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人認知衰退難題的破解:基于社會活動參與的視角

向 迪,倪晨旭,王 震,2

1.中國社會科學院大學 經濟學院，北京 102488；2.中國社會科學院 經濟研究所，北京 100836

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提出實施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國家戰略。老年人的健康和生活狀況不僅關系到其自身的幸福,同時也會對養老照料、勞動力供給、產業結構等社會經濟運行各個方面產生深遠影響。作為人力資本的重要組成部分,認知能力包含了個體進行行為選擇、學習和解決問題的各種心理技能,它影響著個體處理信息和做出決策的能力[1]。認知能力的衰退不僅損害了老年人的身心健康和生活自主性,增加了養老和醫療成本等社會負擔,而且也不利于老年人力資本的再開發和利用,制約了老年經濟的發展。因此,破解老年人認知衰退的難題已成為當前應對人口老齡化壓力的重中之重。

研究表明,社會活動參與對改善老年人的健康狀況具有顯著作用。社會活動參與可以顯著降低老年人的死亡風險、延長預期壽命[2-4]。這為從社會參與的視角破解老年認知衰退難題提供了有力依據。政府也強調要在全社會倡導積極老齡觀,鼓勵老年人積極參與社會活動。因此,分析社會活動參與對老年人認知能力的影響,對于實施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國家戰略、增進老年人福祉、保障社會經濟可持續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現有文獻對社會參與影響老年認知能力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發達國家,且結論不一。部分研究認為,社會活動參與與認知能力存在顯著相關性,維持社會關系有利于老年人認知能力的維持[5-6],積極的社會活動參與可以顯著減緩信息處理速度的下降,有效預防阿爾茨海默病的發生[7-8]。家庭之外的社會活動對認知功能的影響大于與家庭成員和親屬的社交接觸[9]。但也有研究認為,社會活動參與對減緩認知衰退并無顯著作用,認知能力與社會活動參與之間的相關性可能是高認知功能的老年人更傾向于選擇社會活動所導致[10-11]。國內涉及此議題的研究較少,僅有薛新東[12]和劉凝晨[13]利用跟蹤調查數據研究了社會參與對老年人認知能力的影響,需要更多證據來驗證研究結論的穩健性。

基于此,本文利用中國老年社會追蹤調查數據這一具有全國代表性的數據,系統考察社會活動參與對老年人認知能力的影響。本文的創新之處在于:第一,運用多種計量模型證明了社會活動參與對提高老年人認知能力的積極作用,特別是通過工具變量回歸排除了反向因果帶來的內生性問題,提高了結果的可靠性;第二,詳細檢驗了社會活動參與對認知能力的影響機制,即社會活動參與主要通過增強流體智力、提高知識技能和改善心理狀況三種途徑發揮作用;第三,從個體和社會活動兩個層面考察了社會活動參與對老年人認知能力影響的異質性。本研究為如何利用社會參與應對老年人的認知衰退問題提供了實證支持,以期對相關政策制定提供參考。

一、研究現狀

(一)老年人認知衰退問題

本文利用2018年中國老年社會追蹤調查(China Longitudinal Aging Social Survey,簡稱CLASS)數據,對我國老年人的認知能力現狀及其影響因素進行了實證分析。采用Lanska[14]提出的流體智力和晶體智力的概念,參考Folstein[15]的簡易精神狀態檢查(MMSE)的方法,對CLASS數據中的認知能力測試題進行了重新編碼和加權,得到了受訪者的整體認知評分,取值范圍為0～16,分數越高表示認知功能越好。

圖1展示了60歲及以上老年人的平均認知能力評分、流體智力評分和晶體智力評分的變化趨勢。

圖1 認知能力、流體智力和晶體智力隨年齡變化的趨勢(根據CLASS2018數據繪制)

從圖1可以看出,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國老年人的認知能力呈現明顯的下降趨勢,其中流體智力的下降幅度最大,而晶體智力保持相對穩定。這說明老年人在記憶、知覺、信息處理能力等方面出現了衰退,而在詞匯、常識、判斷等方面變化不大。

