陜西人學習普通話應注意的幾個問題

孫立新　傅來兮

[摘要]從聲調、聲母、韻母、聲韻拼合四個方面討論陜西人學習普通話的主要問題。因為古入聲字在陜西方言里聲調的分派規律跟普通話不盡一致，加之普通話對古入聲字韻母跟陜西方言的讀法不盡一致，所以，陜西人學習普通話時對于古入聲字要注意多下功夫。陜北及關中方言把普通話讀作zh、ch、sh聲母的大約一半字讀作z、c、s聲母，寶雞一帶以及陜南寧強等處把古泥母洪音字讀作l聲母，關中許多方言點以及陜南洋縣等處保留了尖音。普通話前后鼻韻母en、en2組在陜北及寶雞一帶合并為en組韻母。普通話zh、ch、sh、r聲母拼合口呼的字在關中方言區的讀法很復雜，如三原、彬州、長武、岐山、渭南等處讀作舌尖前聲母拼以為韻母或介音的音節，西安等處讀作唇齒音聲母拼洪音，寶雞等處讀作zh、ch、sh、r聲母拼洪音。在討論陜西人學習普通話的有關問題時，主要采用聲旁類推法。

[關鍵詞]陜西人;陜西方言;普通話;聲調;聲母;韻母;聲韻拼合

[中圖分類號]H10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8-4649（2022）03-0059-06

Some Problems that Shaanxi People Should Pay

Attention to in Learning Putonghua

Sun Lixin Fu Laixi

（1.Xi'an Peihua University， Xian 710065; 2.The Open University of Shaanxi，Xian 710119）

Abstract：The main problems of Shaanxi people learning Mandarin are discussed from four aspects： tone， initial consonant， final consonant， and combination of sound and rhyme. Because the distribution of tones of ancient characters in Shaanxi dialect is not consistent with that of Putonghua， and the pronunciation of the finals of ancient characters in Mandarin is not consistent with that of Shaanxi dialect， Shaanxi people should pay attention to the ancient characters when learning Mandarin. About half of the characters that are pronounced as zh， ch， sh initials in Mandarin are read as z， c， s initials in northern Shaanxi and Guanzhong dialects.In the Baoji area and in Ningqiang in southern Shaanxi， the ancient Nimu Hongyin word is read as the initial consonant of l， and many dialect points in Guanzhong and Yangxian in southern Shaanxi retain the sharp sound. The two groups of front and rear nasal finals en、en2 in Mandarin are merged into the en group of finals in northern Shaanxi and Baoji. The pronunciation of Chinese characters with zh， ch， sh， r initials combined and spoken in Mandarin is very complicated in the Guanzhong dialect area.For example， in Sanyuan， Binzhou， Changwu， Qishan， Weinan， etc.， it is read as a syllable with as a final or a medium， and in Xi'an， it is read as a labiodental initial and Hongyin， and in Baoji， it is read as "zh" ， ch， sh， r" initial consonant plus Hongyin. When discussing the relevant issues of Shaanxi people learning Putonghua， the analogy is mainly used.

Key words：Shaanxi people， Shaanxi dialect; Putonghua; tone， initials， finals， combination of tones and rhymes

本文從四個方面討論陜西人學習普通話的主要問題。目次為：1.從聲調方面討論陜西人學習普通話應注意的問題;2.從聲母方面討論陜西人學習普通話應注意的問題;3.從韻母方面討論陜西人學習普通話應注意的問題;4.從聲韻拼合方面討論陜西人學習普通話應注意的問題。

本文的主要參考文獻有：楊春霖、孫福全《關中人怎樣學習普通話》[1]、徐世榮《普通話正音手冊》[2]、趙換癡、孫立新《西安市各縣區的人怎樣學習普通話》[3]、劉育林《陜北人學習普通話教程》[4]《陜北方言略說》[5]、孫立新《陜西人學習普通話教程》[6]《關中方言略說》[7]《陜南方言略說》[8]、孫立新、傅來兮《陜西方言語音特征與規律研究》[9]。

本文在討論陜西人學習普通話的有關問題時，主要采用聲旁（聲符）類推法，如“支之只旨止至志”等字在陜北以及關中方言里讀作z聲母，而普通話讀作zh聲母，那么，“吱枝肢芝枳指脂址趾芷桎蛭痣”等字普通話也讀作zh聲母。

