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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讀多年的“愛情詩”

2021-11-24 18:28馮海恩
中學語文(學生版) 2021年7期
關鍵詞:愛情詩詩歌鑒賞李商隱

馮海恩

摘要李商隱《無題》詩在中學語文教學中一直被解讀成愛情詩,這可說是歷來中學語文教學的思維定勢。但這個思維定勢是否準確,則不見得。打破思維定勢,運用聯類分析、詩史互證等方法分析李商隱的《無題》詩,庶幾能夠窺探古人真正的心意,這樣才是孔子所言的“為已之學”。同時也能為中學語文詩歌鑒賞教學提供一種新的思路與參考。

關鍵詞李商隱;《無題》;聯類分析法;詩歌鑒賞

無題

李商隱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

曉鏡但愁云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

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無題

李商隱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隔座送鉤春酒暖,分曹射覆蠟燈紅。

嗟余聽鼓應官去,走馬蘭臺類轉蓬。

李商隱的《無題.相見時難別亦難》【人選人教版《語文》九年級上冊(2018年統編版)】與《無題.昨夜星辰昨夜風》(人選粵教版高中《語文》選修1唐詩宋詞元散曲選讀)歷來傳誦不衰,俱是語文詩歌鑒賞教學的經典篇目。然而,李商隱的無題詩歷來意境幽眇玄深,主旨隱晦不明,成為學生詩歌鑒賞的難點。而本文所論述的《無題·相見時難別亦難》以及《無題·昨夜星辰昨夜風》(為行文方便,以下分別簡稱《無題·相見》和《無題·昨夜》),多年以來被師生認為是愛情詩的典范,其中“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一聯與“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一聯更被多次運用于文學作品及影視作品中,成為形容愛情的不朽詩句。由此,這兩首詩歷來也被認為是愛情詩的典范之作。然而,這兩首詩的主旨,真的是描寫愛情嗎?

這個問題,并不只是在當代引起爭議。自古以來,眾多詩人、文學評論家早已爭論不休。今摘錄幾則歷代諸家評點商隱無題二詩主旨如下。

《無題.相見》:姚培謙日:人情易合者必易離,唯相見難,則別亦難,情人之不同薄幸也?!皷|風”句,極摹消魂之意,然不但此際之消魂,春蠶蠟炬,到死成灰,此情終不可斷……此等詩,似寄情男女,而世間君臣朋友之間,若無此意,便泛泛然與陌路相似,此非粗心人所知。(《李義山詩集箋注》)

孫洙日:一息尚存,志不少懈??梢匝郧?,可以喻道。(《唐詩三百首》)

趙臣瑗曰:嗚呼,言情至此,真可以驚天地而泣鬼神?!队衽_》《香奩》其猶糞土哉?。ā渡綕M樓箋注唐詩七言律》)

《無題.昨夜》:屈復日:感目成于此夜,空后會之難期。(《玉谿生詩意》)

馮浩日:余細讀全集,乃知實有寄托者多,直作艷情者少,夾雜不分,令人迷亂耳。此二首定屬艷情,因窺見后房姬妾而作,得毋其中有吳人耶?(《玉谿生詩箋注》)

紀昀日:二首直是狹邪之作,了無可取。何以定二首為實有本事也?以第一首七八句斷之。義山風懷詩,注家皆以寓君臣為說,殊多穿鑿。(《瀛奎律髓刊誤》引)

由此可見,李商隱《無題》二詩,主旨迷離不清,需要我們一一撥開迷霧,探窺其中堂奧。

一、釋繹典故,探驪得珠

典故是詩人的“行內術語”,是詩人給詩歌所設的“密碼”,只有把典故釋繹,才能窺探詩歌主旨堂奧,掌握詩人內心鑰匙。而商隱詩歌素以用典贍富著稱“時謂為獺祭魚”。故欲了解作者心態,必先釋繹《無題》詩中典故,方能探驪得珠,明曉作者詩中主旨。