表1和表2分別從平均認知能力和認知障礙患病率兩個角度,根據性別、居住地和受教育程度等人口學特征,對不同年齡段老年人的認知能力進行了比較。

表1 各年齡段老年人的平均認知能力

表1顯示,在同一年齡段內,老年男性、城市老年人、受教育程度較高的老年人的平均認知能力高于老年女性、農村老年人、受教育程度較低的老年人。

表2顯示,在同一年齡段內,老年男性、城市老年人、受教育程度較高的老年人患有認知障礙(認知能力評分低于8分)的概率低于老年女性、農村老年人、受教育程度較低的老年人。這些結果表明,我國老年人的認知能力存在著顯著的群體差異。

綜上所述,本文認為老年群體中普遍存在著認知能力下降的現象,這種下降主要源于流體智力的衰退,具體表現為老年人記憶力減弱、知覺遲鈍、處理和獲取信息的速度減慢等。老年群體的認知能力因性別、居住地和受教育程度等方面的差異而不同,具體來說,我國老年男性、城市老年人、受教育程度較高的老年人認知能力更好。

(二)老年人社會參與現狀

表3呈現了不同群體老年人社會活動的參與情況。

表3 各群體老年人社會活動參與情況

表3顯示,在全部樣本中,有52.0%的老年人參與了社會活動。不同群體老年人的社會參與率存在差異,其中低齡老年人、老年男性、城市老年人、受教育程度高的老年人的社會參與率更高。

圖2展示了老年人不同類型社會活動的參與情況,其中柱狀圖表示各類社會活動的平均參與頻率,折線表示各類社會活動的總參與率。

圖2 老年人不同類型社會活動的參與情況

由圖2可以看出,打麻將/下棋/打牌等休閑娛樂活動是老年人最常參與的社會活動,總參與率達到30.0%。其次是志愿活動,總參與率為23.6%。而老年大學/課程培訓和宗教活動則是老年人最少參與的社會活動,總參與率分別為2.4%和3.1%,這可能是因為這些活動受到場地、費用等條件的制約,而且缺乏靈活性和趣味性,所以不太受老年人的歡迎。

圖3從直觀上比較了有無參與社會活動的兩類老年人的認知能力隨年齡增長的變化趨勢。

圖3 有無參與社會活動的老年人的認知能力變化趨勢對比

從圖3可以看出,在各個年齡段內,參與社會活動的老年人的平均認知評分都高于不參與社會活動的老年人。而且,不參與社會活動的老年人認知能力的下降速度更快。

(三)老年人社會參與與認知能力關系方面的理論

積極老齡化理論認為,老年人仍然可以積極地從事社會工作和活動,高水平的社會參與有助于老年人提高生活滿意度和社會適應能力[16]。社會參與可以持續地刺激和鍛煉老年人在信息搜索和處理、記憶、情緒調節和控制等方面的認知功能,使其保持年輕化的生活方式,促進其身心健康[17]。

社會角色理論指出,進入老年階段,老年人可能面臨著不可逆轉的社會角色的喪失或中斷,導致其對自我價值和社會地位的認知出現困惑和失落,陷入精神上的空虛和孤獨,從而身體機能加速衰退。社會參與是老年人與社會互動的最直接的方式,能夠為老年人提供多樣化的社會角色,可以充分發揮其年齡優勢,維護其自尊和提升其自信,改善其心理狀態,并在一定程度上恢復其認知能力等生理功能[18]。

社會融合理論強調,社會網絡通過提供社會支持、增加社會影響力、激發社會參與和增強依戀感來影響個體行為[19]。社會參與有助于老年人在社會網絡中建立新的社會聯系,為老年人提供更多的社會資源支持和情感寄托,對其功能性健康產生積極影響[20-21]。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認為,社會活動參與能夠正向影響老年人的認知能力。首先,社會活動參與刺激了老年人的認知功能;其次,社會活動參與豐富了老年人的知識和社會經驗;最后,社會活動參與改善了老年人的心理狀況。在這些機制的共同作用下,老年人的認知衰退得到了減緩。在后續部分,本文將采用實證計量模型對這一假設進行驗證。

