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尋“五四”精神
——再讀彭明《五四運動史》

于 潛

哈爾濱師范大學，黑龍江 哈爾濱 150500

關于五四運動的研究是彭明最為重點研究的方向，嘔心瀝血之程度讓人深感敬佩。彭明從1946年開始收集關于“五四”方面的資料，歷經30余年終于撰寫出這部科學著作，并以史料翔實、立論嚴謹、分析全面給予這部著作以堅不可摧的基礎。該著作為讀者提供了一個頗為全面的視角，其學術思想帶給人們以思考，有著再次閱讀的重要價值。

一、彭明《五四運動史》的主要特點

（一）史料翔實，注重細節

彭明的《五四運動史》是嚴格按照一手資料來進行撰寫的，這是極為難能可貴的。彭明的資料來源于報刊資料、檔案資料、文獻資料、口述資料和進行實地考察。從書中所使用過的資料來看，彭明應該查閱和搜集了千萬字以上的資料。他對五四運動的整個歷史過程進行了詳盡生動的描寫和敘述，給讀者一種強烈的感官體驗，我想以躍然紙上來評價也不為過了。而支撐其具有如此說服力的便是他所搜集的翔實的史料。對史料進行有力、精準的分析，向讀者揭示了那個時期歷史具有的本質和內在規律。

彭明嚴謹的態度也體現在他對細節的注重上。只有身體力行得來的才是自己真正汲取的和獲得的，有著更高的價值。彭明在研究《五四運動史》的過程中進行了充分的實地考察，體現了其方法的重要性。他寫到東交民巷、趙家樓胡同、北大紅樓、三眼井、《新青年》編輯部、陶然亭慈悲庵等地方時，進行過不止一次地實地考察和訪問，對重要運動路線進行重走，盡力還原真情實況，以可以再現在讀者的面前。如由書中所插入的五月四日當日游行路線圖便可看出他對細節之注重，態度之嚴謹。對細節的注重與謹慎，使他糾正了書本上的一些謬誤，規避了一些可能發生的錯誤。

（二）分析精準，觀點鮮明

五四運動是一個復雜的社會運動，它不僅是現代中國的一次思想革命。彭明其著作內容涵蓋廣闊，縱橫延伸，涉及到政治、經濟、文化等多個方面，深刻把握了五四運動所帶來的深遠影響，并體現在著作中。彭明以大量歷史資料為支撐，所分析的觀點有根有據，是值得推敲，具有很強的說服力的。例如在分析五四運動中上海的資產階級的兩面性問題時，他指出上海全市性的資產階級團體有上?？偵虝蜕虾Ｉ虡I公團聯合會之分。北京的五四運動爆發后，商業公團聯合會以積極的態度投身到運動中來，體現在抵制日貨等表現；而總商會則反映著帝國主義利益，對運動一直起著破壞作用。民族資產階級有著依靠英美各國來反對日本的幻想，并且他們在限制運動的范圍上百般設法。并且民族資產階級表現的積極性中有被強迫的色彩和壓力也被他描述的詳盡。

在本書中著者也提出了自己的鮮明的觀點，代表著自己立場與思想。他用愛國主義和文化主義兩條線索來對五四運動進行全面深刻的分析。提出了將“問題與主義”之爭看作是馬克思主文與反馬克思主義的第一次論戰的觀點、陳獨秀在五四運動中發揮的作用等等。彭明在進行“五四”研究時提出了許多有獨到見解的觀點，雖并不見得被所有人認可，但在學術研究的進一步發展上是起積極影響的。

二、《五四運動史》的重要學術思想

彭明在書中闡述了很多具有價值性的觀點，學術界對彭明的五四運動史研究已多有探究，我僅對其中兩個觀點進行論述和分析。

（一）“五四”啟蒙運動的反封建主義任務未能完成

從書中所論述的觀點與史實中，我們不難看出彭明對“五四”啟蒙運動的意義有著積極的肯定?！拔逅摹眴⒚蛇\動聲勢浩大，范圍廣闊，出現了很多能人志士。但是他認為，“五四”啟蒙運動并沒有徹底的完成反封建主義的任務。他從兩個方面進行了分析。內因就是從當時的經濟條件入手來談，“沒有出現法國大革命時期的那樣的資產階級?！边@就說明當時的中國資產階級水平尚低，沒有足夠的能力去領導工人、農民、群眾去進行更有效的斗爭。而且“五四”啟蒙思想家們的思想存在形式主義，并不是具體的和科學的。這“給啟蒙運動帶來很大的副作用?！蓖獠恳蛩鼐褪堑蹏髁x的阻攔。帝國主義意圖瓜分中國，他們就絕對不允許中國建立資產階級專政的共和國。

