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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篇理解過程中連貫推理研究的回顧

2014-11-15 05:03汪斯斯
文教資料 2014年20期
關鍵詞:閱讀

汪斯斯

摘 要: 連貫推理是語篇理解中最常進行的推理類型。本文回顧了國內外有關連貫推理的研究成果,包括連貫推理的理論模型、影響因素、認知神經科學的研究等,希望能對未來我國在這一領域的研究有所啟發和借鑒。

關鍵詞: 語篇理解 連貫推理 閱讀

一、引言

閱讀者要想成功捕捉到文本中的重要信息,就必須具備良好的因果推理(causal inferences)能力。因果推理,簡單地說就是將文本中某一事件的原因和結果進行連接的能力,它包含兩種類型:一個是預測推理(predictive inferences),對文本中即將發生的事情進行預測。另一個是連貫推理(bridging inferences),讀者將現在正在閱讀的文本信息同之前閱讀過的或來源于他們自身背景知識的信息進行連接,以保證信息的連貫性[1]。連貫推理是閱讀過程中最常進行的推理類型,同時也是區分好的閱讀者和差的閱讀者的一個關鍵指標。

二、局部連貫和整體連貫

McKoon和Ratcliff(1992)[2]提出最小限度模型(minimalist hypothesis),認為在沒有明確閱讀目的的閱讀中,只有最小限度地自動推理加工過程,讀者不能自動建構能夠表征整個語篇情境的推理。在此基礎上,他們提出了局部連貫和整體連貫。局部連貫是指當前閱讀的信息與仍保留在工作記憶中的信息(距離當前閱讀信息1到2個句子內的信息)連接起來。讀者比較容易就能建立起局部連貫,因為這些信息都在短時記憶內;整體連貫是指當前閱讀的信息與先前閱讀過,但已不在工作記憶中的相關信息,或讀者額外的背景知識連接起來。在閱讀過程中,讀者盡量保持的是正在加工的信息與短時記憶中的信息之間的聯系,并且只有在局部連貫被打破或是整體連貫可以很容易建立的時候才會在正在加工的信息與長時記憶之間建立聯系,即讀者不能自動建立或是維持整體連貫。

有學者認為讀者在閱讀過程中會同時兼顧局部與整體連貫的建構,即他們不僅會將正在閱讀的信息與工作記憶中激活的信息聯系起來,還會與不在工作記憶中且沒被激活的信息聯系起來,如基于記憶的文本加工模型和建構主義理論模型,這兩種模型均認為整體連貫是閱讀中不可或缺的。

圍繞整體連貫和局部連貫的問題國內外學者進行了大量的探討,由于實驗過程、實驗材料和所選被試的差異,尚未得出一致的看法和結論,有待于未來進一步研究。

三、連貫推理的影響因素

連貫推理在語篇理解的過程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同時其受多方面因素共同影響,概括地講主要有文本因素和讀者因素兩大方面。

(一)文本因素

首先,文本自身的連貫性影響讀者連貫推理的進行。從連貫性上來看,我們可以將文本劃分為高連貫(high-coherence)文本和低連貫(low-coherence)文本。高連貫文本會減少讀者進行以知識為基礎的推理,而低連貫文本就迫使讀者必須借助背景知識才能完成推理,從而構建文本的連貫性。

其次,對于科技類的文章而言,文本結構也是影響連貫推理的一個重要因素。因為在科技類文章中,作者組織段落的方式不同,構成的文本結構也就不同。對于英文類文獻而言,最常采用的便是駁論式題材(refutation text)。有研究證明,當讀者閱讀非駁論式文章時,原本存在讀者心理的錯誤的背景知識,并不會影響其推理的速度和方式,而只會讓讀者產生更多的錯誤推理并減少正確推理的進行;相反,如果讀者閱讀的是駁論式題材,那么錯誤的背景知識就會讓讀者以較低的速度閱讀文章,并且在推理過程上也會有異于知識正確的讀者,這主要表現在他們會使用更多的概念轉變策略[3]。

(二)讀者因素

首先,讀者工作記憶容量(working memory capacity)的大小對連貫推理的影響。Just和Carpenter提出的理解能力約束理論(the capacity constrained comprehension theory,簡稱CCC理論)認為當閱讀中有新信息呈現時,長時記憶中的相關概念也會得到激活并且成為工作記憶中的一部分,而停留在工作記憶中的信息需保持一定水平的激活量之上,對于個體而言,每個人可以達到的能夠維持激活水平的概念數目是不同的。因此,我們可以推斷出個體在單位時間內的工作記憶的容量是不同的[4]。Daneman和Carpenter通過閱讀廣度測試發現,個體工作記憶容量與推理的產生和文本表征之間有著重要關聯。他們發現,在兩個識別句中插入6到7個填充句時,低廣度的讀者(low-span readers)不易成功識別出指示代詞所對應的名詞。相反,對于高廣度的讀者而言,則不存在這樣的問題[5]。

