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年末的詩

◎尼 娜

每到年末，爸爸媽媽忙著對這一年的工作進行收尾；作為學生的我們則忙著準備期末考試，希望能拼出個好成績。忙活了一年，離家在外的人大多會在年末忙著準備回家。很多古人會像我們今天的人一樣，選擇在年末回家，比如清代人蔣士銓。為此他還寫了一首詩，記錄下了當時的場景和所感。

歲暮到家

◎〔清〕蔣士銓

注釋

愛子心無盡，歸家喜及辰①。

寒衣針線密，家信墨痕新。

見面憐清瘦，呼兒問苦辛。

低回愧人子②，不敢嘆風塵。

①及辰：及時。

②低回：徘徊。

譯文

母親愛子之情是無限的，欣喜我趕在年前及時歸家。御寒的衣物，母親針針線線縫得細密，家書里的墨跡還很新。母親見我面龐清瘦連聲感嘆，呼喚我的名字問我辛不辛苦。我頓時感到愧為人子，在母親面前不敢說在外的勞累辛苦。

賞析

在清乾隆十一年，也就是1746 年的年底，蔣士銓趕在年終前夕回到了老家。母親對他噓寒問暖，生怕兒子在外奔波勞累。而詩人卻不忍心告訴母親自己這一年的辛苦，只寫下了這首情真意切、感人至深的詩。

蔣士銓是清代著名的戲曲家、文學家。他在乾隆十年（1745）的冬天剛結了婚，就跟著金德瑛老師出了一趟遠門。從詩中我們可以讀出，詩人的母親是十分掛念兒子的。他一路風塵仆仆，也怪不得會讓母親如此擔心。好在詩人這一年沒白奔波，他廣結江西名士，學識有了大的長進，也漸漸出了名，連金老師都夸他“蔣生下筆妙天下”。

不過，蔣士銓的這首詩，最讓人感動的還是母子之間的深情。詩人沒有將母子之情停留在抽象的表達上，而是通過衣物、信件、話語和行動將母愛具體地表達了起來，讓人仿佛看到了母子之間的互動，也讓讀詩之人聯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尤其是“寒衣針線密，家信墨痕新”一句，表現了詩人對母親的思念。上句取自我們耳熟能詳的《游子吟》，下句則是蔣士銓《接家信》詩中寫到的“翦燭看家書，風塵百感除”?？梢?，母親將思念與不舍縫進了兒子的衣物之中，又將自己的愛與牽掛化作一封封信，送到兒子的手中。

作為兒子，年末歸家見到思子心切的母親，百感交集，想訴說一路的奔波卻怕母親擔憂，人子之愛也就體現在了這欲言又止之中了。實際上，這首詩可以說是創作于詩人為功名而奔走之時，但是詩中全然沒有半點求名求利的表達，有的只是詩人對母親的真情真意，足見詩人的赤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