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大選”后崛起的第三大黨“時代力量”發展態勢分析

孫 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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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大選”后崛起的第三大黨“時代力量”發展態勢分析

2016年臺灣“大選”后，“時代力量”成為臺灣第三大黨以及第三勢力中最備受矚目、強勢崛起的政黨?！皶r代力量”崛起與勢力擴張與民進黨存在著千絲萬縷的關系，隨著民進黨上臺執政的角色轉型，二者之間可能發展演化為復雜的競合關系，可能對民進黨的執政穩定也將帶來潛在的制約與威脅?！皶r代力量”的發展對未來兩岸關系帶來的潛在沖擊與影響值得關注，其不但可能策動“激進臺獨”活動，更推動加深臺灣青年群體的兩岸觀歧見，將對選后兩岸交流帶來阻礙。

時代力量；民進黨；兩岸關系

在2016年臺灣“大選”中，出現了傳統政黨衰退、小黨林立、第三勢力崛起的政治格局變化。2015年初成立的政黨“時代力量”在此次選舉中一舉拿下74.4萬的政黨票，得票率超過6.1%。以“立委”席次計算，“時代力量”已經取代親民黨成為臺灣第三大黨，成為第三勢力中最備受矚目、強勢崛起的政黨，其發展態勢值得關注。

一、“時代力量”的發展背景與主要支持群體

國民黨執政八年期間，臺灣經濟成長緩慢，對外貿易波動大，投資消費疲軟，物價上漲，失業率居高不下，貧富差距拉大，民眾不滿情緒高漲。島內學運、社運風起云涌，其中比較典型有2013年8月由“洪仲丘事件”引發的“白衫軍”游行、2014年3月爆發的“太陽花學運”以及2015年7月爆發的“反課綱微調”運動等，其中數個社會運動聚集十萬人以上民眾參與游行集會，以學生為主的青年群體更是反社會情緒強烈，成為社會運動的主要成員，也由此催生了多個脫胎于社會運動的政治團體，“時代力量”就是在“太陽花學運”后崛起的新興政治力量之一。以“時代力量”為代表的新興的社會運動團體、政治團體等利用島內社會對藍、綠政治惡斗的強烈不滿情緒，有意識地將自己形塑為第三勢力的代表、化身，突出自身的中間色彩，積極扮演中道公正力量，設法爭取淺藍、淺綠及中間選民的支持，在國、民兩大黨的夾縫中爭取到一片生存空間。

“時代力量”的前身是成立于2014年3月的“公民組合”。該團體理念是追求平等、正義及環境永續的社會環境，希冀人人都能實現自我價值，人民可以自主決定所有重要公共事務。其后由于對“立委”提名方式及席位分配方式的意見不合，“公民組合”分裂為兩個派系，其中一支就是“時代力量”。2015年1月25日，“時代力量”正式組黨，成員大多為意識形態偏“獨”的左派青年。臺灣“閃靈樂團”主唱林昶佐擔任創黨政黨負責人、初代建黨工程隊總隊長?！爸醒胙芯吭骸鼻把芯繂T黃國昌5月3日加入后擔任代理總隊長，并于2015年9月13日當選為主席團執行主席。2015年8月，“時代力量”又整合了“臺獨行動黨”和“自由臺灣黨”等政治勢力，成為臺灣“第三勢力”中最強勢的政黨。

“時代力量”標榜自身是透明、開放、參與、行動的政黨，在政治上打著“民主、自由、人權”的口號，旗幟鮮明地追求“臺獨”，意識形態偏“綠”，主張推動臺灣的“國家地位”正?；?，推動臺灣參與國際社會；主張“修憲”，廢除“錯亂國家地位的相關憲政規章”。

