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吹拂，琴聲悠揚

用音符傳遞情感，用旋律寄托期許。3月2日，成都交響樂團23/24樂季音樂會·弦樂專場“愛之夢”在成都交響樂團音樂廳唯美上演。這是一場由成都交響樂團精心策劃的室內樂盛宴，匯聚了眾多弦樂精英，特別是小提琴手何為與客座首席唐偉思的出色表現令人驚嘆。音樂會上的曲目豐富多樣，涵蓋了古典、浪漫以及現代等多個風格的作品，讓筆者深受震撼。

音樂會以莫扎特的兩部作品拉開序幕，《c小調柔板與賦格》（作品546號）為整個演出奠定了溫馨浪漫的基調。隨后，《F大調嬉游曲》（作品138號）奏響了華美的篇章，作為莫扎特三首薩爾茨堡交響曲中的一首創作于1772年，那時莫扎特16歲。

在探索這兩首曲目時，筆者找到了一段有趣的故事。在為弦樂形態改編和創作的K. 546中，莫扎特又加入了一段柔板作為引子。根據記載，莫扎特一度準備為K. 426也增寫一段引子，但始終未完成。因此，如今很多的演奏家也會在演出這段賦格時，加入那段弦樂柔板的雙鋼琴改編版本一起演奏。

盡管篇幅并不長，但K. 546蘊含的音樂內容十分豐富。柔板部分包含兩種情緒迥異的音樂素材，其一具有法國序曲的節奏特點，另一則是柔美的哀歌。精通莫扎特作品的音樂學家羅伯特·萊文曾如是形容：“棱角分明的爆發與超凡脫俗的寧靜交替出現，它所暗示的暴力和神秘主義使隨后的賦格幾乎顯得如釋重負?！辟x格段落則是典型的四聲部賦格曲，主題素材同樣具有鮮明的二元性，發展變化的過程則運用了所有經典的復調對位手法，彰顯了莫扎特對于巴赫和亨德爾時代音樂技法的嫻熟掌握。

整首曲目洋溢著希望和青春的愉快，簡潔的主題和靈活的變奏使得整個曲目在聽者耳中煥然一新?，F場觀眾在這首樂曲中，聽到音符中所描述的薩爾茨堡中的生機，或是河水潺潺流過的寧靜、遼闊的天空、層層遠山與夕陽的照應。

而《F大調嬉游曲》（作品138號）簡潔明快的風格、抒情如歌的慢板，以及海頓式的幽默，是這三首嬉游曲的共同特點。作為其中的最后一首，K. 138也以“快—慢—快”的結構寫成。第一樂章中段獨特的強烈和聲極具創造力，令人眼前一亮；行板樂章的第一小提琴因漂亮的旋律而脫穎而出，但分散在其他聲部的別致節奏和不協和音更增添了趣味與驚喜。第三樂章的回旋曲主題歡快明亮，“回旋”途中歷經的情緒與調性對比，則會令人產生更豐富的遐想。

隨后，德國作曲家約翰·巴普蒂斯特·馬克斯·雷格的《愛之夢——為弦樂隊而作（間奏曲）》奏響。在短短的幾分鐘內，“愛之夢”旋律時而優美動人，時而痛苦纏綿；質樸的旋律形象背后，各個聲部的緊密協作和巧妙對抗，造就了音樂線條的引人入勝的律動和豐富的懸念與色彩?！奥犕晗媵骠嫫鹞?！”現場觀眾在聽完貝拉·巴托克的《羅馬尼亞民間舞蹈》后感嘆到。這支由六個樂章組成的組曲，每首小曲旋律都有自身特點，或舒緩或歡快，或輕盈或穩定，或憂郁或興奮……觀眾們沉浸在旋律之中，感受每一個音符帶來的震撼。不同于那些復雜的作品，輕盈而小巧的“愛之夢”在雷格的創作中顯得十分特殊。但正是這支為弦樂而作的小品，彰顯了雷格所推崇的“絕對音樂”的本質：它固然是沒有故事情節的音樂，卻絕非毫無感情的音樂。

在音樂會的尾聲，成都交響樂團為觀眾獻上了阿根廷著名作曲家阿斯特·皮亞佐拉的《布宜諾斯艾利斯的四季》?！恫家酥Z斯艾利斯的四季》是皮亞佐拉作品和“新探戈”音樂的代表作，節奏與和聲無不透露出鮮明的探戈風情。這部作品一經問世，便經常被拿來與維瓦爾第著名的小提琴協奏曲系列“四季”相比較。不可否認的是，具有意大利血統的皮亞佐拉曾受到維瓦爾第的影響，但《布宜諾斯艾利斯的四季》最初并不是以包括全部季節的套曲形式為目標而創作的。首先完成的《布宜諾斯艾利斯之夏》緣起于1965年皮亞佐拉為戲劇《金發》（Melenita de oro）創作的配樂，幾年后各自獨立的“冬”“春”“秋”才逐漸完成。它們的原始配器皆為經典的探戈五重奏：小提琴（中提琴）、班多鈕手風琴、鋼琴、電吉他和低音提琴。以《布宜諾斯艾利斯的四季》為名的“完整版”由皮亞佐拉率領自己的五重奏組首演于1970年，當時的演奏次序是以最先完成的樂章“夏”開始，隨后依自然季節的順序分別演奏“秋”“冬”“春”，這也成為了后世最常見的演奏順序。

如今常見于舞臺的小提琴與弦樂隊版本《布宜諾斯艾利斯的四季》，出自俄國作曲家萊奧尼德·德斯亞特尼科夫之手。20世紀90年代后期，他應小提琴家吉頓·克萊默委約，著手改編了這個版本。德斯亞特尼科夫的改編在很大程度上以維瓦爾第的“四季”為藍本，不僅采用了相同的小提琴獨奏與弦樂隊編制，而且引用了更多維瓦爾第的音樂素材——這些內容并非全部來自皮亞佐拉。但值得注意的是，皮亞佐拉本人在演奏自己的音樂時往往也保留了即興的做法，因此改編者增加或調整音樂元素，也完全可以被視作是在作品框架之中的藝術手段。

《布宜諾斯艾利斯的四季》中樂器模仿各種動物的鳴叫，音樂中也不時帶出南美特色的“探戈”節奏，美妙而不失火爆。除了描繪了這座城市的美妙生活，人們的生活方式及狀態，自然的特點以外，同時也是在向巴洛克時期的音樂大師維瓦爾第的《四季》致敬，也表達了音樂家們共同向大自然致敬，向一切純真的美好致敬。這首作品以其獨特的音樂語言和豐富的情感表達，為整個音樂會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隨著音樂的落幕，觀眾們意猶未盡，為這場弦樂盛宴獻上了雷鳴般的掌聲。

整場音樂會下來，筆者深受感動。演奏家用音樂為觀眾營造了一個夢幻般的世界，讓大家在其中沉醉、陶醉。同時，這場音樂會也讓筆者對成都交響樂團有了更深的了解和認識。筆者相信，在未來的日子里，成都交響樂團還會為我們帶來更多精彩的音樂演出，讓我們共同期待吧！

作者簡介

吳欣睿，就職于四川省音樂家協會。

責任編輯：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