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特．米歇爾斯的精英主義觀

沈俊楠　王林

【摘 要】 “寡頭統治鐵律”的分析原理是：由于組織的存在，當選者獲得了對于選民、被委托者對于委托者、代表對于被代表者的統治地位。寡頭統治是任何試圖實現集體行動的組織的必然結果，是任何有著良好愿望的人們無法改變的“鐵律”，即使是強烈信奉社會民主原則的社會主義政黨也難逃走向寡頭政治的命運。

【關鍵詞】 精英主義觀 寡頭政治 領袖專斷

羅伯特.米歇爾斯（1876—1936），德裔意大利籍著名政治社會學家，19世紀后期德國社會主義組織——社會民主黨的重要成員之一，是后來成為政黨社會學研究領域的經典性分析原理——“寡頭統治鐵律”的提出者。米歇爾斯結合19世紀末歐洲特別是德國社會主義政黨組織的發展實踐對精英寡頭理論做出了研究與發現，創作了《寡頭政治的鐵律》一書。從此，米歇爾斯的名字就與“寡頭統治鐵律”這一引起廣泛爭議的理論密切聯系在了一起。

米歇爾斯從對德國社會主義運動發展史的考察中發現，組織的領袖集團往往具有專斷傾向。他認為，在工人階級的組織中，無論該組織的建立是出于政治目的還是經濟目的，與國家官僚機構一樣，領導人必然要在某一崗位上任職相當長的時間，只有這樣他才能熟悉自己所要承擔的工作并獲得實際的工作經驗。一個稱職的領導者必須被給予足夠的時間去適應新的工作崗位，而且如果一位領導者知道自己隨時都有可能被解職，便不會對自己的工作充滿熱情，更不會將組織所追求的目標是為自身理想的一部分。這樣看來，領袖的穩定性存在是客觀的。官員任職期限短固然能夠體現民主精神，但無論從技術還是從心理角度考慮，都無法激發公職人員必要的責任感，從而為管理上的雜亂無序打開了方便之門。此外，領袖也會運用一些手段來延續自己的權力。通過財力和出版物的影響是最主要的兩個手段。領袖在財力上的支配地位不僅僅源于他們自己口袋里的財產，隨著組織財政能力的增強，領導層由于身居要職而控制著財政來源。如通過對基督教的發展史的研究可以發現，隨著教會財力的增強，牧師及其他神職人員的獨立性隨之提高，這就為領導階層的穩定性存在奠定了基礎。另一方面，對于領袖來說，出版物是他們爭奪、維護和鞏固權力的強有力工具，是擴大在大眾心中影響力的再合適不過的手段。雖然使用出版物并不能收到如大眾宣傳家們在公開集會、辯論和代表大會上對他們的聽眾那樣直接的影響，但相比而言，書面語言的影響范圍要廣泛的多。出版物能夠制造出一種“轟動效應”，從而有力地影響了公共輿論。并且無論在何種情況下，出版物總是控制在領袖手中，普通大眾并不能對之產生任何影響力，難怪組織領袖常利用出版物以確保自己的領導地位能夠延續下去。

米歇爾斯認為，在國際無產者的政治組織中，絕大多數高層領袖同時也是議會議員。為了證明這一點，他列舉了一些人的名字，他們不僅是聞名遐邇的社會主義領袖，而且也是紅得發紫的議會議員。他們包括：倍倍爾、饒勒斯、蓋達、阿德勒、范德維爾德等等。這一特性表明了現代社會主義政黨的議會特性。一般來說，領袖對于大眾的敬重并非發自內心，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這種尊敬只是單方面的，除非領袖對于大眾的疾苦有著切身的體驗。在領袖看來，他們之所以將大眾排除在政治事務之外，完全是因為后者的無能。領袖們擔心如果那些對政治事務毫無主見的多數占主導，組織的利益必將因此遭受損失。因此只有那些有少數官員及其智囊團參加的秘密會議才有可能對整個局勢做出較為冷靜客觀的判斷而不必擔心自己的言論被敵對陣營所利用。另一方面，為了反抗他們的領袖，大眾常常進行廣泛的政治動員和經濟斗爭。在這一過程中，那些曾經一度聲譽掃地的領袖在不久后又贏得了他們的權威。隨后領袖們不顧工人大眾的意志而與資本家握手言歡，禁止進行政治宣傳、停止罷工并恢復工作。米歇爾斯認為這實際上完全是一種寡頭統治的行為模式。這種模式帶來的結果是多種多樣的，其中一個重要的結果便是，由于決議的執行往往要委托給一個執行機構，而該執行機構經常性地違反決議。

米歇爾斯指出，雖然普通大眾經常會揭竿而起，然而他們的反抗總是遭到鎮壓。只有當統治階級一下子變得盲目無知，使社會關系變得極度緊張，組織的普通成員才會成為歷史舞臺上的積極力量來推翻寡頭們的專制統治。

米歇爾斯認為，在議會活動中，民主政黨的議員們往往以共同事業的名義采取驚人之舉，借以瓦解黨內的政治對手，從而在大眾心目中樹立新的威望。這種行為一度被視為一種民主責任和個人的防范措施。由于絕大多數代表、選舉人和普通黨員對議會議員所應承擔的責任并不明確，他們經常指責后者軟弱無能。

導致領袖之間勾心斗角的分歧林林總總，最常見的是，那些在其他領域已經卓有建樹，如今試圖加入黨組織并擔任黨的職務的“偉大人物”與那些一開始就是社會主義陣營一分子的元老之間必然發生沖突。經常出現的情形是，沖突往往因年齡差別引起。也有時這種沖突導源于社會出身的差異 ，例如出身無產階級的領袖和出身資產階級的領袖之間的分歧。有時分歧之所以產生往往出于某一運動各分支機構的現實需要，如黨的代表機構與執行機構之間的沖突。有時，由于黨內領導層縱向分化，使得官僚機構內不同層級群體之間發生沖突;在另外一種情況下，這種分化則是橫向的，如兩個地方領袖集團之間的沖突。

艾倫（V.L.Allen）在評論米歇爾斯的觀點時指出：“工會運動的目標是維護和改善其成員的整體福利，不是讓工人實現自治?！钡瑫r也指出，這一目標的實現只有在“對（工會領袖的）瀆職、濫用資財和權力等行為進行嚴厲懲罰的情況下才能實現，對工會領袖來說，對失去領導職位的擔心往往要比那種嚴格的成文規定更能使領袖對其成員負責?！?/p>

【參考文獻】

[1] 《寡頭統治鐵律》，（德）羅伯特·米歇爾斯著，任軍鋒等譯，天津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

[2] 《你的權利從哪里來？》，[美] 艾倫·德肖維茨著，黃煜文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14年版，第15頁。

[3] 《你的權利從哪里來？》，[美] 艾倫·德肖維茨著，黃煜文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14年版，第17頁。

作者簡介：沈俊楠（1993—），女，河南信陽人，湘潭大學毛澤東思想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