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恐怖襲擊，莫斯科的安檢為何失效？

朱江明

2024年3月22日，恐怖分子沖進莫斯科近郊一家音樂廳，無差別射殺在場平民，并用燃燒彈點燃了建筑物造成火災。目前俄方證實襲擊事件已造成139人死亡、182人受傷。俄羅斯方面公布稱，音樂會襲擊現場的4名槍手已全部被捕，除此之外還有7名同謀被拘留。

恐怖組織伊斯蘭國（ISIS）在事發后即承認自己是此次襲擊的幕后主使，并在Telegram頻道上張貼了4名蒙面男子的照片，聲稱他們參與了襲擊，隨后還公布了非常清楚的第一人稱襲擊過程視頻。

視頻顯然是襲擊者自行拍攝的，畫面可見一名槍手向多人開火，且有斬首行為，內容十分血腥暴力。俄羅斯總統普京在電視講話中譴責了這起俄羅斯近20年來最嚴重的屠殺事件，稱之為“野蠻的恐怖主義行為”，并重申了俄羅斯安全部門早些時候提出的襲擊者曾試圖逃往烏克蘭的說法。目前俄羅斯官方并未就伊斯蘭國的聲明發表意見。

事件發生之后，一度引發輿論對莫斯科公共場所安檢措施的討論。

應當意識到，日常的安檢措施在這次莫斯科的恐襲事件中顯然失效了。目前莫斯科的公共場所安檢力度無疑是全球最嚴的，比如莫斯科地鐵站就擁有X光機、金屬探測器、爆炸物嗅探設備和人臉識別攝像系統等一整套安檢措施。2004年莫斯科地鐵爆炸案發生后，俄當局就開始加強地鐵安保，至2015年，固定的安檢措施便已經全面覆蓋了全城所有的地鐵站點和線路。

莫斯科在經歷了新世紀初的一系列恐怖襲擊事件后，不斷增強安全檢查力度，在機場、火車站和地鐵站等交通樞紐都有安檢配置。而音樂廳、博物館、重要的政府設施和大型集會現場，都有相關的安檢設施以及安全人員配屬。從現場視頻來看，發生恐怖襲擊的音樂廳也是有嚴密的安檢措施的，但安檢人員和排隊等候安檢的群眾第一時間便被恐怖分子殺害。襲擊者采用的是類似孟買和巴黎恐襲的槍手套路，也就是由訓練有素、持有自動武器的槍手組成突擊隊，對缺乏足夠武力戒備的平民聚集場所發動屠殺。這種襲擊只要人員和武器到位，安檢措施基本可以無視。

要阻止此類襲擊，第一靠情報準確，在對方部署到位之前就成功將襲擊者逮捕，或者讓其武器裝備無法到位；第二是靠現場武力相對等的執法單位迅速出擊，在對方發動攻擊后的短時間之內發動反擊，避免其傷害更多的群眾。但第二點要求很高，別說配備幾個保安的安檢點，就算現場有幾名持有手槍的警察，恐怕也無法有效阻止攻擊的發生，除非有反恐特警或者軍隊級別的武力快速反應。

2024年3月22日，莫斯科近郊克拉斯諾戈爾斯克市，安全人員在遭遇恐怖襲擊的“克羅庫斯城”音樂廳附近執勤。圖/視覺中國

如果要用莫斯科恐怖襲擊來證明安檢的重要性，恐怕得出的結論會是安檢毫無用處。安檢措施能否起到作用，要看具體內容及其使用場景。比如西班牙在2004年的鐵路連環爆炸案之后，就開始在鐵路系統內實施安檢。西班牙是歐洲鐵路系統中少見的實施進出站安檢的國家，確實此后再也沒有發生類似的自殺式炸彈襲擊。

事實上，安檢措施對于實施炸彈襲擊或者危險品投放（如東京沙林事件）這類襲擊是有一定效果的。對于突發性暴力攻擊，也有一定的阻擋效果。在安全情況惡劣時，在熱點地區配置足夠多的軍事武裝人員也是常見的辦法，像法國就在巴黎恐襲之后恢復了外籍兵團武裝巡邏旅游景區和駐防巴黎熱點地區等措施。

安檢當然對預防某些安全威脅具有作用，但也不是萬能的。具體應該怎么設置安檢，往往需要系統性的考量，針對具體情況采取相應措施。像莫斯科恐襲這種情況，X光機和金屬探測顯然無法對抗訓練有素的槍手和自動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