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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種日本古寫經《玄應音義》卷六引《爾雅》考釋

2024-04-25 11:05侯立睿
現代語文 2024年2期
關鍵詞:爾雅

摘? 要:日本古寫經四種是指石山寺本、七寺本、金剛寺本、西方寺本《玄應音義》。以這四種古寫經卷六所引《爾雅》為研究對象,參照宋監本《爾雅》,結合漢魏六朝隋唐時期的文字特點,從內容和文字兩方面來考探異文。這四種寫本反映了《爾雅》在唐代及唐前時代的文字特點,絕大多數為俗寫文字;四種寫本的文字內容、具體字形存在一定差異,說明這四個寫本并非源自同一個母本;它們與宋監本《爾雅》在內容、文字方面多有不同。它們彼此之間既具有日本寫本的共性,也體現出各自的獨特個性。

關鍵詞:日本古寫本;《玄應音義》;《爾雅》;引考

四種日本古寫經《玄應音義》卷六引《爾雅》考釋

侯立睿

(山西大學 文學院,山西 太原 030006)

摘? 要:日本古寫經四種是指石山寺本、七寺本、金剛寺本、西方寺本《玄應音義》。以這四種古寫經卷六所引《爾雅》為研究對象,參照宋監本《爾雅》,結合漢魏六朝隋唐時期的文字特點,從內容和文字兩方面來考探異文。這四種寫本反映了《爾雅》在唐代及唐前時代的文字特點,絕大多數為俗寫文字;四種寫本的文字內容、具體字形存在一定差異,說明這四個寫本并非源自同一個母本;它們與宋監本《爾雅》在內容、文字方面多有不同。它們彼此之間既具有日本寫本的共性,也體現出各自的獨特個性。

關鍵詞:日本古寫本;《玄應音義》;《爾雅》;引考

本文所論四種日本古寫經《玄應音義》分別是:京都大學文學部國語學國文學研究室藏石山寺本二卷、大阪河內金剛寺本二十一卷、名古屋七寺本二十卷、西方寺藏本九卷。四種古寫經均收錄于《玄應撰〈一切經音義〉二十五卷》(《日本古寫經善本叢刊》第一輯),該書由日本國際佛教學大學院大學學術フロンティア實行委員會編撰,株式會社高山于2006年3月影印出版。除此四種外,該書還收錄有東京大學史料編纂所藏七寺本一卷。

這些寫經大致形成于12、13世紀,其中,石山寺本成書于1174—1181年[1](P39);金剛寺本成書于1236—1237年間;七寺本成書于1175—1179年間;西方寺本三分之二成書于平安時代,三分之一書于鐮倉時期[2](P15-19)。虞思徴指出,日本古寫經《玄應音義》“多為十二三世紀時所抄錄,但其傳入之年代應在唐朝”,具體來說,《玄應音義》傳入日本,“當在公元662年至公元757年之間”[3](P156]。也就是說,這些寫本雖然成書較晚,但所據的寫本則在唐代已經傳入日本。這些寫本是對中土傳入《玄應音義》的傳抄,保留了《玄應音義》的寫本面貌,具有文字學、文獻學研究的雙重價值。

為了通過寫本形態的《玄應音義》來探察《爾雅》的寫本形態,本文選取這系列寫本中樣本數量最多的卷六作為研究對象(除東京大學所藏七寺本一卷外,其余四種古寫經都保留有卷六),著重探討其文本、文字上的共性與差異。本文還以宋監本《爾雅》為參照對象,擬從文字和內容兩個方面展開討論。需要說明的是,為了行文的方便,《玄應音義》引文部分只引《爾雅》內容,其他內容均略去;為了忠實于原文,引例一律使用繁體。同時,按照《爾雅》出現在《玄應音義》卷六的先后為序進行編號。為方便比較,將四本寫經列為一組,其中,石山寺本為A,七寺本為B,金剛寺本為C,西方寺本為D。引文后標注其所在頁碼,以便于讀者查閱。宋監本則不再一一標注頁碼。這里的宋監本《爾雅》是指南宋國子監本《爾雅郭注》,為現存最早的郭注本,故宮博物院1931年影印收入《天祿琳瑯叢書》。本文所據宋監本為周祖謨《爾雅校箋》對故宮博物院影印本的標點版。

1.逮得

A.逮得:《尒雅》云:,及也。(1345)

B.逮得:《尒雅》云:,及也。(689)

C.逮得:《尒》云:,及也。(111)

