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抽象到具象:旅游景觀設計建造中的文化創意

謝春山, 王閱雙

(遼寧師范大學 管理學院,遼寧 大連 116081)

隨著旅游體驗時代的來臨和旅游消費需求的多樣化,現代旅游活動逐漸從追求外在感官愉悅的“觀光”式旅游向尋求內在文化體驗的“體驗”式旅游轉變,文化因素在旅游景觀設計中的作用和影響日益擴大.旅游景觀作為特定地域和時代文化的載體,體現著建設者和欣賞者內在的一種主客互動性,既是設計建造者的價值觀念、審美趣味的有形展示,也是旅游景觀欣賞者文化解讀、審美體驗的具體對象.從設計建造者的角度來說,旅游景觀的設計在本質上是一種文化創意活動,需要設計建造者將頭腦中內在的抽象的價值觀念、地域風格、時代風尚、審美特色、人文風貌等文化元素通過外在的有形的造型、線條、色彩、顏色、架構、組合、體量等呈現和展示在旅游者面前.只有這樣,才能更好地滿足旅游者在旅游景觀欣賞過程中的文化解讀與文化體驗的需要.正是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旅游景觀文化創意的內涵的豐富性、品位的高雅性和創意的獨特性,不但決定了旅游景觀設計建造的質量和吸引力的大小,也在某種程度上影響著旅游者欣賞體驗的質量.

從現有的研究成果來看:國外學者的研究重心主要集中在文化創意產業與文化創意旅游兩個方面,主要以遺產保護和景觀可持續發展為主;國內學者的研究涉及旅游與文化創意、景觀與文化創意兩大范疇[1],涵蓋旅游文化創意產品設計與開發[2]、旅游文化創意產業的發展[3]、鄉村旅游中的文化創意[4]、地域性景觀設計[5]、文化創意產業園和文化創意街區的景觀設計[6-7]等內容(圖1).

圖1 2002-2022年景觀文化創意主要主題分布Fig.1 Main theme distribution of landscape cultural creativity from 2002 to 2022

筆者在中國知網(CNKI)高級檢索中以主題關鍵詞“景觀”并含“文化創意”,對發表時間為2002-2022年的中文文獻進行檢索,共獲得1971篇文獻.從年度發文量來看(圖2),2000-2012年我國關于景觀文化創意的研究發文量較少,2012年之后發文量開始增加,總體上呈現逐漸上升趨勢.總體上看,雖然國內外學者的相關研究涉及的內容較為廣泛,并具有一定的借鑒和指導意義,但有關旅游景觀設計建造中的文化創意的具體內容和創意方法的研究仍顯得較為零碎和分散,需要進行較為深入和透徹的研究,以強化人們對旅游景觀設計中文化創意的認識和理解,并提升旅游景觀設計建造的質量和水平.

圖2 2002-2022年我國景觀文化創意的發文量Fig.2 Number of publications of Chinese landscape cultural creativity from 2002 to 2022

1 旅游景觀的文化創意及其影響

旅游景觀的設計建造在本質上是一種文化創意活動,既體現為設計者在頭腦中將抽象的文化內涵進行有機的提煉,整合成一個較為完整的文化理念,也體現為建造者通過工程技術手段將這些文化理念外化為有形的載體形象供旅游者欣賞和體驗.旅游景觀一旦設計建造成功,無論是對旅游經營活動,還是對旅游體驗活動都具有較大的作用和影響.

1.1 旅游景觀文化創意的內涵

一般認為,文化創意是文化蘊含和創意蘊含的有機整合.《辭?！分袑Α拔幕钡慕忉屖恰叭祟惿鐣v史實踐過程中所創造的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的總和.”而“創意”的概念是根據英文“Creative idea”直譯過來的,可簡單地將創意理解為人類的思維活動,是一種創新的意識、想法.文化與創意之間的關系密不可分,文化是創意產生的基礎,創意是文化傳承的動力.

關于文化創意的具體內涵,學者們的認識有所不同.例如:王蓉認為文化創意是將文化作為元素,通過對多元文化的融合,整合相關學科,利用不同的載體而構建的再造與創新的文化現象[8];李萌認為文化創意是指蘊含在文化產品和文化活動中獨特的內容與嶄新的形式[9].我們大體上可將文化創意界定為:以文化元素為基礎,對不同載體的再造與創新活動,既包括文化創意理念,也包括這種理念的外在顯現--文化創意載體或文化創意產品.其內涵包括3點:①文化是文化創意的基礎,或者說文化創意就是對文化的合理應用與創新.離開文化元素,文化創意便失去了靈魂和獨特性.②文化創意具有抽象性,需要借助一定的物質載體形式才能具有價值和現實意義,而不至于淪為空談;③文化創意的本質與核心是“創新”,這既是文化創意不斷發展的內在動力,也是文化創意產品在激烈的競爭市場中獲得成功的關鍵所在.

