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醉發
你怎么可以把我的明亮借走
你怎么可以拿我的苦難賒賬
你怎么可以把我的心
撕成彩霞畫天邊的燦爛
你怎么可以把我的黑暗
砌成窗子
沿街擺放
[林忠成賞評]?這首詩中的指涉對象,可能是個體,可能是社會學意義上的龐然大物,也可能是純哲學向度的形而上學。詩中指責對方把明亮借走,拿苦難賒賬,把“我”的心撕成彩霞,作者撒了個鋪天蓋地的大網,讀者首先聯想到個體傷害。莊子在《天運》中指出:“以富為是者,不能讓祿;以顯為是者,不能讓名;親權者,不能與人柄。操之則栗,舍之則悲,而一無所鑒,以窺其所不休者?!眰€體的人,假道于仁、托宿于義的偽君子很多,他們共同構成價值洪流,席卷一切,踐踏他人利益眼睛都不眨一下。
本詩最后寫“你怎么可以把我的黑暗/砌成窗子/沿街擺放”,暗示構成戕害的責任方為龐然大物,它設立牢籠,限制主體汪洋恣肆地蔓延。
人必須善于超越塵世困擾,以及施加于人的儒家規范,這是老莊開給世人的普遍性處方,面對權力結構的尖牙利齒,以及碾軋一切的銅墻鐵壁,除了超拔而出,似乎沒有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