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義翻譯與交際翻譯視角下的字幕翻譯

石湛

摘要：字幕翻譯應以觀眾為中心，受屏幕所限，字數應簡潔、凝練，同時又要傳達出源語的語境、語氣和人物要表達的語義。本文以紐馬克的語義翻譯與交際翻譯理論為指導，以《老友記》第七季的字幕翻譯為案例，總結出語義翻譯與交際翻譯視角下準確、簡潔、瞬間易讀性三個原則在該字幕中的體現。同時，筆者根據紐馬克對語義翻譯與交際翻譯的定義分析了該理論指導本字幕翻譯的可行性，發現在語義翻譯指導下譯文可采用音譯、直譯策略，交際翻譯指導下則可運用意譯、替代、增補、減譯的策略。而語義翻譯和交際翻譯在翻譯實踐中不是完全孤立的，應該將二者有效地結合起來，盡可能地既忠實原文又考慮觀眾對字幕的理解期待，以本土化的形式傳遞異域文化。

關鍵詞：語義翻譯;交際翻譯;直譯;意譯

doi：10.16083/j.cnki.1671-1580.2020.08.035

中圖分類號：H315.9? ? ? ?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 ? ? ? ? ? ? ?文章編號：1671—1580（2020）08—0155—04

“字幕翻譯是一種特殊的語言轉換類型：原聲口語的濃縮的書面譯文?！盵1] “字幕翻譯即影視中把原語的口頭對話以共時字幕的方式譯為目的語，通常位于屏幕下方?！盵2]《老友記》作為一部早期被引入國內的美國電視情景喜劇，曾伴隨了幾代人的青春，它的中文字幕翻譯也被印刷成紙質版本，供英語愛好者學習、研磨。下面筆者將以《老友記》第七季1～10集的字幕為語料，從音譯、直譯、替換、增譯、減譯、歸化幾個翻譯技巧對字幕翻譯進行分析。

一、語義翻譯、交際翻譯在《老友記》字幕翻譯中應用的理論依據

按照紐馬克對于文學作品屬于信息型文本的劃分，字幕翻譯能有效傳遞導演、編劇、演員的創作意圖，從而引起觀眾思考跟共鳴的作用，筆者認為可以按照語義翻譯跟交際翻譯的翻譯策略進行字幕翻譯。字幕翻譯要做到傳情達意，特別是對于兩種不同語言跟文化背景之間的轉換，更需要字幕翻譯做到真實、簡潔、有效。這三個特點也是紐馬克語義翻譯與交際翻譯的演繹。字幕翻譯里的音譯跟直譯就能做到真實再現源字幕的語言風格，而通過歸化、替代、轉換等翻譯技巧又能做到有效、簡潔地使源語表達的目的跟文化以譯入語觀眾能理解的方式表現出來，從而符合交際翻譯以目的語讀者為本，使譯入語讀者對譯文產生的反應跟源語對源語讀者產生的效果相同。

二、語義翻譯與交際翻譯視角下《老友記》字幕翻譯例析

（一）音譯

有時候源語中的某個詞或者短語在目的語中由于文化、習俗等差異，找不到與之匹配的準確詞匯來傳達源文的意思，這就需要我們采用語義翻譯策略指導下的音譯翻譯技巧來保留源文的語言特色跟傳達的信息，比如sofa（沙發）、jiaozi（餃子）等。

1.Chandler： I dont know， my mother spent most of her money on her forth wedding， shes saving the rest for her divioce， and any extra cash my father has he saves for his yearly trip to Dollywood.

