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的國內外海洋空間規劃研究發展態勢分析

王玨 郭振 張志衛等

關鍵詞：海洋空間規劃;文獻計量學;CiteSpace;空間資源管理;共被引分析

中圖分類號：P7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5-9857（2022）01-0012-11

0引言

作為地球上重要的生命支持系統，海洋生態系統在初級生產及多樣性維持、資源供給、全球氣候調節、交通航運、休閑娛樂及促進科研產出等方面均有著強大的服務功能。但受過度捕撈、污染、外來物種入侵、沿海開發強度加大及氣候變化等多重因素的影響，海洋生態系統的健康整體呈下降的趨勢，尤其是在近岸海域，用海矛盾凸顯，海洋生態環境日益惡化，資源承載力不斷下降，海洋開發利用的不協調是造成這種情況的重要原因。如何科學有效地開展海洋空間資源的規劃與管理，確保海洋經濟的可持續發展是各國海洋管理部門與多方利益相關者所共同面臨和亟待解決的問題，也是全球海洋空間資源規劃與管理領域學者普遍關注的研究熱點。

海洋空間規劃（Marine Spatial Planning，MSP）是一種協調海洋生態系統與人類經濟社會和諧可持續發展的有效管理工具。自20世紀80年代實施以來，在越來越多的國家推廣使用。1992年聯合國環境與發展大會通過的《21世紀議程》提出了開展海洋綜合管理的建議。2002年在南非約翰內斯堡召開的世界可持續發展峰會上，各國政府對提高海域資源的有效利用、海洋空間的協調配置，以平衡人類基本需求和保護、恢復生態系統，以及建立海洋保護區網絡的承諾，對推動海洋空間規劃理念起到了重要作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政府間海洋學委員會于2017年發布了《加快國際海洋空間規劃進程的聯合路線圖》[1]。

當前，全球范圍內共有60余個國家發布并實施了海洋空間規劃，約占管轄海域面積的30%。此外，海洋空間規劃憑借其包容性和基于生態系統管理的特點，也受到包括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政府間海洋委員會（IOC）、歐盟委員會海洋事務與漁業理事會（DGMARE）、中國海洋發展基金會（CODF）等國際組織和機構的關注，并成為其研究和推動的熱點，并開展不同尺度不同層次的有益實踐。但由于各國法規政策、關注問題、研究尺度、調查手段與能力、公眾參與水平等的不同，海洋空間規劃的方法也在不斷完善和適應。目前我國許多學者已經展開了相關的研究，如郭雨晨[2]、張秋明[3]、王昌森等[4]就歐洲國家海洋空間規劃方法展開研究，騰欣等[5]、王晶等[6]、鄧鋒[7]就亞洲國家海洋空間規劃領域相關法規進行討論，岳奇等[8]、安太天等[9]對我國“多規合一”整體空間規劃體系以及海洋功能區的融入展開了討論，這些研究均為開展國內外海洋空間規劃領域的研究提供了有益的參考，但仍缺乏系統性的歸納總結。因此，十分有必要對已開展的海洋空間規劃及相關研究進行系統梳理與歸納，從而為國土空間規劃改革背景下海洋空間規劃體系的重塑提供相關建議。

1研究方法

1.1數據來源與處理

為全面掌握國內外海洋空間規劃領域研究進展，分別選擇國際上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數據庫（以下簡稱WOS數據庫）和中國知網數據庫（以下簡稱CNKI數據庫）中的文獻進行檢索，以2000年為研究起點，文獻檢索時間跨度為2000年1月1日至2020年9月31日。通過設定WOS數據庫的檢索式主題詞=（“Marine? Spatial*”和“Planning”OR“Layout”），文獻類型限制為Articleand Abstract of Published Item和數據下載方式（全記錄包含所引用的參考文獻以及摘要），刪除重復數據和不相關數據后，共確定2222篇英文文獻進行分析。通過設定CNKI檢索主題海洋空間，刪除重復數據和不相關數據后，共確定840篇中文文獻進行分析。

