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顏元氣論思想

陳潤賢 姬華悅

摘要：明末清初之際，經世思想自成一派，崇實反虛思潮一度蔚然成風，顏元作為明末清初重要學者，結合自身經歷，創立了前思想，以理論學術對經世學風做出回應。

關鍵詞：氣論;本體;踐形盡性

第一章 氣論思想的背景

顏元生于明末，此時明、清兩大政權更迭，各種矛盾交織，可以說是一個大亂的時代。明朝末期的統治者大多昏庸，君權的示弱導致政治混亂?；鹿僭趪艺沃谐蔀橐还尚律α?，為了阻止宦官勢力的壯大，士大夫階層自發組織起來與之對抗。除此之外，士族內部也存在著爭斗，激烈的內部政治斗爭使得整個士大夫階層內部都充斥著緊張的氣氛，官員們的精力全部集中到了政治斗爭上，而對本該履行的職責無暇顧及。除了統治階級內部的矛盾，大地主與普通百姓之間也存在著矛盾，統治者的揮霍使國家財政更加窘迫，為滿足統治者進一步的享樂，大地主階級只能不斷對百姓進行剝削，瘋狂的剝削以及土地的兼并迫使越來越多的農民參加到起義大軍中，階級矛盾被空前地激化。

除了內部斗爭，明王朝還面臨著巨大的外部威脅。到努爾哈赤統治時期，建州女真各部基本統一，軍事力量得到空前提高并不斷向明王朝進行軍事挑釁，明王朝不得不增加在東北的用兵，軍費開支逐年增加。內部矛盾與外部威脅并存，使得明王朝的逐步失去了對國家的控制能力，整個社會動蕩不安，社會生產力遭到嚴重的破壞。顏元的氣論思想就是在這樣的社會歷史背景下產生的。

第二章 顏元的氣論思想

（一）理、氣一致

顏元在批判宋明理學時提到：“宋人遂一切廢棄為名‘理之學。不知孟子之所謂‘理義悅心有自己的注腳，”[8]顏元認為無論是程朱還是陸王學派，對“理”概念的解釋都存在偏差。顏元界定“理”是事物的一種規律，這種對“理”的解釋，把“理”與天下萬物聯系在一起，相較于宋明理學將“理”解釋成事物本體，顏元對“理”的詮釋更接近于孟子對“理”的界定。而對于“氣”的界定，顏元則直截了當地提出，“氣”生成世界萬物，是世界萬物的物質本元，認為“氣質即二氣四德所結聚者?！彼牡率顷庩柖庵寄?，氣包含著理，因而氣質本體的性質包含氣和理兩種性質。在顏元的理論世界中，世界本元只有一個“氣”，除此之外別無其他本原，故而他反對“太極而無極”的說法，認為世界的本元只能是一個，在太極上另立一個“無”的概念作為世界的本元，則是學說陷于道、釋的表現，這樣的學說與儒家的主張相去甚遠。

對于“理”、“氣”之間的關系，顏元說：理、氣、數是天道的三種表現狀態，三者相互聯系但又各自區別，“氣”是生成“寒熱風雨”的物質本源，“理”和“數”是萬物的客觀規律。為了進一步闡明“理”、“氣”關系，顏元還構建了一幅世界圖景，認為世界最初是一個“理”“氣”混為一體的狀態，陰陽交融形成四德，四德產生萬物。這里需注意的是顏元在論述萬物之間的關系時用了“良能”一詞，也就是說，在顏元看來，“二氣之四德”是指“氣”中本來就有“理”，“理”從屬于“氣”的緊密關系。通過這一系列的論述我們可以發現，顏元認為缺乏“理”的“氣”是毫無生機的，缺乏“氣”的“理”是缺乏立論基礎的，“理”是“氣”之良能，“氣”主“理”輔，由此，顏元構建了一個“理”、“氣”不離的氣一元本體論體系。

（二）氣質皆善

顏元認為，事物的氣質之性也是善的。因為天道的本質是善的，那么由天道化生“氣”和“理”的本性也是善的，那么萬物之本性必然也是善的，所以說事物的氣稟也是善的。既然氣質之性為善，那么人欲也為善，因為萬事萬物中，人是最精妙的，只有人能完全繼承四德，表現出仁、義、禮、智的本性。既然人性為善，那為什么有惡的存在呢，顏元將其解釋為引弊習染，也就是人被物欲牽引后，善性被遮蔽，這種遮蔽反復多次，善性就會變得污濁，進而產生惡的行為。就好像潔白的衣服上染上了污點。但顏元接著說衣服上有污點了不代表衣服本質是臟的，只要勤于浣洗，衣服還可以變得潔凈，人有了惡的行為不代表人的本性就是惡的，只要勤于踐形盡性，即使之前的惡再重，也能恢復人的本然善性。

（三）踐形盡性

顏元存心養性的方法既不是苦思也不是禪坐，而是在具體行為上用功，顏元尤其提倡“習行格物”的方法，所謂“習行”強調的是身體力行，顏元認為學習知識不是在心上默過，而是親身實踐過，必須親身實踐才能真正理解知識，而且知識并不只包括成圣成賢的方法，兵農水火等常識都包括在內。所謂“格物”就是強調下手去做，顏元把“格”解釋為“手格猛獸之格”、“手格殺之之格”，這兩個形容詞凸顯了顏元教學的實踐性和習動性，對于“物”的解釋，除了兵農錢谷、水火工虞等與經濟民生相關的知識，更重要的是“三物”，即“六德”、“六行”、“六藝”，所謂“六德”是知、仁、圣、義、忠、和，所謂“六行”是孝、友、睦、姻、任、恤，所謂“六藝”是禮、樂、射、藝、書、數，六德發用表現為六行，六行落實到具體的實事上就是六藝，對“三物”切實習行了就是切中了孔孟之旨，就是善的。

第三章 顏元氣論思想的影響

顏元的氣本元論肯定了人的生理欲望和社交欲望，使人們的關注重點逐漸由超經驗的萬物本元回歸到現實世界中來，人們開始更多的考慮關于經驗世界的問題;同時顏元的氣本元論肯定了人身體氣質的合法性，改變了以往人性向內收縮于自省與思辨的情況，人性的向外擴展使得人自身與世界重新聯系起來，這一點更貼近原始儒學的主張。由氣本元論引發出來的人性論和功夫論，為人們使成賢成圣這一儒家為學目標變得平民化，道德修養不再專屬與統治階級，普通百姓也有成賢成圣的可能，這在無形中增加了道德踐履的可操作性于吸引力。而且由于顏元的氣論思想堅持氣一元論的立場，相較于宋明理學堅持的理氣二元論立場，顏元的氣論思想消解了理氣分離、惡的先天性等理論缺陷。

結語

不同于明末清初的其他學者，顏元試圖由本體論基礎作為切入點，從根本上推翻宋明理學的論點，這種徹底的批判精神對我們反思當代社會問題具有一定幫助。同時，顏元對氣的闡釋，有助于我們更好地了解和傳承中國傳統文化，以思辨的眼光學習和對比中國傳統文化中不同時期、不同學者對“氣”的理解，加深對中國傳統哲學中“氣”的概念的理解。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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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陳登原.顏習齋哲學思想述[M].東方出版中心.1996.

[6]姜廣輝.顏李學派[M].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7.

[7]郭靄春.顏習齋學譜[M].商務印書館.1957.

[8]《四書正誤》卷六《孟子下·盡心》.《顏元集》.246頁.

基金項目：

河北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2019年研究生創新資助項目，項目編號：YJ2019S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