錢德：我不知道。我媽把她的錢大多花在第四次婚禮上了，她要把剩下的存起來準備離婚時用，我爸多出來的錢是他存下來每年去桃麗塢主題公園的。

這句話用了音譯加屬類名詞的譯法，其中“Dollywood”是好萊塢影星桃麗·帕頓建設的主題公園，“Dollywood”這個詞也是根據“Hollywood”這個詞生造的，如果按音譯直譯成桃麗塢的話，觀眾會不知道這個具體指的是什么，加上了主題公園，便于觀眾理解，同時又保留了異域文化的韻味。

2.Phoebe： You could have sent him away！ You couldve not rolled Tonka trucks up and down his back！

菲比：你可以讓他回去，你完全沒必要把唐卡車放在他身上輾來輾去的。

這句話的背景是羅斯假裝是菲比的替班給一個老人按摩，然而他根本不懂按摩的技藝，結果把老人弄得遍體鱗傷?！癟onka”是福特公司生產的大腳四驅皮卡車，這里用“Tonka”來比喻羅斯按摩手法的拙劣。此句同樣用了音譯加屬類名詞的譯法，體現了語義翻譯保留原文信息的策略，同時又加上了“車”這個屬類名詞，觀眾就理解了原文所要表達的用意。

3.Ross： Wow， this cologne really is every bit as good as Georgio.

羅斯：哇，這古龍水真的跟喬治·阿瑪尼古龍水一樣好。

這句話的情境是瑞秋跟菲比都爭著要做莫妮卡的伴娘，由羅斯跟喬伊來決定最后到底由誰來做，她們兩個都想討好羅斯，所以當羅斯進門的時候就向他拋媚眼，羅斯還以為是自己身上的古龍水起了作用，所以說了這句話。

Georgio是服裝設計大師喬治·阿瑪尼的名字，這句話里其實指的是喬治·阿瑪尼古龍水，譯文采用了音譯的手法，后面加上了古龍水這個屬類名詞，這樣就使句子的意思變得很清晰明了。

（二）直譯

直譯也是語義翻譯策略下的一種翻譯方法，如果源語文本在內容跟形式、語言組織的結構上與目標語一致，且能用目標語準確地傳達出源語文本的意思，就可以采用直譯的方法。

1.Monica： NO. NO. Its not！ Its not gonna be ok！ It sucks！ No swing band！ No lilies！

莫妮卡：不，不，不會好起來的，糟透了，沒有搖擺樂隊，沒有百合花！

這句話就是簡單運用了直譯的技巧，完全按照原句的格式，沒有做任何改變，這句話是莫妮卡在為自己的婚禮進行籌劃，正好搖擺樂隊、百合花這些婚禮項目跟必備用品對于中國觀眾也不陌生，所以采用了直譯的手法。

2.Phoebe： That is so smart！ Break it off. Break it off now.

菲比：真聰明！歇會兒！歇會兒！

“break”這個詞在英語里本身就有“休息”的意思，所以這里采用了直譯的手法，但也做了口語化的處理方法，使譯文顯得很生動，特別生活化。

3.Rachel： Oh， come on， 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 Youve got three years painting houses. Two whole summers at T.G.I.Fridays， come on！

瑞秋：哦，拜托，你說什么呢，你有三年的粉刷房屋的經驗，還在T.G.I.Fridays飯店干過兩個夏天！拜托！

瑞秋升職可以雇用自己的助手了，這句話是她跟一個前來應聘的少年的一段對話?！癟.G.I.Fridays”是“thank goodness its Fridays ”（感謝主，周末到了），這是一個餐廳的名字，以店外紅白相間的雨棚跟黃色的店名牌為標志，在全球有400多家分店。這里采用直譯加屬類名詞的譯法，掃除了觀眾的疑惑，使觀眾更好地理解了原文。

4.Monica： Ross used to stay up every Saturday night to watch Golden Girls！

莫妮卡：羅斯過去每個星期六晚上都熬夜等著看“金發女郎”這部劇。

這句話采用了直譯的手法，“Golden Girls”是美國一部每周六晚播出的肥皂劇，采用直譯后面加屬類名詞“劇”的手法，不會造成觀眾理解上的歧義。

（三）意譯

當源語中出現習語、俚語或者不利于目標語讀者理解其想表達的文化內涵時，我們就要采用意譯的翻譯方法，以譯文更接近讀者理解的方式來傳達源語的信息。

1.Ross： Ok， Rachel youre up first situation No.1 with Monica .The wedding is about to start when Monica gets cold feet.！