1.2分析方法

科學知識圖譜是以知識域（Knowledge Domain）為對象，顯示科學知識的發展進程與結構關系的一種圖像[10]。它具有“圖”和“譜”的雙重性質與特征：既是可視化的知識圖形，又是序列化的知識譜系，顯示了知識單元或知識群之間網絡、結構、互動、交叉、演化或衍生等諸多隱含的復雜關系，而這些復雜的知識關系正孕育著新的知識的產生[11]。目前國內已有許多學者就CiteSpace可視化分析工具開展了相關研究，如朱曉丹等[12]對國土空間規劃領域展開了分析，研究可持續城市進展的影響;孫威等[13]討論研究了國土規劃中的熱點與演化，但采用可視化分析工具對海洋空間規劃這一領域的研究仍不全面，今后仍需更深入地挖掘信息。

CiteSpace是一款基于JAVA 平臺的可視化分析工具，可以展現某一科學領域中的關鍵文獻、熱點研究和前沿方向。首先，將收集到的文獻的題目、作者、發表時間、期刊、來源國、研究機構等進行描述性統計分析，分別得到國內外研究成果的時間分布、主要來源期刊、主要代表人物與合作網絡等，對研究領域進行整體上的概括。其次，借助運用CiteSpace對MSP領域的研究進展與趨勢進行概括性的總結和判斷，依據共現原理顯示該研究領域在一定時期發展的趨勢與動向。應用CiteSpace 5.7軟件，分別設置“Keyword”“Author”“Institution”“CitedJournal”和“CitedAuthor”等網絡節點，并設置尺度因子K =25，從每個片段中選擇最常被引用或發生的前50個級別項目，獲得相關指標和知識圖譜進而了解海洋空間規劃領域的研究進展。

2結果與分析

2.1文獻發表概況

近20年國內外學者們對于海洋空間規劃領域的研究關注度越來越高。2000—2020年國內外涉及海洋空間規劃文獻數量英文文獻數量約是中文文獻的2.6倍。國際上海洋空間規劃研究發展迅速，上升趨勢明顯，2020年文獻數量受相關論文尚未全部見刊發表以及疫情等因素影響有所下滑，總體來說上升趨勢明顯（圖1）。2006年前該領域發文量較少，受社會關注度比較低，從2007年以后呈現上升趨勢，2011年后迅速增加，至2019年達到峰值。結合WOS數據庫中文獻來源進行分析，發文量最多的國家為美國，共637篇，占比約28%，其次為澳大利亞和英國，占比約17%和16%，其他國家發文量相對較低，均低于10%（圖2）。此外，與國際研究態勢相比，中文研究文獻年度間波動有所起伏，總體呈上升趨勢。

2000—2020年WOS核心合集數據庫和CNKI數據庫中MSP相關研究高發文量期刊統計見表1。在WOS核心合集數據庫中發文量最高的是《Marine Policy》，發文量為257篇，其次是《Ocean & Coastal Management》（153篇）和《PLOSOne》（86篇）?！禡arinePolicy》是海洋政策研究的主要期刊，側重于為研究人員、分析家和決策者提供與制定海洋政策有關的主要社會科學學科的獨特分析組合，目前被SSCI一區收錄。在CNKI數據庫中，《海洋開發與管理》是刊載海洋空間規劃文獻刊載量最高的國內期刊（58篇），明顯高于前10位的其他期刊?！逗Ｑ箝_發與管理》創刊于1984年，是自然資源部主管、中國海洋工程咨詢協會和海洋出版社聯合主辦的我國海洋領域的綜合性學術期刊。

2.2研究熱點分析

2.2.1關鍵詞

關鍵詞高度凝練論文研究主題與核心內容，分析關鍵詞出現頻次的高低分布可直觀表明相關研究點被關注程度。CiteSpace使用中心度指標測度節點在網絡中重要性進而來發現和衡量文獻的重要性，并用紫色圈對該類文獻進行重點標注，節點年輪內時間由內到外增加。