“時代力量”主要得到臺灣兩類選民的支持，首先是臺灣的年輕選民。有媒體在2016年選前對青年學生的采訪反映，他們對“時代力量”情有獨鐘，包括在大陸學習的臺灣學生表示選舉期間一定會飛回臺灣投票給“時代力量”。[1]“太陽花學運”之后，臺灣政治進入年輕化的快車道，以“首投族”為代表的青年選民成為左右選舉結果的關鍵性因素。在2016年“大選”中，第一次投票的“首投族”多達129萬，“首投族”相對政黨認同度較低，選舉時通常較關注政黨的思想理念和政策主張，從這次大選看，青年選民政黨票較集中投給“時代力量”，是時代力量取得5席“立委”、成為第三大黨的重要原因。另一方面，“時代力量”的支持者還包括了偏激的“急獨”勢力?！皶r代力量”的黨綱是“追求臺灣國家地位正?；?。這也使得它吸引了臺灣內部一些“急獨”勢力的青睞與支持。2015年，臺灣多位“獨派”人士原打算籌建的“臺獨行動黨”，其后放棄建黨并決定將旗下勢力整合到“時代力量”中，并直言“將以‘時代力量’為主體，由‘時代力量’的新生政治人物承接本土政治運動的理想與能量?！盵2]

二、民進黨與“時代力量”的關系

“時代力量”崛起與勢力擴張與民進黨存在著千絲萬縷的關系，被臺灣媒體喻為“喝民進黨奶水長大的”政黨?！皶r代力量”在本屆“大選”中力奪五席“立委”的戰績也與民進黨臺上臺下的賣力支持密不可分。多位民進黨核心人物都紛紛出馬為“時代力量”的候選人站臺造勢以示支持。例如在臺北市林昶佐選前的造勢晚會上，民進黨謝長廷、游錫堃紛紛站臺拉票，柯文哲也到場助興，蔡英文也與林昶佐一起拍競選文宣；在臺中，民進黨籍的臺中市長林佳龍甚至擔任“時代力量”的洪慈庸競選總部的主委；蘇貞昌、蘇嘉全、賴清德、鄭文燦、林佳龍等民進黨知名人物都曾到場支持“時代力量”的黃國昌。在選前，民進黨與“時代理論”結成了緊密而同仇敵愾的盟友關系，但是隨著民進黨上臺執政的角色轉型，二者之間可能發展演化為復雜的競合關系。

(一)民進黨對“時代力量”的扶持動機與策略

1.吸引青年群體的支持

隨著臺灣政治現代化進程深化，民眾對選舉政治漸由早期的狂熱轉趨理性，越來越多的選民尤其年輕人對藍綠惡斗造成的惡劣影響深惡痛絕。青年人對傳統政黨缺乏認同，很多支持蔡英文的年輕人也并不喜歡民進黨，相比之下，“時代力量”鮮明的政治平民化主張迎合了臺灣大批青年選民的青睞，民進黨通過扶植“時代力量”達到了借力吸引青年支持并安撫社會激進民主訴求的目的。

2.兩岸政策轉型下的隱性“臺獨”代言

2016選前，蔡英文為讓美國放心，逐漸調整兩岸政策論述，淡化“臺獨”色彩。為了平定黨內“臺獨”勢力的不滿并繼續保持“深綠”支持群體的穩定性，民進黨扶植“時代力量”等政治團體作為其“臺獨”理念的繼承者，與其分進合擊，謀求一個既不逾越大陸及國際社會底線又能將“臺獨”行動暗度陳倉的兩全其美之道。在選前，“時代力量”為謀政黨發展，甘當民進黨側翼，其“臺獨”理念迎合了民進黨的“臺獨”訴求，籠絡住了民進黨內“急獨”勢力及其票源，同時不遺余力地沖鋒陷陣、發表激進“臺獨”言論，組織抗議活動向大陸喊話、向國民黨發難，幫助民進黨的意識形態偽裝為趨于溫和的形象，吸引了一部分中間選民，讓民進黨收割果實，一定程度幫助民進黨順利執政。在選后，蔡英文趨于“和平臺獨”路線，民進黨受制于執政黨身份，不再公開參與“激進臺獨”活動，“時代力量”等深綠小黨團則成為民進黨的“防火墻”，推出以“民意”之名掩蓋“臺獨”之實的政策與提案，必將得到民進黨的鼎力支持?？梢灶A見，在涉及統“獨”問題、“外交”議題等議題上，“時代力量”與民進黨將聯手對付國民黨，“時代力量”一定程度頂替了“臺聯黨”角色，成為又一個進入“立法院”的“激進臺獨”勢力代表，成為黨內“急獨”勢力新的落腳點與溫床，使其成為民進黨在政治上隱性推動“臺獨”理念與行動的代言人與傀儡。