按:此條引自《釋言》。宋監本《爾雅·釋言》:“逮,及也?!比N寫經內容與宋監本一致。文字上,“逮”字形體各異。其中,七寺本“逮”字與宋監本同?!陡傻撟謺とヂ暋芬唁浻写俗中危骸按郑荷霞耙病氯诵??!盵4](P13)為唐時正體文字?!段褰浳淖帧ゅ敛俊罚骸按阂舸?,及也?!盵5](卷上,P10)石山寺本則與法藏敦煌寫本伯3719《爾雅》白文所收俗字“”字一致[6],并與同本“建”字同形[7](P170),為唐俗寫文字。金剛寺本字形則未見于他書。

2.加趺

A.加趺:《尒雅》:加,重也。(1347)

B.加趺:《尒雅》:加,重也。(691)

C.加趺:《尒》:加,重也。(112)

按:“趺”字,石山寺本作“”,七寺本作“”,

金剛寺本作“”。此條引自《釋詁》。宋監本《爾雅·釋詁》:“從、申、神、加、弼、崇,重也?!比N寫經節引了此條內容,文字與宋監本《爾雅》一致。

3.靡不

A.靡不:《尒雅》:靡、,元也。(1348)

B.靡不:《尒雅》云:靡、,無也。(691)

C.靡不:《尒》云:靡、,也。(112)

按:此條引自《釋言》。宋監本《爾雅·釋言》:“靡、罔,無也?!比N寫經與宋監本內容一致。文字上,“罔”“無”兩字字形與宋監本不同?!柏琛弊?,石山寺本、七寺本字形一致,作“”。此字形北魏碑刻多見,如北魏正光二年(521)《王僧男墓志》、太昌元年(532)《楊暐墓志》等錄有此字。吳繼剛對此曾列舉多例說明[7](P222),可參閱?!抖鼗退鬃值洹肥沼写俗諿8](P419),為唐時俗字。徐時儀對此已有辨析[9](P4),可參閱。金剛寺本“罔”字,限于學力,未見于其他文字資料。

“無”字,七寺本記作“無”,《說文解字·亾部》將“無”錄為“無”字的重文:“無,奇字無,通于元者?!薄盁o”,為“無”草書字形簡化的結果,東漢《熹平石經·易經》、北齊《張思文造像》、隋《郭休墓志》、唐石經《周易》等,都有此形[10](P913)。石山寺本、金剛寺本字形一致,記作“元”,為“無”的俗寫。北魏正光五年(524)《孫遼浮圖銘記》[11](P936)、東魏

《仟造像》[10](P913),均作此字形。三種古寫經的“無”“元”為“無”的唐時俗寫字。

4.教詔

A.教:《尒雅》:,導也。(1352)

B.教:《尒雅》:,導也。(695)

C.教:《尒》:,遵也。(114)

按:金剛寺本該條列入“肴膳”條下。此條引自《釋詁》。宋監本《爾雅·釋詁》:“詔、、左、右、相,導也?!比N寫經節引了此條內容。文字上,“詔”字,三種寫經一律記作“”,與宋監本不同,為北魏時期碑刻中常見字形,如正始二年(505)《李蕤墓志》、神龜二年(519)《慧靜墓志》等,均作“”[11](P1187)。凡從“召”字都作“”的俗寫方式,從北魏一直延續到唐代?!陡傻撟謺とヂ暋罚骸罢?,上俗中下正,諸從召者準此?!盵4](P14)可見,寫經“”為唐時俗寫字。此外,金剛寺本“遵”當為“導”之訛。

5.瞻察

A.瞻察:察,審也……《爾疋》云:寮也。(1352)

B.無

C.無

按:此條引自《釋詁》。宋監本《爾雅·釋詁》:“寀、寮,官也?!笔剿卤九c宋監本內容小異。七寺本、金剛寺本未引此條。潘牧天曾梳理出石山寺本包括“瞻察”“懈怠”在內的9個條目,為諸本未有[12](P140)。文字上,“審”字與宋監本不同。依寫經卷六此條文意,石山寺本的“審”對應《釋詁》此條的“宷”?!皩彙弊?,《五經文字·釆部》收有此字形[5](卷上,P8),表明為唐時正體文字。

6.懈怠

A.?。骸秾罚?,怠也。(1353)

B.無

C.無

按:此條引自《釋言》。宋監本《爾雅·釋言》:“懈,怠也?!笔剿卤九c宋監本內容一致。七寺本、金剛寺本未引此條。文字上,“懈”字字形與宋監本不同。石山寺本“”字,將“忄”記作“十”,該本《玄應音義》中,“忄”“十”混用的現象較多[7](P81),但漢魏六朝碑刻材料、唐代以來的字書,均未收此字形??梢?,它是石山寺本的文本特色之一。

