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供應鏈管理領域的研究熱點與前沿
——基于CiteSpace 的知識圖譜分析

馬 燁，施海龍，周 佳

（江蘇大學 管理學院，江蘇 鎮江 212013）

0 引言

20 世紀90 年代末，隨著全球化不斷推進，市場力量開始從制造商向零售商轉移。全球采購和營銷的需求增長使得供需在未來更加不確定，從而提高了客戶對供應鏈的期望值，即要求以更低的成本獲得更高的價值和回報[1]。供應鏈管理以直接或間接的方式構成滿足客戶需求的組織，組織必須尋求最優的價格生產產品，因為如果產品價格太低，可能無法保證盈利，而產品價格過高，可能不會促使潛在客戶成為實際客戶。這種新的管理模式旨在優化工作流程，以實現企業總生產成本的最小化。此外，它還旨在最大化產品利潤率，通過其他方式增強企業的盈利能力。因此，供應鏈管理強調企業間通過合作降低業務流程中的不必要操作，從而改善客戶服務，提高企業核心競爭力。

但是隨著組織生產規模不斷擴大，供應鏈所涉及的因素越來越多，外部環境對供應鏈的影響也越來越大，供應鏈管理出現了一系列新問題[2]。供應鏈成員希望降低產品的生產成本提高盈利能力，但隨之而來的資源消耗和環境污染問題變得比以往更加迫切。綠色供應鏈管理的目的是在整個供應鏈過程中引入環保理念，從采購、制造、分銷到逆向物流等環節中確保生產活動的環保和社會公眾的健康，同時減少對環境和資源的損害。這也能增加企業的市場競爭力和聲譽[3]。相對于傳統的供應鏈管理，綠色供應鏈管理關注組織、行業和經濟環境方面，可在采購、制造、分銷和逆向物流等環節中減少對環境和資源的影響，促進可持續發展。積極開展綠色供應鏈管理可以彰顯組織在供應鏈中實施可持續性的承諾，吸引供應鏈合作伙伴的積極參與和緊密合作，同時提高經濟效率和承擔社會責任的平衡[4]。

1 研究方法及樣本選擇

1.1 研究方法

本文利用文獻計量分析工具CiteSpace6.1.R6，對從CNKI 數據庫收集的文獻開展分析處理，繪制綠色供應鏈管理領域研究的知識圖譜，對綠色供應鏈管理研究現狀進行了細致分析，包括關鍵詞共現、作者、發文機構、突顯等多個維度，以描繪全貌，旨在揭示中國綠色供應鏈管理研究的熱點領域與前沿演進，為后續研究提供參考。

1.2 樣本選擇

本文采用CNKI 數據庫中的樣本文獻，選擇期刊類型為全部期刊，篩選主題詞設置為“綠色供應鏈管理”，本次文獻檢索的起始日期不限，終止日期為2022 年12 月31 日，得到1 324 篇文獻。再將得到的文獻進行人工篩選，最終獲得1 312 篇文獻。對最終獲得的文獻實施年度分布分析，如圖1 所示，1999—2007 年每年發表文獻的數量呈現逐年增加的趨勢，2007—2015年每年發表文獻的數量存在較大的波動，但總體上仍維持一個下降的趨勢，更是在2015 年年度發文量達到了最低點50 篇。2015—2020 年期間發表的文章數量總體上呈上升趨勢，并在2020 年達到了96 篇的最高峰。2020—2022 年年度發文量逐年下降，對于綠色供應鏈管理的研究熱度有逐漸回落的趨勢，但其發文量仍保持在一個較高的水平。

圖1 1999—2022 年綠色供應鏈管理發文數量

2 綠色供應鏈管理整體研究情況的知識圖譜分析

2.1 關鍵詞共現

通過使用CiteSpace 對研究綠色供應鏈管理的文獻中提取的關鍵詞進行分析，可以生成一個綠色供應鏈管理關鍵詞的共現圖譜。分析這個圖譜可以了解該領域的研究熱點。如圖2 所示，其中關鍵節點251 個（N=251），關鍵路徑209 個（E=209）。依據綠色供應鏈管理關鍵詞圖譜進行分析，可以將關鍵詞和關鍵路徑歸納為三個主要場景：

圖2 1999—2022 年綠色供應鏈管理關鍵詞共現知識圖譜分析

一是企業社會責任場景。例如“環境保護—企業管理”、“綠色采購—企業績效”、“低碳經濟—中小企業”等。企業對空氣、水和噪音污染都負有責任，企業社會責任已經成為綠色供應鏈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5]。企業社會責任需要根據研究背景而進行不同的處理。另外，企業有必要進行企業社會責任披露，因為利益相關者對聯絡公司企業社會責任活動的反應可能會受到他們是否可以獲取企業社會責任信息以及他們如何解釋企業社會責任信息的影響[6]。然而，目前企業在披露企業社會責任方面，大多采用單向溝通方式，無法真正理解消費者的期望并采取相應措施。因此，研究企業社會責任的關鍵在于，企業在環保的前提下如何促進利益相關方的經濟、環境和社會效益，以及如何有效地傳遞企業社會責任信息以贏得消費者信任。