(二)“時代力量”對民進黨的制約與潛在威脅

2016年“大選”前，民進黨大力扶持“時代力量”，二者通力合作將國民黨趕下執政舞臺。當國民黨倒下后，這對昔日緊密的政治伙伴或許可能因失去共同的攻擊目標，為了彼此的政治勢力擴張而展開爭鋒，二者立場分歧開始凸顯，“時代力量”對民進黨的執政穩定也將帶來潛在的制約與威脅。

首先是利益分歧?！皶r代力量”與民進黨的利益并非是牢不可破的利益共同體。在此次“大選”中就出現了民進黨與“時代力量”爭奪選票的插曲，在選前，民進黨一度志得意滿，認為實現執政并取得過半“立委”席次志在必得，這種勝券在握的情緒也傳遞給了綠營支持者，導致臨近投票時，基層傳來選民自動配票的消息，認為民進黨贏得選舉已是定數，將改投“時代力量”等小黨團。民進黨高層大為震動，以蔡英文為首的各路“天王”緊急火線奔赴基層搶救政黨票，呼吁選民集中選票。民進黨與“時代力量”之間脆弱的合作關系自此出現首個裂痕。選后，兩黨之間為了“立委”交換席次而再生嫌隙?！皶r代力量”核心人物黃國昌、林昶佐由于在“立院”抽簽抽到“財政和外事委員會”，但兩人想換到“交通和教育文化委員會”。黃國昌向民進黨公開喊話，希望民進黨能在“交通委員會”禮讓一席，但遭民進黨回絕?！皶r代力量”總召徐永明表示，他和民進黨總召柯建銘已缺乏互信，未來如何繼續進行協商堪慮。[3]可見，兩黨合作是在不損害民進黨政治利益的前提下進行的，民進黨掌握了話語權與主動權，二者之間一種強弱分明的不對等的利用關系?！按筮x”后，“時代力量”成功入駐“立法院”，為謀求政黨利益并獨立發聲，并不甘愿一味當民進黨側翼，甚至可能因與民進黨支持者重疊而分流蠶食其基本盤。未來，若民進黨掀起“立法院”改革觸及小黨團的利益，“時代力量”也有可能轉而與親民黨等第三勢力聯合壯大勢力，與民進黨形成競合態勢。

其次是立場分歧。民進黨成為執政黨后，政治路線將向中間路線調整，在執政風格上將轉向中庸與穩健，不再像在野時期一味沖鋒陷陣。此時，“時代力量”是在野黨，打著代表公民勢力的旗號進入“立法院”，必將以民意自居來對執政黨施加壓力，繼續以選前激進作風問政，以圖吸引更多的支持者。二者一方防守一方進攻的立場差異導致對壘態勢不可避免，“時代力量”若屈從于民進黨壓力而轉向保守必然失去基本盤支持，因而未來“立法院”等舞臺的角逐中，二者之間的博弈與磨合會更頻繁地出現，“時代力量”對民進黨的制約必將與日俱增?！傲⒎ㄔ骸毙聲趧傞_幕，“時代力量”就已拋出民間版“兩岸協議監督條例”、提案抵制課綱微調、對“立法院正副院長”選舉程序提出質疑等，部分議題與民進黨的意愿相悖。后期，“時代力量”甚至可能“綁架”民進黨走上“法理臺獨”的道路。若民進黨當局喪失民心，不排除“時代力量”等政黨帶頭掀起抗議活動，向民進黨發難，霸占主席臺抵制當局提案等。

三、“時代力量”的發展對兩岸關系的潛在沖擊與影響

(一)“時代力量”可能策動“激進臺獨”活動

創黨以來，“時代力量”對外宣傳中將國民黨標簽化為“親中賣臺”的威權殘余，認為國民黨未能歸還黨產給民眾是對臺灣民主價值的破壞，甚至提出要消減國民黨，或是徹底將其邊緣化的主張。這些政見理念都強烈而鮮明地煽動臺灣島內民眾對大陸的對立情緒，利用民眾對國民黨的不滿來在兩岸關系上制造矛盾沖突，煽動“臺獨”社會情緒的高漲。自成立以來，“時代力量”的“臺獨反中”言行主要反映在三個方面：