7.猶豫

A.:《尒雅》云:,如,木。(1354)

B.:又《尒雅》云:,如,求。(696)

C.:又《尒》云:,如,木。(116)

按:七寺本“尒雅”中的“尒”,原文寫作“人小”,當為“尒”之訛寫。此條引自《釋獸》。宋監本《爾雅·釋獸》:“猶,如麂,善登木?!比N寫經與宋監本內容相同。文字上,寫經“猶”“麂”“善”“登”字形與宋監本不同。其中,“猶”字,石山寺本、金剛寺本作“”,北魏碑刻有此字形,如建義元年

(528)《元彝墓志》錄有此字[11](P1113)。七寺本作

“”,北魏永安二年(529)《爾朱紹墓志》、隋代《房山華嚴經》等錄有此字[11](P1113)。兩字形唐代碑刻仍然延用[10](P601)?!镑洹弊?,三種寫經各不同。石山寺本“”,將“麂”字構件“比”異化為“小”;七寺本“”,將“麂”字構件“比”省略;金剛寺本

“”,“幾”字作“兒”。均為“麂”字異寫。

“善”字,七寺本作“”,《敦煌俗字典》收有此字[8](P354)。石山寺、金剛寺本同,作“”,比七寺本“”旁多一點,為筆畫增繁現象?!暗恰弊?,石山寺本作“”,北魏孝昌二年(526)《染華墓志》錄有此字[11](P155)。七寺本、金剛寺本同,作“”,北魏孝昌二年(526)《元濬妻于仙姬墓志》錄有此

字[11](P155)。寫經“猶”“麂”“善”“登”或為俗寫或為異寫。此外,七寺本“木”作“求”,當為形近訛字。

8.不豫

A.不:《尒雅》:、及,也。(1356)

B.不:《尒雅》:、,也。(698)

C.不:《尒》:、及,也。(117)

按:此條引自《釋詁》。宋監本《爾雅·釋詁》:“逮、及、暨,與也?!比N寫經內容與宋監本小異。文字上,寫經“逮”“與”二字字形與宋監本不同?!按弊?,三本相同,均作“”,條目1已有論及,為唐時俗寫?!芭c”字,三種寫經字形同,為北朝時期碑刻常見字形,如北涼承平三年(445)《沮渠安周造像記》等載有此字[11](P1130)。為唐前俗寫字。此外,七寺本“及”作“反”,當為形近訛字。

9.深奧

A.深:《尒雅》:西南隅謂之。(1356)

B.深:《尒雅》:西南謂之。(699)

C.:《尒》:西南隅謂之。(117)

按:此條引自《釋宮》。宋監本《爾雅·釋宮》:“西南隅謂之奧?!比N寫經內容與宋監本相同?!皧W”字,七寺本作“奧”,石山寺本、金剛寺本作“”,下框“冂”為合口,北齊《高僧護墓志》“奧”字下框合口[10](P269),

為“奧”的俗寫。此外,七寺本“隅”作“陽”,當為形近訛字。

10.梁棟

A.:《尒雅》:謂之。(1357)

B.棟:《尒雅》:謂之。(699)

C.棟:《尒》:謂之。(118)

按:七寺本“尒雅”中的“雅”,原文寫作“邪”,當為“雅”之誤寫。此條引自《釋宮》。宋監本《爾雅·釋宮》:“杗廇謂之?!比N寫經內容與宋監本相同。文字上,“杗”“廇”“梁”字形與宋監本不同?!皷n”字,三種寫經同,在“亡”字上多加一點,這種在原字形上增加點畫的書寫方式,是寫經中一種獨特的文字“增繁”現象。具體可參閱吳繼剛的相關研究[7](P69-71)。

“廇”字,金剛寺本“”的構字部件“?”,西漢馬王堆漢墓帛書《老子》乙本已出現[10](P1048-1049),延至唐代,仍為通行文字?!陡傻撟謺て铰暋罚骸?留,上通下正?!盵4](P8)“”大概為唐時“廇”字的通行文字。石山寺本“”、七寺本“”字形,均不見于其他文字材料,二形變異可能是由構件“留”的異化造成的?!傲骸弊?,監本作“”,三種寫經同,將三點水旁減為兩點水,作“”。水旁和冰旁由于形近,往往相混,北魏碑刻時常見此字形。如北魏景明二年(501)《元羽墓志》、延昌三年(514)《司馬景及妻孟敬訓墓志》等錄有此字形[11](P531),并延至隋唐,如隋代《張貴男墓志》、唐代《徐盼墓志》[10](P556),為“梁”的俗寫字。

