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VR 技術治療慢性失眠肝郁證患者臨床觀察

鐘 霖 董尚靈 方小玲 張震中

慢性失眠屬于中醫“不寐”范疇，隨著工作和生活節奏加快，失眠的發生率有不斷增加趨勢。慢性失眠患者常出現痛苦、疲憊、煩躁焦慮、認知下降等功能損害癥狀[1]，中醫辨證多屬于肝郁證[2]。目前用于治療慢性失眠癥的藥物容易耐受及成癮，而睡眠認知行為療法（cognitive behavioral therapy for insomnia，CBT-I）臨床實施受到周期長、成本高和需要專業醫師指導的限制，療效不理想或治療失敗。隨著互聯網醫學的逐漸開展，虛擬現實（virtual reality，VR）技術在醫學領域的優勢明顯彌補了醫護人員的不足和醫學技術的短缺，在失眠、焦慮、認知障礙等方面應用有廣闊的前景[3]。中醫五行音樂通過調節臟腑功能，平衡人體陰陽五行來達到治療失眠的目的，且安全性較好[4-5]。本文探討五行VR 技術治療慢性失眠肝郁證的效果，報道如下。

1 臨床資料

1.1 一般資料 本研究選取2022 年1 月至2022 年12 月就診于浙江省立同德醫院睡眠醫學中心門診的不寐肝郁證患者64 例。采用隨機數字表法分為對照組和試驗組，每組32 例。所有患者均簽署知情同意書，本研究獲得浙江省立同德醫院倫理委員會審查批準（批號：浙同德快審字第[2021]035 號）。

1.2 納入標準 （1）符合《中國成人失眠診斷與治療指南》中慢性失眠診斷標準[6]，及《失眠癥中醫臨床實踐指南（WHO/WPO）》中不寐肝郁證診斷標準[7]；（2）匹茲堡睡眠質量指數表（Pittsburgh Sleep Quality Index，PSQI）[8]總分7～15 分；（3）年齡18～65 歲。

1.3 排除標準 （1）其他精神障礙導致的失眠；（2）長期服用藥物和煙酒等物質誘發的失眠等；（3）合并嚴重原發性疾病及腫瘤病患者；（4）正在哺乳、妊娠婦女；（5）對本設備過敏者；（6）未簽署知情同意書者。

2 方 法

2.1 治療方案 （1）對照組予CBT-I，主要內容包括：睡前4～6 h 內避免接觸及服用容易興奮性物質；每日下午17∶00～19∶00 時進行規律適量有氧鍛煉；臥室環境應安靜和舒適；規律的作息時間等。CBT-1 治療每周1 次，共4 周，開始治療后第8 周進行隨訪。（2）試驗組在CBT-I 的基礎上，予五行VR 治療。具體操作如下：患者在接受睡眠量表的評估和多導睡眠的檢測后進行五行VR 治療。由相關精神睡眠專業人員進行，VR 治療室內環境以安逸舒適為主，經診醫師囑咐患者心情放松，幫助消除患者緊張的情緒，交代治療過程中需要注意的事項，待患者平臥并心情平穩后，選取肝木場景庫（竹海聽濤、荷塘月色、草原風光、江南水鄉）中的一種進行治療，在治療中和治療后詢問其感受和體驗，同時囑咐患者每晚睡前回想治療過程，加強記憶，每周1 次，共4 周，開始治療后第8 周進行隨訪。

2.2 觀察指標

2.2.1 PSQI 評分 計算并記錄治療前后PSQI 評分，評價患者入睡時間、睡眠效率、睡眠時間、睡眠障礙等構成的睡眠質量，入組標準為7 分，總分15 分，分數越高代表患者最終睡眠質量越差。

2.2.2 HAMA、HAMD 評分 計算并記錄治療前后及治療8 周后漢密頓焦慮量表（Hamilton Anxiety Scale，HAMA）[9]、漢密頓抑郁量表（Hamilton Depression Scale，HAMD）[10]評分，分別評價焦慮、抑郁水平，HAMA 量表評分包括14 個項目，總分≥29 分為嚴重焦慮，總分≥21 分且＜29 分為中度焦慮，總分≥14 分且＜21 分為輕度焦慮，總分≥7 分且＜14 分可能有焦慮，總分＜7 分無焦慮癥狀。HAMD 評分＜8 分則無抑郁癥，8～20 分為可能抑郁癥，21～35 分可確診抑郁癥，＞35 分為嚴重抑郁癥。