一是黨綱即反映鮮明的“臺獨”主張?！皶r代力量”的黨綱是“追求臺灣國家地位正?；?。其曾主張通過“以臺灣的名義參與國際活動和加入國際組織，和與“中國”建立正常的“外交關系”等五項工作來推動“臺灣國家地位正?；?。[4]2016年“大選”后，時代力量“立委”林昶佐首次質詢，就宣告“我是臺獨”，并把國民黨“立委”貶為“華獨”。[5]其政治立場“臺獨”傾向鮮明，從黨綱到核心人物言行特征皆以“臺獨”為核心要素。

二是在國際社會宣傳“反一中”行動。2014年8月，“時代力量”核心人物黃國昌聯合其他“太陽花學運”領導人物林飛帆、陳為廷在美國全國記者俱樂部記者會上呼吁美國調整一中政策。[6]“時代力量”試圖將“臺獨”理念與行動假借民主外殼包裝到國際舞臺，其“臺獨”行為更具有投機性與冒險性，作風更具激進特征。

三是所謂“反中國并吞”，宣揚“大陸威脅論”?！皶r代力量”創黨人之一林昶佐多次利用自己的流行樂團明星身份舉辦帶有“臺獨反中”主題的演唱會活動，公開聚集青年支持者并傳播其“臺獨”理念。該黨執行主席黃國昌曾說，馬英九錯誤的政策，不斷侵蝕社會的公平正義，而臺灣得之不易的民主成果，也一直沒有擺脫大陸“極權”威脅的陰影?！皶r代力量”成員慣用的手段是在馬英九執政期間屢次借批“馬”、反“馬”來將國民黨執政劣跡歸罪于大陸“威脅”，更對兩岸交流成果橫加指責、制造對立，例如2015年“習馬會”之前，黃國昌和林昶佐糾集人員到“立法院”抗議，黃國昌指責“習馬會”避開“國會”監督、規避人民參與、傷害“臺灣民主憲政”?！皶r代力量”繼承了民進黨“反中”的傳統戰術，以“大陸威脅論”將兩岸交流進展與臺灣民主對立化。

隨著以李登輝為精神領袖的臺聯黨泡沫化，“時代力量”可能繼承其“衣缽”成為“臺獨”勢力的代言人。2015年10月，“時代力量”的六位“立委”候選人還曾拜訪李登輝并得到李登輝的支持鼓勵?！皶r代力量”在“自由臺灣黨”、“臺獨行動黨”等老牌“臺獨”勢力的支持下聲勢日盛，由于“時代力量”是比民進黨更基層、更“草根”的政黨，其立場比民進黨更為激進，未來可能代表“臺獨”勢力發聲，積極配合民進黨“和平臺獨”步驟，同時著力開展“激進臺獨”活動。

(二)“時代力量”或將對選后兩岸交流帶來阻礙

在2016年“大選”中“時代力量”的支持度超過6%，是“第三勢力”里唯一突破5%“門坎”的政黨。擁有5席“立委”的時代力量可成立黨團，享有議案提案權、出席黨團協商權、政黨質詢權等三大特權，不但可參與法案協商，更可獨立提出自主提案。在財力上，“時代力量”5名“立委”每年可拿到新臺幣3700多萬元的補助，這意味著該黨在取得一系列問政權利的條件下或將成為影響未來兩岸交流的新的阻礙力量。

一方面，“時代力量”為保持選民的支持度將繼續在兩岸協議協商方面橫加阻撓?！皶r代力量”曾表示將推動“兩國論”版的“兩岸協議監督條例”的立法并主張廢除“兩岸人民關系條例”。關于“兩岸協議監督條例”，由于民進黨上臺執政后不敢再強硬堅持“兩國論”版的“兩岸協議監督條例”，而是希望在“憲政體制”內進行修正?！皶r代力量”“立法院”黨團則堅持提交“兩國論”版本的“兩岸協議監督條例”，甚至直言“臺灣與大陸是處于不對等的“國與國”關系，并采取“主權在民”原則。[7]此外，“兩岸協議監督條例”在兩岸定位之外還涉及“公民投票”問題，民進黨團在執政前所提的條例草案，要求“立院”在兩岸協議協商與簽署之前的“事先參與”和“事后審查”，甚至要求所有簽署的兩岸協議都要經“公民投票”通過才可生效。民進黨執政以后勢必對“公民投票”進行調整，若“時代力量”緊咬原版本“公投決定是否生效”，民進黨必將陷入進退兩難的困境?？梢灶A見，未來在“立法院”審議“兩岸協議監督條例”時，曾經“占領立法院”的“時代力量”，將會采用比民進黨過去“霸占主席臺”更為激烈的手段予以反制，并在朝野協商中，使出“少數劫持多數”的招數。由于民進黨在“立法院”席位過半，未來若要修正調整過去國民黨所簽署的兩岸協議，如《兩岸服貿協議》以及正在談判中的《兩岸貨貿協議》，屆時可能會借助“時代力量”的提案權、協商權與質詢權來對大陸施加壓力。

