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聯合國與國際刑事法院的關系

李冠通

國際關系學院，北京 1000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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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談聯合國與國際刑事法院的關系

李冠通

國際關系學院，北京 100091

1998年7月17日，聯合國外交全權代表會議通過《羅馬規約》；2002年7月1日規約生效，國際刑事法院正式成立。2004年10月4日，聯合國和國際刑事法院在紐約簽署《國際刑事法院與聯合國關系協定》。本文考查了《國際刑事法院規約》的有關內容，參考《聯合國憲章》和《關系協定》的相關規定，借助有關事例，淺談聯合國和國際刑事法院之間的關系。

聯合國；國際刑事法院；關系協定

海牙國際刑事法院是國際上第一個常設性的對犯有種族屠殺罪、危害人類罪、戰爭罪、侵略罪的個人進行起訴和審判的法院。該法院并非聯合國的專門機構之一，但兩者關系密切。隨著國際刑事犯罪日趨復雜，研究兩機構在何種層面及方面具有何種關系，有助于我們加深對國際刑事法院工作的理解，更有助于我們熟悉國際組織的運作機制，以便未來更好地參與其中。

一、聯合國與國際刑事法院的關系——總述

(一)《關系協定》的簽署

2004年10月4日，聯合國秘書長安南和國際刑事法院院長菲利普·基爾施在紐約聯合國總部簽署《國際刑事法院與聯合國關系協定》(以下簡稱《關系協定》)，以規范和指導兩者間的關系與合作?！兑幖s》序言提到：“重申《聯合國憲章》(以下簡稱《憲章》)的宗旨及原則”；“為了今世后代設立一個獨立的常設國際刑事法院，與聯合國系統建立關系，對整個國際社會關注的最嚴重犯罪具有管轄權”。國際刑事法院的建立，聯合國發揮了主導性作用，并尊重聯合國有關精神及原則?！兑幖s》特別注明，國際刑事法院是一個獨立的國際司法機構，非聯合國下屬機構之一。根據《規約》與《關系協定》的內容，聯合國與國際刑事法院在人事、信息、財政經費等諸多方面開展合作。國際刑事法院自成立以來，憑借前述制度安排，其與聯合國的合作愈發廣泛。

(二)處理雙方關系的重要前提

依照《關系協定》的內容，聯合國和國際刑事法院將分別根據《憲章》和《規約》落實雙方的《關系協定》，積極推動雙方關系的建立。以上工作基于一個重要前提——聯合國承認國際刑事法院是一個獨立的常設司法機構。據《規約》的規定，法院享有為行使其職能和實現其宗旨所必需的法律行為能力，并以獨立的國際法律人格同聯合國建立關系。同時，國際刑事法院尊重聯合國在《憲章》所負的責任。兩者的關系存在明確的限制?！蛾P系協定》指出“在適當考慮到《憲章》規定的責任和職權，以及不違反使用的國際法界定的聯合國規則的情況下，聯合國承諾與法院合作?！笨傊?，聯合國和國際刑事法院的合作基礎與前提是：遵守《規約》、《憲章》以及《關系協定》的內容，兩者相互獨立、地位平等、互負權利義務，互相尊重。

二、聯合國與國際刑事法院的關系——分述

(一)合作事項及具體規定

聯合國與國際刑事法院相互尊重、互利合作。合作的內容依據《憲章》、《規約》及《關系協定》的規定，表現在法律文件、設施人員、財政司法等諸多事項。本節將選取重點內容簡要論述?？紤]到司法合作的重要地位，該部分于第二節做具體討論。

1.法律文件

涉及國際刑事法院基礎性法律文件的修改，聯合國發揮重要作用。如《規約》生效后，任何締約國均可以提出修正案呈交聯合國秘書長，由其分送所有締約國。內容審查方面，在《規約》生效七年后，應由聯合國秘書長召開一次會議審查對《規約》的任何修正案。此外，簽署國批準、接受或核準后，批準書、接受書或核準書也應交存聯合國秘書長。以上制度奠定了兩機構合作的重要法律基礎。為方面合作關系的建立，兩機構在信息收集、分析、公布等方面保持協同。如《規約》規定秘書長有向法院轉遞資料、通報審查會議實施情況等責任；國際刑事法院則提供法院工作有關信息給聯合國。

2.人員與事項

依照《關系協定》，國際刑事法院可邀請聯合國人員出席旁聽后者關切的案件。相應的，聯合國則批準國際刑事法院以觀察員身份出席聯大，并允許后者出席涉其關切事項的會議。如聯合國重要機構的安理會在審議涉及法院的事項時，國際刑事法院的法官或檢察官可以在安理會會議上發言并提供幫助。聯合國和國際刑事法院還就人事標準、方法和安排進行協商，并且雙方定期就人事安排事項進行磋商。此外，國際刑事法院通過聯合國秘書長向聯合國提交活動報告供其審議，秘書長有義務提請聯大及各個聯合國機構予以注意。

