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光潛美學思想中的科學精神

甘思園

【內容摘要】朱光潛相信科學精神，并把科學精神始終貫穿了其美學思想發展的各個階段和各個領域。他的學術生涯是從研究心理學開始的，因此其深受心理學影響，比如“美感經驗說”，吸收了谷魯斯的“內模仿說”、布洛等的“心理距離說”、立普斯的“移情說”，說明了“美感經驗說”所產生的心理條件、過程和生理基礎。文章主要對朱光潛的美學思想進行梳理論述。

【關鍵詞】朱光潛 ?美學思想 ?科學精神

在朱光潛早期美學思想理論體系的發展過程中，他主要吸收和借鑒了克羅齊的“形象的直覺”論的觀點。他所說“直覺”這一觀點，實際與中國人重感悟的思維習慣有關系，而非邏輯思維，他的美學在由西方轉變為有中國特色的“中國化”進程從沒有過問題和挫折。他的“直覺”對西方科學思維具有很大的指向意義，同時他的“直覺”是知識論組成部分之一。對于這種看法，他接受了克羅齊的重要觀點“直覺即表現”的這一重要命題。他承認語言和思想是一致的，但是對于一般人來說的“意在言外”“言有盡而意無窮”等觀點，他也曾從科學角度去分析和研究。他曾說：“有限者言中之意，無限者言外之意;即有限者是常數，無限者是變數;有限者是有形的跡象，無限者是隨時在一直生長的生命?！睆闹锌梢钥闯?，朱光潛是對“言有盡而意無窮”持贊同和支持的態度，只不過他不贊同把“意”這一寓意作為玄學化來看待和處理罷了。

綜上所述，朱光潛的立場基本上是站在科學這一方的，他對玄學式的思維模式是持懷疑態度的。在現實生活中，兩位知名學者方東美、宗白華的觀點是偏向于“形上學”一方，他們對于“直覺”的“中國式”解釋也不過就是一種很平常的形式而已。

朱光潛認為直覺、靈感等沒有神秘感。他曾經說過：“靈感亦并無若何神秘，其實它就是我們平時所說的直覺，就是禪家所認為的‘悟?！背酥?，在朱光潛看來，“泛神論”也沒有什么深不可測的。原因就在于，“無論是什么情況和狀態，對于神來說，神都是人所創造出來的，都是對他們自己的返照結果，都是移情作用的最終結果”?？梢钥闯?，朱光潛認為中國傳統的“宇宙的生命化”“妙悟”都是缺乏“超驗”成分的，這可以看做其科學觀的結果。正因為有這樣的一種處理方法，朱光潛的審美態度已經由完全科學心理學的那種“純客觀”實驗的態度轉變為中國人文和西方心理學說中偏于人文的一種結合體。

朱光潛對“美感經驗”的定義是這樣的：“美感經驗所包含的移情作用并不單單是由我及物的一面，它也同時存在由物及我的一面。其實，對于美感經驗的概念，就是在全神貫注的狀態下，我的情感和物的情趣相互呼應回蕩而已?！本C合來講，朱光潛早期的美學思想中的科學精神是泛泛的。也許“分析”是他的做法，但他的心里仍在涌動五四新文化運動激蕩的那種所謂的“科學”的精神，是中國傳統的重綜合分析的正確糾正。

梁宗岱曾經寫了一篇《試論直覺與表現》，批評了朱光潛的著作《文藝心理學》，認為他用文字和思想兩者之間的關系來解釋“直覺”。朱光潛在其后的著作《論直覺與表現答難》中進行了充分的分析，反駁梁宗岱對他的批評，認為梁宗岱錯誤的主要地方是對“藝術絕對用不著思想”和“直覺不能產生思想”兩種觀點從沒有充分地講解。正因如此，他在其著作《文藝心理學》里添加了“前因后果”的這種美感經驗理論。這樣，克羅齊的“直覺”和“藝術”的含義就有了更大范圍的意義。朱光潛引用一句克羅齊的名言“藝術哲學和語言哲學其實是一樣的”解釋美學方面的問題。

這一時期，朱光潛一方面受梁宗岱批評的激勵，一方面也有了對克羅齊美學進一步研究的想法。隨后，朱光潛翻澤了克羅齊的作品《美學》中的原理部分。從他的著作《詩論》《克羅齊哲學述評》以及《談文學》可以明顯看出，他在這段時間里對克羅齊的“美學和語言科學兩種觀點是一致的觀點”表贊同意見，同時，朱光潛也明確地表達了自己主張的美學觀點。

朱光潛的這種科學精神在后期的美學思想中也經常表現出來，他的著作《西方美學史》尤為突出。

朱光潛的美學思想中的“科學”的含義是有很多內容的，而且它所包含的各個方面的內容十分豐富，可分為以下幾個方面：在既批判又保留的情況下，他接受了生理科學和早期心理學對美學構成作用的因素和聯系，并且中期受克羅齊美學影響而開始重視美感的“那一剎那”的“整一”和“美學在某種情況下就是語言學”觀點，此外，還加入了馬克思的實踐美學的反形而上學的“合理內核”。

《文藝心理學》中就可以顯示朱光潛反形而上學的美學傾向。

朱光潛接受了《馬克思列寧主義美學概論》對“美學”的定義：“美學是研究人們使用掌握它的規律?！敝旃鉂撜J為，離開“藝術的方式掌握世界”和離開人們的理解和實踐，就沒有所謂的美感。后來他在《談美書簡》和《美學拾穗集》兩本著作中把“用藝術方式掌握世界”十分精確地理解為“藝術是一種生產勞動”，并且指出：“藝術是精神方面的一種重要的生產勞動，在我們看來精神生產與物質生產基本上是一致的，并且兩者是緊密相連不可分割的?！?/p>

在這個意義上，美學不僅是藝術，也是藝術的社會學。

作者單位：武漢理工大學藝術與設計學院

（責任編輯：曹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