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語料庫テモ條件句的日漢對比研究

姬彩彤　劉天宇　李光赫

【摘 要】本文以テモ條件句為研究對象，將其用法分類為逆條件句、事實條件句、反事實條件句和順接條件句。并利用中日對照語料庫檢索出的724例日漢對譯句對其語法特征和翻譯傾向進行了考察。經研究發現，順接性用法的テモ條件句其含義大多表“列舉”，事實條件句多屬于敘事描寫句，而逆接條件句和反事實條件句多屬于演繹推斷句，其翻譯傾向也各有不同。

【關鍵詞】逆接條件；轉折復句；既定事實；預設順接；逆條件

1 文獻綜述

關于テモ條件句的用法，中里（1997）將表示既定事實的テモ條件句的用法和特征歸納為①表示預想情況與實際相反、②表對比、③前句與后句的關聯度較低、④后句情況不因前句的變化而變化。蓮沼（2001）等將テモ條件句分類為①逆條件、②條件的并列、③與疑問詞共起、④事實條件句與反事實條件句四類。在此觀點的基礎上，日語記述文法研究會（2011）將テモ條件句用法歸為以下四類：①“テ形的并列”、②并列條件、③并列·逆條件、④逆條件，并在テモ的特殊用法中提及了テモ+“誰”、“どこ”、“いくら”等疑問詞的句式結構。

テモ條件句經常翻譯為漢語的“…也/都/還”等。呂叔湘（1980）把“也”的用法歸為三類，即表示①兩事件相同、②無論假設成立與否，后果都相同、③加強語氣；又將“都”的用法也歸為三類，即①總括、②加強語氣，③表示已經。在此基礎上蔣靜忠（2013）等認為“都”表示全稱量化，并按照量化域中成員是否有等級差異將其分為“都1”和“都2”。張北林（2015）在テモ條件句的翻譯傾向研究中表示，“…還”具有時間上“否定繼起”的用法。

2 テモ條件句的日語分類

本文從中日對照語料庫18部文學作品的日漢對譯句中檢索出符合條件的テモ條件句（排除疑問句式、“にしても/と言っても/いずれにしても”等慣用句式以及“…テモ…テモ”并列條件句式）724例。

圖1 テモ條件句日語分類及其翻譯類型

在蓮沼（2001）分類的基礎上，將其進一步分類為逆條件句、事實條件句、反事實條件句和順接用法的テモ句式，并考察了其翻譯類型。將數據整體整理后，如圖1所示，テモ條件句常常翻譯為“…也/都/還/卻”等形式，其翻譯傾向隨テモ條件句的分類而有所不同。

2.1 逆條件句

逆條件句就是從邏輯上對“條件—結果”關系進行否定的轉折條件句（蓮沼等2001）。如（1）所示，用接續助詞テモ來否定“こちらを見上げる” 與“見える”的邏輯關系，構成逆條件句。主句往往出現表判斷·推理的“はず/かもしれない/だろう/に違いない”等。逆條件句共計出現511例，其中“…也”的翻譯形式最多，共232句，其次是無標“p，q”出現136句。

（1）a.もしこちらを見上げても、向こうからは青豆の姿は見えないはずだ。村上春樹『1Q84 BOOK2』

b.就算對方抬頭向這邊望，肯定也看不見青豆。

施小煒譯《1Q84 BOOK2》

2.2 事實條件句

事實條件句共計出現204例，“…也”和無標“p，q”形式的對譯句出現較多，分別為92句與56句。如例句（2）所示，事實條件句中的主句與從句一般都是發生過的事情或已經成立的事實。杉村（1992）將條件句分為“敘事描寫句”和“演繹推斷句”。與逆條件句不同，事實條件句一般不表示推理和判斷，大多屬于過去時態或現在時態的敘事描寫句。

（2）a.食事を終えてもまだ何となく物足りなかったので、僕はもう少し酒を注文した。

村上春樹『ダンス·ダンス·ダンス』

b.吃罷飯，還是覺得不大滿足，又要了壺酒。

林少華譯《舞！舞！舞！》

2.3 反事實條件句

反事實條件句在テモ條件句日漢對譯句中僅有17例，其大多翻譯為“…也”。反事實條件句指的是從句與事實相違背的條件下，也有主句事態的發生。如（3）的“僕が途中で放り出さなかった”很明顯不存在的、與現實相違背的，而在這種情況下結果仍相同。反事實條件句大多屬于演繹推斷句，主句常出現“と思う/だろう/かもしれない”等。

（3）a.たぶん僕が途中で放り出さなくても結果は同じだったと思います。村上春樹『ノルウェイの森』

b.即使我不中途變卦，我想結果也可能如此。

林少華譯《挪威的森林》

2.4 順接用法

テモ一直以來都被認為是引導轉折條件句的接續助詞。然而在實際的考察中，本文發現テモ條件句也有表示順接的用法，如以下例句所示。關于順接條件句的用法，張北林（2014）也有提及，并提出該順接用法在翻譯傾向上與“如果p，就”的關聯度最強。但在本文的考察中，順接句式共出現7例，其中無標“p，q”5例，“p，也”1例，“p，便”1例。且7例均屬于既定事實如例（4）、例（5），或與事實相違背，如例（6）。

