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團子

陳序霖

清明時節。街巷間隱隱透著青團的清香，引發鼻尖小小的騷動。我一路小跑，從街頭到巷尾，向著那瑩綠的夢奔去。攤主白凈靈動的指尖在面團與蒸籠之間穿梭。我看著她把新鮮的艾草洗凈，摻入石灰水煮熟，擠干，和入糯米粉，揉搓，讓糯米粉浸入草汁，和成晶瑩的綠色。這面和餡的比例似乎有些講究，當然，像攤主這樣的手藝人是不用想這些理論的，他們早已嫻熟無比。青團的生胚斜倚在純白色的搪瓷盤子里，像是幾個養在深閨的女子，羞澀地倚著，卻散發出動人清香。攤主在面團中塞入霉干菜餡，墊上艾葉蒸熟。

剛出籠的清明團子，碧綠光亮、溫潤如玉，散發著淡淡的艾草清香。如果說先前見到的生胚僅是幾個青澀的女子，那么這蒸熟的青團便是體態豐盈的楊貴妃了！嫩綠又光滑的膚質，招搖著它們那傾世的風姿！青團那么立體地擺在我的面前，盎然著一股蔥綠的春意。我直直地盯著，偷偷地咽著泛濫的口水。它們恰是那幽閣中的美人幾枚。春陽投下柔和的光影，似有若無。優雅、古典，很江南。沒有什么能夠掩蓋這纖細的姿態，不要“朱門酒肉臭”，不要“人生得意須盡歡”，含蓄亦美。這不是提拉米蘇式的意大利浪漫，不是印度飛餅式的民族風情，而是獨獨屬于這個小攤的迷人。

“小朋友，來幾個??？”

我一怔，迷戀青團的眼神對上攤主笑盈盈的表情。青團的香氣一點一點地上升，在街巷彌漫四溢。攤主的笑意也一點一點地擴散，化成平和、寧靜的力量，直抵內心的柔軟。攤主黛色的眉，柔軟地彎著。不可知的弧度中，有一種故鄉的美麗?！拔?，我要兩個?！蔽一卮鹬?，遞給攤主五塊錢。

比起滿大街的“百年老店”，小攤顯得更加真實一些。攤子很小，一把錐形青花白邊雨棚，一輛活動小車，幾個小蒸籠，一個小水槽，一把半歪著的竹藤椅子，便是小攤的全部家當。真的很難相信，這樣一把破棚支起的攤子，何以在風雨中屹立不倒。

“好?！睌傊鲾[弄著透明的袋子，裝進兩個熱騰騰的青團，又笑了。突然覺得攤主就是屬于青團的。無團不清明，無攤主又何來這等美妙的青團？青團的香，攤主的笑，皆是這四月里最有情味的禮物，春日里最美的一抹陽光。

江南的雨，江南的夢，化成捧在手心的這一團晶瑩。歲月不居，時光如流。紅了櫻桃，綠了芭蕉。任憑流光如何把人拋，念念不忘的，卻一直是那青團，是故鄉人們用辛勤和智慧凝成的春的香魂！

閱讀讓我們提高道德素養，擺脫身上的俗氣;閱讀讓我們在知識的海洋里遨游，體會世界的博大;閱讀讓我們告別煩惱，走向快樂。何以解憂，唯有閱讀。

——湖北省黃岡市黃梅縣獨山鎮中心小學

四（1）班? ?高峻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