一、從聲調方面討論陜西人學習普通話應注意的問題

本部分所說的聲調實質上指單字調，不包括連讀變調。以下從兩個方面討論。

（一）根據古舒聲字在陜西方言里的規律把握普通話的聲調

古漢語有平上去入四個聲調，入聲以外的聲調就是舒聲;舒聲即平聲、上聲、去聲。大致看來，古漢語舒聲字在陜西方言里的聲調歸屬跟普通話基本上是一致的：普通話及陜西方言平聲分陰陽，陰平對應著古清聲母平聲，陽平對應著古濁聲母平聲;上聲除了全濁上聲歸去聲，其余上聲字讀作上聲;去聲以及全濁上聲歸去聲。陜南商南、鎮安、柞水以及山陽寬坪、長溝等處去聲分陰陽，這些地方的人在學習普通話時，把陰去和陽去并為一個調變成普通話51調值就可以了。古漢語舒聲字在陜西有關方言點與普通話聲調的對應規律見表1。

比如普通話陰平、陽平、上聲、去聲調值分別為55、35、214、55，西安方言分別把陰平31改為55調值、陽平24改為35調值、上聲52改為214調值、去聲55改為51調值就跟普通話一致了。陜北晉語區綏德、神木等處陰平和上聲調值一樣，都是213，這些方言點的人在學習普通話時，要注意分清普通話的陰平和上聲，表2列舉普通話部分陰平和上聲字進行比較，作為這些方言點的人學習普通話的參考。

（二）根據古入聲字在陜西方言里的規律把握普通話的讀法

古入聲字的今調類是研究漢語方言歸屬問題的重要條件，李榮先生《官話方言的分區》[10]一文根據古入聲分化情況，把官話方言分為西南官話、中原官話、北方官話、蘭銀官話、北京官話、膠遼官話、江淮官話。這些官話方言的特點如：西南官話，古入聲字歸陽平;中原官話，古清聲母入聲及次濁入聲歸陰平，全濁聲母歸陽平;江淮官話，仍然有入聲。

古漢語平上去三聲跟陜西境內方言的對應規律與普通話基本上是對應的，如官話方言平聲也分陰陽，古全濁上聲歸去聲，這是與普通話特點相一致的，所以，陜西人學習普通話，聲調的障礙并不太大。因此，普通話對古入聲字今聲調的分化既是普通話的優點，又是普通話的缺點。所謂優點，是因為普通話兼及官話入聲分化的各自特點;所謂缺點，是因為古入聲字在普通話里的分化情況是往往成為其他方言區人學習普通話的難點。如“鐵塔tiět?！眱蓚€古入聲字西南官話區的人很容易讀成tiétá，中原官話區的人很容易讀成tiētā。

下面談談掌握古入聲字的基本方法;本部分論及的韻母問題，下一部分不再論及。

1.聲韻法。從現代韻母看古漢語入聲字，可以從以下幾點來看。

其一，大致看來，普通話a、ia、o、uo、e、ie、üe、i、u、ü的大部分字在古代漢語里都是入聲字，尤其是與、m、n、l、r以及零聲母的字絕大多數是入聲字。

其二，普通話讀üe韻母的字全部是入聲字。

其三，普通話讀de、te、ne、le、ze、ce、se的字全部是入聲字。

其四，普通話讀zhuo、chuo、shuo、ruo的字全部是入聲字。

順便跟關中方言區以及陜南方言區城固、洋縣的人說說：普通話讀作e、o、ai韻母而關中及城固、洋縣讀作bei、pei、mei、dei、tei、lei、zei、cei、sei、ei、kei、hei的字都是古入聲字，如“柏迫默白百拍伯粕泊得特肋則冊色摘拆格克赫麥脈德特勒則澤冊策策色塞革克客刻赫”等字。

