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因論對外國留學生武術術語習得的啟示

熊前莉++胡亞平

【摘 要】基于模因論在武術術語習得等方面研究的空白與不足，本研究設計了一套全面完整的問卷，對所收集數據從二語習得的動機與態度、模因復制的四個階段等多個方面進行了深度分析。

【關鍵詞】模因論；武術術語；二語習得

中圖分類號：H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6）03-0290-02

一、研究背景

目前有關二語習得的理論多種多樣，所以在漢語的第二語言習得過程中同時考慮二語習得的基本理論框架和漢語自身的特點顯得尤為重要。

模因論是建立在達爾文的生物進化論的基礎上揭示文化發展規律的新理論，能很好地應用于漢語的二語習得，尤其適合解決這個過程中的可能出現的種種困難。

考慮到中國武術術語習得過程中模因論研究的理論空白，本研究將以上海體育學院的武術專業留學生為對象，通過問卷調查法收集數據，探討模因理論應用在武術術語習得過程中的可能性，并針對其在武術國際傳播中所面臨的語言障礙問題提供新的思路。

二、模因論和模因

模因論（memetics） 是建立在達爾文進化論觀點基礎上解釋文化進化的一種新理論?！癿eme”這個詞最初源自英國著名科學家、牛津大學動物學家理查德·道金斯（Richard Dawkins）所著的《自私的基因》（The Selfish Gene） 一書，著名的模因理論由此而來。理查德·道金斯認為在人類的社會文化中存在著一種類似于基因的東西，能夠復制和傳遞文化，為了讀上去與“gene”一詞相似，他去掉了希臘字根“mimeme”（ 原意是模仿的意思） 的詞頭“mi”， 并將其命名為模因“meme”。

道金斯認為，模因是一種不斷被復制和傳播的文化信息單位，包括語言、文化和習俗、觀念和社會行為等等。成功的模因有以下三個特點：1.復制保真度（copying-fidelity）；2.多產性（ fecundity）；3.長久性（longevity）（Dawkins，2006：194）（1）長久性意味著模因可以在模因庫存在很長一段時間。模因的壽命有長有短，模因存在的時間越長，被復制的可能性就越大。有時，一些基因可能陷入休眠狀態，然后在一定條件下恢復。（2）多產性比長久性更重要，甚至可以視為最重要的因素，它指的是模因的復制速度。復制速度越高，模因傳播的范圍越大。（3）復制保真度越高的模因可以存留更長的時間，復制保真度指在復制過程中的模因傾向于保持原來的模因的本質。保真度不等于沒有任何變化而僅僅是指變化程度。

何自然在《語用三論：關聯論，順應論，模因論》中將meme翻譯成了“模因”并從三個方面進行了較為系統的介紹和分析：模因論，模因和語言，模因傳播。（何自然，2005）

三、模因論對武術術語習得過程試驗的解釋

我們選取了國內在國際武術人才培養數量和質量最高的上海體育學院作為研究試驗基地，目前該校有100多名外國留學生，其中20%學習過或正在學習武術。

但是如果沒有對中國武術術語的深刻認識，外國學生很難抓住武術的精髓。在模因理論和第二語言習得的相關理論的指導下，本研究設計了一個問卷調查，以分析學習武術過程中的困難和錯誤，找到切實可行的方法來提高武術學習特別是武術術語學習的效率。

（一）對象篩選

在上海體育學院國際交流學院和武術學院的幫助下，我們給50位目標調查對象發放了調查問卷并成功收回46份問卷，應答率為92%。

在所有的46份回收問卷中，我們剔除了在問卷中選擇了“漢語在武術學習過程中不重要”和“學習武術術語完全沒有必要”的6份問卷，同時還剔除了17個選修武術術語以及短期學習武術的調查對象的問卷，最終剩余23份合格的問卷。

在所有合格的調查對象中，6人來自捷克，5人來自美國，3人來自意大利，2人來自德國，1人來自瑞典，6人來自其他國家和地區。

（二）問卷設計

問卷總體分為3部分（未在問卷中標注）。

第一部分主要收集調查對象的個人信息，包括性別、年齡、國際以及學習武術的類別。

第二部分針對他們武術學習的背景進行提問，主要包括學習周期以及了解武術的途徑等等。

第三部分是問卷的核心部分。這部分所有的問題都是在模因論和二語習得理論的指導下進行設計的。

1.挖掘調查對象學習武術術語的動機和態度

2.十二道題是基于模因傳播模型和二語習得進程綜合框架（見下圖）提出的；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兩個流程中的各個步驟都存在著密切的聯系，這為我們設計問卷提供了理論基礎。

