，進一步探索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對高品質文化的需求，加快建立中國特色信息資源管理學科體系、學術體系和話語體系，成為當今我國信息資源管理學界學者和工作者的時代使命和責任擔當。

1 信息資源管理學科之建立

2022年教育部發布新版學科專業目錄，“圖書情報與檔案管理”一級學科更名為“信息資源管理”，并形成了圖書館學、情報學、檔案學、出版管理、信息分析、數字人文、數據管理等主要二級學科。

信息資源管理學科主要解決人類社會中廣泛存在的信息交流現象和過程中的各種信息問題，探索使得信息對社會發展產生更大價值的規律性內容[1]。Buckland[2-3]認為信息資源管理一方面注重對文獻的描述和利用，即以信息資源為中心，體現“文獻傳統”；另一方面注重借助算法、機器等現代信息技術對文獻進行有效處理，體現“計算傳統”。因此，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的研究對象就是人類信息交流系統中存在的各種信息形式及其運動發展過程，該學科通過保存這些信息內容并促成其更為自由的生成與傳播，滿足更多用戶隨時隨地的不同層次的信息需求，最終通過維持和優化信息傳遞和交流，促進人類社會活動的有序化和效率提升[4]。

從信息資源動態處理流程來看，信息資源管理研究內容主要包括對文獻資源、知識資源、數據資源等各類信息資源獲取、組織、存儲、檢索、傳遞和利用等的管理過程；從信息資源靜態概念層次來看，信息資源管理研究內容包括從事實、數據、信息、知識到情報的信息鏈全生命周期管理，并涉及相關的內容、技術、系統、用戶、社會、政策、文化傳承等領域的教育和科研，力求創造最大化的信息福祉[5]。將過去散見在多個不同相關學科的文獻、信息、數據、知識、出版、文化等研究內容納入統一體系，構建包含完整學科體系、學術體系和話語體系的信息資源管理學科。

在這個新框架下，傳統圖情檔各學科獲得了統一的學科基礎，即為建立在各類信息資源之上的一類應用管理學科。信息資源管理學科將信息看成戰略資源，側重開發利用信息及人、資金和技術等相關資源，據此提高組織的生產和工作效率，因此是一門管理科學，也可以簡稱為信息管理[6]。但是不同于過去的信息管理概念，信息資源管理強調對信息內容和價值的進一步挖掘，而非單純應用信息技術進行信息處理，強調信息作為一種生產要素、無形資產和社會財富，要和能源、材料、土地、勞動力、資本、技術等其他各類資源整合，發揮在經濟社會資源結構中的作用，為社會生產、經濟建設和國家發展提供支撐[7]。

最初的信息資源管理概念來自20世紀70年代末的美國政府領域，旨在提高政府部門文書工作效率，后來在實踐中被逐漸引入工商領域形成一種新管理模式，又被歐洲圖書情報界引進形成信息管理學派[8]。同時，美國iSchools運動也將傳統圖情研究拓展到以信息、技術和用戶為核心的研究領域，從而與信息資源管理學科融合，一起構成當前圖情學科研究的重要領域[9]。事實上，圖情學科一直是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發展的重要貢獻者[10]。相比傳統的信息資源管理學科，新更名的信息資源管理一級學科顯然在學科內涵和學科構成上覆蓋更大的范圍，而且擁有不同的研究起點和應用領域的相關學科也需要在這個統一的學科框架下完成重新定位和方向凝煉[11]。

2 以中國本土化為特色的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研究體系構建

2.1 學科研究內容

通過長期的發展，目前我國信息資源管理學科不僅在總體上形成了與國際接軌的完整學科研究內容體系，而且在某些研究領域已經超越國外相關理論研究、應用實踐及其相關話語的解釋范圍，同時也充分體現出中國特色。

2.1.1 從學科交叉的宏觀層面來看

我國信息資源管理學科與其他學科的關系和國外有明顯的不同。有學者根據中國和北美地區圖情學科博士學位論文的歸屬學科進行了實證分析，發現：我國圖情學科中圖書館學和情報學的研究融合現象最為明顯，并且圖情學科還與計算機科學、經濟學、管理學和新聞傳播學等學科有著密切的聯系；國外則明顯表現為圖書館學、情報學、計算機科學三門學科密切交融的局面，其中情報學扮演著連接圖書館學和計算機科學的樞紐學科角色，除此以外教育學等學科也與圖書館學關系密切[12]。還有學者根據iConference會議論文的主題進行分析，發現國外的圖情研究更關注信息學內容，而我國圖情研究則更具本土特色[13]。