羅斯：瑞秋，現在你跟莫妮卡進入第一場景，婚禮要開始了，可莫妮卡卻有點“恐婚”，臨陣畏縮了。

“cold feet”是信心或者勇氣的喪失、膽怯的意思，如果直譯成“冰冷的腳”就很匪夷所思了，而在這句話里它表達的是莫妮卡對婚姻的恐懼，所以譯成“恐婚”就非常恰當。

2. Ross： What？ Thats like insanely easy！

羅斯：什么？那可是忒簡單了！

“insanely”是瘋狂的，狂暴的，譯文用一個“忒“字就很好地傳達出來簡單的程度，而且還非?？谡Z化，符合目的語的語言特色。

3.Tag ：Its weird. I always used to assume .That I would meet someone and fall in love and be happy and all that was just a given. But lately its like what if its not.

Tag：很奇怪，我曾想過會碰上某個人，愛上她，很快樂，那就是緣分吧，可最近我越來越不這么想了。

這里把“given”譯成中國最習慣用的詞“緣分”一詞，準確傳達了原文意思，又為目的語讀者的理解提供了便利。

4.Joey： Yeah .Its like a cows opinion. It just doesnt matter.

喬伊：這就像對牛彈琴，不重要。

瑞秋喜歡上了自己的助理Tag，不知道應不應該表白，喬伊說要看對方喜不喜歡你，如果不喜歡的話，那就像對牛彈琴一樣。譯文用四字詞“對牛彈琴”對“a cows opinion”進行了意譯，形象地傳達了原文的意思，便于讀者理解。

（四）替代

由于英漢兩種語言表達方式的不同，以及文化差異、詞匯所蘊含的意義的不同，字幕會給觀眾理解劇情帶來困擾，這時就需要我們用目標語中與之意義相近的詞或者更符合目的語表達習慣的方式來替換源語語言。掃除觀眾理解的障礙。

1.Monica：How great you are ，you little saver！ I mean the amount you have is exactly the budget of my dream wedding！

莫妮卡：你真偉大，你這小錢箱，我是說，你的錢正好夠我夢想中的婚禮的。

這句是莫妮卡發現自己結婚的錢被蓋勒夫婦花光了，這時錢德說他有一筆錢，所以莫妮卡非常高興，覺得他解決了他們的燃眉之急。Saver是儲戶、存款人的意思，在如果直譯會讓觀眾產生疑惑，不符合漢語的表達習慣，所以這里用“小錢箱”來替代，有效做到了信息內容的傳達。

2.Rachel： Yknow， bonus night， when two people break up but they get back together for just one night.

瑞秋：“回魂夜”，就是兩個分手的人復合了，而且又在一起過了一夜。

對于“bonus night”，觀眾經過瑞秋后面的解釋后可能明白了它的意思，如果按照英文的字面意思將“bonus night”翻譯成“獎金夜”“紅利夜”的話，前后邏輯矛盾，所以這里用“回魂夜”來替換就很好地傳達了源語信息所要表達的內涵意義，符合目標語讀者的思維方式。

3.Monica： Well fine！ I want to meet this chicken expert！ Send the Colonel in！

莫妮卡：那好吧，我想見見這位吃雞專家，請這位大人物進來。

莫妮卡在飯店遇到一個對雞特別挑剔的顧客，這個顧客執意要見她，她就對手下說，讓這位上校進來吧，實際上“Colonel”在這里指的是肯德基的創始人山德士上校，他當然是吃雞專家，所以我們這里用了“大人物”來替換了“上?！币辉~，使譯文變得更容易理解。

（五）增譯

增譯是交際翻譯策略下的一種翻譯方法，字幕翻譯的受眾者是觀眾，翻譯的目的是使觀眾準確、完整、瞬時地理解劇情，所以譯者就需要對源語中漏掉的信息，或者會產生歧義的部分進行補充，讓觀眾更好地理解劇中情境，從而真正實現影視文化的交際功能。

1.Chandler： Well， come on ，Ive been saving this money for six years and I kinda had some of it earmarked for the future ，not just for a party.