11.四衢

A.四:《尒雅》:四謂之。(1358)

B.四衢:《尒雅》:四謂之衢。(700)

C.四衢:《尒》:四謂之衢。(118)

按:此條引自《釋宮》。宋監本《爾雅·釋宮》:“一達謂之道路,二達謂之歧旁,三達謂之劇旁,四達謂之衢?!比N寫經節引了原文,并前加“路”予以說明。文字上,“路”“達”字,三種寫經字形各不同?!奥贰弊?,七寺本構件“足”為行書體,構件“夂”作“久”,為形近導致的訛寫。石山寺本構件“足”作“長”,也為行書“足”與“長”形近導致的訛寫。金剛寺本

“”,進一步將訛寫的構件“長”記為草書體,訛上加訛。

“達”字,三種寫本各不同。石山寺本、金剛寺本“”字,構件“羊”上兩點與上部“土”的下一橫交叉,北魏碑刻如延昌四年(515)《皇甫驎墓志》、正光二年(521)《王遺女墓志》等錄有此字形[11](P137)。七寺本“”比“”字又多一橫,可能是訛寫。此外,石山寺本將“衢”省去了構件“亍”作“忂”,當為漏掉部件的訛寫。

12.圮坼

A.:《尒雅》:地覆也。(1359)

B.:《尒雅》:地覆也。(701)

C.:……,也。,裂也?!秾┭拧罚?,覆也。(119)

按:金剛寺本將該條內容列入“頹毀”條下。此條引自《釋言》。宋監本《爾雅·釋言》:“、敗,覆也?!比N寫經與宋監本內容不同。石山寺本、七寺本都在“覆”前加“地”字。

“圮坼”,徐時儀《一切經音義三種校本合刊》的底本高麗藏本,作“圯坼”,徐先生認為,據文意當作“圮”[9](P132)。此見當確?!佰堋弊?,《開成石經》

作“圮”[13](P8),為唐代正體文字?!段褰浳淖帧ね敛俊罚骸佰?,捕美反。從戊己之己?!盵5](卷中,P20)石山寺本

“”為“圮”的異體字?!陡傻撟謺ど下暋罚骸佰?,上毀,下圯橋?!盵4](P10)此“毀”即“圮毀”,

“”為“圮”的異體字。七寺本“”,應該是將“”的“土”旁訛寫為“扌”旁。金剛寺本的“圯”,應是與“圮”形近而訛混,《干祿字書》認為,“圯”字本指“土橋”。但這種訛混很早就產生了,北魏正光二年(521)《張安姬墓志》“圮”即作“圯”字,所不同者,還對“土”旁加點進行繁化[11](P670)?!蹲`萬象名義》也收錄了“圯”字:“翼之反。覆也?!盵14](P9)語音保留了原“圯”字音,意義已變為“圮”的意義?!洱堼愂骤b》中已將“圯”錄為“毀覆”義的正字?!洱堼愂骤b·土部》:“圯,皮美反。毀也,覆也。又支反,土橋名也?!盵15](第2冊,P23)此外,金剛寺本《爾雅》中的“”,應為受前面“”的“古”旁影響而形成的訛寫。

13.覆苫

A.覆:《尒雅》:白蓋謂之。(1359)

B.覆:《尒雅》:白謂之。(701)

C.覆:《尒雅》:謂之苫。(119)

按:此條引自《釋器》。宋監本《爾雅·釋器》:“白蓋謂之?!笔剿卤?、七寺本與宋監本內容相同,金剛寺本“白”作“曰”。文字上,“蓋”,七寺本、金剛寺本作“”,將“去”的上一橫畫變為“丶”。耿銘指出,《玄應音義》常常把“二”寫成“亠”[16](P323)。此處“”的寫法當屬這種混用造成的?!吧弧弊值牟葑诸^,《五經文字·部》作“”,是由篆體“艸”隸省而來的,宋監本仍保持了“”旁,三種寫經則簡省為“艸”旁。這種簡省在唐代碑刻中已經出現,如《杜日榮墓志》《洪君妻墓志》“苦”字,已作“艸”旁[10](P1271),為“”旁俗寫。

14.鵄梟

A.梟:案《尒雅》:。(1359)

B.梟:案《尒雅》:狂,。(702)

C.梟:按:《尒》:狂,鵄。(120)