彭明在此思想中對反封建斗爭及反封建主義任務進行了區分，分析了其不同之處，同時對＂五四＂啟蒙運動做了客觀而準確的評價，有利于我們正確的認識這一問題。

（二）在反對無政府主義的論戰中存在一些錯誤

各地的共產主義組織成員在《共產黨》、《新青年》等報刊上對無政府主義者進行了強烈的反擊，這個反擊有著很大的功績，但是也是存在著缺點的，反擊的也不夠徹底。對于對無政府主義者的反擊，無產主義組織成員只是對他們所提出的具體問題加以分析，最后予以批評和抨擊，而并沒有更加直面的迎戰，并沒有更加深刻的揭露無政府主義者的本質及其所形成的世界觀，誠如列寧所言：“無政府主義是改頭換面的資產階級個人主義。個人主義是無政府主義整個世界觀的基礎?！?/p>

在反擊的過程中，我們本身也存在著一些錯誤的，提出過錯誤的觀點對無產主義者予以還擊，其中就包含著非馬克思主義或反馬克思主義的觀點。如有的反擊者把科學的共產主義高級階段和“無政府共產主義”混同起來，方法上是存在錯誤的。再例如，有人為了強調集中，竟然把集中權力和群眾意志對立起來，群眾意志截然對立起來，陳獨秀他在答區聲白書中說：“群眾心理都是盲目的，無論怎樣大的科學家，一旦置身群眾，便失了理性，……”從這一觀點出發，他竟認為歷史上的革命成功經歷無一不是少數人戰勝了多數人，同時俄國十月革命的成功體現了少數人的運動也可以有力量，那么中國也可以如法來進行社會革命?？梢钥闯霎敃r的反擊者還是存在著一些錯誤論斷的，但是我們要知道功績是更為重要的。

三、再讀彭明《五四運動史》的意義

今天的我們懷念五四運動，緬懷五四英雄，將五四精神重提，可以說明在新時代五四運動還是有著很深遠的影響的。它永遠不會過時，會跟隨著時代的步伐擁有自己新的內容與脈搏。在這樣的背景和環境下，我們再讀彭明的《五四運動史》是很有必要的。五四運動使中國革命的方向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而在本書中就轉變的過程進行了詳實具體的描寫，并且著重于對中國思想界的研究，宣傳社會主義的運動。有利于讀者去領悟五四運動的深刻意義。

（一）有利于深入把握史實，全面了解運動過程

彭明是我國著名的馬克思主義史學家，他以革命史研究范式為理論依據，從中國革命的歷程中考察五四運動。就如回答五四運動為什么發生這一問題，很多人都知曉五四運動是中國著名的思想革命，但是一部分人并不知道五四運動背后真正的意義，它為什么發生，如何發生，是不是就是一場突然性的“熱血”。彭明給出的答案自然是五四運動的爆發不是具有偶然性的。著者指出，“五四”之前已經有群眾進行零星、自發的反抗斗爭，這是革命前的火苗。當時的新文化運動則是這場風暴的前奏。我們從著作主要內容的伊始處就看到彭明用相當大的篇幅敘述了北洋軍閥的反動統治，封建專制主義在帝國主義“庇護”下的維持與生長給民族帶來的巨大災難。而帝國主義的掠奪和封建軍閥的經濟掠奪使當時的中國民族資本主義在艱難境遇中的謀求新的發展，也由此可以看到五四運動發生絕非偶然。

可以看出，彭明所著帶來的史學價值是深厚的，不是單一的進行五四運動過程的分析，而是以歷史背景、史學資料為根基，來進行研究與論述。同理，彭明列舉了很多具體事例來對他的論述加以鞏固，這也是為未來的學術研究提供了一定的史學價值。

（二）有利于把握馬克思主義的重要性

可以看出彭明在對馬克思主義方面的敘述是下功夫的，進行了一定篇幅的敘述。對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傳播、馬克思主義與反馬克思主義的論戰進行了敘述與分析。他并沒有過于直觀的為我們講述馬克思主義的優越性和科學性，而是以論戰的巧妙方式進行了講解，有利于我們深刻把握馬克思主義的重要性，領悟其在“五四”過程中的獨特作用。

中國在巴黎和會上的外交失敗，使人們懷疑西方資本主義制度是否可行，讓中國人民看清了帝國主義的“嘴臉”，其中就有曾經被譽為“世界上第一個好人”的威爾遜。而俄國十月革命的勝利像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給了中國人民新的方向與啟示。在“五四”過程中，工人階級登上歷史舞臺后所產生的影響，使很多知識分子開始關注社會主義思潮，雖然他們最開始的思想是有偏頗和不科學的，他們沒有領悟到什么是真正的科學的社會主義。彭明對很多在中國思想界、學術界產生影響的社會主義思潮，如實驗主義、無政府主義都進行過詳實的描寫，并對其進行了一定的分析與批判。在進行對馬克思主義與反馬克思主義的三次論戰的描述中，彭明論證了馬克思主義的科學性與可行性，是我國的知識分子在不斷學習與實踐過程中，拋棄了資本主義的方案，摒棄了不科學的社會主義，而選擇的正確的科學道路。

四、總結

彭明所著的《五四運動史》可以說是學界五四運動研究的一部具有里程碑意義的著作。雖然我們不能說彭明已經寫到盡善盡美，但是我們不可否認它給五四運動研究、中國革命史研究上添上了厚重的一筆，是值得我們拜讀的著作，這是一本有價值的參考讀物，有利于我們在新時代更好的傳承五四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