具體而言，第10題和第11題檢驗了同化階段；第12到第16題針對記憶階段設計，第17題到第19題側重表達階段，最后兩題則是基于傳輸階段的特點設計的。

3.四道題是基于競爭性模因、文化模因以及其他相關概念設計的。

（三）結果和分析

問卷第4題和第5題收集的數據表明多數留學生通過電影或是電視節目了解武術而走上了武術學習的道路。然而真正接觸到武術之后，2/3的人會發現現實和他們的想象多多少少存在著差距。盡管這種差距是無法避免的，但巨大的反差會對他們的武術學習產生惡性的影響。這同時也表明武術的形象在國際傳播中出現了一定的偏差，需要得到及時的修正。

留學生學習武術的不同目的的數據顯示：60.9%的留學生為了更好地理解中國文化而選擇了學習武術。根據加德納的理論，留學生的學習動機為他們掌握武術術語奠定了良好的基礎，然而他們的認知卻給學習帶來了一定的困難。

根據海利根的《Selfish Memes and the Evolution of Cooperation》一書，模因復制的過程可以分為四個階段。第一個階段便是同化階段，在這個階段中新的學習者需要接觸模因從而理解和接受模因。

根據模因的三個特點——復制保真行、多產性和長久性，老師必須為學生提供足夠的機會接觸和練習新的武術詞匯，這樣才能正確學習發音并完成新術語的學習。

記憶階段是模因復制的第二個步驟，在這個階段模因必須停留在學習者的記憶中。人的記憶具有選擇性，只有一部分的模因能夠得到保留，模因能否得到保留由模因的重要程度及其出現的頻率決定。

調查顯示一半以上的調查對象需要2-7天時間才能記住新學習的武術詞匯，這保證了模因在學習者的腦海中能停留足夠長的時間。

通過留學生記憶武術術語的方法對比，“重復”和“聯想動作”兩個選項的選擇有著明顯的差距。根據海利根提出的四段論，差異的根源在于記憶階段對于術語理解的重要性。簡單機械的重復難以幫助學習者記憶更多的術語。

所有選擇“完全理解”或者“多數理解”武術用語的調查對象，在遇到不理解的術語時會向老師和同學尋求幫助。這表明他人的幫助能夠提高對術語的理解，同時也證實了理解在記憶階段的重要性。

充分的表達和有效的交流是測試二語模因接受程度的核心標準，這就是模因復制的第三階段——表達階段的作用。因此，詞匯學習必須建立在講解、背誦和大量使用的基礎之上。

盡管超過半數的調查對象覺得使用武術術語比較困難，平日固定的課程還是保證了他們的練習頻率。二語模因的表達要求學習者能夠在精神和認知上放松?！芭c老師和同學對話”無疑為學習者提供了舒適輕松的氛圍。

傳播階段是模因傳播的最后一個階段，它是模因傳播給潛在接受者的物理載體。一旦學習者有了二語輸出，他就進入了模因復制的傳播階段并通過反饋來實現自我提升。

是否能識別出學過的用語能夠揭露調查對象作為接收者在傳播階段的活動，這為學習者提供了發現與解決模因庫問題的機會。當學習者錯誤地使用了術語，約70%的調查對象會從老師和同學那兒得到糾正，這正凸顯了傳播階段的核心。

模因作為承載文化觀念、符號或行為的單元，可以通過文字、演講、手勢、儀式或其他可模仿的現象進行傳遞。在學習的困難中，30.4%的對象選擇了同義詞和同形詞太多，這表明了采取措施消除誤解的必要性。

絕大多數調查對象傾向于將武術術語和已有的語言和文化模因建立起聯系。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二語模因內涵和外延的變化會引起語言使用的僵化，需要引起教者和學者的注意。

四、結論

在模因復制的過程中，我們可以看到練習機會的缺乏和錯誤的理解是學習者主要的困難。同時，來自老師和同學的幫助和反饋同樣扮演著重要的角色；額外的傳統中國文化的知識對武術術語的學習很有幫助；新的語言模因與已有的語言模因和文化模因之間容易產生誤導性的聯系，這會影響武術術語的學習進程。

本文從一個全新的角度進行了試探性的研究，整個研究過程中還存在很多不足。第一個局限在于數據的收集和分析。盡管我們隊所有數據進行了深入的研究，但研究樣本太小，不夠具有說服力。第二個不足源于理論框架自身的不成熟。雖然對模因論研究在西方國家十分火熱，但是在武術術語習得方面幾乎沒有進展。

未來的研究，有必要采集更大的調查樣本以提高說服力。我們希望學者和專家可以深入開展模因論與武術術語習得的結合研究，以推動中國武術的傳播。

參考文獻：

[1]Beck，I.L.etal.BringingWordstoLife.RobustVocabularyInstruction[M].NewYork：Guilford，2002.

[2]何自然，何雪林.模因論與社會語用[J].現代外語，2003（2）.

[3]李清源，魏曉紅.模因論視角下的美國文化淵源[J].西安外國語大學學報，2008，（3）：92-94.

作者簡介：

熊前莉，女，湖北鄂州人，上海體育學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語言學，傳播學；

胡亞平，女，浙江溫州人，溫州永嘉羅孚中學教師，本科，研究方向：語言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