另一方面，“時代力量”將以“反中”理念阻撓兩岸民間交往與認同。長期以來，“時代力量”以“反中”作為其重要政見理念加以推動?！皶r代力量”核心人物黃國昌曾多次批評馬英九與大陸交往的過程中大多數經濟果實遭兩岸政商集團吞噬，年輕世代“即使努力也看不見未來”。他還批評馬英九從不考慮臺灣“主體性”，一味貫徹“傾中政策”。林昶佐在接受美國之聲訪問時說：“政府認為依靠中國才能幫助臺灣的經濟，但我們不這樣認為”?！皶r代力量”“立委”徐永明屢次對外宣傳大陸滲透吞并臺灣傳媒的陰謀論，主張要防范中國黨政軍透過臺商染指島內媒體，變成“紅色數位匯流”。[8]在“時代力量”的蓄意恐嚇與意識形態渲染下，臺灣民間社會的“反中”情緒可能被進一步煽動，形成極不利于兩岸民間交往交流與互信認同的社會心理。

(三)“時代力量”可能加深臺灣青年群體的兩岸觀歧見

“時代力量”在“洪仲丘事件”及“太陽花學運”的聲囂中崛起，成立不到一年即突破5%的不分區門檻，并扳倒多位國民黨資深“立委”，躍居第三大黨。如此快速的崛起，關鍵點在于其政黨理念與組織行動得到頗具規模的臺灣青年群體的支持。

其一，在組織架構與人才使用上善于吸引年輕人。在組織架構上，“時代力量”實行集體領導的架構，由黨員通過網絡直選出的由七人組成的主席團、再加上四名政策委員會委員和四名工作委員會委員共15人組成，核心領導結構多是30-40歲的年輕人才。在人才待遇上，“時代力量黨”的“立委”助理薪水待遇，普遍遠高于過去藍、綠政黨“立委”助理待遇，顯示出其重視青年人才的重視，吸引了大量青年和中產階級的擁護與支持。

其二，在政見主張與政黨風氣上迎合年輕人的喜好?！皶r代力量”看到了“國民黨老化、民進黨僵化”的形勢，強力訴求“站在人民一邊，追求公平正義”的“庶民政治路線”。其在選舉結果聲明稿中宣稱：“我們永遠記得，時代力量的力量，始終來自于人民。人民的力量，就是時代最大的力量”“我們也允諾所有人民，將首先推動國會改革及還權于民的相關法案”。[9]這種以“升斗小民代言人”自居的定位和口號，對于近年來臺灣推崇“小確幸”生活方式、又對現狀不甚滿意的許多臺灣青年產生了較強吸引力。在其創黨宣言中，“時代力量”聲稱其主張是：“在臺灣的每個人都享有生而為人的基本尊嚴，追求夢想，保護幸福的平等地位，作為一個國民的認同感與歸屬感，參與政治、自主決定的權利?！边@一宣言更多地是從臺灣青年的角度量身定做，更易贏得青年群體的認同。從“時代力量“的問政作風與行動觀察，在政治上標榜“超越藍綠”，對外彰顯自身與民進黨、“臺聯黨”等舊綠營政黨有所不同，不會一切“為反對而反對”，而是依自己的政治立場與民主原則決定。例如在2016年“大選”中，“時代力量”打出了“用選票終結舊政治、舊經濟，支持小黨來開創新政治和新經濟”的口號，在政黨風氣上把握了民眾厭惡政黨惡斗的心態，迎合了年輕人的青睞。