（4）a.あの脇本という男の話を聞いても、ただ可愛いというだけの娘ではないことはよく分かる…。

赤川次郎『三毛貓ホームズのびっくり箱』

b.聽了脅本的話后，他知道雅代不光是個可愛少女那么簡單…。 葉蕙譯《三色貓奇異箱》

（5）a.などと脅迫しているのを見ても、片山が妹の尻に敷かれていることがよく分かる。

村上春樹『世界の終りとハードボイルド·ワンダーランド』

b.從她威脅的語氣來看，便知道片山被妹妹欺壓得很厲害。

林少華譯《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

（6）a.私、あのときあなたが迫ってきてもたぶん拒否できなかったわよ。あのときすごく參ってたから。村上春樹『ノルウェイの森』

b.當時你要是死乞白賴，我恐怕很難拒絕的，那時候簡直都癱瘓了。林少華譯《挪威的森林》

雖然同樣是與事實相違背，但例（6）顯然不屬于反事實條件句。因為反事實條件句指的是“與事實相違背的條件下仍有后件的發生”，即語意是轉折的。也就是說，將例（6）更改為反事實條件句的話，應該是“私、あのときあなたが迫ってきてもたぶん拒否できたわよ”翻譯過來就是“即使當時你死乞白賴，我恐怕也會拒絕”。從這一點上可以看出，テモ條件句的用法中確實存在用非轉折性用法的。

此外，關于順接用法的翻譯傾向，例句（6）的“要是”確實是表示“如果”的含義，但其余例句均屬于既定事實句，是不表示“預設”性質的。因此本文以為，テモ的順接用法表示的含義應該是“列舉”。如例句（4）的“あの脇本という男の話を聞いても”表示的“聽了脅本的話”就可以理解為列舉說明的情況：“不只是脅本的話，讓他知道雅代不簡單，還有其他事情也讓他明白雅代不是一個可愛少女那么簡單”。而例句（5）、例句（6）也均可以用“列舉”的含義來解釋。例句（5）的テモ暗示，之所以“知道片山被妹妹欺壓得很厲害”這件事除了“從她威脅的語氣”外還存在其他獲得相關信息的途徑；例句（6）的テモ則表示“當時你要是再用其他方式拜托我，如死乞白賴”，用的也是“列舉”的含義。 3 小結

本文以中日對照語料庫檢索出的724例テモ條件句為基礎，通過實例分析并結合數據考察了テモ條件句的用法分類和翻譯傾向。得到的結論如下：

（1）事實條件句多屬于敘事描寫句，而逆接條件句和反事實條件句多屬于演繹推斷句。

（2）テモ條件句除逆條件句、事實條件句和反事實條件句這三類轉折復句用法外，還存在順接性用法。接續助詞テモ在條件復句中表順接時，大多表“列舉”。

（3）テモ逆接條件句與事實條件句翻譯為“p，也”與無標句式“p，q”的傾向較高；反事實條件句偏好翻譯為“p，也”； テモ順接條件句一般翻譯為無標句式“p，q?！?/p>

【參考文獻】

[1]蓮沼昭子，有田節子，前田直子.條件表現（日本語文法セルフマスターシリーズ7）[M].日本東京：くろしお出版，2001.

[2]前田直子.日本語の複文[M].日本東京：くろしお出版，2009.

[3]日本語記述文法研究會編.現代日本語文法6[M].くろしお出版，2008.

[4]中里理子.逆接確定條件の接続助詞：ガ·ノニ·モノノ·テモ·ナガラについて[J].言語文化と日本語教育，1997（13）：160-170.

[5]張北林，李光赫，趙海城.テモ條件文の文法化と主観化：日中対照の立場から[J].明星大學人文學部研究紀要，2015（51）：89-99.

[6]張北林，趙海城.関數検定から見たテモ文の中日対照研究[J].明星大學研究紀要——人文學部，2014（50）：33-44.

[7]蔣靜忠，潘海華.“都”的語義分合及解釋規則[J].中國語文，2013（1）：38-50.

[8]李光赫，鄒善軍，趙圣花.日中対訳例から見るト條件文の実証的研究[J].外語教育研究，2014（2）：1-8.

[9]呂叔湘.現代漢語八百詞[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0.

[10]杉村博文.現代漢語“疑問代詞+也/都……”結構的語義分析[J].世界漢語教學，1992（3）：166-172.

[11]鄒善軍，李光赫.基于文字與視頻語料庫的日語連貫動作句對比研究[J].外語教育研究，2015（4）：8-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