二是綠色生產場景。例如“綠色轉型”、“綠色制造”、“循環經濟—制造業—低碳經濟”等。隨著消費者的環保意識增加，消費者對綠色產品的需求也隨之上漲，綠色產品在日常生活中的使用越來越受到關注[7]。消費者不僅越來越關注產品對環境的影響，也更愿意為綠色產品或服務支付更高的價格，還越來越關注生產要素的影響，例如廢料處理和生產過程中涉及的原材料[8]。但是，制造綠色產品相較于非綠色產品的成本通常更高，因為制造商在原材料采購、產品設計、生產、內部運營以及物流等環節需要投入更多的資金。因此，企業通過綠色供應鏈管理實踐提供產品和服務時，會希望消費者能夠認識、接受并鼓勵他們的可持續價值觀和行為。這樣做可以促進可持續消費，從而最大程度地提高企業的可持續性和商業戰略利益[9]。

三是逆向供應鏈場景。例如“逆向物流”、“循環經濟”等。通常企業的收入來自于它們銷售的最終產品和服務，但是企業也可以通過其他方式獲得收益。例如，它們可以通過回收產品和材料來實現綠色供應鏈管理，這是逆向物流業務中至關重要的一個方面[10]。雖然從現有的研究文獻來看，產品回收主要是減少環境中浪費，然而它也可以盡可能多地保留經濟價值。為了保持健康的供應鏈，并應對資源的稀缺性，實施產品回收非常重要。中國被廢棄的手機數量達到85.013 5 億部，總重量超過75.20 億公斤，其中含有大量金、銀和銅，其總質量分別超過75 噸、20 噸和9 000 噸[11]。蘋果公司在其2022 年度環境進展責任報告中表示，從1 噸iPhone 主板、導線和攝像頭模塊中回收的金和銅的量相當于從2 000 多噸礦石中提取的量[12]。因此，通過產品回收實現有關產品和材料再利用獲取經濟價值已經成為企業實施逆向供應鏈主要的經濟驅動力，并且研究也證實了產品回收管理技術對環境和企業業務都具有積極的影響[13]。

綠色投資的回收對組織內部的綠色實踐和企業績效之間的關系具有很強的中介作用[14]。也有研究將回收與企業社會責任建立起聯系，調查了回收的營銷效應，企業的回收措施也可以作為企業社會責任的一種類型，提高消費者的品牌態度和忠誠度[15]，這將間接的幫助企業實現其績效。

對關鍵詞進行整理，進行詞頻統計和篩選，得出高頻關鍵詞列表，如表1 所示。

表1 1999—2022 年綠色供應鏈管理關鍵詞Top20

2.2 發文機構分析

使用CiteSpace 工具分析文獻，生成機構發文網絡，利用社交網絡分析確定每個機構在網絡中的影響力和地位。利用這些數據繪制知識圖譜，展示綠色供應鏈管理研究在不同機構之間的分布情況。這些機構可以是研究中心、大學或其他學術研究機構。同時，可以從中了解到這些機構在研究領域中的影響力和地位，如圖3 所示。從表2 中可知，發表文章數量最多的機構分別為大連理工大學管理學院、天津大學管理學院、南京林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根據數據顯示，大連理工大學管理學院在研究領域中發表文獻數量最多，且持續時間較長，表明該機構擁有持續生產高質量研究成果的能力。而以江南大學商學院為中心的合作網絡，合作對象既有本校其他學院（江南大學食品學院），也有企業（中糧包裝控股有限公司），在一定程度上完成了學術理論與企業實務的有機結合，構成了產學研一體化的局面。中國人民大學等機構也有合作網絡，但大多是學校內部學院之間的合作，合作程度較淺，持續生產力不足，成果也相對有限。

表2 1999—2022 年綠色供應鏈管理研究機構排名Top10

圖3 1999—2022 年綠色供應鏈管理研究機構知識圖譜分析

2.3 發文作者分析

分析作者的發文時間、發文數量以及合作網絡，有助于了解研究領域內各類專家學者的研究成果和研究體系。在仔細閱讀領域內專家的文章之后，可以及時了解最新的研究進展和前沿動向。如表3 所示，高產作者主要有3 位，分別是朱慶華（18篇）、毛濤（10 篇）、劉彬（9 篇）。由圖4 可知，在研究領域中，朱慶華與其他學者的合作網絡比較明顯，其他學者之間的合作關系則多為簡單的兩人或三人合作?？傮w而言，國內綠色供應鏈管理領域的學者分散在不同機構，他們之間的合作關系比較松散。