其三，選舉策略中善于吸引年輕人支持?！皶r代力量”在選舉中的目標群定位非常清晰，即以年輕人和“首投族”為基本盤。加之其候選人黃國昌、林昶佐、洪慈庸、徐永明、柯一正等都屬社會名人，更易贏得年輕選民的青睞。在“立委”競選過程中，黃國昌主打“下一代有未來”、“勞動權益有保障”等12項幸福宣言，緊緊抓住臺灣年輕人最關注的焦點來吸引其支持。在選舉方式上，“時代力量”也善于以新穎方式贏得年輕人共鳴。早在2014年“九合一”選舉中，“時代力量”的前身“公民組合”就曾經發起資助青年學子返鄉投票的活動，在募資網站上獲得熱烈回響。在2016年“立委”選舉中，“時代力量”競選團隊在選前在全臺灣各主要火車站外舉著政黨標語、旗幟、看板，提醒大家回到溫暖的家鄉看媽媽，“為了家鄉請大家回鄉投票?！本W絡信息時代政治參與途徑便捷化也為“時代力量”爭取青年選民提供了良機?！皶r代力量”借助互聯網平臺，以青年人最熟悉和愿意接受的方式，完成從發展吸收黨員到選舉組織動員的過程，節省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和時間成本。

蔡英文曾說“臺獨”已是臺灣年輕世代的“天然成分”[10]。這雖是她一己之言，但也值得警惕。有學者指出當前臺灣青年群體主張統一的比例趨少，更多的是主張“不統、不獨、不武”，偏安現狀。值得注意的是，他們把“不統”置于優先于“不獨”的位置。[11]在2016“大選”中，時代力量黨主席黃國昌借“周子瑜事件”煽動民意，將其上升為政治高度并指稱大陸的做法“不僅不會改善兩岸關系，更不會拉近臺灣人和‘中國人’心里的距離，反把大家推得越來越遠?！彼难哉撘策M一步助推臺灣青年群體將這一事件上升為“統獨”立場的站隊的過激心理，根據2016“大選”后臺灣智庫民調，11.9%因“周子瑜事件”影響區域“立委”投票選擇；11.4%因該事件影響政黨票選擇。其中不乏大量年輕人被該事件觸動而專程投票表示不滿情緒?！皶r代力量”敏銳地把握并利用了青年群體這一微妙的群體社會心態。未來，隨著“時代力量”問政參政權利的擴張，臺灣的青年人可能在“時代力量”的熏陶煽動下默認并主張“臺獨”觀念，這必將對于未來青年一代為主的兩岸深化交流的進程帶來更難以逾越的溝壑與阻礙。

[1] 華夏經緯網時代力量何以能脫穎而出成為第三大黨 [EB/OL]．(2016-01-19)[2016-03-02]http://www.huaxia.com/thpl/djpl/2016/01/4697851.html.

[2] “臺獨”行動黨雷聲大 今突然宣布不組黨了[EB/OL] (2015-08-10)[2016-03-02] http://www.crntt.com/crn-webapp/doc/docDetailCreate.jsp?coluid=142&kindid=0&docid=103884301.

[3] “交換委員會”落空“時代力量”與民進黨撕破臉[N]．海峽導報,2016-02-28.

[4] 新舊“合中”世代結合有緊迫性[N]．(臺)中國時報，2015-08-17.

[5] 臺灣有“臺獨”沒有“華獨” [N]．(臺)中華日報，2016-02-25.

[6] 臺學運代表把臉丟到美國 當面要求美放棄一中政策[EB/OL] (2014-08-28) [2016-03-02] http://taiwan.huanqiu.com/article/2014-08/5120814.html.

[7] “時代力量版兩岸條例”確定納入“兩國論” [N]．臺灣《聯合晚報》2016-03-01.

[8] 黨政軍重回媒體民意近6成贊同[N]． 臺灣《醒報》2016-02-24.

[9] 王宏志.“時代力量”異軍突起[J]．世界知識，2016(3).

[10] 蔡英文的“天然成分”為何物？[N]．(臺)中國時報，2014-07-23.

[11] 富權.新老“臺獨”集結圖謀選后要挾蔡英文[N]．(澳)新華澳報，2015-08-12.

責任編輯:龐 滔

孫璇，女，福建社會科學院文獻信息中心助理研究員。福建 福州，35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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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3562(2016)04-0029-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