《無題·相見》一詩典故,主要是“蓬山”“青鳥”之典?!芭钌健钡涑觥妒酚?封禪書》:

自威、宣、燕昭使人入海求蓬萊、方丈、瀛洲。此三神山者,其傅在勃海中,去人不遠;患且至,則船風引而去。蓋嘗有至者,諸仙人及不死之藥皆在焉。其物禽獸盡白,而黃金銀為宮闕。未至,望之如云;及到,三神山反居水下。臨之,風輒引去,終莫能至云。世主莫不甘心焉。

由此可見,蓬山自古便是求仙者向往之所,同時亦為吸引帝王追求長生不老之地,故“世主莫不甘心焉”。而“青鳥”一典,則可見于《藝文類聚.卷九十一鳥部中》:

《山海經》日:三危之山,有青鳥居之。(青鳥主為西王母取食者,引自棲息于此山也。)

《紀年》日:穆王十三年,西征至于青鳥之所憩?!稘h武故事》日:七月七日,上于承華殿齋。正中,忽有一青鳥從西方來,集殿前。上問東方朔。朔日:“此西王母欲來也?!庇许?,王母至,有二青鳥如烏,俠侍王母旁。

可見,蓬山與青鳥同屬道家求仙之典故,不可用以譬喻愛情。況且,青鳥一典,乃關涉漢武帝與西王母的會晤,青鳥是西王母的信使,參《漢武故事》,漢武帝與西王母并不關涉愛情,故若以蓬山青鳥之典喻指愛情,則未免有比擬不倫之感。蓬山與青鳥俱與道教有關,而唐王朝因李姓而奉道教為國教,且李商隱曾自稱為皇族同宗(據張采田考證,李商隱為唐朝皇室遠房同宗。詳參張采田《玉谿生年譜會箋(外一種)》),故商隱對老莊之學尤其熟稔,他所創作的詩歌中也多用道教之典。而“蓬山”亦在其詩歌中不止一次出現,若《無題四首》之“劉郎已恨蓬山遠,更隔蓬山一萬重”,《海上謠》之“紫鸞不肯舞,滿翅蓬山雪...劉郎舊香炷,立見茂陵樹”,更可推知李商隱詩歌中之“蓬山”,定用漢武帝與西王母之事。而漢武帝與西王母的會晤,乃漢武帝追求長生,彰顯圣明所致,歷來在詩歌典故系統中并沒有譬喻愛情的用法。根據清代馮浩《玉谿生詩集箋注》注蓬山為:“唐人每以比翰林仙署”,由此可知,李商隱《無題.相見》的蓬山青鳥典故與愛情并無關涉。

《無題.昨夜》涉及的典故有“靈犀”“送鉤”“射覆”“蘭臺”等?!办`犀”典出《南州異物志》:“犀有神異,表靈以角?!焙笕怂煲造`犀為奇異珍寶,以其感應靈敏來喻兩心相通。故有人將此作為《無題.昨夜》為愛情詩之證據。然而稍晚于商隱的著名詩人韓偓,有《八月六日作四首》,其中有“威鳳鬼應遮矢射,靈犀天與隔埃塵”一聯,值得注意的是,冬郎此詩中亦是鳳凰與犀牛為對舉之文,恰與商隱相同。而韓偓詩中“威鳳”一詞,出《漢書.宣帝紀》“南郡獲白虎威鳳為寶”,威鳳乃取有鳳來儀之意,由此觀之,則威鳳與靈犀俱比喻自身之威儀才華,那是否能夠移用至商隱《無題·昨夜》中呢?“心有靈犀一點通”,確實指心之靈巧,不用贅述,而“身無彩鳳雙飛翼”則作何解?是否關涉愛情?彩鳳飛翼,不知所用何典,但若按照冬郎一詩,則明鳳凰此一意象并非關涉愛情。學生容易因雙飛翼而理解為愛侶成雙成對,但觀照詩意,彩鳳自是雙翼,又何曾有單翅之鳳凰耶?晉代成公綏《嘯賦》:“百獸率傷而汴足,鳳凰來儀而拊翼”,由此觀之,彩鳳飛翼亦可指儀表非凡。明此,則商隱此聯乃對自身之感喟,嘆有靈犀之才,而無威鳳之儀,所以難登高位。以下還有若干典故,但因其與愛情無關涉,故略述之?!八豌^”用鉤弋夫人藏鉤之戲,“射覆”用《漢書.東方朔傳》“上嘗使諸數家射覆,置守宮盂下,射之,皆不能中”之典,俱為宴會行酒所進行的游戲,明與愛情毫不關涉,茲不贅述。而“蘭臺”則為秘書省,可參《通典》卷二十六“大唐武德初,復改為監。龍朔二年,改秘書省為蘭臺,改監為太史,少監為侍郎,咸亨初復舊”,亦由此可知《無題·昨夜》作于商隱任秘書省校書郎之時。