按:此條引自《釋鳥》。宋監本《爾雅·釋鳥》:“狂,茅鴟,怪鴟,梟鴟?!比N寫經為《爾雅》內容的節引,石山寺本較七寺本、金剛寺本少一“狂”字。文字上,“茅”,三本字形各不同。石山寺本把“茅”的“乛”訛寫作“冖”,七寺本“茅”作“苐”,金剛寺本“茅”作“茀”。三種字形都為“茅”的異寫?!傍|”,三本字形各不同。金剛寺本作“鵄”,東漢漢安二年(143)《景君碑》就已出現[11](P96),《龍龕手鑒·鳥部》視此字為通用字[15](第2冊,P60)。七寺本的“殦”為俗體字。石山寺本“”的構件“歹”則變作“夕”。吳繼剛曾列舉了多例七寺本《玄應音義》“夕”變為“歹”的情況[7](P76),與此正相反。

15.蝮蠍

A.:案《尒雅》:,三寸,首大如。(1360)

B.蝮:按:《尒雅》:蝮虺,博三寸,首大如擘。(702)

C.:按:《尒雅》:虺,三寸,首大如。(120)

按:此條引自《釋魚》。宋監本《爾雅·釋魚》:“蝮虺,博三寸,首大如擘?!比N寫經與宋監本內容相同。文字上,“蝮”,三本字形各不同。石山寺本“蟲”旁將最后一點省去,首筆上多加一撇。這種字形上的變化,吳繼剛認為是一種增繁現象,并指出北魏時已出現[7](P186)。但從所舉用例與此條的字形上看,它應是一種異寫,既有增筆,又有省筆,恐怕不宜簡單視作筆畫的增繁。金剛寺本則將“復”字的上部變為“卝”,應為訛寫?!安?,石山寺本、金剛寺本“十”寫作“忄”。這種混用北魏時期已經出現,正始三年(506)《寇猛墓志》[11](P53)、延昌二年(513)《囗伯超墓志》[11](P53)等,“博”都作“”。延續到唐代,仍為“博”的俗字?!陡傻撟謺と肼暋罚骸皭霾?,上通下正?!盵4](P17)

16.狖貍

A.貍:《尒雅》“,而長尾”是也。(1361)

B.貍:《尒雅》:“,而長尾”是也。(703)

C.貍:《尒》“,而長尾”是也。(121)

按:此條引自《釋獸》。宋監本《爾雅·釋獸》:“蜼,卬鼻而長尾。時善乘領?!比N寫經為《爾雅》此條的節引。文字上,“蜼”,三本字形各不同。石山寺本“蟲”旁字形同上一條,首筆多加一撇,尾筆省去一點。七寺本“蟲”旁作“釆”。金剛寺本“蟲”部則尾筆少一點?!把觥?,三本字形與宋監本不同,彼此也不同。石山寺本“”、金剛寺本“”在漢魏六朝碑刻中都已出現,七寺本“”字形未見于其他文獻,概為訛寫?!氨恰弊?,三本同,構件“丌”均寫作“大”。吳繼剛曾列舉了4例“鼻”的構件“丌”寫作“大”的情況[7](P85),可參看。

17.鼷鼠

A.:《尒雅》:。(1361)

B.:《尒雅》:。(703)

C.:《尒》:。(121)

按:此條引自《釋獸》。宋監本《爾雅·釋獸》:“鼠……屬?!比N寫經為《爾雅》此條的節引。文字上,“鼷鼠”二字,三種寫經與宋監本不同,主要差異在構件“鼠”上。石山寺本、七寺本的“鼠”形字形相近,與睡虎地秦簡中日甲四〇“”、日甲二六背中的

“”接近[17](卷8,P627)。金剛寺本則書寫粗疏潦草。

18.蟒身

A.身:《尒雅》:,王。(1365)

B.蟒身:《尒雅》:蜼蟒,王虵。(707)

C.蟒身:《尒》:蟒,王虵。(124)

按:此條引自《釋魚》。宋監本《爾雅·釋魚》:“蟒,王蛇?!笔剿卤?、金剛寺本與宋監本內容相同,七寺本多一“蜼”字。文字上,“虵”,漢魏六朝碑刻中常見。東漢王升《漢故司隸校尉犍為楊君頌》碑文中就載有此字形[10](P1161)。石山寺本作“”,蟲旁同例15、例16一樣,“”的蟲旁也是如此。

19.依怙

A.依:《尒雅》:,也。(1365)

B.依:《尒雅》:,也。(708)

C.依:《尒》:,也。(124)

按:此條內容引自《釋言》。宋監本《爾雅·釋言》:“恀、怙,恃也?!比N寫經是《爾雅》此條的節引。文字上,“怙”“恃”,三種寫經文字各有特點。石山寺本“怙”“恃”的“忄”都寫作“十”;七寺本

