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達爾多元民主理論的認識

【摘要】多元民主理論是在批判和修正精英民主理論的基礎上，認為民主政體下的權力構成應是分散的，而不應該始終集于一個精英團體手中，其代表人物是美國政治學家羅伯特·達爾。達爾等多元民主理論家試圖將觀察和認識到的西方國家存在的多元利益集團在國家政治領域中所起的作用為主要目的和目標、充分強調依托多元社會的制衡機制來達成西方民主。本文先是通過對達爾多元民主理論的內容和困境進行論述，然后立足現實對達爾民主理論做出評價和思考。

【關鍵詞】達爾；多元民主；民主困境；政治組織

羅伯特·達爾，美國著名政治學家，是戰后最杰出的民主理論家，西方行為主義政治學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其作品《論民主》和《民主及其批評者》是關于民主理論的重要著作。達爾在西方政治學領域有兩個重要成就影響后世：一是宣揚了行為主義，力求使政治學成為一門“經驗科學”；二是提出了多元主義民主的理論。

一、達爾多元民主理論的內容

達爾經過對麥迪遜式民主理論、平民民主主義理論以及托克維爾民主理論的批判性分析借鑒，確立起自己的多元民主主義理論，其基本內容主要分為兩方面。

關于民主的概念，達爾將民主分為理想民主和現實民主。理想民主有五個標準：參與有效、投票平等、知情充分、對議程的最終控制、成年人的公民資格，這五個標準缺一不可，彼此依靠，互相來證明對方存在的必要性。有了理想民主這樣的概念以后，達爾提出了實行民主的至少十大好處：避免獨裁者暴虐的統治、保障公民享有許多的基本權利、保障公民擁有更為廣泛的個人自由、有助于維護人們自身的根本利益、為個人提供最大的機會、使政府能夠最大限度地履行其道德責任、造就相對較高的政治平等、國家之間彼此之間沒有戰爭、國家更加繁榮。關于現實民主，達爾從西方政治事實出發，認為真正可行的民主需要相應的慣例和制度進行維護，為此他列舉了可行的六項制度：選舉產生官員，自由、公正和定期的選舉，自由表達意見，接觸多種信息來源，社團自治，包容廣泛的公民身份。同時他指出，在不同的時代，民主維護需要依制度而行，比如古希臘和現代民主需要的制度是不同的。

達爾還提出，雖然已經有了相應的慣例和制度，但是在維護民主上還需要獨立組織的存在。他認為，對民主來說相對自治可能并不是其充分條件，但是對于發展大規模民主的目標來說，相對自治既是其必要條件也是其先決條件，甚至是大規模民主發展的必要結果。達爾所說的這類組織，包括政府組織、政治社團、經濟組織這基本的三類。在維護民主這一事件上，獨立組織有助于防止支配，且產生相互控制。運用馬克思的支配理論和莫斯卡等的精英統治理論保證獨立組織間的相互制衡，平衡各方利益。由此形成的大規模民主的基礎程序，擴大了民主參與的渠道和人數，在民主過程中是很有必要的。

二、達爾多元民主理論的困境

當然，在總結時代經驗和觀察現實社會后，達爾也認識到了多元民主存在很多的弊端和問題。

首先，造成政治不平等固化。達爾在論述多元民主理論時主張組織的多元主義，試圖依靠不同組織的共同參與來平衡長期由精英統治造成的不平等的局面，但是達爾沒有看到政治不平等的根源是政治資源和社會資源的不平等，這不平等恰恰是資本主義社會的本質屬性。按照達爾的主張，眾多的政治組織掌握一定的政治力量，但就現實而言，沒加入組織的民眾與組織里的民眾是不平等的，不同規模的組織也是不平等的，由于掌握了政治權力，組織就會有正義的力量去阻止其他力量進行可能損害組織利益的變革，這樣，不平等的局面并不會改變，而且面對在身份、貧富、地位等差距造成的積累矛盾，想要進行迅速且有效的改革也是不可能實現的。這樣，能有效維護內部利益的組織會越來越大，造成政治不平等的固化。