無論在國內還是國外，在信息資源管理相關學科中，圖書館學和情報學都極具相關性，兩者的學科融合也非常密切。相較于國內，國外的情報學與計算機科學聯系更緊密。同時，國外的圖書館學與更多其他學科交融，聯系也更為緊密，比如國外很多院校把圖書館學設置在教育學院，因此圖書館學與教育學建立了較強的關聯關系。

2.1.2 從具體的研究內容來看

從總體來看，我國的信息資源管理學科具有更高的寬容度：將傳統圖情檔學科以信息資源管理為核心納入完整的框架體系，并對其中每門學科的各個研究分支進行融合，形成了具有中國特色的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研究內容體系。要厘清信息資源管理學科基本概念和本質，就需要從社會職能、價值歸屬等方面對信息資源管理學科基礎理論進行本土化闡述。

對于圖書館學，中國特色學科的提法由來已久。早在1925年，梁啟超就提出要建設中國的圖書館學，這可以看成是最早的圖書館學本土化思想。20世紀90年代有學者進一步提出了“中國特色的圖書館學基礎理論體系”[14]。2007年以現代圖書館職業和圖書館學的基本理念為主線的圖書館學基礎理論體系被進一步提出，形成了以“觀念范式”設計的新理論體系。

情報學已經形成較為豐富的具有中國特色的研究內容體系，比如情報流螺旋環型體系、情報學理論應用技術、狹義廣義情報學體系、宏觀中觀微觀情報學理論體系、情報學SCU規范等[15]。20世紀80年代后，極具中國特色的情報學研究內容出現，比如目前我國國家安全情報理論研究已經形成以情報分析為中心的系統化學科理論體系，研究路徑呈現西學東漸的演變脈絡，研究范式也由歷史范式轉向功能范式。相關學科建制與《國家情報法》相呼應，向服務國家安全與發展的大情報學學科體系邁進[16]。

2.2 學科研究方法

2.2.1 從信息資源管理學科整體來看

當前科學研究范式主要包括經驗科學范式、理論科學范式、計算科學范式與數據密集型科學范式，信息資源管理學科主要體現了數據密集型科學范式[17]。信息資源管理學科歸屬于人文社會科學，與信息科學門類有交叉，因此研究方法具有較大的學科交叉特點。

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的研究對象從傳統的宏觀文獻層面深入到更為具體的信息內容單元層面，研究方法也就從單純的語法分析逐漸過渡到更為智能化的語義分析，因此學科研究也必須積極創新和改革，同步適應新的要求[18]。在人工智能時代，以大數據為代表的信息資源載體可以較以往提供更為方便快捷的信息資源利用功能，將傳統的資源服務逐漸轉變為知識服務，這也意味著現代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的研究方法也必須及時跟進，信息資源使用者應不斷提高應用先進信息技術解決實際信息問題的能力[19]。

從根本上看，我國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研究要以馬列哲學為理論基礎，以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認識論和方法論為指導，通過對信息資源管理的研究和應用，把握其現象和本質、形式和內容、原因和結果、偶然和必然、可能和現實、內因和外因、共性和個性等的關系[20]。

不可否認，不同學科的研究方法具有相通性，很多研究方法廣泛應用于各類不同學科，對于同屬于信息資源管理類的各類學科而言更是如此，但是不同學科依然具有反映自我身份屬性的獨有學科方法。對于這些研究內容，不同的學者使用不同的方法進行了相關的研究。常見的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研究方法有發文分析[21]、引文分析[22]、合著分析[23]、主題詞分析[24]等。

學科研究方法中國化的特點也反映在我國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研究方法從引進為主逐漸轉移到模仿創造、自主創新的新階段，因此相關學科研究方法的演變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歷史范式向功能范式演變的特點。學科研究方法的自主創新建立在西方前期研究方法基礎之上，通過結合本土社會實踐和國情需要，形成了具有鮮明特色的研究方法體系，并可以為本土的相關實踐應用發揮越來越為明顯的決策支持作用。