表3 1999—2022 年綠色供應鏈管理領域部分學者首次發文及文獻數量Top10

圖4 1999—2022 年綠色供應鏈管理學者知識圖譜分析

3 研究熱點與前沿分析

關鍵詞突現：

利用關鍵詞突出分析，可以觀察研究領域內關鍵詞的熱度持續時間和當前的研究熱點，并有助于判斷將來的研究動向。

“綠色營銷”、“清潔生產”、“環境保護”、“生命周期”在1999 年之后成為研究熱點。從圖5 中能夠觀察到“綠色營銷”作為熱點詞開始出現的時間相對其他關鍵詞更早，從1999 年開始便受到研究者的重點關注，突現強度高達到4.17，成為研究熱點。有研究表明，企業采取戰略性綠色營銷方式可為競爭力帶來積極影響，因此企業和營銷人員開始采取多種營銷策略和政策以鼓勵消費者購買綠色產品。而由于綠色產品在其整個生命周期中，包括生產、使用和處置等過程中都有環境要求[16]，消費者可能會將企業的綠色供應鏈管理實踐與綠色產品聯系起來。換句話說，消費者可能會認為企業因溢價銷售綠色產品而實施了綠色供應鏈管理實踐。尤其是消費者對營利性企業的看法會受到基于自我利益的動機歸因的影響，從而可能導致負面的企業形象認知。相反，當消費者感知到企業定價的主要原因是由于產品成本增加時，他們更可能對企業形成正向評價，因為他們相信企業銷售綠色產品的主要目的是為社會和利益相關者做出貢獻。

圖5 1999—2022 年綠色供應鏈管理關鍵詞突現

“低碳經濟”、“逆向物流”、“循環經濟”、“指標體系”在2010 年之后成為研究熱點?！暗吞冀洕焙汀澳嫦蛭锪鳌钡耐滑F強度較高，分別為3.74 和3.16。低碳經濟是指所有經濟活動都要在減少碳排放的情況下進行。推廣“循環經濟”和“綠色物流”理念是低碳經濟實現所必需的。循環經濟要求在產品生命周期內，材料需要得到多次利用和回收利用，用廢棄物來創造新資源。這些措施促進資源的更有效利用和廢棄物的減量化，有利于將經濟發展與環境保護融為一體?！澳嫦蛭锪鳌笔侵笇U棄物品、包裝材料、產品零配件等物品從消費者退回到廠家，再利用交通和物流網絡將廢品和材料高效地回收再加工和利用。采用這種做法不僅可以降低企業成本，實現資源高效利用和減量化，并為消費者提供優質選擇。為了確保對企業環保指標的監測和衡量科學可靠，需要建立一套科學的“指標體系”。這個體系需要包括影響環境和經濟的各種指標，以便追蹤管理經濟和環境的變化情況。建立指標體系可以提供政策制定的依據，并更好地評估企業在環保方面的成就和環境風險。這也可以為消費者提供環保參考，并幫助企業尋找綠色增長的機遇。

近幾年綠色供應鏈管理研究領域中，“綠色制造”、“中小企業”、“綠色發展”、“綠色創新”、“綠色物流”的研究熱度較高。其中“綠色制造”的突現強度最高，達到8.24。近年來，綠色供應鏈管理領域中最受關注且持續熱度的研究是關于“綠色制造”的。綠色制造是一種注重環保、高效和節能的生產方式。在實踐中，“中小企業”往往是綠色制造的主體，因為中小企業一般具有比較強的適應和創新能力，能夠較為快速地對市場變化進行適量的調整，同時也更具有經濟效益。采用“綠色發展”戰略可以實現“綠色制造”，這樣做可以提高企業的社會責任感。此外，“綠色制造”需要“綠色創新”的支持。綠色創新是一種新興的創新方法，它更注重環境保護、可持續發展和社會責任，以用戶需求和環境保護為導向。而“綠色物流”是整個“綠色制造”過程的重要組成部分，它通過節能減排等措施降低物流成本和環境污染，推動綠色供應鏈的建立。

4 結論

本文使用CiteSpace 工具對CNKI 數據庫中1 312 篇綠色供應鏈管理的研究文獻進行了可視化分析，從中得出了以下研究結論。（1）研究概況方面，綠色供應鏈管理的研究起步較早，發文量基本呈上升的趨勢，但近兩年有所下降，發文作者和發文機構合作較為松散，需要進一步深化相關研究的數量、范圍和層次。（2）研究熱點方面，在低碳經濟的宏觀背景下學者們對綠色供應鏈管理中企業應該承擔的社會責任，以及在綠色生產、逆向供應鏈方面進行了廣泛而又深刻的討論。（3）研究前沿方面，主要關注中小企業綠色供應鏈的建立以及綠色發展和綠色創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