錢德：這些錢我存了六年，有些已經預定好了以后的用處了，可不只是為了一個派對的。

這句話是錢德不知道該不該把自己存的錢都用在婚禮上，“earmarked for the future”按字面意思是“為未來打上記號”，這里采用增譯的方法，對原文的意思進行了補充，對“earmark”這個詞根據語境進行了釋義，使字幕更有可讀性，增加了源語意義的清晰度。

2.Rachel： Well you know what？ I hope Monica forgives you after you throw her ，her vegetarian. Voodoo ，goddes circley shower！

瑞秋：你知道嗎，我希望在你給她辦了個全素餐，裝神弄鬼的單身派對后，莫妮卡會原諒你。

全素餐，裝神弄鬼的表演是菲比要給莫妮卡辦的單身派對上的項目，如果直譯的話觀眾會不明白這些要表達的是什么，補充了單身派對這個詞之后，使字幕意思清晰明了，使觀眾很好地理解了意義同時又保留了其傳達的文化信息。

3.Rachel： So lets get started on the wedding plans！

Monica： OK.

Chandler： Already？！

瑞秋：讓我們開始婚禮計劃吧。

莫妮卡：好吧。

錢德：這就開始計劃了？

莫妮卡開始婚禮籌備，譯文補充了錢德說話的內容，有效傳達了錢德有些驚訝的語氣，使譯文變得很生活化。

4.Ross： how can I not got this？? I am a college professor ，I got 1450 on my SATs.

羅斯：我怎么得這個分數？我是大學教授，我畢業會考得了1450分。

不了解美國考試制度的人可能不知道SATs是什么，因此也就不太能理解這句話要傳達的意思，這里對SATs進行了信息補充，便于觀眾理解。

（六）減譯

當源語文本中出現了一些與目標語在理解源語上不相關的信息，或者史實、典故時，我們就可以減譯，刪除冗余的信息，使字幕翻譯簡潔、流暢，同時又便于觀眾理解劇情。

1.Chandler： Secret？ Married people arent supposed to have secrets between one another .we have too much love and respect for one another.

錢德：秘密？結了婚的人不應該有秘密，我們深愛對方，相敬如賓。

譯文中的“相敬如賓”采用減譯的手法，使譯文變得簡潔、地道，符合中文習慣。

2.Ross： I knew you are gonna throw that in my face！ That was three years ago， she apologized and she apologized ， what more do you want？

羅斯：我早知道你會舊事重提，那是三年前的事了，我不斷地道歉，你還想怎樣？

譯文同樣用四字詞“舊事重提”跟“不斷”兩個詞，對原文進行了減譯，簡明地傳達了信息，且使譯文變得很流暢。

三、結論

字幕翻譯作為影視傳播的有效手段，要求翻譯者選擇有效的翻譯方式，使譯文從連貫性和一致性上都能很好地表達主題思想，讓觀眾能夠跨越文化障礙，完全理解節目。譯者不但要有深厚的外文功底，同時也要有寬泛的對于源語文化、歷史、宗教等的背景知識，這樣才能在深刻理解源語文本的基礎上做到字幕翻譯的準確、簡潔、地道的表達，實現真正的跨文化交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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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Subtitle translation should focus on the audience and because it is limited by the length of screen and the playing time The translated words should be concise and condensed. At the same time， it should convey the context， mood and semantics of the source language.Under the guidance of Newmark's theory of semantic translation and communicative translation， and taking the subtitle in the seventh season of friends as an example， this paper summarizes the three principles of accuracy， conciseness and instant readabilit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emantic translation and communicative translation. At the same time， according to Newmark's definition of semantic translation and communicative translation， the author analyzes the feasibility of using this theory to guide subtitle translation， and finds that transliteration and literal translation strategies can be used under the guidance of semantic translation， while free translation， substitution， supplement and subtraction strategies can be used under the guidance of communicative translation. However， semantic translation and communicative translation are not completely seperated in translation practice. They should be effectively combined. They should be faithful to the original text as much as possible and take the audience's understanding expectations of subtitles into account， so as to transmit foreign cultures in the form of localization.

Key words： semantic translation; communicative translation; literal translation; free translation

[責任編輯：韓? ? 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