2.2.2 從具體相關信息資源管理學科來看

分別以信息資源管理學科下的圖書館學和情報學為例再次說明中國特色學科研究方法的發展情況和特點。

在圖書館學方面，20世紀80年代提出的三層次說認為圖書館學研究方法體系包含哲學方法、一般科學方法、專門科學方法[25]。后經多位學者拓展，形成了包括一般科學方法和具體科學方法的具體化體系[26]。后來，倒三層說[27]、四層次說[28]、五層次說[29]等陸續被學者提出。這些方法不僅較為系統全面地總結了我國學者長期以來整理和完善的各種圖書館學研究方法，包括客觀實證方法和理性思維方法等，還把馬克思主義哲學基本方法作為根本研究方法，與一般科學方法、專門科學方法等形成完整的圖書館學研究方法體系。除了層次說以外，學者還從其他角度提出定性定量說[30]、過程說[31]和三維立體論[32]等更多的觀點，有學者還進一步總結了面向21世紀的圖書館學研究方法體系，并認為這些研究方法在我國圖書館轉型與發展、我國圖書館事業發展進程研究、我國圖書館學教育的回顧和體制改革、中國民間鄉鎮圖書館以及貧困地區圖書館的發展、我國公共圖書館服務體系及治理模式等諸多研究問題上都有著重要的應用價值[33]。

在情報學方面，學者強調以功能范式為主導，強化學科應用，尤其是在國家發展和國家安全等領域?，F階段學者聚焦優化具體的情報工作流程，構建學科體系與發展方向，融合各個情報學分支并服務于國家安全與發展的大情報學開始形成，為新形勢下提升現有情報服務能力和效果提供了有效和堅強的決策支持。有學者以經典社會科學層次說為基礎提出了面向中國情報學研究方法的三層次說，即哲學方法、一般方法和專門方法[34]，后來進一步派生出流程說、功能說、二分說、對象說和時代說等諸多不同學說。三層次說較為基礎，依然廣受認可，其中：哲學方法可以在思想層面上指導具體的情報學學科研究方向，包括結構主義、科學范式、唯物辯證法等；一般方法強調多學科方法的融合，包括新舊三論、移植法、橫斷科學方法等；專門方法則專指引文分析法、空白點分析法、網絡日志分析法、知識基因法、三規范說等情報學獨有研究方法[35]。近年來，情報學在廣泛融合的基礎上，不斷外延學科邊界，尋求學科研究和學科教育的最廣范圍，比如國防科技情報學[36]、金融情報學[37]、應急情報學[38]等，這些帶有跨學科性質的學科研究內容客觀上也對研究方法交叉提出要求。

3 以國家發展戰略為目標的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發展方向設計

3.1 從信息資源管理學科整體來看

以國家發展戰略為導向是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發展守正的應有之義。圖書館本身就是國家公共文化發展水平的重要標志，圖書館事業發展也是國家憲法內容之一。情報學擔負的“耳目、尖兵、參謀”的任務更是反映了創新國家科技情報體系的重要職責。檔案學則在數字記憶領域承擔著“為黨管檔、為國守史、為民服務”的重要職責[39]。

信息資源管理學科面向國計民生，服務于國家社會重大需求，在學科產生和發展的早期就已經被學者關注。比如圖書館學科，在建國后不久，就有學者提出圖書館學主要目的在于研究圖書館事業及其各個組成要素的性質和規律，這個事業的含義就體現了立足國情和以問題為學科導向的價值取向[40]。再如1996年我國舉辦的第62屆國際圖聯（IFLA）大會也提出圖書館學科研究要轉向關注圖書館事業發展中的現實問題，為解決這些問題尋找有效的中國答案。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研究之所以在國內外存在區別，是因為該學科是一個具有較強實踐性、兼具本土文化的社會學科，往往要結合具體典型的國家文化特色和歷史特征[41]。中國與國外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的發展歷程并不相同，研究關注的重點也不同，這是我國信息資源管理學科未來發展亟需關注的問題。

一方面，國家發展戰略思想指導學科建設和發展，與學科研究內容有機融合。比如在基礎理論方面，除了介紹一般意義上的信息資源管理相關概念和本質，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研究還要結合我國社會發展的特點，在社會職能、體系結構、價值導向和方法論等內容上形成面向中國發展實際問題和具有中國特色的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特色。再如在信息資源管理事業和職業理論方面，尤其是權利制度、法治事業、職業精神和倫理等方面，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研究更應該積極融入當前國家發展戰略需求和社會主流價值觀，從而更好地服務于國家發展戰略實際需求。這種學科發展方向的設計一直伴隨著信息資源管理學科自身發展的整個過程，也是信息資源管理學科努力探索學科定位的歷史選擇，更是落實國家戰略的現實舉措之一。