其次,讀者的閱讀目的對連貫推理的影響。閱讀目的的不同會影響提取信息的速度,同時讀者也會根據閱讀目的的不同而調整閱讀策略,而在不同的閱讀目的中,差別最明顯的就是以學習為目的的閱讀和以娛樂為目的的閱讀。有學者通過即時的出聲報告法和延時的自由回憶法測試不同閱讀目的對于大學生推理的影響,結果發現,閱讀目的與推理活動的進行有著很大程度的相關:其中在以學習為目的的閱讀中,讀者會產生更多的推理(如解釋性推理、連貫推理和預測推理等),而在以娛樂為目的的閱讀中,讀者更多進行的是對文章中的事件的聯想和評價[6]。

最后,讀者的背景知識對連貫推理的影響。背景知識豐富的讀者可以利用知識填補文章中的連貫空隙,而不需要通過連貫推理達到文章的連貫整合,而背景知識貧乏的讀者則需要借助連貫推理理解文章。研究發現,讓被試閱讀低連貫和高連貫的文章各兩次,如果首先對背景知識豐富的閱讀者呈現低連貫的文章和對背景知識貧乏的閱讀者呈現高連貫的文章就可以使他們從閱讀中獲得新知識。這是因為如果對背景知識豐富的閱讀者呈現高連貫的文章,就會減少他們進行以知識為基礎的推理;而如果對他們呈現高連貫的文章,他們就會通過推理而不是背景知識理解文章。

四、認知神經研究

近年來,隨著認知神經科學的發展,人們越來越傾向于從認知神經的角度探討閱讀過程中的連貫推理問題。研究表明,當讀者要整合連貫推理時,他們會把當前的文本信息與先前的文本信息或他們的背景知識聯系起來填充因果之間的空隙。在感知與連貫推理相關的概念時,大腦的右半球比左半球更敏銳些。對利右手者而言,大量研究證實他們的左腦控制著詞和句子水平上的語言加工,但實證研究結果卻表明有關文本閱讀的加工卻位于大腦的右半球。如,對右腦損傷的病人而言,他們很難在閱讀內容的詞語之間建立起推理信息以整合句子和保持連貫。Beeman[7]提出了一個所謂的粗糙編碼設想(coarse coding hypothesis),這個設想認為相關概念的語義激活是受右腦控制的,而限制文本上一些不相關的聯結則發生在左半球。因此,他認為,右腦損傷病人難以建立連貫推理是由于他們難以激活一個足夠大范圍的知識聯結。

除此之外,人們還利用腦功能成像的技術解釋說明閱讀過程中大腦皮層的活動狀況。結果發現當推理產生時,右腦主要負責把推理整合到讀者對閱讀文本的內部表征中去。Virtue等(2006)[8]認為在推理產生的過程中大腦中的兩個區域參與得最多:顳上回(STG)和額下回(IFG)。如個體在閱讀有因果聯系的句子時,他們的顳上回區會得到顯著激活。顳上回區還會擴展到顳上回回間溝(STS)和顳中回(MTG),它們在對推理性信息進行語義整合時也都發揮了很重要的作用。額下回在對推理性信息進行語義選擇的過程中也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當被試在多個答案間做出選擇時,他們的額下回區得到顯著激活。

五、連貫推理研究的展望

閱讀理解是人類最復雜的認知活動,語篇理解又是閱讀理解(字詞理解、句子理解、語篇理解)的最高層面,而連貫性問題作為語篇理解過程中最常發生也是影響語篇理解成功與否的關鍵問題,目前對于連貫推理的探討有共識,但是更有爭論,而不斷涌現的新的研究方法一定會給連貫推理研究注入新的活力與生機。

我們以連貫推理為關鍵詞,對中國知網進行搜索,可以發現,近幾年我國國內業已對此問題進行了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是我們必須看到的是,在實驗設計乃至實驗材料上,我國學者多是模仿國外,缺乏獨立創新意識。另外,漢語和外語在語篇的結構、語法、句法上存在諸多不同,這樣的不同促使我們必須在今后的實驗研究中,更注重本土化的研究,而不是簡單模仿。

參考文獻:

[1][8]Virtue S,Haberman J,Clancy Z,et al. Neural activity of inferences during story comprehension. Brain Research,2006: 104-114.

[2]Mckoon G,Ratcliff R. Inference during reading. Psychological Review,1992,99: 440-466.

[3]Panayiota K,Paul van den B. The effects of prior knowledge and text structure on comprehension processes during reading of scientific texts. Memory & Cognition,2007,37:1567-1577.

[4]Marie St G,Suzanne M,James E H. Individual differences in inference generation: an ERP analysis. Journal of Cognition Neuroscience,1997,9:776-787.

[5]Daneman M,Carpenter P.A. Individual differences in working memory and reading. Journal of verbal learning and verbal behavior. 1980,19:450-466.

[6]Paul van den B,Robert F,Lorch J R,et al. The effects of readersgoal on inference generation and memory for text. Memory & Cognition. 2001,29:1081-1087.

[7]Beeman M. Coarse semantic coding and discourse comprehension,in:Beeman,M.Chiarello,C.(Eds.).Hemisphere Language Comprehension:Perspectives From Cognitive Neuroscience,Lawrence Erlbaum,Mahwah,NJ,1998: 255-284.

南京特殊教育職業技術學院2012年度青年專項課題“聽覺障礙學生語篇理解過程中的連貫推理研究”([院]2012/立項/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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