2.2.3 中醫證候積分 計算并記錄治療前后及治療8 周后不寐中醫證候積分，參照《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11]中不寐的中醫證候診斷標準及本方適應證，根據其制定的中醫證候及量化標準，統計治療前后中醫證候積分，使用尼莫地平法進行計算。

2.3 療效判定 參照《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11]，中醫臨床癥狀、體征消失，證候積分減少≥95%，為臨床痊愈；中醫臨床癥狀、體征緩解，證候積分減少≥70%，為臨床治療有效；中醫臨床癥狀、體征均無明顯改善，甚至惡化，證候積分減少不足30%，為臨床治療無效。

2.4 統計學方法 應用SPSS 26.0 軟件進行統計分析，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s）表示，組間比較用獨立樣本t 檢驗，組內比較用配對t 檢驗，計數資料以例（%）表示，采用卡方檢驗、秩和檢驗。P＜0.05 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3 結 果

3.1 兩組慢性失眠肝郁證患者一般資料比較 兩組患者均完成相應治療，無脫落病例。其中試驗組男14例，女18 例，年齡（49.53±10.98）歲；對照組男13 例，女19 例，年齡（48.47±11.01）歲。兩組性別、年齡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3.2 兩組慢性失眠肝郁證患者治療前后PSQI 各項評分比較 治療前，兩組患者PSQI 各項評分基線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兩組PSQI 各項評分均下降（P＜0.05），而在睡眠時間、睡眠效率及總分方面，試驗組優于對照組（P＜0.05），見表1。

表1 兩組慢性失眠肝郁證患者治療前后PSQI 各項評分比較（分，±s）

表1 兩組慢性失眠肝郁證患者治療前后PSQI 各項評分比較（分，±s）

注：對照組予睡眠認知行為療法治療；試驗組在對照組基礎上聯合五行虛擬現實治療；PSQI 為匹茲堡睡眠質量指數量表；與同組治療前比較，aP＜0.05；與對照組治療后比較，bP＜0.05

組別對照組治療前治療后試驗組治療前治療后例數32 32睡眠質量2.16±0.49 1.47±0.51a 2.03±0.31 1.31±0.47a入睡時間2.16±0.45 1.75±0.51a 2.31±0.74 1.59±0.62a睡眠時間2.13±0.49 1.59±0.50a 2.09±0.64 1.31±0.54ab睡眠效率2.03±0.47 1.69±0.47a 2.09±0.59 1.41±0.56ab睡眠障礙1.63±0.49 1.13±0.49a 1.50±0.51 0.91±0.47a催眠藥物2.13±0.49 1.59±0.50a 1.94±0.35 1.41±0.50a日間功能1.59±0.50 1.16±0.57a 1.72±0.52 0.97±0.31a總分13.81±1.31 10.38±1.48a 13.69±1.69 8.91±1.77ab

3.3 兩組慢性失眠肝郁證患者中醫證候積分及HAMA、HAMD 評分比較 治療前，兩組患者中醫證候積分及HAMA、HAMD 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4 周后，兩組患者中醫證候積分及HAMA、HAMD 評分均下降，且試驗組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開始治療后第8 周進行隨訪，兩組各數據評分均較治療前有所下降，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且試驗組下降程度較對照組明顯（P＜0.05），見表2。