另一方面，國家發展戰略也會對學科研究內容產生深遠的影響。當前國外很多信息資源管理類學院融合院校優勢和面向行業設置二級學科，如面向醫學健康領域的健康信息學、面向商業競爭領域的商業情報與數據分析、面向政府公共服務的公共政策與數據分析等。這為未來我國信息資源管理學科融合行業和服務于國家發展提供了更多的有益參考和借鑒，比如在服務于國家重大戰略需求的數據治理、智庫建設和文化傳承等應用研究方面，通過結合科學研究和產業應用來獲得科技發展的制高點和主動權。在整體二級學科構建上，也可以采用理論、技術和應用3個層次的劃分方法來完善未來學科的整體架構設計[42]。還有學者通過對290份中央級政策文本進行分析，發現反映國家主要戰略的政策文本與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研究熱點主題存在著明確的對應關系[43]。在面向國家發展戰略方面，要充分結合國家科技創新、智庫建設和戰略咨詢、國家安全、應急管理、文化強國等重點領域，尋求本學科的定位新方向。首先，需要以現有的科技情報研究與應用為抓手，以創新驅動發展，為強化國家科技戰略力量提供支持；其次，需要以圖書館學和檔案學為基礎，為提升我國公民科學素養、完善我國現代化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做出貢獻，同時兼顧中華傳統優秀文化傳承，促進文化自信自強戰略的實施；最后，需要充分利用多學科融合的優勢，為國家重大戰略任務實施提供有力的智力支撐，比如與醫學和行為科學結合的健康信息學、與安全管理和保障結合的安全情報學、與政務管理結合的數據治理和數字政府建設等[44]。

3.2 從具體相關信息資源管理學科來看

早期的圖書館保存宗教、文化、科技文獻，發展為個人財富和地位的表征。時至今日，圖書館逐漸成為國家發展實力的一種象征，主要表現為以下兩種形式：一是面向社會大眾，服務于社會大眾自我素質提高，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滿足社會大眾的精神文化需求，如社會圖書館（Social Library）；二是面向教育群體，服務于專業知識教育和科研工作，滿足教育過程中知識存儲和傳播的現實要求，如學術圖書館（Academic Library）。相對于國外圖書館，中國圖書館的私人財富象征意義和宗教支持作用并不明顯，目前我國圖書館主要包括面向社會大眾的公共圖書館和國家圖書館以及面向科研教育群體的高校圖書館和專業圖書館等。此外，國外圖書館的社區屬性在中國也并不明顯，未來為了進一步發揮圖書館在信息時代的核心作用，探索以知識交流服務為中心的圖書館社區媒介價值將成為我國圖書館發展的重要方向之一。

情報學方面，在建國時，為了應對當時西方國家對我國實施的科技和經濟封鎖，國家把強化科學技術研究工作和科技情報獲取能力作為國家重要的發展規劃內容，成立各類各級科學情報研究所、構建各層次的情報學專業人才教育體系以滿足國家科技情報服務需求。因此，我國情報學學科的發展從一開始就和國家發展緊密結合，也正是這種結合極大促進了情報學自身發展。2017年關于情報學一級學科建設的討論更進一步明確了以服務國家安全與發展為目標的、體現軍口情報學和民口情報學融合的大情報學發展觀。時至今日，情報學如何融合及其是否一定按照目前的思路來融合方面仍然存在著爭議，但是這種定位方向受到了廣泛的關注和認可。從這個角度來看，思政教育在我國信息資源管理學科教育中意義重大。我國信息資源管理學科專業教育不僅要著眼于對學生進行學科專業的知識教授，還要注重培養學生的正確的價值取向和健康人格，從而形成我國信息資源管理學科德育和智育統一、專業能力培養和價值取向塑造統一的主要特點。在眾多思政元素中，以愛國創新為核心的理想信念、以崇德向善為核心的品德修養、以敬業樂業為核心的專業精神、以勤學奮進為核心的個人發展等應被重視[45]。這些元素不僅可以應用于具體的專業課程教學，也可以廣泛應用于信息資源管理專業人才培養的全過程。