基于WOS核心合集數據庫中提取每個時區中被引頻次最高的10個關鍵詞，生成關鍵詞圖譜（圖3）。關鍵詞為Management[14] （管理）、Marine Spatial Planning（海洋空間規劃）、Conservation[15]（保護）、Marine ProtectedArea[16]（海洋保護區）、Marine（海洋）、Biodiversity[17]（生物多樣性）、Impact[18]（沖擊、影響）、Fishery[19]（漁業）、Habitat[20]（棲息地）和Climate Change[21]（氣候變化）。其熱點關鍵詞分析顯示，國際MSP研究較多關注于生物與生境多樣性的保護與修復。

基于WOS核心合集數據庫中關鍵詞進行聚類分析，采用Time-line（時間線圖）方式展示出來，將關鍵詞聚類梳理為十大聚類（圖4），相同聚類主題的文獻分布在同一條橫線，同一個組別的橫線長短表示了該聚類所在的大致時間;另外，節點大小反映了高聚類文獻的中心性，中心性越大節點越大。根據關鍵詞變化特點，可以得知海洋空間規劃領域基本始于2001年，在2004年左右開始增長迅速，于2010年新增關鍵詞到達頂峰，出現的聚類中包括Biodiversity Conservation[22]（生物多樣性保護）、Biodiversity（生物多樣性）、Montastraea Cavernosa[23]（海綿藻）、Genetics[21] （遺傳學）、Baltic Sea[24] （波羅的海）、Habitat Use[20]（棲息地使用）、Participation[25]（參與、分享）、Cetaceans[26]（鯨類動物）、Marine Planning（海洋規劃）和Capacity（容量）等。

基于CNKI數據庫提取每個時區中被引頻次最高的11個關鍵詞，生成關鍵詞圖譜（圖5）。主要研究熱點放在空間規劃、海洋資源、陸海統籌、可持續發展、綜合管理等內容，對政策領域的研究最終目的還是要服務于經濟發展所需，但發展過程中仍需避免單一經濟有利原則，保護環境與經濟發展是海洋空間規劃領域中的兩個關鍵點，與我國當前的海洋強國戰略和推動藍色經濟與產業發展相一致。

2.2.2突現詞

突變型關鍵詞（以下簡稱突現詞）表示待考察的關鍵詞在短時間內躍遷的現象，強調突變性[27]?；赪OS核心合集和CNKI兩大數據庫關鍵詞突變性結果見圖6和圖7。圖6顯示被引用最多的前23個關鍵詞，其中Keywords表示節點類型，Year表示所選定的分析時間內最早出現的時間，Strength表示突現強度，Begin表示2000—2020年之間突現開始時間，End表示突現結束時間，右側加粗區域表示突現的時間段。通過對突現詞的分析可以得出哪些年某個節點突然備受關注，哪些年某個節點成為研究領域的轉折點，達到分析時間序列變化的目的[10]。圖7顯示被引用最多的前20個關鍵詞。

根據各突現詞的變化規律，將關鍵詞的研究熱點動態變化劃分為2000—2005年（構建期）、2006—2010年（規劃期）和2011—2020年（發展期）3個階段，各階段研究特點比較詳見表2。對突現詞結果進行分析，近20年來，國際上研究熱點依次為“空間規劃體系的構建-空間規劃格局的擴大分布-經驗總結與環境保護”，國內規劃時期則從“空間規劃政策綜合管理期-具體功能區劃分布局時期-可持續發展時期”不斷發展;相比較而言，國外空間規劃體系較為成熟，關鍵詞頻次和中心性分析表明國外規劃體系中長期關注生態環境領域，無論是構建期內出現保護區選擇、生物多樣性等，規劃期內出現生態系統方法、生態學等，發展期內出現變異性、海鳥等關鍵詞，均能反應生態環境的保護是21世紀國際海洋空間規劃最受關注的領域。我國空間規劃始于20世紀70年代，于90年代開始發展，同國際海洋空間規劃體系研究進度相比較晚。經歷了海洋空間規劃政策的總體規劃布局，解決我國規劃體系不協調的局面;結合“多規合一”總體規劃布局，進一步對海洋產業、經濟區等進行功能區劃與布局，解決現有各類規劃自成體系、內容沖突、缺乏銜接等問題。