二、聯類鉤沉,以史證詩

雖然釋繹了兩首《無題》中不能明指愛情的典故,但筆者仍需要對此兩詩中被認為愛情的詩句加以箋釋。此時,則需要借助史料以及相關意象進行聯類比較,從而得出更深層次的結論?!稛o題.相見》中“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一聯,歷來以為愛情之作,而處理此聯的關鍵,則在于釋繹出春蠶、蠟炬的意象淵源,方可判定其是否與愛情相關?!对娊洝分幸延猩婕靶Q的詩歌作品,但都用指蠶桑之事,若“蠶月條桑,取彼斧斯”(《詩經七月》),而后詩歌發展,因古代小農經濟為男耕女織,以養蠶者多為女好,而蠶吐之絲與“思”諧音,故跟愛情發生聯類關系。如無名氏《作蠶絲》:“春蠶不應老,晝夜常懷絲。何惜微軀盡,纏綿自有時?!保ā队衽_新詠》以此詩為鮑令暉所作,題名為《近代雜歌.蠶絲曲》,非是,此處當以《樂府詩集》為是)。所以,蠶的意象義鏈之生成則是“蠶(絲)養蠶者(多為女子)(思)一思情”,李商隱“春蠶”一句蓋脫自《作蠶絲》,然而春蠶本身之意象,若只為思情,則必須借養蠶女子而表達,此在李商隱之前的詩歌傳統中已成約定俗成的程式,并沒有直接由蠶而到思情的用法,由此,李商隱《無題.相見》之“春蠶”意象,可理解為堅守志節、忠貞不渝的形象,但絕難以此斷言必指愛情也。

其次,“蠟炬成灰淚始干”之蠟炬,可參南北朝王融所作《奉和代徐詩二首(其二)》:“思君如明燭,中宵空自煎?!倍嗽姸喑鲎怨艠犯f題“自君之出矣”,乃仿徐干《室思》詩而成,此類詩歌多用“思君如xx”的句式,乃代言體詩歌,多用女性視角,表達對夫君的思情,看似與愛情相關,實則并非如此。代言體詩歌多數以妾之口吻表達對丈夫之思情,實則有其政治寄托存焉。而“春蠶”一聯純用女子之口吻,當亦有商隱之政治寄托。我們不妨看下聯,“曉鏡但愁云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此聯亦用女子口吻,對鏡自憐年華老去,夜吟而覺月光之寒,則可與蘇軾《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中“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聯類而觀。據宋代陳元靚《歲時廣記》卷三一引《復雅歌詞》云:“元豐七年,都下傳唱此詞?!褡冢┳x至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上日:‘蘇軾終是愛君,乃命量移汝州?!庇纱寺擃愑^之,則商隱此聯亦應有政治寄托。不然,由春蠶吐絲,蠟炬成灰至于月光之寒,跳脫而不成篇,殊為難解。月光之寒,蓋身處高位之人多有讒佞在側,而導致處境艱難。故由此可明,李商隱《無題.相見》中間兩聯不一定指愛情。