從文化創意的角度來說,旅游景觀的設計建造在本質上就是一種文化創造活動,它不是文化與創意的簡單相加,而是二者相互滲透、相互融合,最終成為統一的整體的過程.因此,旅游景觀的文化創意既需要設計建造者精心地提煉整合特定時代、特定地域和特定民族的特色文化內涵而形成一種景觀文化創意理念和主題,也需要通過工程技術手段將這種抽象概括的景觀文化創意理念和主題外化為具體、形象的物質載體--旅游景觀.

由于現代旅游活動在本質上是一種文化的創造和文化體驗活動,因此,旅游景觀的文化創意無論對于旅游景觀的設計建造者,還是對于旅游景觀的欣賞體驗者來說,都具有重要的作用和影響.

1.2 旅游景觀文化創意的作用和影響

旅游景觀是旅游客體的重要組成部分,它既是旅游供給者招徠和吸引旅游者的重要“吸引物”和淵藪,也是旅游觀賞者欣賞和體驗的對象.因此,旅游景觀文化創意的作用和影響可以從以下兩方面來理解.

首先,旅游景觀的文化創意是旅游景觀設計建造的文化支撐和魅力之源.旅游景觀的設計建造者只有在文化創意理念的指導下,將旅游景觀背后所反映、所折射的具有特定時代、特定民族和特定地域的價值觀念、宗教信仰、道德情感、審美追求等抽象的文化內涵,通過造型、結構、色彩、材質等具象化地呈現和展示在旅游者面前,才能滿足旅游者在旅游景觀欣賞中形象感知和文化體驗的需要.從工程技術的角度來說,旅游景觀的建造固然要追求“形似”,但更要“神似”,必須在物態化的背后體現出創造者的一種精神、觀念和追求,沒有這種無形的“意”,就不可能有恰如其分、韻味深長的“有形”景觀的生成.因此,成功的旅游景觀要做到“形”“意”統一[10],而這種形意統一、形神兼備的文化創意正是吸引和招徠旅游者的魅力之源.

其次,旅游景觀的文化創意是旅游欣賞的終極追求和評價標準.旅游者對旅游景觀的欣賞活動,從本質上來說,是一種文化解讀和文化體驗活動,是對旅游景觀文化的物質外顯和精神內涵的外在觀察和內心玩味的綜合.旅游景觀的造型、色彩、材質、結構、組合、體量等外在的物質文化能直接引起旅游者感官層面的舒適和愉悅,即美學上所謂的“悅耳悅目”;而旅游景觀所蘊含的價值觀念、審美趣味、道德情感、宗教信仰、人生理想等精神文化更能滿足旅游者心理和精神層面的需求,即美學上的“悅心悅意”與“悅志悅神”.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人們對于某一具體旅游景觀建筑質量和吸引力大小的評價,往往也將旅游景觀文化創意的豐富性、創新性、奇特性作為一個相對客觀的評價標準.

2 旅游景觀設計中文化創意的內容

作為旅游欣賞和文化解讀的對象,旅游景觀是為了更好地滿足旅游者的需要,其文化創意具有多方面的文化蘊含.其中,主題凝練、審美展示、藝術呈現、色彩渲染、氛圍營造是旅游景觀設計中文化創意的主要內容.

2.1 凝練文化主題

主題形象是旅游者對旅游景區的總體認識和評價,是景區“人無我有,人有我特”文化內涵的直接表達,也是旅游景區的吸引力和旅游魅力之所在.因此,主題凝練是旅游景觀文化創意的核心內容.從一定意義上來說,旅游景觀是一種特殊的文化載體,在不同的角度和層面展示和呈現了特定的歷史文化、地域文化和民族文化主題,供旅游景觀欣賞者解讀和玩味.一個成功的旅游景觀設計,能在具象的建筑造型和抽象的文化內涵中傳達出鮮明的主題思想,從而創造出獨具吸引力的旅游景觀.當然,旅游景觀文化創意中的主題凝練絕不是個人頭腦中的“突發奇想”,而是一項系統的思維工程,需要旅游景觀設計建造者在深入了解文化元素所蘊含的價值觀念、審美情趣、道德情感、時代風尚等無形的文化內容的基礎上,將其進行有機地整合、提煉和加工而形成一種內在的文化創意理念,也需要通過工程技術手段將旅游景觀載體的造型、色彩、材質、體量、規模等呈現和展示在旅游者面前,供旅游者進行景觀欣賞和文化解讀.