表2 兩組慢性失眠肝郁證患者治療前后中醫證候積分及HAMA、HAMD 評分比較（分，±s）

表2 兩組慢性失眠肝郁證患者治療前后中醫證候積分及HAMA、HAMD 評分比較（分，±s）

注：對照組予睡眠認知行為療法治療；試驗組在對照組基礎上聯合五行虛擬現實治療；HAMA 為漢密頓焦慮量表；HAMD 為漢密頓抑郁量表；與同組治療前比較，aP＜0.05；與對照組同期比較，bP＜0.05

組別對照組治療前治療4 周后治療8 周后試驗組治療前治療4 周后治療8 周后例數32中醫證候積分HAMA 評分HAMD 評分16.06±3.25 12.06±3.25a 11.00±3.46a 10.97±1.78 6.45±1.98a 5.53±2.03a 10.44±0.98 8.81±1.03a 7.88±1.01a 32 16.25±4.45 10.06±3.66ab 8.97±3.76ab 10.63±2.18 5.25±1.88ab 4.31±1.94ab 10.44±1.24 8.22±1.01ab 7.25±1.27ab

3.4 兩組慢性失眠肝郁證患者臨床療效比較 試驗組有效率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兩組慢性失眠肝郁癥患者臨床療效比較[例（%）]

4 討 論

慢性失眠屬中醫“不寐”范疇，在中醫經典古籍文獻中又稱為“目不瞑”“不得眠”等。病因上主要與氣虛、痰瘀、火熱等因素有關。中醫藥治療失眠癥療效鮮明、副作用少，具有顯著的特色和優勢，但單獨使用往往對中重度慢性失眠療效欠佳。在非藥物治療上，目前主要是以CBT-I 為主，其次為重復經顱磁刺激、光照、高壓氧、電刺激療法等[12]。但在臨床上CBT-I 通常需要與其他處置方法相結合，并通過個體化治療方案才能達到最好的療效[13]。

VR 被定義為計算機生成的模擬，它可以通過佩戴相關設備將視覺、聽覺和各種感覺傳遞給用戶，使其沉浸于虛擬或想象的環境中[14]。本研究中VR 設備根據五行原理辨證施治將視覺與聽覺設計聯合起來選擇合適的方案，使得治療更具中醫特色。如在聽覺音樂背景設計上采用五行理論“取象比類”之意，依據《素問·五臟生成》：“五藏之象，可以類推。五藏相音，可以意識?！币耘K腑相配屬的五音治療該臟自身病證，通過五音的音調來調節對應臟腑的內在機能進而改善五臟的活動，即五行音樂，從而促進全身氣血運行。慢性失眠患者長期處于睡眠質量差的狀態，容易產生焦慮、抑郁及認知障礙等問題，這些證券與中醫肝郁證相似[15]?！端貑枴そ饏T真言論》曰：“角為肝之音，調而直也……過怒傷肝，可用角音悲涼使之哀傷，以治過怒?！北砻鹘钦{式音樂能促進體內氣機的上升、宣散和展放，具有解怒疏肝、養陽護肝的作用原理。因此本研究不寐證型主要為肝郁證，選取音樂背景以角調式為主。與普通音樂相比，五行音樂對焦慮癥患者更有益處，并且安全性高[16]。前期我們對焦慮、抑郁癥患者進行了角調式音樂干預，發現能有效減輕該類患者癥狀[17]。

五行VR 技術在視覺場景設計上以青色為主要背景顏色，青為肝之色，有利于氣機的暢達，疏泄正常，機體陰陽平衡，則夜寐安。根據心理物理學理論，聲音和色彩之間存在一定的關聯性，體現在聽覺及視覺中樞上，對人體心理、生理產生類似的影響[18]。同時《靈樞·五色》中記載：“以五色命臟，青為肝……”，可以運用五色養五臟，調和心境。臨床研究發現，通過將中醫五色運用到五音療法施樂中，能更有效改善失眠患者的睡眠質量、不良情緒及生活質量[19]。并且五音配五色療法改善老年肝腎陰虛型失眠患者睡眠質量及日間疲勞的效果優于單用五行音樂療法[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