對我國關鍵詞、突現詞等研究內容進行分析總結，海洋空間規劃不只是針對海洋環境的自然科學學科，同時也是一門與經濟、政治、生態文化、國土規劃和海洋物理等學科相結合的領域，相關的研究熱點仍需聚焦于多學科結合、新型技術手段、注重公眾參與度、功能區維護等方面，達到多產業可持續發展的目的。

2.3發表機構及合作網絡

提取2000—2020年發文量前列研究機構（Node Type設置為“Institution”，Top50，選擇Pathfinder算法）繪制海洋空間規劃研究機構合作網絡。圖8顯示WOS核心合集數據庫中發文量前28個研究機構，可以看出Univ Queensland（昆士蘭大學113次）出現次數最多，其次是James Cook Univ（詹姆斯庫克大學96次）、NOAA（美國國家海洋和大氣管理局95次）和Univ Calif Santa Barbara（美國加州大學歐文分校65次）?？梢钥闯鲆岳ナ刻m大學和NOAA為主的合作團隊，包括斯坦福大學、自然保護協會和水利大學等單位合作密切。

圖9顯示CNKI數據庫中發文量前14位的研究機構，可以看出，該領域研究機構以國家海洋信息中心、中國海洋大學和自然資源部第一海洋研究所為主。國家海洋信息中心作為自然資源部直屬事業單位，主要職能是管理國家海洋信息資源，指導、協調全國海洋信息化業務工作，與同為自然資源部系統的自然資源部第一海洋研究所、國家海洋技術中心、海洋發展戰略研究所聯系密切。在高校方面，中國海洋大學和遼寧師范大學的研究團隊在相關主題上開展了大量的科研工作。

2.4引文分析

2.4.1作者和期刊共被引分析

鑒于CNKI數據庫目前尚不支持共被引分析，下文僅基于WOS核心合集數據庫進行英文文獻的引文分析。在Cite Space 中Node Type 設置為“Cited Author”，Top 50，選擇Pathfinder算法，得出海洋空間規劃領域研究作者的共被引分析結果（圖10）。結果顯示：有28位作者被引頻次超過100次，Halpern BS（美國加州大學環境科學與管理學院學者）是被引頻次最高的作者，達到501次，Douvere F和Ehler C被引用次數超過了300次。

Halpern B S早在2008年于《Ocean & Coastal Management》上探討了生態系統對海洋分區管理的影響，指出有多種活動共同影響海洋環境，但當時的管理主要是孤立地考慮各種活動，為了對影響海洋環境的各種活動進行更好地管理，需要有一種評估其相互作用和累積影響的手段，因此Halpern B S等人開發了一個框架來評價管理體系[43]。這篇文章發表之后，為當時海洋規劃開辟了一個新的思路，為之后的海洋空間規劃領域研究提供了寶貴的經驗。