2.2 展示審美情趣

審美展示是旅游景觀文化創意的重要內容.旅游景觀欣賞在本質上是一種審美活動,是欣賞者對旅游景觀所展現的審美形象、審美造型、審美色彩、審美情趣、審美理念及其審美情感的認知、理解、體驗和共鳴的過程.因此,要吸引和招徠旅游者,提高旅游景觀欣賞的質量,旅游景觀的文化創意必須進行美的塑造和美的展示,建造設計應符合旅游者的審美需求和審美經驗,使景觀外在形象和內在文化意蘊所組成的形式美和內容美與旅游者的審美結構相契合,從而帶給旅游者美感沖動和情感創造.旅游景觀文化創意的審美展示,要求設計建造者在文化主題凝練的基礎上,結合現代建筑美學的設計風格,既要強化旅游景觀的造型、結構、色彩、裝飾等外在的形式美,也要彰顯旅游景觀內在的內涵美、韻味美和意象美,以滿足旅游者在旅游景觀欣賞中由感動到心動,再到精神升華的需要.

2.3 呈現藝術形象

藝術呈現是旅游景觀文化創意的必然要求.從藝術設計的角度來看,旅游景觀的設計建造過程是一個藝術化的加工創造過程,需要通過現代工程技術手段和科技創新的應用,將景觀所蘊含的文化內涵和審美觀念“藝術化”地提取和展現在旅游者面前,以滿足旅游者在旅游景觀欣賞中文化體驗和審美感受的需要.旅游景觀文化創意的藝術呈現要求旅游景觀的設計建造者在對旅游景觀的文化主題和審美內涵充分認識、理解、概括、提煉的基礎上,通過“有形的形態象征轉化”“現實的角色生活體驗”和“無形的觀念意境詮釋”[11]等藝術加工環節和藝術加工手段為旅游者創造出虛實交融、形神兼備的旅游景觀載體,強化旅游者的審美體驗和文化體驗.

2.4 渲染色彩圖案

色彩是最易于被人眼感知的形式要素,較之文字、圖案能更快地將景觀信息傳遞給觀看者,是創建景觀文化環境必不可少的重要元素.除了不同的色彩給人不同的感受,如黃色的溫暖、明亮,綠色的舒適、放松,紅色的熱烈、喜慶,紫色的神秘、靈性等外,色彩還含有著豐富的文化蘊涵,體現出特定的地域、民族與文化特征和審美情感.圖案作為一種視覺符號,具有直觀的表現能力,除了具有裝飾功能外,更具有文化寓意和象征.因此,一個成功的旅游景觀的文化創意,除了文化主題、審美蘊涵和藝術形象之外,利用具有外在的文化表象和內在的文化蘊含的色彩和圖案進行“文化渲染”,將色彩圖案所具有的象征意義與旅游者的情感有機地結合起來,使旅游景觀更加富有活力和生機,進而吸引和招徠更多的旅游者,提高旅游者景觀欣賞的質量.

2.5 營造環境氛圍

任何旅游景觀都不是單一的、孤立的個體,而是有主景、次景、配景、環境與氛圍的有機整合統一的整體.雖然在景區的組成要素中文化環境和文化氛圍是依托和輔助于主次景觀的一種無形要素,但對于突出和彰顯旅游景觀的文化特色和文化蘊含具有重要的作用和價值.任何脫離具體環境和氛圍的旅游景觀注定形單影只,難以滿足旅游欣賞者綜合性審美的需要.因此,旅游景觀設計中的文化創意,除了主體部分的文化呈現和展示之外,必須圍繞景觀主體精心地進行文化環境和文化氛圍的營造.要充分利用現代高科技手段和數字媒體技術,通過簡化、抽象、再現等方式,將歷史故事、歷史人物、民間傳說等文化元素與歌舞、曲藝、音樂、雜技等藝術形式有機地融合在一起,使旅游者在文化內容豐富、文化蘊含深刻的環境背景和情境氛圍中,通過身臨其境、設身處地的外在感知、內心體驗和精神升華,來解讀和欣賞旅游景觀及其文化內涵.在旅游景觀文化環境和文化氛圍的營造中,一些景觀雕塑或景觀小品常常具有獨特的作用和價值,它們能增強游客互動,傳達審美情趣與文化精神,進而將游客的記憶帶回到當時的歷史情境中,使其更加真實地感受到旅游景觀的文化蘊含和審美意象.