“”的“忄”作“十”,“恃”仍作“忄”,這仍然屬于“忄”“十”的混用[7](P81);金剛寺本“恃”的“忄”則作“扌”。

20.俞急

A.俞:又作愈,《爾雅》:愈,也。(1368)

B.俞:又作愈,《爾雅》:愈,也。(710)

C.俞:又作愈?!秾罚河?,也。(126)

按:此條引自《釋訓》。宋監本《爾雅·釋訓》:“佻佻、契契,愈遐急也?!比N寫經內容與宋監本差異較大。文字上,七寺本“急”字,把“彐”中間的橫劃變作了豎劃,這應該是行草書楷化的結果。

21.憔悴

A.無

B.無

C.:《尒疋》:,病也。(126)

按:此條引自《釋詁》。宋監本《爾雅·釋詁》:“痡、……顇……,病也?!苯饎偹卤緸榇藯l內容的節引。石山寺本、七寺本未收此條。文字上,金剛寺本“顇”的“卒”旁作“卆”,吳繼剛將七寺本《玄應音義》中的這種現象視作一種異化[7](P77),這種異化情況也同樣出現在金剛寺本中。徐時儀《一切經音義三種校本合刊》整理出“悴、忰、顇”一組異體字[9](P6),可增列金剛寺本的“”字。

22.夙夜

A.夜:《爾》:、,早也。(1369)

B.夙夜:《爾雅》:、,早也。(711)

C.夜:《尒》:、,早也。(126)

按:石山寺本“爾”中的“”,應為“雅”之訛。此條引自《釋詁》。宋監本《爾雅·釋詁》:“朝、旦、夙、晨、晙,早也?!比N寫經是《爾雅》此條的節引。文字上,石山寺本、七寺本“夙”的構件“歹”作“夕”,這種簡化異寫現象在北魏碑刻中已經出現,如北魏永平四年(511)《司馬紹墓志銘》中就存在此種字形[11](P847)。

同例14,石山寺本將“殦”寫作“”。

23.谿谷

A.谿谷:《爾雅》:水注川曰谿。李巡曰:水出川曰注谿曰谷。(1369)

B.谿谷:《爾雅》:水注川曰谿,注谿曰谷。(711)

C.谷:《尒》:水注川曰,注曰谷。(127)

按:此條引自《釋水》。宋監本《爾雅·釋水》:“水注川曰谿,注谿曰谷?!逼咚卤?、金剛寺本與宋監本此條內容一致。石山寺本多“李巡曰:水出於川曰”八字。據《玉函山房輯佚》《爾雅漢注》,此處的李巡注是:“水出于山、入于川曰谿,水相會曰谷?!盵17](P2914)據此,石山寺本此條應是因所引李巡注“水出於川曰”有所缺漏,又摻進正文而形成的。

24.卉木

A.卉木:《雅》:卉,草。(1369)

B.卉木:《爾雅》:卉,草。(711)

C.卉木:《尒》:卉,草。(127)

按:此條引自《釋草》。宋監本《爾雅·釋草》:

“卉,草?!比N寫經與宋監本內容、文字完全一致。

25.溝壑

A.:《爾雅》:水深則成,亦池也。(1373)

B.:《爾雅》:水則成,亦也。(714)

C.:《尒》:水則成,亦池也。(129)

按:三種寫經內容完全一致。今宋監本無此條,概為《釋水》篇。流,石山寺本作“流”,《干祿字書》錄為正字;七寺本、金剛寺本則作“”,省“?”上一點,《干祿字書·平聲》錄為俗字[4](P8)。三本的“壑”字字形各不同。石山寺本“溝壑”詞條的“”,《五經文字·歹部》收錄[5](卷下,P20),詞條下所引《爾雅》的“”字形與之小異,下部“土”字改為“玄”字。七寺本“”與唐代《善悟塔銘》所記字形相同[10](P249)。金剛寺本“”,其他字書未見,右部“巠”概是“圣”字的訛寫。

26.臺觀

A.:《雅》:四方而髙曰。又云:謂之。(1373)

B.:《爾雅》:四髙曰。又云:謂之。(714)

C.:《尒》:四方而髙曰。又云:謂之。(129)

按:此二條內容均引自《釋宮》。宋監本《爾雅·釋宮》:“室有東西廂曰廟,……四方而高曰臺?!庇郑骸坝^謂之闕?!笔剿卤?、金剛寺本與宋監本內容相同,七寺本“四”字后少一“方”字。文字上,三種寫經均將“臺”之“吉”字上部“士”寫作“土”,并且豎劃通過下一橫劃,此為隸書筆法,東漢《尚博殘