通過對期刊共被引進行分析（Node Type設置為“Cited Journal”，Top50，選擇Pathfinder算法）的結果見圖11?？梢钥闯龊Ｑ罂臻g規劃方向的研究成果主要發表在海洋科學領域的雜志上。其中期刊共被引頻次最高的是《Marine Policy》（海洋政策），其共被引次數達到1170次，《Mar Ecol Prog Ser》（環境科學）和《Science》（科學）共被引次數達到1074次和1037次，共被引頻率達到50%左右?！禡arine Policy》作為描述海洋領域政策的期刊，其在海洋空間規劃領域具有至關重要的意義，據網絡查證，MedSci實時期刊指數達到0.51，H-index（h指數，代表被引頻次）達到49，與本研究基于CiteSpace統計所得數據相近，側面驗證了本研究結果的準確性。在《Marine Policy》期刊上，Jarvis RM 演示了如何通過收集公民意見來確定海洋空間規劃區域中環境健康狀況的熱點，這項研究為公民如何在海洋空間規劃區域內提出有關環境健康的意見提供了思路，為公眾提供了一個發表意見并參與規劃過程的空間[44]。Noble M M 等[45]探討了利用GIS技術整合社會和生態空間信息的世界各地已發表案例研究的當前實踐和應用實例。AbramicA 分析了海洋戰略框架指令（MSFD）和海洋空間規劃過程之間的關系，以了解哪個是主導過程或哪里有重疊[46]。

2.4.2基于文獻共被引的研究發展聚類分析

通過對WOS核心合集數據庫中文獻共被引分析（NodeType設置為“Cited Journal”，Top 20，選擇Pathfinder算法），將共被引文獻的關鍵詞聚類梳理為九大聚類（圖12），包括：Red Spiny Lobster Fishery（紅螯蝦漁業）、Bayesian Belief Network-GIS Framework（貝葉斯信念網絡-GIS 框架）、Northwestern Australia（澳大利亞西北地區）、Marine Spatial Planning（海洋空間規劃）、Southern Brazilian Coast（巴西南部海岸）、Potential Megahabitat Distribution（潛在的大型生態環境分布）、Southeastern Thailand（泰國東南部地區）、Selecting Conservation Reserve（保護區的選擇）、Population Level 發Case Study（種群等級案例的研究）和Space Use（空間利用）。

聚類分析的目標就是在相似的基礎上收集數據來分類，被用作描述數據，衡量不同數據源間的相似性，以及把數據源分類到不同的簇中。紅螯蝦漁業作為漁業經濟中的代表產業，通過分析各種決策所造成的最終收益與成本，最終對當地漁業新型管理計劃的設計產生價值[47]。澳大利亞地處10°41'S—43°39'S，其西北部地區為熱帶草原氣候，生物多樣性復雜，對該地區的海洋資源進行規劃管理有助于保護該地區的物種多樣性以及古代石器與化石。巴西南部海岸地區與泰國東南部地區對于海豚、魚蝦和海藻等海洋動植物來說都是一個十分有意義的研究區域。貝葉斯信念網絡-GIS框架以可視化累積的人類壓力、敏感的海洋景觀和景觀脆弱性之間的關系，評估潛在海洋規劃目標的后果，并繪制與不確定性相關的管理措施變化，其結果顯示，人類活動足跡對景觀脆弱性的影響大于所使用景觀敏感性度量[48]。Daniel P[49]在2019年描述了哥倫比亞加勒比海的軟底深水巨型無脊椎動物群落，通過對大型生態環境分布，揭示了一種潛在的漁業資源。Oyafuso Z S設計了一個整數線性規劃模型來量化5個海洋保護區網絡之間的權衡：生態保護價值、經濟機會成本、地理區域大小、總保護區和保護區空間緊湊度[50]。

通過對本研究聚類結果進行分析，可以發現該聚類結果為近20年海洋空間規劃領域中的研究重點，具有多角度分析的必要性，指引了海洋空間規劃的重點與方向。

3結論與展望

3.1結論

本研究采用文獻計量學方法，通過信息可視化工具CiteSpace，對期刊、作者發文量與共被引、關鍵詞及突現性、發文量時間演變趨勢等進行分析，總結出當前國內外海洋空間規劃領域的熱點和演化歷程，主要有如下結論。