我們再來看《無題.昨夜》,詩題原為《無題二首》,故可知此兩首《無題》必有關聯。我們試看另一首《無題》:“聞道閶門萼綠華,昔年相望抵天涯。豈知一夜秦樓客,偷看吳王苑內花?!庇袑W者認為,由“走馬蘭臺類轉蓬”,可知《無題.昨夜》乃商隱實錄之作,因此第二首《無題》亦應為其實錄之作,故將“吳王苑內花”釋為王茂元家姬妾,而把商隱看成偷窺王茂元姬妾之下流才子。這很明顯走進一個誤區,《無題.昨夜》為商隱表明心跡之作,應該與緊接的《無題》聯類而觀。而第二首《無題》出現了萼綠華與吳王苑內花,皆是指花而非指人,而同時又有特殊含義(詳見下文)。萼綠華可指代綠萼梅花,詳可參范成大《范村梅譜》。此處萼綠華與吳苑花對舉,然則學生也容易因“秦樓客”而將吳苑花看成“貌美如花”之女子,皆因萼綠華本亦可指得道之仙女,乃古代詩歌常用典故,故容易以虛為實,把商隱看成偷窺“吳王苑內花”的猥褻小人。

為什么不能將此詩看作李商隱偷窺王茂元姬妾呢?前文已述及《無題.昨夜》乃商隱任秘書省校書郎時所作。根據劉學鍇、余恕誠先生所著《李商隱詩歌集解》附錄《李商隱年表》(以下簡稱《年譜》)載:開成三年戊午(838年),(商隱)落選后赴涇原節度使王茂元幕。茂元愛其才,以女嫁之,商隱因此招致令狐絢之忌,謂其“背家恩”。而開成四年,李商隱以書判拔萃釋褐為秘書省校書郎。由此可見,商隱此時已為王茂元之女婿,以此身份偷窺王茂元家姬妾,殊難與商隱道德才華相合,更難與情理相合。難道我們的玉谿生還是一位偷窺狂不成?

解決此詩的關鍵之處,便在“秦樓客”一典上。秦樓客指的是蕭史弄玉之事,乃古典詩歌常用之典,關于秦樓客的成語有贏女吹簫、乘龍快婿、楚館秦樓、鳳去樓空等。而為什么說萼綠華與吳苑花不應指實在之人呢?閶門在蘇州,吳苑花之吳苑亦在蘇州,若俱指具體之女性,則此女子必在江南吳越之地。但參《年譜》所載,李商隱成為王茂元女婿之前,只與洛中里娘柳枝有過短暫愛情。而洛中并不在蘇杭一帶。由此可知,萼綠華與吳苑花俱與人無涉。既然與人無涉,那愛情之說便無從說起,故《無題二首》的第一首《無題.昨夜》不是愛情詩亦可知矣。

三、探微主旨,契會詩志

對于初中生來說,由于缺乏歷史知識儲備與語文素養,詩歌主旨往往隱晦不明。而李商隱的《無題》組詩更是以主旨迷離著稱。故此節試結合前文,對這兩首被誤讀多年的“愛情詩”主旨作一探微分析,但求庶幾無負古人也。

前文已述,《無題.相見》并非愛情詩,然此詩主旨何在?前人論述詳備,然而莫衷一是。張采田《會箋》把這首詩系于大中五年,商隱在徐州盧弘止幕府,弘止死,商隱從徐州到長安,想回京進翰林院,向令狐絢陳情。1李商隱的一生,深陷牛李黨爭之中,然前文箋釋蓬山一詞時已引馮浩“唐人每以比翰林仙署”,而參錢謙益《仲春十日自和合歡詩四首(其三)》有“數峰江上是郎家,翰苑蓬山路豈賒”5句,前句用唐代詩人錢起試帖詩“曲中人不見,江上數峰青”之句,益知蓬山在唐代即翰林苑也。由此,故知此詩與商隱政治志向有關。