3 旅游景觀設計中文化創意的方法和實踐

3.1 景觀形象塑造法

旅游景觀作為旅游者觀賞的對象是一個綜合性的文化載體,無論是要呈現設計建造者想要展示的文化主題,還是要呈現特定時代和地域的審美情趣,都需要以一種可知可感的具體形象展示在旅游觀賞者面前,而這種可知可感的具體形象通常是各種建筑物的組合.因此,要進行旅游景觀的文化創意,首先必須通過形象塑造法設計建造文化蘊含深厚、形象特色鮮明的建筑景觀.這些建筑景觀的建設首先要同特定地理區位和地域文化背景相協調,同時要有自己特定的體量、造型、結構、材質、色彩、圖案等外顯的具象文化要素,更為重要的是要通過建筑形象展現其內含的價值觀念、審美情趣、道德情感、理想追求等抽象文化內涵.換句話說,就是對所進行設計的景觀主題以講故事的形式展現在旅游者面前[12],以增強對旅游者的吸引力.當然,對于某個具體的旅游景區來說,除了靜態的旅游建筑景觀之外,還包含有“人(服務員)”這一特殊的動態景觀,他們的形象在旅游景觀的文化創意中也具有重要的作用.以杭州宋城景區為例,景區內所有主體建筑均按張擇端所繪制的《清明上河圖》建造而成,景區內的員工也都身著宋代服飾.這些時代特色鮮明的建筑形象和人物形象不但生動地展現了宋文化主題和宋代的審美情趣,強化了旅游者對旅游景區的整體感受,還可以激發出旅游者更加深層次的觀賞體驗.

3.2 背景環境依托法

俗話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任何旅游景觀的設計和建造都離不開具體的地理環境和歷史文脈.這些環境氛圍和文化傳承,既是旅游景觀所賴以生存的文化底蘊,也是吸引和招徠旅游者的魅力源泉.因此,旅游景觀的文化創意必須依賴特定地域、特定民族和特定文化的環境背景,才能設計建造出特色鮮明、文化蘊含深刻的旅游景觀載體,從而吸引和招徠更多的旅游者.例如:重慶洪崖洞主題雕塑,在尊重歷史文化、地域文化和自然環境的特點的前提下,精心提取傳統山城民居的吊腳樓建筑并對其進行藝術性的夸張變形,塑造出“山”在城中,“城”在山中的特色巴渝民間雕塑,不但實現了建筑景觀與周圍環境的有機協調,也充分彰顯了老重慶的地域文化特色;而徽州建筑馬頭墻的“粉墻黛瓦”更在色彩構成方面高度重視人工與自然美的和諧統一,通過黑白兩色來勾勒建筑的主體色,營造出一種特殊的融合感,經過長時間風吹日曬給人一種中國水墨畫暈染的視覺感受.很難想象,如果離開特定的地理環境和歷史文脈的背景依托,重慶的“山城”和徽州的“馬頭墻”會給旅游者留下什么樣的觀賞體驗.因此,通過背景依托法實現旅游景觀的文化創意,對于提升旅游景觀的設計建造質量和旅游者的欣賞水平均具有重要的作用和價值.

3.3 科技特效融匯法

隨著現代科技的進步,通過科技手段的創新和融合應用,實現文化理念和建筑藝術的有機結合,對于旅游景觀的文化創意具有重要的作用.在充分凝練旅游景觀文化主題的基礎上,充分利用現代遙感技術、人工智能、數字媒體等新興科技手段,通過制作逼真的特效來展示旅游景觀所蘊含的文化精神和審美追求,如鳥巢、水立方的設計,因將中國古典美與現代技術有機結合,為旅游者展現出別樣的舞臺表演及燈光效果,深受旅游者的歡迎.此外,在旅游景觀的設計建造過程中,充分利用現代圖像恢復技術、投影技術或者是VR技術可以再現歷史建筑、歷史故事場景等,使游客有身臨其境之感,增強旅游景觀和觀賞者之間的雙向互動.從一定意義上來說,隨著時代的發展和科學技術的進步,現代旅游景觀已經不再是被旅游者單向觀賞的景觀,而是發展成為主客雙方相互影響的互動式景觀藝術,涵蓋多媒體藝術、電影、光電子、戲劇、詩歌、建筑等多元化的內容和形式.當這些先進的技術手段以裝飾藝術為載體出現在景觀設計中時,旅游者便可獲得視覺、聽覺、味覺、觸覺等多方面的空間感知.如在旅游景區水景營造中結合燈光、音樂,自動化設置運用電子數控等技術,甚至是利用霧噴與投影,打造水幕電影的形式,實現更加絢爛的景觀效果[13].因此,在旅游景觀設計時,推動現代科學技術與旅游景觀藝術加工有機融合,打造創意性旅游景觀,使旅游景觀表現形式更加具有趣味性、多元性,從而為旅游者帶來獨特的互動體驗.