（1）2000年以來國內外學者們對于海洋空間規劃領域的研究關注度呈現逐漸升高的趨勢。2006年前海洋空間規劃領域發文量相對較少，受社會關注度比較低，中英文文獻均增長緩慢。英文文獻從2007年以后呈現上升趨勢，2011年后迅速增加，至2019年達到峰值。同英文文獻發展情況相比，中文文獻發展相對緩慢，但總體呈穩定上升趨勢。

（2）在國際上，美國、中國、澳大利亞和英國成為海洋空間規劃領域的主要力量，其中美國、澳大利亞和英國3國占比超過50%。在研究機構方面，國內的自然資源部相關涉海單位與中國海洋大學等單位發展迅速，國外以昆士蘭大學和美國國家海洋和大氣管理局為主的合作團隊，包括斯坦福大學、自然保護協會和水利大學等單位合作密切。分析周期中，棲息地、海洋保護區域、漁業發展、生物多樣性成為國際海洋空間規劃研究的熱點領域，國內秉持著海洋可持續藍色經濟發展的理念，向著海洋強國的方向邁進。

（3）不同時期國內和國際上所關注的研究熱點和發展重點領域不同。突現詞反映的研究熱點演化過程表明：國際上海洋空間規劃體系正逐步發展完善，目前著眼于對生態系統的保護以及對過往發展的經驗教訓進行總結;國內方面，各地海洋空間規劃重點為結合當地的涉海產業與保護規劃，依據生態系統要素的現狀特點，進一步因地制宜推動和發展海洋空間規劃制定與實施。

（4）基于共被引分析得出Benjamin S.Halpern在海洋空間規劃領域內具有重要影響，通過對其多年文獻的分析可以借鑒總結領域內的研究熱點，《Marine Policy》可以作為領域內的重要期刊進行參考，過半的共被引百分比顯示了其在該領域的標桿作用。

3.2 討論與展望

同國外海洋空間規劃管理制度相比，我國海洋空間規劃制度具有獨特的優勢，但也存在著一些不足。主要表現在空間規劃制度不夠精細，亟待強化國家對海域、陸海域交界面的戰略統籌，并在省域層面細化功能區劃分;在海洋空間分區劃定中，部分海洋基礎數據陳舊，不能完整、準確地反映我國海岸帶和海洋的現實情況;科學知識對于海洋空間分區確定的支撐力度不足;規劃后評估不足，公眾參與度較低，導致規劃欠缺適應性。同歐美等海洋空間資源管理發達國家相比，國內相關研究在局地層面的細化程度不夠，在原創性分析評估方法和利益相關者全程參與等環節同國際水平仍存在差距;環境要素及社會經濟數據可獲性及共享性相對欠缺，尚不足以全面支撐基于生態系統的陸海綜合管理;但同時，我國在健全自然資源管理體制和推動大數據平臺構建，統一行使基于生態系統的空間用途管制職責上有更大發展優勢。

2020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開展的“海洋十年”（2021—2030）計劃，吸納海洋空間規劃作為科學的解決方案之一，強調通過開展海洋空間規劃以實現對海洋和沿海地區資源的科學管理，2021年正式發布《海洋空間規劃國際指南》用以指導國際海洋空間規劃行動方向。結合國際海洋空間規劃研究進展及發展歷程來看，未來研究需重視4個關鍵內容：①理清各海洋空間規劃層級、規劃主體之間的關系，打破原有規劃之間的壁壘，重新構建國土空間規劃體系下海洋空間規劃的內容與框架;②堅持陸海統籌，明確海洋空間規劃體系在國土空間規劃中的地位，探索“多規合一”中規劃對象、功能和用途的一體化格局;③隨著海洋開發利用活動的增加，海洋生態環境壓力將不斷增加，在海洋生態文明理念下的海洋空間用途的劃分及實施是海洋空間規劃需解決的重要問題;④推進“互聯網+”和大數據在海洋管理中的作用，將海洋基礎數據的獲取、海洋空間規劃的編制以及海洋空間規劃的實施進行有機高效連接，提高海洋空間規劃編制的科學性，提升海洋治理的水平，助力海洋強國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