碑》[10](P1149)、隋代《高虬墓志》[10](P1150)等均作此形?!坝^”字,三種寫經均簡省構件“吅”。唐代《鄧夫人墓志》《李術墓志》等均有這種字形[10](P1464)。為唐時俗寫。吳繼剛指出,七寺本亦存在這種簡省現象,并列舉多例簡省“吅”[7](P224),可參看。由此可知,三種寫經均保留了唐時這種文字的俗寫形式。

27.貿易

A.易:《爾疋》:賣,市買也。郭璞曰:字,從貝,從,音。(1374)

B.無

C.無

按:石山寺本此條引自《釋言》。宋監本《爾雅·釋言》:“貿、賈,市也?!庇钟校骸百Q,買也?!笔剿卤九c宋監本上述內容都不同。七寺本、金剛寺本未收此條。周祖謨《爾雅校箋》中曾引用一條材料,與石山寺本此條內容稍有不同。周先生在“貿賈市也”下校箋云:“玄應《音義》卷十四‘更貿條引‘《爾雅》:貿、賈、市、買也。郭璞曰:交易物為貿,《詩》云:抱布貿絲是也?!盵18](P192)潘牧天則將石山寺本此條標點為:“,賣市買也?!笨钟姓`。又誤將“從貝,從夘,音冒”的“貝”記作“具”,“冒”記作“酉”。作者認為,石山寺本比其他版本多出的內容,“極可能是后來的本子作了刪減,石山寺本所據之本應是較早期的抄本,保存了《玄應音義》早期寫本面貌。我們猜測,這些刪減有可能是玄應本人所為”[12](P148)。筆者認為,此條《爾雅》內容有再分析的必要。文字上,石山寺本

“”字,隋代《蕭瑒墓志》、唐代《梁有意墓志》等錄有此字[10](P1447)。為唐時俗寫文字。

28.捐捨

A.捨:《尒雅》:,捨也。(1375)

B.:《尒雅》:,也。(716)

C.:《尒疋》:,也。(131)

按:此條引自《釋詁》。宋監本《爾雅·釋詁》:“廢、稅、赦,也?!比N寫經是《爾雅》此條內容的節引。文字上,宋監本“”字,三種寫經皆作“捨”。唐代之前,表“舍棄”義的“”皆作“捨”,與“居舍”義系統的“舍”,是有著嚴格的區分的。寫經的“捨”仍然保留了唐時的文字特點?!皬U”字,七寺本構件“廣”作“疒”。魏晉南北朝碑刻中,表“舍棄”義的“廢”也常作“癈”。東漢《華山廟碑》“脩癈起頓”即作此“癈”[10](P408)。北魏孝昌元年(525)《元煥墓志》“無癈朝夕”亦作此“癈”[11](P217)。到唐代時,“廢”“癈”的意義有了明確分工?!陡傻撟謺とヂ暋罚骸皬U癈:上妨廢,下癈疾?!盵4](P13)七寺本“癈”保留了唐之前文字混用的特點。

29.我適

A.我:《尒雅》:,也。(1381)

B.我:《爾雅》:,也。(721)

C.我:《尒》:,也。(135)

D.我:《尒疋》:,也。(1278)

按:此條引自《釋詁》。宋監本《爾雅·釋詁》:“如、適、之、嫁、徂、逝,往也?!彼姆N寫經是對《爾雅》此條內容的節引。文字上,四種寫經“適”都作“”,

這種寫法,可追溯到西漢《居延新簡》、東漢《馬姜

墓志》[10](P1535)。延至隋唐,隋代《張姜墓志》、唐代《白知禮墓志》等仍沿用此形[10](P1535)。吳繼剛指出,在石山寺本《玄應音義》中,存在大量的“啇”“商”訛混現象[7](P85-86)。事實上,四種寫經都有這種訛混現象?!巴?,四種寫經的“主”均作“生”,反映了隸書特點,睡虎地秦簡“往”即作此形,延至唐代,《盧士瓊墓志》仍沿用此形。

30.怨敵

A.:《尒雅》:,也。(1381)

B.:《爾雅》:,也。(721)

C.:《尒疋》:,也。(135)

D.:《尒疋》:,也。(1278)

按:此條引自《釋詁》。宋監本《爾雅·釋詁》:“仇、讎、敵、妃、知、儀,匹也?!彼姆N寫經是對《爾雅》此條內容的節引。文字上,“敵”字,石山寺本、七寺本、西方寺本“攵”作“欠”,在唐代是俗字寫法?!陡傻撟謺と肼暋罚骸皻Y敵,上俗下正?!盵4](P16)金剛寺本“敵”之“攵”作“皮”,應為訛寫?!捌ァ弊?,四種寫經寫法趨同,這種寫法可上溯至北魏《韓震墓志》[10](P51),至唐代仍沿用,如《楊執一墓志》[10](P51)等。