3.財政經費

聯合國是國際刑事法院主要的經費來源。依據《規約》，法院的經費來源為締約國的攤款以及聯合國經大會核準提供的經費——尤其是安全理事會提交情勢所涉費用?！兑幖s》一百一十七條規定，攤款按照議定的分攤比額攤派，且比額以聯合國為其經常預算制定的比額為基礎。兩機構在節省經費的需求下，可考慮工作人員合作、以及設立共同辦公設施或服務場所的可能性。如經法院請求，聯合國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可以為前者提供會議服務。又如，締約國大會應在荷蘭或聯合國總部每年舉行一次會議——聯合國根據協定的要求為此種合作提供便利。再有，法院的法官、檢察官等工作人員可以使用聯合國通行證作為其有效的旅行證件。

(二)司法合作

談及聯合國與國際刑事法院間的合作，最為重要的當屬安全理事會和法院間的合作。根據《憲章》，安全理事會應斷定任何和平之威脅、和平之破壞或侵略行為之是否存在，并作成建議或抉擇，以維持或恢復國際和平及安全；《規約》序言重申《憲章》的總則及原則，對國際社會關注的最嚴重犯罪具有管轄權。得益于聯合國和國際刑事法院的密切關系，考慮到安理會和國際刑事法院各自的職能，兩者在司法方面存在廣泛的合作空間。

據《規約》第十三條，“安全理事會根據《憲章》第七章行事，向檢察官提交顯示一項或多項犯罪已經發生的情勢?！庇钟械谑鶙l，推遲調查和起訴方面：如果安全理事會根據《憲章》第七章通過決議，向國際刑事法院提出推遲要求，則法院不得開始或進行調查或起訴。安全理事會可以根據同樣條件延長該項請求。相應的，安理會在請求法院調查案件時，應向法院移交安理會書面決定和其他的材料，且檢察官應分析所收材料的嚴肅性，并可要求聯合國機構進一步提供可靠證言。甚至，國際刑事法院可以要求聯合國官員在必要時，在顧及《憲章》的情況下，放棄保密義務；而檢察官也將接受在法院所在地的書面或口頭證言。同檢察官的合作上，檢察官可以依照《規約》第五十條的情形，要求聯合國給予合作——雙方就此做出了方案、保密方面的安排。其他事項，諸如在發生暴行的沖突地區工作的聯合國難民署等人道救援機構和聯合國維和部隊，可以為配合國際刑事法院的工作提供重要信息和服務；聯合國官員可以應國際刑事法院的要求提供證詞；聯合國給予國際刑事法院大會觀察員地位。

國際刑事法院作為常設性的獨立司法機構，以司法形式維護世界和平與安全。而安理會依照《憲章》在解決爭端、維持和平、制止侵略等方面具有調查、斷定、建議以及采取行動的權利。以上目的和使命，給予了兩者行動的內在一致性。但考慮到政治與司法的分界，盡管目的相同，兩者的合作依舊引發爭議與批評。

三、關于國際刑事法院與聯合國關系的思考

2016年11月，俄羅斯宣布退出國際刑事法院，引發了對國際刑事法院地位和職能的討論。對于兩者的關系，輿論存在不同甚至針鋒相對的看法，其中不乏批評之聲。有人認為，國際刑事法院應是一個獨立的司法機構。在人員、調查程序、甚至經費受到聯合國影響的情況下，法院如何保持獨立？筆者認為，兩者的合作關系符合客觀需要，是當前形勢下最合理的安排。國際刑事法院成立之前，對于滅絕種族等國際社會普遍關注的嚴重犯罪缺少一個常設司法機構予以管轄。正因此，成立一個獨立司法機構的想法得到了國際社會的普遍歡迎。但是，具有普遍危害性的國際犯罪，其行為往往涉及戰爭、主權等政治因素——無一不是聯合國職責所在。這也就能夠解釋，為什么《規約》中明確規定了在法院成立后，應同聯合國建立系統關系。

聯合國會阻礙國際刑事法院履行職能么？我認為恰恰相反?？紤]到現實情況，如盲目追求司法獨立性，忽略了法院在懲治犯罪過程中必須的支持，只會讓法院難以發揮實效。聯合國與國際刑事法院致力于建立一種互利的關系，以便兩者更好地履行各自責任?？紤]歷史淵源，在相繼有國家宣布退出國際刑事法院的危機時代，應用發展的眼光看待兩者關系，而非一味批評與非議。

[1]王鐵崖，主編.國際法[M].北京：法律出版社，1995.

[2]朱文奇.國際刑法[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7.

[3]朱文奇.國際刑事法院的成立和國際刑法的發展[J].政治與法律，2003.1.

[4]王秀梅.國際刑事法院研究[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2.

[5]ICC案例.The Prosecution v.Omar Al-Bashir Decision on prosecution application of issued a warrant of arrest for Omar Al-Bashir，ICC-02/05-01/09.

[6]ICC案例.Prosecutor opens proprio motu investigation：March 2010.Situation in the Republic of Kenya，ICC-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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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5-4379-(2017)18-0133-02

李冠通(1994-)，男，漢族，河南許昌人，國際關系學院，2016級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國際關系與國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