3.4 文化內涵呈現法

作為旅游欣賞的對象,旅游景觀是文化內涵的外在顯現.因此,旅游景觀的文化創意只有通過歷史文化、民族文化、地域文化等多種文化元素整合、提煉為特定的文化主題,進而將這一文化主題所包含的價值觀念、審美情趣、道德情感、宗教信仰等內在的精神文化內涵,以形體、結構、色彩等外在的物質文化形式展現出來,才能供旅游觀賞者欣賞和體驗.以旅游景觀文化內涵的色彩呈現為例,色彩的選用要從整體上體現景區的文化基調.首先要選擇與景區文化特色相符合的色調,使旅游景觀與周圍的環境顏色相協調;其次要選擇最具地域文化特色、富有表現力的色彩[14].只有這樣才能在尊重自然顏色的基礎上將建筑景觀自然屬性和社會屬性和諧生動地勾勒在同一畫面上,體現色彩組合的藝術之美,也能更好地通過色彩的恰當運用呈現景觀建筑的獨特文化內涵.如粉墻青瓦的江南民居、景德鎮的青花白瓷等都是通過合理的色彩運用充分展現了旅游景觀的地域文化和民族文化內涵與個性.此外,圖案也在旅游景觀文化內涵的呈現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通過紋樣圖案化、圖案浮雕化的方式,將圖案所蘊含的文化寓意、文化象征恰當地體現在旅游景觀的外形塑造之中,有助于旅游者以更加直觀有趣的方式理解旅游景觀的文化內涵,提高旅游景觀欣賞的質量和水平.

3.5 文化場景構建法

從一定意義上來說,旅游景觀所在地既是眾多景觀的建筑組合,也是一種環境和氛圍的營造.因此,通過場景構建法可以更好地實現旅游景觀的文化創意.具體來說,場景創造可以通過再現的表達手法將具有地域特色的歷史典故、神話傳說或是文學作品中描繪的場景以旅游景觀的形式呈現在旅游者眼前,讓旅游者更加真實地感受到某個時代的生活氛圍,在游覽過程中不斷體會古風雅韻,代入古人的生活場景,從而獲得對旅游景觀所蘊含的文化內涵更加深層次的理解.此外,場景創造也可以采用“意境傳達式”的創意方法,將地域文化通過明喻、暗喻、隱喻等方式使旅游景觀“會說話”從而傳遞文化信息,讓旅游者在看到旅游景觀時開啟審美想象的空間,與旅游景觀產生情感共鳴.以《印象·西湖》為例,它將西湖濃厚的人文歷史和優美的自然風光作為創作源泉,融合了西湖千年的民間傳說和詩詞歌賦,以雨的西湖、傳說的西湖、魚的西湖、荷的西湖為主要場景,借助高科技手法再造“西湖雨” ,形成了獨特的旅游景觀品牌[15].《印象·西湖》之所以能夠成為一場別具一格的視覺盛宴,帶給旅游者沉浸式的文化體驗,不僅因為它展現出了承載著深厚歷史底蘊的文化內涵,還因其在景觀環境中充分還原了歷史場景,使景觀的文化內涵得以升華,讓游客在游覽時有種身臨其境之感.

4 結 論

隨著經濟和社會的發展,現代旅游活動在本質上已經成為一種文化的創造和欣賞活動.作為一種文化創造活動,旅游景觀的設計建造要通過形象塑造、背景依托、科技特效、內涵呈現、場景構建等手法,將旅游景觀所蘊含的文化主題、審美情趣、藝術形象、色彩圖案和環境氛圍等文化內涵,展示和呈現在旅游者面前,供旅游者欣賞和解讀,進而提升旅游景觀欣賞的質量.因此,旅游景觀的文化創意在本質上既是一種文化的創造和創新內容演變過程,也是一個由無形到有形,由抽象到具象的形態演變過程.隨著時代的變遷和科學技術的進步,旅游景觀的文化創意無論在內容上,還是在方法上都會發生較大的變化,因此需要不斷豐富和完善旅游景觀的文化內涵與形式,進而促進旅游景觀欣賞質量和層次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