二、研究設計

(一)樣本數據

本文使用的數據為2018年中國老年社會追蹤調查數據(CLASS)。CLASS的調查對象為60歲及以上的老年人,調查采用分層多階段概率抽樣方法,具有良好的全國代表性。CLASS問卷包含了老年人健康、社會背景和經濟狀況等大量信息,為研究我國老年認知衰退問題提供了充足的樣本與合適的指標。

(二)模型設定

本文主要考察社會活動參與對老年人認知能力的影響,基準模型構建如下:

Cognizationi=α+βActivityi+γZi+εi

其中,被解釋變量Cognizationi表示老年個體的認知能力;核心解釋變量Acitvityi為社會活動參與情況;Zi為一系列控制變量;εi是隨機擾動項。本文主要采用OLS估計模型,并用Ordered Probit模型作為穩健性檢驗。

(三)變量選取

本文的被解釋變量是老年人的認知能力。通過計算CLASS問卷中與認知能力相關問題的總分來衡量老年人的認知能力,取值范圍為0～16,分數越高表明認知功能越好。

本文的核心解釋變量是老年人的社會活動參與情況,包括老年人在宗教活動、老年大學/課程培訓、唱歌/樂器彈奏、打麻將/下棋/打牌、跳廣場舞和志愿活動6種活動方面的參與。只要老年人參加了這6類活動中的任意一項,就將社會活動參與記為1,否則為0。

參照相關學者的研究[22-23],本文控制了可能影響老年人認知能力和社會活動參與的相關因素,包括性別(男性=1,女性=0)、年齡、居住地(在城市=1,在農村=0)、受教育程度(將學歷分為不識字、私塾、小學、初中、高中、大專、本科及以上,依次賦值為0、3、6、9、12、15、16)、婚姻狀態(已婚有配偶=1,未婚、離異、喪偶=0)、民族(漢族=1,其他民族=0)、有宗教信仰(是=1,否=0)、與配偶同住(是=1,否=0)、與子女同住(是=1,否=0)、有養老金(是=1,否=0)等。主要變量描述性統計見表4。

表4 模型主要變量及描述性統計(n=9 577)

三、研究結果

(一)基準結果

表5報告了OLS基準模型的回歸結果。

表5 基準回歸結果(n=9 577)

從表5可以看到,核心解釋變量社會活動參與的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這一結論在加入控制變量后仍然成立,說明社會活動參與能夠顯著地減緩老年人的認知衰退。在控制了可能影響老年人認知能力的潛在因素后,參加社會活動仍然使老年人的認知能力提高?？刂谱兞康南禂碉@示,認知能力隨年齡的增長而降低,居住在城市、受教育程度較高、男性老年群體的認知能力較高。

(二)工具變量回歸

然而,由于社會活動參與和認知能力之間可能存在著雙向因果關系,即認知能力強、健康狀況好的老年人,更愿意與人交流、參與更多的社會活動[24],這可能導致OLS回歸結果存在內生性偏誤。

本文采用工具變量法對基準模型進行了重新估計。在社會活動參與的相關研究中,常用的工具變量有兩種:一是社區是否為居民提供社會活動的場所和支持,如樂隊、繪畫俱樂部或書法俱樂部,志愿者或慈善活動等[23,25];二是社會活動參與的時間或配偶的社會活動參與情況[26]。其中社區是否提供活動場所與老年人是否參與社會活動高度相關,具有較強的外生性。因此,本文以社區是否提供活動場所作為老年人社會活動參與的工具變量。

表6報告了工具變量法的估計結果。第(1)列是OLS估計結果,第(2)、第(3)列是以社區是否提供活動場所為工具變量的兩階段最小二乘法估計結果。弱工具變量檢驗F值為334.667,遠高于10%顯著性水平上的臨界值,排除了弱工具變量的可能性。由第(3)列可以看出,在使用工具變量法后,核心解釋變量系數在5%水平上顯著為正,社會參與指數每提高一個標準差,相應地老年人的認知評分提高了0.220個標準差(0.781/3.555)。這一結果表明,在控制了內生性偏誤后,社會參與對老年人認知能力仍然有著顯著的正向影響。

表6 工具變量回歸結果(n=9 577)