其次，導致公民意識扭曲。民主多元化提倡政治組織多元參與，而組織的形成必然是某種利益的集合體。在政治活動中，組織不僅要收集成員的意見要求，還要將這些要求以利益趨向的形式傳達出去，當很多擁有相同利益目標的成員結合起來形成組織后，尋求利益滿足的信號就會強化，不可避免的，組織會為了自我的特殊利益而損害代表更廣泛的群眾的利益。所以，當民意與組織利益相碰撞時，組織的獨立性和利益性會決定它做出漠視民意的行為，由此會造成一種只有參與組織才能參與政治的假象，長此以往，公共意識會逐漸淡漠，加劇利益沖突。

再者，造成公共議程扭曲。正常的公共議程應是政府在做出決策之前集合可行方案，并經過討論決定出最佳方案。但是在組織多元主義的政治參與中，組織的力量會驅使政府在選擇方案時著重考慮資源占有量等天生不平等的因素，由此造成議事程序的更改，除此之外，大的組織會通過各種手段干擾或干預政府做出決策的過程，最終會使政府承諾的保護公共利益的方案落空。

最后，促使最終控制權讓渡。在多元主義民主體制下，本來應該屬于人民的對政治事務的最終控制權被多元組織掌握，政府無法對組織進行有效的控制，導致組織在很多時候使用了超出自己權限的公共職能，有時甚至超出了國家立法、行政等機關的控制和處理范圍。因此，在多元民主的大環境下，過分強化組織功能，使得包括國家政權機關在內的國家機關，都無法有效地對各種組織實行有效控制，公眾的權力被異化，變成了組織的權力。

三、對達爾多元民主理論的評價

從局限性來看，達爾多元民主理論把公民普選權作為衡量是否是民主和多元主義民主的第一標準，馬克思將這種依靠普選而衡量民主，治理國家的做法比喻為稅收依靠投票來決定航行道路的荒謬作為。達爾的這種思想使民主剝離了其政治性，僅僅依靠投票權決定民主特性，是片面的。而且以達爾為代表的多元民主理論家在普遍反對公有制，譴責社會主義的同時，卻強烈的支持純粹的私有制，這在歷史發展上是狹隘的。除此之外，多元民主將社會秩序寄希望于社會自律，這是多元民主的根本缺陷，是太過理想的歷史唯心主義的表現。

但不可否認的是，多元民主是對精英民主理論中主張將政治權力集于一個精英手中的批判，達爾的思想強化了對各政治團體和利益集團的權利的認定，有利于更多的公民參與到政治活動中，形成民主的擴大局面。這一理論是資本主義傳統政治理論的完善，經這一制度的提倡，小團體的政治組織得以快速發展，達爾的思想從理論層面上間接推動了了政治發展。

四、總結

本文通過介紹達爾多元民主理論的主要內容和缺陷及對其的評價，我們可以看出達爾多元民主理論反對單一的少數人統治，主張由政治組織等多重少數人進行統治，利用普選權來達成大眾平等參與的平民政治來平衡由多元精英長期統治的政治局面，這一主張既是一種借鑒的創新，也體現了一個政治學家在探討公民切身問題上的負責任形象。對我國民主政治發展來說，積極吸收借鑒國外的研究經驗是十分必要的，我國在民主發展的過程中，必須認識到民主建設的長期性，任何的理論和舉措都不能使民主進程一蹴而就。而且，適當的擴大政治的社會力量，平衡各方利益會對民主發展產生不錯的效用，多元民主的主張啟示我們擴大公民參與政治生活的渠道，會為大規模的民主打下群眾和心理基礎。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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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李娜（1992—），女，漢族，山西朔州人，單位：遼寧大學哲學與公共管理學院，主要研究方向：政治學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