31.猒油

A.《尒雅》:押,輔也。

B.無

C.《尒疋》:押,輔也。

D.《爾疋》:押,輔也。

按:此條內容出現在卷六三藏法師玄奘譯文部分,七寺本未引。這條內容并非來自《爾雅》,實為《廣雅》內容?!稄V雅·釋詁》:“拔、拂、榜、挾、押、翼,輔也?!敝鞓反ㄒ矊Υ藯l進行了辨析[19](P206)。

通過上文對四種日本寫經《玄應音義》卷六引用《爾雅》的分析,可以發現,四種古寫經引用《爾雅》的數量并不相同。其中,石山寺本卷六共引《爾雅》29處(1處誤引《廣雅》例除外),與宋監本《爾雅》相同者有11處,節引者有11處,小異者有2處,與宋監本不同者有4處,宋監本無者有1處。七寺本卷六共引《爾雅》26處,與宋監本《爾雅》相同者有9處,節引者有11處,小異者有1處,與宋監本不同者有4處,宋監本無者有1處。金剛寺本卷六共引《爾雅》27處(1處誤引《廣雅》例除外),與宋監本《爾雅》相同者有10處,節引者有12處,小異者有1處,與宋監本不同者有3處,宋監本無者有1處。西方寺本卷六共引《爾雅》2處(1處誤引《廣雅》例除外),均為節引??梢?,《玄應音義》在征引《爾雅》時,并非完全照錄原文,而是體現出一定的靈活性。

從這四種寫本的文字特點來看,它們均反映了《爾雅》在唐及唐之前時代的文字特征,并且絕大多數為俗寫文字。同時,四種寫本彼此之間的文字內容、具體字形存在諸多不同,說明這四個寫本并非源自同一個母本。就文字特征而言,字形上的諸多異寫情況,有的是由于選取不同俗寫文字所致,有的則是由于漢文化、文字水平不高,造成仿似臨摹、草率書寫而形成的文字異寫。

潘牧天認為,石山寺本應為較早的《玄應音義》寫本的轉抄本,其內容最詳,金剛寺本、西方寺本、七寺本應為略本的早期轉抄本,四種寫本皆保留了早期傳寫本的面貌,多有相同之處[12](P151)。如果從用字特點角度來分析四個寫本的傳寫系統的話,恐怕會得出與潘先生不一致的結論。尤其是金剛寺本諸多無法溯源的異寫情況,以及其《爾雅》的“疋(雅)”字形與其余三種古寫本的不同,都體現出其鮮明的個性特征。因此,日本古寫本《玄應音義》系統的祖本傳本、先后承繼關系,仍有待于進一步研究。同時,古寫本中較刻本《爾雅》多出的部分或相異的部分,對《爾雅》文本的重建亦具有重要的文獻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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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on Erya(《爾雅》) Cited in Volume 6 of Four Kinds of Ancient Japanese Scriptures Xuanying Yinyi(《玄應音義》)

Hou Lirui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Shanxi University, Taiyuan 030006, China)

Abstract:The four kinds of ancient Japanese scriptures refer to scriptures of Ishiyama Temple, Shichiji Temple, Kongoji Temple, and Western Temple. Mainly researches on Erya(《爾雅》) cited in Volume 6 of the four Japanese scriptures, takes Song Jianben(宋監本) of Erya(《爾雅》) as a reference, combines features of Chinese characters from Han dynasty to Tang dynasty, and discusses various materials based on their contents and characters. The four kinds reflect characters characteristics in Erya(《爾雅》) in Tang and before Tang dynasty, and the most of them are unofficial characters. The contents and shapes of the characters among the four kinds differ in a certain scale, which means the four kinds dont originate from the same source. Whats more, they are profoundly different from Song Jianben(宋監本) in contents and shapes of characters. The four kinds share the commonalities of Japanese scriptures, while they also show their individuality from each other.

Key words:ancient Japanese scriptures;Xuanying Yinyi(《玄應音義》);Erya(《爾雅》);research on citation

基金項目:教育部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重大課題攻關項目“《爾雅》異文整理與研究”(20JZD048)子項目“域外《爾雅》異文整理與研究”(20JZD048-001)

作者簡介:侯立睿,女,文學博士,山西大學文學院副教授,碩士生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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