而《無題》首聯“相見時難別亦難”,可聯想李煜《浪淘沙令.簾外雨潺潺》:“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而李后主以此別為別江山,亦與政治有關。歸鴻在《箋李商隱《無題》一首》一文中寫到以為“相見時難別亦難”指代唐文宗別江山,而整首《無題》皆圍繞文宗與宦官之爭而言。筆者以為不當。以蓬山為蓬萊宮,未免穿鑿求奇,而商隱此詩,若為文宗感嘆,則“蓬山此去無多路”又轉為寄托太皇太后遣使探望,未免有點說不通了。全首以文宗為抒情主人公,則最后卻轉而以太皇太后為抒情主人公,未免有淆亂之病。而寄望太皇太后能夠探望文宗,則有不倫不類之嫌。而且,揆諸歷史,太皇太后不愿為武后,更無力阻止宦官專政,即遣使探望亦有何用?故此說不可取。筆者以為,李商隱一生志向,在于通過仕進之路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故《無題.昨夜》的主旨仍應視為求進之作。首聯提綱挈領,表明唐王朝風雨飄搖的政治背景,頷聯則是利用春蠶、蠟炬的意象表明自己忠貞不渝的心志,頷聯聯系現實,傷悼己身年華逝去,不得仕進,想憐當朝者身居高位,受群小挾制之苦,尾聯以蓬山青鳥之典,表達作者想重入翰林苑的政治訴求。

至于《無題.昨夜》,則明知其作于商隱任秘書省校書郎之時。而此時商隱已娶王茂元女兒,脫離以令狐楚父子為代表的牛黨集團,轉投于為李德裕所厚的王茂元幕下。商隱既為令狐絢視為“背家恩”,而其實李商隱剛中進士,被授職為秘書省校書郎,不久即調任弘農尉,揆以當時牛李黨爭之情景,商隱“走馬蘭臺類轉蓬”實在是迫不得已。因此《無題.昨夜》尾聯可視為商隱全詩主旨,故涉及愛情實不太可能。筆者以為此詩主旨應為作者感嘆身類轉蓬,飄忽無定;才志難伸,懷才不遇,值此黨爭之時,故商隱在《無題二首》之第二首則借萼綠華與吳苑花對舉,以表達自身陷于牛李二黨集團之政治旋渦,不得抽身之無奈也。

四、結語

李商隱的《無題》組詩以其經典性與多義性,成為歷來詩歌鑒賞之難點。即便如此,也不能隨便將李商隱的《無題》詩定性為愛情詩,雖然,這樣或許會讓學生更直觀理解,但詩歌鑒賞不應停留在詩歌語言的表面而忽略作者背后的內涵。何況,商隱曾經說過,“南國妖姬,叢臺妙妓,雖有涉于篇什,實不接于風流”【7,可見,在他看來,男女之間的愛情人于詩文雖偶有為之,但不是他文學創作觀的主體,因此,《無題》這類被后人被視為“艷情詩”的作品,歷來被作為愛情詩來看待,是非常不合理的。而筆者的這篇拙文,立足于詩歌鑒賞的聯類分析法,希望能夠打破以往教學中對李商隱《無題》詩主旨分析的思維定勢,提供更接近作者創作觀以及作者本心的見解,庶幾無負古人也。

參考文獻

【1】馮浩.玉谿生詩集箋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389.

【2】鄒同慶、王宗堂.蘇軾詞編年校注【M】.北京:中華書局.2002:176.

【3】劉學鍇、余恕誠.李商隱詩歌集解(增訂重排本)【M】.北京:中華書局.2004:2336-2337.

【4】周振甫選注.李商隱選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240.

【5】錢謙益著、錢曾注、錢仲聯校點.牧齋初學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688.

【6】歸鴻.箋李商隱無題一首【J】.貴州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1985(3):57-63.

【7】劉學鍇、余恕誠.李商隱文編年校注【M】.北京:中華書局.2002:1902.

【作者通聯:廣州市南武中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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