4 以學科發展特色為基礎的信息資源管理學科話語體系創建

2016年，習近平總書記明確提出，我國哲學社會科學要能提出具有主體性、原創性的理論觀點，構建具有自身特質的學科體系、學術體系和話語體系，形成自己的特色和優勢[36]。話語體系是話語主體之間進行思想表達和交流的要素組合[46]。對于信息資源管理學科而言，話語體系就是信息資源管理學科思想和知識理論的外在表達形式。這種話語體系不僅要體現出學科自身獨有的特點和價值，還會隨著時代、地區的變化具有不同的表現。通過話語體系，外界得以了解信息資源管理學科，從而有助于學科知識更廣泛地應用于社會生產生活的各個方面，最大限度發揮學科的價值，最終有助于信息資源管理學科話語權的樹立。中國特色的信息資源管理學科話語體系是指體現中國道路、理論、制度、文化，并囊括中國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研究思想體系、知識體系、理論體系、方法體系、學科體系、學術體系的一套學科話語及表達系統[47]。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的話語體系創建關鍵在于兩個方面。

第一，信息資源管理學科要有自己鮮明而有特色的思想，在解決自然科學探索或者國計民生等現實問題中能夠發揮積極作用。確立和發展核心思想對信息資源管理學科自身的發展也具有重要的反向促進作用，尤其是在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發展路徑和研究內容選擇上，學科思想的統領作用非常明顯[48]。學科的話語體系和學科體系、學術體系有著密切的關系，學科話語體系的形成和發展也依賴于完整的學科體系和特有的學術體系[49]。比如對于圖書館學科，“公共圖書館免費開放”“普遍均等、惠及全民”等都是具有中國特色并且取得較大社會價值的圖書館學話語。

第二，信息資源管理學科要積極走出去，廣泛介入社會應用的各個方面，樹立問題意識。應當根植于我國本土現實發展需求，面向我國信息資源管理事業建設中的各種新問題與新情況，在實踐中增強和發揮學科自身的價值，為最終話語權的樹立提供堅實的基礎，同時通過實踐反觀學科自身研究的不足，揚棄和吸收并舉，不斷完善學科研究內容。此外，積極面向世界，具有國際視野，在兼容并蓄的基礎上，積極借鑒世界各國先進的理論和技術，廣泛開展對話和交流，從而樹立國際話語權。

隨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發展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變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與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這種美好生活的需要兼有物質生活和精神文化兩個方面，而在我國公共文化事業、圖書館事業和情報服務事業領域，長期以來的發展不均衡和不充分問題依然存在。隨著國際發展形勢的不斷變幻，當前不論是在國家層面還是在社會層面，我國都存在著較為強烈的信息資源管理事業發展需求。以社會主義現代化遠景目標以人為本、以人民為中心的理念為基礎，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研究和實踐活動以滿足人民對美好生活的需求為根本目標，并對科技強國、文化強國和文化軟實力建設起到重大戰略支撐作用。

構建學科話語體系包括4個主要內容，分別是本土化與國際性相統一、學術性與實踐性相統一、傳承性與創新性相統一、內向性與外向性相統一，具體的措施包括強化學科體系和學術體系支撐、立足中國實際打造中國學派、扎根中國大地建構自主知識體系、面向兩個大局推進理論創新、以時代為觀照融通中外話語表達[50]。為了提升信息資源管理學科話語權，要突破單純職業教育的范疇，立足服務于國家戰略需求的目標，以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構建與新文科建設為契機，適時引入相關新學科理念，完善現有二級學科體系，探索新的學科研究范式，形成完整的人才培養體系，以“破五唯”為突破口形成新的學科評價體系[51]。通過堅持守正與創新，形成學科獨有的話語體系。具體到不同的信息資源管理相關學科，話語權也有不同的內涵，比如對于情報學，其話語主要包括文獻規律和科學評價的情報話語、學術資源建設與服務的情報話語、科學發展與科技規劃的情報話語、面對國際競爭中的科技對抗和科技競爭的情報話語、軍事國防安全外交的情報話語。

5 結語

起源于中國本土應用實踐的信息資源管理學科通過借鑒國外有益的學科知識和研究方法，在長期發展中形成了自己鮮明的特色?？v觀改革開放以來信息資源管理學科取得的各項研究成果，我國信息資源管理領域特色服務的范圍不斷擴大、形式不斷創新，通過精細化和品質化，加強創新性、引領性與可持續性，推動構建高質量的中國特色信息資源管理服務體系。同時，在目前國家發展戰略的引導下，未來信息資源管理學科需要進一步加強學科特色建設，將研究視野從優化傳統信息資源管理工作和服務功能的微觀層面逐漸擴展到面向國家決策和社會治理等宏觀層面，發揮信息資源管理學科在國家建設和政治決策領域的有力支撐作用，提升以學科發展特色為基礎的信息資源管理學科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