(三)穩健性檢驗

為了排除模型設定和測量誤差所造成的偏誤,本文從以下三個方面進行穩健性檢驗。第一,更換被解釋變量為用主成分分析法得到的認知能力總指標。第二,采用固定效應模型,排除不隨時間變化的個體特征。第三,采用Oprobit模型進行估計。上述穩健性檢驗結果依次呈現在表7第(1)～(3)列,從表7的結果來看,無論是更換被解釋變量還是采用不同的回歸模型,社會活動參與與認知能力的回歸系數均顯著為正,說明本文的結論具有穩健性,并不依賴被解釋變量和回歸模型的設定。

表7 穩健性檢驗

四、機制分析

上文已用多種方法證實了社會活動參與對老年人的認知能力具有顯著的正向作用,但是社會活動通過何種途徑對老年人的認知能力發揮作用,仍需進一步探討。社會活動參與主要通過強化認知功能、提升老年人知識技能水平和改善老年人心理狀況三個潛在影響機制來保護和提高老人的認知能力。接下來,本文將對這三個潛在影響機制進行檢驗和分析。

(一)認知功能

首先,檢驗社會活動參與是否能夠通過強化和改善認知功能來提升老年人的認知能力。本文用晶體智力代表與社會實踐相關的認知功能,用流體智力代表與生理基礎相關的認知功能,分別引入回歸模型以分析社會活動參與對兩類認知功能的影響,同時考察社會活動參與對老年人記憶功能的影響?；貧w結果如表8所示。

表8 社會活動參與對老年人認知功能的影響

表8的第(1)列和第(2)列顯示,社會活動參與對老年人的晶體智力和流體智力具有顯著的正向效應,表明社會活動參與能夠通過強化老年人的社會實踐功能來改善和提高老年人的認知能力。當前老年人認知能力的衰退主要是流體智力下降所引起的,社會活動參與對流體智力的提升作用更明顯。第(3)列和第(4)列顯示,社會活動參與對記憶功能也有顯著的正向效果,說明老年人參與社會活動能夠強化其記憶、信息處理等方面的認知功能,從而減緩認知功能受損或衰退帶來的認知能力的下降。

(二)知識技能

近年來,互聯網及數字技術發展迅速,在日常生活中,老年人往往不擅長使用互聯網及數字技術,而社會活動參與則為老年人學習此類知識技能提供了良好的渠道,本文選取了和互聯網技術相關的指標來衡量老年人知識技能。分析結果見表9。

表9 社會活動參與對老年人知識技能的影響

從表9可以看出,社會活動參與顯著地促進了老年人對互聯網相關技術的學習和掌握,社會活動參與不僅能夠通過提高老年人的知識技能減緩認知衰退,還為老年人適應時代變化、跨越數字鴻溝奠定了基礎。

(三)心理狀況

社會活動參與能夠為老年人提供不同的社會角色,加強老年人與社會的聯系,緩解老年人的心理壓力[27-28],而良好的心理狀況有利于提高老年人的認知能力[29-30]?；诖?本文選取了心情、社會適應和生活滿意度三個指標來衡量老年人的心理狀況,具體見表10。

表10 社會參與對老年人心理狀況的影響

表10顯示,社會活動參與與這三個指標的回歸系數都顯著為正,說明社會活動參與有效地改善了老年人的心理健康,通過心理狀況的改善減緩認知衰退。

五、異質性分析

已有研究表明,即使可觀察的特征非常相似,同齡老人的認知能力也存在較強的異質性[31],因此,有必要研究社會活動參與對不同群體老年人認知能力的具體作用。本文的異質性分析主要從個人特征、參與活動類型兩個維度展開。

(一)個體特征異質性分析

表11為個體特征對認知活動影響的交乘項模型回歸結果。

表11 個體特征對認知活動影響的異質性:交乘項模型(n=9 577)

表11表明,社會活動參與與性別、居住地和是否與子女同住的交乘項的回歸系數都不顯著,表明社會活動參與對老年人認知能力的提升在不同性別、居住地區和家庭情況之間差異不顯著。社會活動參與和年齡交乘項的系數顯著為正,說明社會活動參與對認知能力的改善作用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增加,原因可能是高齡老人的記憶能力、知覺速度等認知功能衰退的速度更快,更需要通過社會活動參與等外界刺激來強化其認知功能進而減緩認知能力的下降。社會活動參與和受教育程度交乘項的系數顯著為負,說明低教育水平的老年人更容易受到社會活動參與的影響,這可能是因為高學歷人群在進入老年后仍保持著閱讀、學習等習慣,提高認知能力的渠道較多,而受教育程度低的老年人生活方式相對單調,因此更依賴社會活動參與來提升認知能力。

