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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析薩特的文學介入論與巴特的零度寫作

2022-05-16 07:16白鈺
錦繡·中旬刊 2022年1期
關鍵詞:巴特羅蘭薩特

摘要:薩特認為,作家寫作擔負著揭示世界、引起人們關注、從而號召人們去改變世界的責任,文學應當以介入的形式出現,推崇介入文學。而羅蘭·巴特認為,文學創作應該是追尋一種零度的寫作,一種“毫不動心的純潔寫作”,而非是一種夸張的政治寫作。本文就基于薩特的《什么是文學?》來了解薩特的“文學介入論”,再通過羅蘭·巴特《寫作的零度》了解巴特對于薩特介入文學的回應。

關鍵詞:薩特;文學介入論;羅蘭·巴特;

一、薩特的文學介入論

《什么是文學?》一書中,清晰地展現了薩特早期的文學介入觀點。薩特在這本書中以“什么是寫作?”、“為什么寫作?”、“為誰寫作?”這三個問題,說明了這樣一種文學介入觀點,即作家應當以自己的文字介入生活,向讀者真實充分的揭露現存社會的面貌,無論好壞,從而引起讀者的關注,推進政治與社會的進步,實現人的自由。

首先,薩特認為,詩不能介入,而散文可以介入。薩特將詩與散文進行了比較,認為詩如同繪畫、雕塑和音樂一般,它們的意義并不指向它們自身之外的東西,它們本身就是客體的物,它們的意義也指向于自身內部,它們不是符號。而散文則是“符號的王國”。散文是將詞看作符號,既可以穿透詞本身,尋找詞所指示的物,又可以關注于符號這一事實,將其看作物,詞在散文中就如同一個工具,被運用自如。詩不似散文一般將詞作為工具使用,相反詩是服務于詞的,在詩那里,詞尚未被馴化。而詞在詩這里僅僅是一個自然物,它的意義無法指向外部,因此,就不能認為詩的目的是“發現并闡述真理”。既然如此,“要求詩人介入委實愚不可及”。薩特又補充到,詩中也是存有社會義憤和政治仇恨的,但詩中所表達的這種情感與散文中所表達的是不一樣,散文直白的表現這些情感,而詩卻將這種情感鎖在詞中,詞的模棱兩可使感情變形。這樣,又 “怎能指望引起讀者的義憤或政治熱情呢?”而散文由于其本質是功利性的,因此從散文中可以獲得一種純粹的功能。散文具有號召力,它可以引起民眾的激情與義憤,所以散文是一種很好的介入工具。

其次,薩特論述了寫作是為了什么。薩特認為寫作不是為了自己,首先,是為了“召喚讀者,以便讀者把我借助語言著手進行的揭示轉化為客觀存在”;更進一步說是為了召喚自由,“作家為訴諸讀者的自由而寫作,他只有得到這個自由,才能使他的作品存在”,因此,寫作是為了召喚讀者,通過讀者來將作者想要揭示的東西,變為客觀的存在。

最后,薩特論述了為誰寫作的問題。理想狀況下作者為讀者寫作,但實際作者的寫作不那么理想自由。想要得到自由,作者就要克服階級、民族等。所以,作者的寫作有時也受到統治階級的意識形態等因素的影響。而作者與讀者是在同一個世界背景之下的,所以,“作者對于世界某一面貌的選擇決定了他選中的讀者”,同時也決定了題材。

作者對讀者的自由發出召喚,讀者不受制約的閱讀作品,從而使作品產生效果,這便是薩特所希冀的介入文學。而針對文學介入論的討論中,存在一些質疑。羅蘭·巴特便有一種不同的觀點,不同于薩特的文學介入,巴特認為真正的文學應當是一種毫不動心的,中性的零度寫作。

二、巴特的零度寫作

《寫作的零度》被看做是羅蘭·巴特是對于薩特《文學是什么?》中有關文學應當干預社會、生活、政治等主張的質疑。在這本書中,巴特希望作家以一種不介入的姿態追求寫作形式的自由,反對政治和價值觀念介入文學。

巴特批判了政治性的寫作。在巴特看來,古典主義寫作便顯出了作家的政治立場,它是一種階級寫作,圍繞著權利追求的集團,在這樣的革命寫作之中,透露出的是一種“戲劇性的夸張形式”,浮夸不實。古典主義的寫作,只保留了語言的工具性,而語言孤獨性被忽略,使語言成為“一種平庸的工具”。相同的,還有馬克思主義式的寫作以及斯大林式的思想式寫作,在巴特看來是不穩定的、軟弱無力的,因為只有人們迷戀于道義承擔時,它們才是政治性的。而這種政治性的寫作和古典主義的寫作方式,傷害了寫作本身和語言,寫作成為了為意識形態進行宣傳的工具,一切思想意識通過這樣的語言這一工具進行傳達,“形式的價值幾乎相當于思想的價值”。

為了維護語言的獨立性,巴特提出了一種“零度的寫作”,這是一種“白色寫作,它擺脫了特殊語言秩序中的一切束縛”,是一種直陳式的寫作,一種新聞式的寫作。它“存在于各種呼聲和判決的環境里而又好不介入其中”是一種中立的寫作。在巴特看來,《局外人》就很好地運用了這種寫作。通過這種零度寫作,語言的“社會性或神話性”被消除,而是呈現出一種“中性的和惰性的狀態”,思想保留其自身的職責,不迫使任何一種形式融入其中。由此維護了語言的獨立性。

不難看出,羅蘭·巴特對于政治性書寫的批駁以及對于中性的、不介入的“零度寫作”的追求,是與薩特文學介入論截然不同的聲音。

三、介入與零度

巴特批判政治性寫作,認為被意識形態所支配的寫作,將語言作為一種工具,其中的思想迫使形式與其融為一體,來為意識形態進行宣傳的傳聲筒;而薩特認為,寫作應該是揭露、應該是去召喚自由、更應該介入生活,無論是政治,還是道德意識等,因為揭露就是為了改變,是為了推進一種更加民主的政治,從而實現所有人民的自由。巴特倡導一種中性的零度寫作,進行自由的寫作,使得形式不再為思想所累;薩特提倡介入的寫作,通過介入生活的方方面面,將作者的自由訴諸另一些自由的人,從而使得作者和讀者在一種相互信任的關系中,都能得到一種純粹的自由。

簡言之,巴特所說的零度寫作,反對介入等,是圍繞著語言這個角度來說的,為了維護語言的獨立性而提倡零度寫作。而薩特所說的介入文學觀,是從文學的社會功用這個角度進行闡述的,他反對“為藝術而藝術”的純文學,傾向于“為人生而藝術”。

參考文獻

[1]薩特.什么是文學? [A ]. 薩特文論選 [C ].北京: 人民 文學出版社 , 1991

[2] 羅蘭·巴爾特.寫作的零度[M] .李幼蒸譯. 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8

[3]周菡.“零度”的烏托邦——淺論羅蘭·巴特《寫作的零度》[J].外國文學,2005(02):46-51.

[4] 畢曉.論薩特的“介入文學”與羅蘭·巴特的“作者之死”[J].國外文學,2014(02):3-11+156.

作者簡介:白鈺(1996—),女,漢族、河南南陽人,西北大學文學院文藝學在讀碩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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