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合類APP侵權問題研究

陳 瑤

中國石油大學(華東)，山東 青島 2665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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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合類APP侵權問題研究

陳 瑤

中國石油大學(華東)，山東 青島 266580

聚合類APP以提供便捷的服務、豐富的資源、免費的體驗得到越來越多用戶的推崇，然這些類APP給人們帶來便利的同時，也引發了很多關于著作權的糾紛。利用深度鏈接的技術，將原網站的資源在自己客戶端進行呈現的方式，是否構成構成侵權，若構成侵權應該采用何種標準進行認定。以這個問題為切入點，探討在現行法律中，此種聚合類APP的技術定性以及法律規制問題。

聚合類APP；深度鏈接；法律規制

一、聚合類APP的運行模式

進入手機時代以來，聚合類APP有了巨大的經營市場，各種聚合形式的APP日益涌現。研究聚合類APP是否構成侵權，首先要明確其概念和運行的模式。

(一)聚合類APP的定義

智能手機時代促使了APP的產生，它是指智能手機的第三方應用程序①。聚合類APP沒有一個嚴格的定義，基本上是一個將存在于互聯網上的大量信息進行歸類、整合，利用設置鏈接、進行轉碼等技術手段把這些信息以手機客戶端的形式呈現在用戶的手機上的應用程序。

(二)聚合類APP的運行模式

聚合類APP與以往設置普通鏈接的方式有所不同，其實質上是設置深度鏈接。所謂深度鏈接就是它繞開被鏈接網站的首頁，直接鏈接到網站的分頁的一種鏈接方式。②加框鏈接技術是提供深度鏈接的手段之一，設置鏈接者可以憑此技術將他人網站中的信息顯示在自己創建的網站或網頁中。用戶無需跳轉到被鏈接網頁，就可以瀏覽被鏈接的作品內容，因此可能會誤以為作品內容來源于提供鏈接的網站。本文所稱深度鏈接均指以加框鏈接方式提供作品的行為。

雖然聚合的內容是來源于第三方網站，表面上看來是對被設鏈內容的復制，但實際上是利用深度鏈接的技術使被鏈接的內容并未真正進入聚合類APP的服務器中。這種聚合類APP的運行模式所呈現的內容，在不同程度上對原網站的資源信息起到替代作用，因此也引發了許多著作權糾紛。判定聚合類APP的運營商是否構成對信息網絡傳播權的直接侵權，根據不同的認定標準要做具體的分析。

二、聚合類APP侵權認定的判斷標準

從國內外立法及司法實踐中來看，對于聚合類APP網絡運營商設置深度鏈接行為是否構成侵權的認定也有所不同的判斷標準，主要有用戶感知標準和服務器標準。

(一)用戶感知標準

用戶感知標準是一個帶有主觀色彩的標準，它以用戶的感知和體驗作為判斷的依據。即如果在用戶客戶端通過鏈接所呈現的資源信息，使用戶誤以為這些資源就是客戶端本身的，不管這些資源信息儲存在哪個服務器上，按照此標準這種聚合行為就被認定為侵權。

用戶感知標準直觀簡便，在該標準之下，聚合行為一般會被認定為直接侵權。利用該標準，能夠清楚明確被告，并進一步追究其直接侵權的責任。但是，用戶感知標準完全依賴于用戶的主觀體驗，即使客戶端網絡服務商明確標明該信息資源來源于第三方，用戶也可能錯誤地以為該信息是客戶端本身的。在使用該標準時，法官具有極大的主觀隨意性，認定的方式和依據都具有不確定性。③有學者認為，利用用戶感知標準追究設鏈者直接侵權責任，“將極大地阻礙搜索技術的發展，利益平衡蕩然無存”。④在該標準之下，使作品的控制權完全掌握在著作權人的手中，但是版權法的立法原意是保護版權，促進科學技術的進步與傳播，若采用此標準會極大的限制我國網絡行業的自由發展，阻礙科技的進步。

(二)服務器標準

服務器標準是指，服務器儲存作品信息并將作品上傳至公共網絡，使公眾可以在自己選定的時間地點欣賞該作品，此種行為即構成侵犯著作權人的信息網絡傳播權。根據服務器標準，在聚合類APP中，客戶端的網絡服務商設置深度鏈接展示該作品時，并沒有儲存該作品至自己的服務器中也沒有上傳行為，更談不上使該作品第二次處于公眾可得而知的狀態。因為該作品在設置深度鏈接之前就已經處于公眾知曉的狀態，設鏈之后并沒有改變儲存的狀態，知曉的人仍然是在原服務器的公開狀態獲得該作品的。因此在這種標準之下，一般情況下聚合類APP設置深度鏈接的行為并不構成直接侵權，只有聚合類APP的運營商明知或應知設置深度鏈接的作品是侵權作品時才構成間接侵權。

雖然服務器標準能提供一種比較明確的判定依據，但它也存在一定的弊端。在服務器標準之下，將直接侵權的認定局限于很小的范圍之內，聚合行為很難被認定為構成侵權。對于聚合類APP的網絡運營商而言，這種設置深度鏈接的聚合行為，不需要繳納許可使用費而使得成本更加經濟，實際上是免費利用他人的財產來獲得自己的利益。因此，如果機械地堅持采用服務器標準是不合理的，有必要對于服務器標準進行重新梳理和思考。

