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士金古代文學課堂教學改革生態述論（十八）
——當時輕別意中人，山長水遠知何處

□余 娟 李士金 江蘇省淮陰師范學院

一、學術批評引入課堂：以批評袁行霈主編《中國文學史》為例

真正的學術批評容易引發人們對學術成果的關注，如楊明教授評《朱熹文學思想研究》[1]，或讓公眾了解了學界存在的具體問題。袁編云：“《山鬼》是一首愛情的絕唱?！彼坪跚皇敲鑼懥松焦硪驗閻矍榈氖涠a生的“孤獨和絕望之情”[2]。這顯然不符合屈原寫作的實際情況。朱子在《楚辭集注》中指出，“此篇文意最為明白”，不同意許多學者“自汨之”。洪興祖在《楚辭補注·山鬼》中題解云：“《莊子》曰：‘山有夔?！闭J為楚人所祭者乃山之精怪。朱子在《楚辭集注·山鬼》篇說：“《國語》曰:‘木石之怪夔罔兩?！M謂此耶?”這都是從源流說，而《山鬼》的標題很明確，山鬼就是山鬼。但其中寓意則是屈原“讬意君臣之間”[3]而言。對照朱子的闡釋可知，屈原之作《山鬼》不可能只是寫男女愛情之纏綿。作為《文學史》，其應該把其中的深刻寓意略加說明?！吨袊膶W史》論述《山鬼》忽略此種蘊意，只字不提，不能不說是一種過失。且其文字表述也有不妥，試論簡析如下。例如，“美麗的山鬼披荔帶蘿，含睇宜笑，只能與赤豹文貍相伴”，若是山鬼“乘赤豹兮從文貍”也不能認為山鬼“只能與赤豹文貍相伴”，赤豹文貍只是山鬼的坐騎，豈能因此說他只能與其相伴。若非山鬼“乘赤豹兮從文貍”，而是他人的坐騎，就更是錯誤。又如，“風颯颯兮木蕭蕭，思公子兮徒離憂”，描寫一種解不開的愁結，并寄予了深切的同情。袁編的陳述則充滿了矛盾，《山鬼》乃屈原所作，屈子以山鬼自況，抒發其愛君憂國憂民之心，公子寓指懷王，誠如朱子所說，本句乃是表達屈原“窮極愁怨”卻“終不能忘君臣之義”的人生態度，怎能說“并寄予了深切的同情”，似乎屈子是置身事外的詩人。袁編以“絕望之情”為《山鬼》中的山鬼形象定性，不符合文本實際，在本篇中，山鬼雖然“思公子兮徒離憂”，只是“徒離憂”而已，并未絕望。從原著文本可知，山鬼雖怨公子，卻也深知其君（公子）亦思我也。山中人（山鬼）仍然堅持自己高潔的品行，不同流合污，認為君是思念自己的，只是被小人讒言所困。在這樣的情境下，雖然離憂、離愁不斷，但也不至于“絕望”。郝桂敏指出袁編知識點錯誤，該教材第115頁描寫兩次“屈原的遠游”與事實不符，實際上是三次?！啊峨x騷》中分明寫屈原有三次遠游的經歷，而袁行霈本《中國文學史》卻說屈原只有兩次遠游，這顯然是錯誤的。[4]”

二、昨夜星辰昨夜風，沐浴歸來，端坐床前待發干

南風知我意，昨夜星辰昨夜風。沐浴歸來，端坐床前待發干。信手翻書，只瞥得一句：“當時輕別意中人，山長水遠知何處?！毙睦镔咳弧翱┼狻币幌?，思緒紛飛，明明已是隆冬時節，耳邊卻不知怎就飄來了一句“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的真切呼喚。細聽，這是深秋的聲音，是思念的聲音，也是李士金先生上課的聲音。初見先生，時維九月，首先映入筆者眼簾的便是那長長的山羊胡須，熨帖而齊整，像一朵乖巧羞澀的云。而他一開口，筆者便意識到，這胡子是文化的象征，于是那朵云便又增添了幾分知識的韻味。先生講究的是圣賢思想，筆者認為在他的課堂上，“仁者愛人”就是最好的體現。他別開生面式的講課模式，既鍛煉了學生的十大能力，又讓學生每天都可以帶著興趣學習，學會學習，有理想地學習，自由自在地徜徉書海，流連筆尖，此樂何極！記憶中，這學期筆者一共講了三次課：《楚辭產生的文化政治背景》《漫游、入幕、讀書山林之風、貶謫與唐文學》和《蘇東坡》。讓筆者訝然的，課堂上聽得最認真的“學生”竟然是李先生！他評價筆者的第一次課說：“能把這么抽象的東西講得這么好，不容易！”正是因為有了他的肯定與鼓勵，筆者才會更加積極地準備后面兩次講課，把自己的最佳水平展示給同學們。李先生常說，文學與生活密不可分，要注意生活中的源頭活水，要多讀書，方可更好地領悟、體會文學，從而提高自身修養和能力。你看，當他說“君子”與“淑女”的道義時，那把小木梳承擔的就是修身養性的責任；當他說到項羽那句“虞兮虞兮奈若何”其實也暗藏私心時，顛覆了筆者心中那份英雄的兒女情長；就連小學學過的《靜夜思》，在他的課堂上，筆者才明白那“床”原不是我們現在睡覺的床的意思；他還通過現實中的事例與書本《紅樓夢》中的賈瑞以及《金瓶梅》中的西門慶相結合，告訴我們要懂得節制，不可有過多的欲望……先生課堂上講的字字句句，點點滴滴，無不深入我心。筆者認為，他講的不僅是文學，更是人生。