(二)社會活動類型異質性分析

不同類型的社會活動對老年人的認知能力可能產生不同影響[22]。因此,本文分析了不同類型社會活動對老年人認知能力的具體作用,將老年人參與的活動分為正式社會活動(宗教活動、老年大學和課程培訓)、非正式社會活動(唱歌、彈琴、打牌、下棋、跳廣場舞)和志愿活動,具體見表12。

表12 不同類型社會活動對認知能力影響的異質性

由表12可以看出,首先,三種類型的社會活動都能顯著提升老年人的認知能力,這再次驗證了基準模型的結論。其次,參加正式社會活動和志愿活動對老年人認知能力的提升效果明顯,參加非正式社會活動的提升效果較弱。這可能因為在正式的社會活動和志愿活動中,老年人需要用到和學習的技能更多,認知能力能夠得到更好鍛煉,因此提升更快;而在非正式社會活動中,老年人需要學習的技能較少,因而提升效果也相對較弱。

六、結論和對策

本文基于2018年中國老年社會追蹤調查數據,首先分析了老年人認知衰退的現狀及其影響因素,發現老年群體普遍存在認知能力下降的問題,主要表現為流體智力的衰退,即老年人記憶力、知覺速度、信息處理等能力的下降。此外,認知衰退在不同性別、居住地和受教育程度的老年人中存在顯著差異,老年男性、城市老年人和高教育水平的老年人的認知能力相對較好。其次,本文利用工具變量法檢驗了社會活動參與對老年人認知能力的干預效果。結果表明,社會活動參與能夠有效地提升老年人的認知能力,并且在不同回歸模型和被解釋變量下結論穩健。進一步的機制分析發現,社會活動參與能夠通過增強老年人的認知功能、提升老年人的知識技能和改善老年人的心理狀態來提高老年人的認知能力。異質性分析發現,社會活動參與對老年人認知能力的提升作用在性別和居住地方面不存在顯著差異,但在不同年齡和教育水平老年人之間存在顯著差異,即社會活動參與對高齡老人和低教育水平老人認知能力的改善效果更顯著。此外,本文還對不同類型的社會活動進行了比較分析,發現正式的社會活動和志愿活動對老年人認知能力的改善效果最佳,非正式的社會活動效果相對較弱。

為了充分發揮社會參與對老年人認知能力的提高作用,從源頭上降低老年群體認知癥和失能的發生率,推動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國家戰略的實施和推廣,提出以下政策建議:

一是加強對老年人社會參與的重視和引導,營造積極參與社會活動的老齡化氛圍。目前我國老年人的社會活動參與率不高,在后續工作中需要通過政策制定、媒體宣傳、文化講座等多種方式向老年人普及社會活動參與的益處和必要性,這既有助于樹立積極的老齡觀,消除年齡變化帶來的負面情緒,又有助于提高老年人參與社會活動的意愿和積極性,形成社會活動參與和老年人健康狀況提升之間的良性互動。

二是激勵老年人參與更多正式活動和志愿活動。正式活動和志愿活動對老年人認知能力的改善效果最好,但受場地、人員等因素的限制,這類活動開展的難度較大。政府應加大對這類活動的支持力度,積極探索、引導和鼓勵多主體開展老年教育與老年活動,為老年人參與正式活動和志愿活動提供便利條件,降低參與難度。

三是將老年人社會活動參與作為社區建設的重要內容。社區是老年人參與社會活動最直接和最基礎的平臺,要充分利用社區優勢,打造有利于老年人社會活動參與的社區文化,增強老年人在社區內的交流和互動,從而改善老年人的心理和精神狀態,減緩老年人的認知衰退。具體而言,可以鼓勵社區建立老年人活動中心,定期組織各種形式的社區活動,豐富老年人的社會生活,滿足不同特征老年人社會活動參與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