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云舒

韋武康

細小的的生命，從水汽開始

生長于天地之間，一世的興衰

怎堪大地追問？

1

不重復昨天的腳印

如山坡那邊潔白的羊群，散漫

以積云的名字

悠哉，接近人間的煙火

晴天里棉花糖，很隨意地灑于頭頂

幾朵蓬松、漂浮的思想

悠然于眼前

時而如花椰菜，時而成潔白的鏝頭

或在晴朗的午后，慵懶地躺在樹梢上

隨夢，搖曳入晴空

情緒的激動，長成山的巍峨、塔的雄偉

黑暗的部分，在干裂的土地，不時灑下一陣雨滴

讓綠色漸漸地伸展

平靜的日子，登高望遠

“眾鳥高飛盡，孤云獨去閑”

與群樹、晚霞、飛鳥的翅膀

帶著一團思念

漫過田野，高山，湖泊

捎去一份濃濃的鄉情

2

顧名思義的積雨云

積雨、高聳是一個標簽

可以沖破對流層

臉色陰暗，混亂

成為天氣預報或飛機航線上，特別關注的惡客

令人魂飛膽顫

蘊含的能量，黑暗的武士，如天馬行空

脾氣來了，給大地蓋上一個大鐵鍋

或在人們頭頂上拉著大石磨

接著的一陣陣地電閃，雷鳴，風暴

讓人揪心，驚恐

有時，詩意涌動，又在天空揮毫潑墨

時而跌宕起伏，時而淡遠空靈

情緒與天與地沒有界限

一幅“野徑云倶黑，江船火獨明”

被一位詩人，無限地放大

3

一大片的層云，平庸地彌漫

纏繞著半山腰

也可以出現在地面上，成為霧或霾

灰色的臉膛。低厚。陰暗。

濛濛之中，擠不出半點的雨滴

心情好的時候

用朦朧的詩意，抒寫

大自然的本真與浪漫

如對樓小妹遺落的絲巾

在清涼中柔美，隱約

遠一點 “翠樓含曉霧，蓮峰帶晚云”

平平仄仄

仿佛就在窗前，潔白，溫暖

4

不愿與層云為伍

一種低灰，寫下的層積云

用片狀、團狀或條狀布料做的衣裳

低而蓬松，肥大

占據若大的天空，不規則的排列

輪廓清晰，層次分明

偶下的小雨、小雪或被人們珍藏

投在大地上的隱約，明亮

賦予大地的詩意、永恒和熱愛

清晨陽光，從這樣的云縫里漏下來

清亮的山歌，彼此升起

見證鳥鳴之外的婉轉

寫就鄉村的生態和美麗

5

不甘于底層

或取諸懷抱，上升

一團一塊，或圓或扁，或灰或白

以一整層或一整片

闡釋生命的本質

這是高積云，無意或有意

展示在人們的眼前

秋天的傍晚，披著霞光，映著湖水

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

綻放自然的光華

清晨里

看不遠處的江面，云霞輝映

清風拂過

“朝辭白帝彩云間，千里江陵一日還……”

遞次傳來

多少個晴日的午后

天空一下子鋪滿了河邊的鵝卵石，結實而散漫

又如新開墾的土地，一行行，一壟壟

伸向天邊

仿佛揮灑無垠的愛、光明與坦蕩

讓我想起，陽光下揮汗如雨的身影

然后，記住土地，炊煙，鋤頭

記住永遠的勞作與簡單平實的生活

6

與高積云為兄弟

卻被標為“無趣的云”

這是高層云，外表平凡無奇

均勻幕狀，延展，布滿整個天空

遮住的陽光，讓你看不見自己的倩影

秋冬來了

日出和日落，是一個出頭的時辰

陽光照射下，把那些鯉魚紅的，金黃色的顏料

均勻地鋪在天邊

同一座宮殿的情懷與灑脫，自如地呈現絢麗與雅致

不問節氣，美麗的簿衣裳

遮不住太陽或月亮的容顏，好像隔著一層磨砂玻璃

蘊藏一種“朦朧”的深奧

有時，沿著山脈的走向

蜿蜒于大地、城鎮、村落

多少個秋天里的凝望

成為曠野的遼遠和肅穆

7

難以言表的雨層云

在專業術語里的厚與重，陰與暗

云里霧里

體積龐大，蘊藏豐富的淡水資源

有“空中的水庫”之稱

漸漸被人類的智慧開啟，造福生命

不規則的形態，橫延千里

以黑暗覆蓋，籠罩大地

傾灑的情緒

幾個小時，十幾個小時

淅淅瀝瀝

此時，屋檐下的炊煙

纏著一位老農的腳步

在屋里打轉

而屋外嘮叨，沒完沒了

一邊是農業的憂傷

另一邊是田園的的喜悅

8

卷積云，無數小冰晶凝結的生命

透亮，沒有陰影

爬得很高

纖纖的手，無法遮住日月的光華

一波“魚鱗”的漣漪，波動的情緒，泛濫

風向桿下的凝望

成為暴風雨即將到來的預警

更多的時候

只代表一個人的心情

在潔白波動的閃爍中，展示自我

此時，靜靜地坐在一片草地上，仰望

那遼闊，那迢迢的遠路，無法企及的故鄉

移到眼前

無疑，這是一種高遠

這是萬物的恬淡，又是時空的心跳，晶瑩的節奏

在虛幻的舞臺上演繹著霓裳和溫婉

9

天空中，飄浮著無數的冰晶

均勻地寫下卷層云

是一個可以把冰晶做成三棱鏡的使者

春夏季節，太陽光輕輕地穿過云層

可以看見，在小冰晶上的動作有點緩慢

發生折射，形成的“日暈”使太陽的周圍出現一個圓圈

由內而外，寫上紅橙黃綠青藍紫的夢幻

古有“日暈三更雨，月暈午時風”

一種自然界的光學現象

是否也預兆著雷雨天氣的來臨？

誠然，我警醒之外，更在意一個人的名字

在平淡之中的閃爍

在意一個與日月爭輝的圣者

在稀薄的空氣里

灑下的希望，情懷與光芒

讓我想起世代的流轉、更迭、云煙

時間的無情，人世的無常

在每一次的仰望中

也成為我曠遠的思想和深刻的眷顧

10

與上面“卷”字的姐妹們一起

亮麗而謙遜

爬得最高，卻不以“高” 字命名

這是毛卷云，上升，不說“高處不勝寒”

零下幾十度，沒有冰冷的表情

光滑，細膩，晶亮，潔白

成為贊美的詞匯

有如潔白的羽毛

在高空悠閑

秋天來了，平靜祥和的天空下

看云卷云舒，感覺樂園與長廊齊在

仙人之間，也都中庸了

望遠處險峻的山頂，想那些純凈與高遠

此時，我沒有理由停下熱愛的步伐

熱血的涌動中，珍視每一份藍天白云

珍視那些燦爛的星空，灑脫的雨滴

融入祖國——偉大的夢想

執著，堅守，奮斗

在生命的版圖上書寫人生華章

責任編輯 石彥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