三、六月天里讀紅樓，荒唐言，辛酸淚：“任憑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

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六月天里讀紅樓，荒唐言，辛酸淚，尤愛寶玉那句“任憑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多么響亮的愛情觀呀！終究在寶姐姐膚若凝脂的溫柔中啞然無聲……手執三國于五月，風瀟瀟華容道阿瞞笑，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且看浪花淘盡英雄。師徒四人馬不停蹄，為夢想，為信仰，敢問路在何方？路在腳下！三月伊始百花齊放，我讀子瞻而感曠達，“小舟從此逝，江海寄余生”。我讀稼軒而覺情深，“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放翁重養生，易安氣逼人；秋思之祖馬致遠，遠遠低吟斷腸人。梧桐雨，馬嵬坡，貴妃從此陰陽隔，明皇只能夢中見，憶從前，悵萬分。漢宮秋，昭君走，傾國傾城貌嫁于匈奴徒，長河落日，大漠孤煙，帝王美人空余恨。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轉瞬即逝，而我帶著一顆嗜書的心，在古代文學的海洋中暢游，在古韻繚繞的天空中展翅。在李先生的課堂上，聽聽《金瓶梅》重審西門慶，拿出賈瑞的“風月寶鑒”不時地照照自己，擺正人生！噓！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四、莊子夢蝶，世說閑適迷人：因材施教，明德新民，茫茫宇空旅行

楊娜余娟張雯，李秋月孫欣。徐生雙、潘冉汪騰，韓雪徐霞遠韻。黃曉冬、蔡華夏茜，王露肖冰洲趙靜。賈會新，張青閆辭，鄭筱張敏。羅欽胡慧，顏磊張瑜，紀艷紅聞晶。楊修國，母月多姿，祖菲菲謝文婷。黃睿卿，張琪陳晨，張玉蘭，煜煜沈星。湯夢竹，一三零八，文學意境。因材施教，明德新民，茫茫宇空旅行。李文雅，管邦丹心，仙王一力，翟小勉哉！吾潘青云。蔣逸飛升，朱夢濤里，劉紅丹兮楊晶晶；陳雅文，幽默周星含。莊子夢蝶，世說閑適迷人，陳林玉劉玲玲。周斯雨兮，陳李娜也，伊人夏超群。趙媛媛，同學少年， 意氣風發，綠楊宇鑫 ；陳菲菲日，大唐慧敏。誰張俊雅，包玉潔耶？四年淮師肖曉銀，周海珍，相思薄亞群。千古圣賢之道，慢陳曉燕，真李士金。

五、擔負起傳承圣賢文化之神圣歷史使命

傳承圣賢文化，理一分殊。許多具體學科，都是圣賢文化的有機組成部分。例如，朱子文學思想研究，學術批評不可少。有些問題屬于整體的知識性邏輯性的范圍。比如，吳長庚在其《近百年朱熹文學研究的回顧與反思》一文中指出：“一百年來，朱熹的思想從被打倒、被批判，到進行客觀的、科學的研究”，并不準確，因為即使在目前，朱熹的思想也并沒有真正得到所謂“客觀的、科學的研究”，對于他的理論仍存在很多誤解，甚至連著名的研究專家都誤解他的“存天理、滅人欲”的思想理論。朱熹的文學早就被學者和社會所關注，與他同時代的人將他作為著名的詩人推薦給朝廷?！爸祆湓谖膶W史上的地位”，不是在這一百年中“逐漸得到肯定”的，他仍在世時，就已經是公認的文學名家。后世也有專家對他的文學成就加以高度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