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的她力量

陽麗君

從五四新文化運動開始，男女平等和婦女解放的觀念在這片有著幾千年文明史的古老土地上萌發、生長。魯迅先生《傷逝》中子君說，“我是我自己的，他們誰也沒有干涉我的權利！”回響了一個多世紀。百余年來，無數仁人志士在新舊交纏、在歷史的每一個關鍵時刻都在努力邁進，倡導戀愛自由婚姻自由、倡議尊重女性的人格、男女擁有平等的權利，等等。到今天，21世紀的新女性們，能夠驕傲地說出“我是我自己的！”是百余年孜孜不倦努力的成果，彰顯著時代和社會的巨大進步。

正是在女性大解放的時代背景之下，一批女攝影家才得以從以男性占主流的攝影隊伍中脫穎而出，在攝影史書寫中留下屬于自己的那濃墨重彩的一筆。

討論女性的影像史，有兩個大的維度。一是女性作為攝影的對象，如何進入攝影鏡頭？以什么樣的姿態進入？在時代變遷和觀念迭代中，女性形象又經歷了怎樣的嬗變？鏡頭中的女性形象無疑是一部生動的女性解放史。女性形象最初進入攝影家的鏡頭，開始在雜志和報紙上呈現，甚而出現在雜志封面，女性“被看見”。這時候的“被看見”，更多的是女性作為“女人”的存在，其婀娜多姿、秀麗柔美，成為觀看的主體。再后來，在婦女能頂半邊天，巾幗不讓須眉的豪邁語境下，我們看到女性在各個工作戰線上英姿颯爽、豪情萬丈的形象。到女性經濟獨立、生活略富裕的時候，開始更多地關注“我自己”。女人的一生，從懵懂青春、懷孕生子，到中年危機、更年變化，每一段生命都與男性截然不同，這些都“被看見”、被記錄、被表達、被傳播。女性回歸于女性自身，有別于男性獵奇式的外部觀看，這是女性自發自覺自醒的體認和需要。

另一個維度是作為女性的攝影家，如何拍？拍什么？如何成長？其經歷和理念怎樣形成并產生影響？女攝影家的拍攝大致可以從兩個方面來看。一方面是發揮女攝影家女性身份的優勢和便利，更多地拍攝婦女和兒童，以及男性攝影家不太好涉及或不便拍攝的題材，在拍攝過程中能夠發揮女性特有的溫柔、耐心和細致，贏得被拍攝對象的合作和親近，完成的作品能看到屬于女性的獨特視角和表達。另一方面是女攝影家與男攝影家一樣，在屬于攝影師的職場領域拼殺。她們能上戰場、下監獄，能登雪山、闖異國；能于槍林彈雨中搶抓畫面，能在重大新聞現場占據有利方位；她們敢闖敢干、敢拼敢搏，拍攝出深度和廣度俱佳的優秀作品。

時代的車輪滾滾向前，這是屬于女性的美好時代。于此陽春三月，謹向廣大女性攝影工作者致敬！向偉大的女性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