三、聚合類APP的法律規制

我國沒有具體的關于聚合類APP深度鏈接的法律規定，但對于深度鏈接所指向的作品并不是侵權作品而是第三方享有版權的作品，而且不構成幫助侵權情況下，此種深度鏈接是否構成侵權的判斷標準一直是司法界、理論界爭議的焦點。因此，有必要對此種深度鏈接加強法律規制。

(一)明確侵權的判定依據

我國《著作權法》規定的“信息網絡傳播權”繼受于《世界知識產權組織版權公約》第8條規定的“向公眾提供權”⑤。這種通過設置深度鏈接而完成聚合行為，是否構成直接侵權，爭議的關鍵在于對“提供”行為的解讀?！疤峁┳髌贰笔且环N客觀行為，某人實施“提供行為”是一個既定的事實。無論用戶對究竟何人是行為實施者產生怎樣的誤解，都不應影響法院根據客觀事實認定真正的行為實施者。單純以高度主觀的“用戶感知標準”去認定“提供行為”的實施者是沒有法律依據的。

雖然服務器標準也存在著缺陷，但從法律現狀來看，服務器標準比用戶感知標準更有適用的余地。首先，它提供了一種客觀明確的判定方法，以上傳到服務器的行為作為侵權的認定的依據。其次，將“提供”行為界定在將作品儲存在服務器當中也符合《世界知識產權組織版權公約》的相關規定。但正如前文所提到服務器標準同樣存在弊端，因此，對于聚合類APP設置深度鏈接的行為是否構成侵權的判定，應當以服務器標準為基礎，利用舉證責任分配方面的裁量權，給予不同程度的推定效力，達到追究設置這種深度鏈接的直接侵權責任。

(二)完善舉證責任分配

在《侵權責任法》中，侵權的一般歸責原則是過錯原則，只有在一些特殊的情況下才適用無過錯責任原則，而著作權侵權案并不屬于這些特殊的情況，因此按照法律的規定應當適用過錯原則。

但在聚合類APP侵權案件中，原告由于技術原因、服務范圍的不同等往往存在著取證困難的情況。如果繼續全面的適用由原告承擔舉證責任的證據原則，會出現原告因舉證不能而導致敗訴的結果，使侵權的被告并沒有承擔任何責任，這無疑對原告來講是很不公平的。目前，在我國聚合類APP侵權案件的司法實踐中，法官已經意識到了這種舉證責任的弊端，開始采用取證責任倒置的原則。即，在證明責任的分配上，原告只需要證明被告未經其許可，在自己的客戶端內，通過設置深度鏈接的方式呈現其享有版權的作品。而聚合類APP網絡服務提供商若要證明自己沒有侵權行為，則需要提供證據表明自己設置深度鏈接的行為在主觀上沒有故意，這樣法官可以根據案件的具體情況作出合理的判決。

(三)建立聚合類APP網絡服務運營商責任制度

聚合類APP市場的日益繁榮，是網絡服務發展的一個必然趨勢，但它的發展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互聯網版權秩序的擾亂。因此，有必要吸收借鑒國外的發展經驗，建立聚合類APP網絡服務運營商責任制度。

對于聚合類APP網絡運營商而言，有必要加強對其監管，明確網絡運營商應當承擔的責任，使聚合類APP的網絡運營商與被設設置深度鏈接的第三方網站建立合作關系，網絡運營商不再免費使用被鏈接第三方的作品，而是應當按照一定的標準和年限繳納許可使用費。⑥這樣，非但不會阻礙聚合類APP的發展，反而會使其發展變得更加規范合理。被設深度鏈接的第三方也因獲得許可使用費而獲利，由此達到互利共贏的局面。

聚合類APP需要切實可行的規范及措施進行規制，找到雙方利益平衡點，只有這樣方可形成更為良好而公正的版權秩序。在維護權利人合法利益的同時，最大限度的發揮信息共享的優勢。

[ 注 釋 ]

①張緒旺.聚合類視頻APP尋求第二種出路[N].北京商報，2014-3-6.

②崔國斌.加框鏈接的著作權法規[J].政治與法律，2014(5).

③王遷.網絡環境下著作權保護研究[M].北京：法律出版社，2011：336.

④王遷.網絡環境中版權直接侵權的認定[J].東方法學，2009(2).

⑤王遷.網絡環境中版權直接侵權的認定[J].東方法學，2009(2).

⑥胡世良.移動互聯網商業模式創新與變革[M].北京：人民郵電出版社，2012：79.

[1]王遷.網絡環境下著作權保護研究[M].北京：法律出版社，2011.

[2]吳漢東.高科技發展與民法制度創新[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3.

[3]胡世良.移動互聯網商業模式創新與變革[M].北京：人民郵電出版社，2012.

[4]崔國斌.加框鏈接的著作權法規[J].政治與法律，2014(5).

[5]王遷.網絡環境中版權直接侵權的認定[J].東方法學，2009(2).

[6]張欽坤，孟潔.搜索類新聞聚合APP的侵權認定分析[J].知識產權，2014(7).

[7]張緒旺.聚合類視頻APP尋求第二種出路[N].北京商報，2014-3-6.

D

A

2095-4379-(2017)18-0139-02

陳瑤(1994-)，女，漢族，山東青島人，中國石油大學(華東)法學系，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民商法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