2.聲旁法。從漢字聲旁看古漢語入聲字，根據這種辦法，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例如“合”在古代是入聲字，以它為聲旁的“鴿盒恰答哈”等也是入聲字;“曷”在古代是入聲字，以它為聲旁的“葛渴喝噶揭竭碣歇蝎遏”等也是入聲字;“各”在古代是入聲字，以它為聲旁的“胳格佮閣蛤咯鴿客恪貉洛絡烙駱珞酪略”等也是入聲字;“出”在古代是入聲字，以它為聲旁的“黜絀茁拙咄”等也是入聲字?，F在列舉常見的入聲字聲旁：合曷盍各八別發沓殺莫末殳立力辟啇則責一弋直失吉七戚及只叔出白匊夾折舌十石卜足卒谷勺甲乙骨或屬束蜀卻伐樂聶圼咢必宓列屋。

3.類推法。從相同聲旁來類推，例如“澤擇譯驛鐸釋”等字右邊相同，都是入聲字;“讀犢瀆贖”都是以“賣”得聲，都是入聲字;“貼帖”都是以“占”得聲，都是入聲字。

下面列舉古入聲字歸入普通話四個聲調的常用字，供陜西人學習普通話時參考。

歸陰平的字主要有：八捌發（～展）答（～應）搭塌踏（～實）拉哈扎殺剎煞剝撥潑摸割擱胳疙鴿咯瞌磕頦喝逼劈滴剔踢擊積激緝七柒膝戚昔吸息析夕悉蟋熄一壹揖只（～身）織汁吃失濕撲叔督突禿凸窟哭忽出屋鞠拍摘拆塞（瓶～）黑粥夾（～板）掐瞎壓押鴨鱉撇憋跌貼帖接結（～實）揭癤切（～開）歇蝎削刮刷挖托脫郭豁桌捉拙戳說作（～弄）撮縮缺薛約。

歸陽平的字主要有：拔罰乏伐筏閥答（報～）瘩達蛤（～?。╅l軋（～鋼）扎（掙～）炸（油～）伯柏卓泊箔薄搏博勃渤駁膜佛得德格閣革隔葛（～布）咳殼合盒核折哲蜇舌則責澤擇額敵的（～確）笛及極級伋集急吉疾即籍輯習席媳襲直植值殖執職十什拾識石食蝕實仆（～人，公～）服菔福蝠幅輻伏獨毒讀核竹燭逐熟贖足卒族俗局菊橘白宅瞿沒（～有）賊?。ê瘛┍⒅ㄋ弧┥咨骤忀S夾（～襖）莢峽狹匣轄別諜碟蝶迭結（總～，～論）潔節截劫杰竭捷協脅挾葉（～韻）滑猾奪國活著（～手）酌濁啄灼昨決訣覺（～悟）絕倔掘角（～色）撅镢學穴。

歸上聲的字主要有：法塔獺眨抹葛（姓～）渴惡（～心）筆匹劈（～柴）給脊（～椎）乙尺卜樸骨谷屬囑辱百柏（～樹）迫（～擊炮）窄色（掉～）北郝甲胛卡癟鐵帖血腳角索雪。

歸去聲的字主要有：發（理～）踏納捺辣臘柵霎迫（壓～）魄墨默沒（沉～）末沫莫寞漠特勒樂各喝（～采）褐嚇赫鶴浙設涉攝熱策廁側測冊色澀瑟嗇塞（閉～）惡（善～）扼諤腭鄂畢碧壁辟僻必泌秘蜜密的（目～）匿溺逆力歷立泣粒笠栗績寂跡鯽訖迄隙益溢疫役翼譯繹邑浥逸億憶抑屹質秩擲斥赤式室適飾釋日不木目牧幕睦復腹縛陸錄祿綠（～林）鹿轆酷祝筑觸術述束入褥促簇速宿肅粟勿特律率（效～）綠續畜（～牧）蓄恤育玉域浴欲獄郁麥脈肋烙酪肉恰洽軋（傾～）滅蔑篾列冽烈裂劣獵切（親～）劃襪諾洛絡落駱竊泄頁業葉（樹～）謁藥鑰六駱擴闊括廓或惑獲霍碩若弱作（工～）握率（～領）蟀虐瘧略掠確卻雀鵲血（貧～）越月樂（音～）躍閱悅岳粵。

因為古入聲字在陜西方言里聲調的分派規律跟普通話不盡一致，加之普通話對古入聲字韻母跟陜西方言的讀法不盡一致，所以，陜西人學習普通話時對于古入聲字要注意多下功夫。

二、從聲母方面討論陜西人學習普通話應注意的問題

其一，陜北及關中方言《切韻》音系莊組二三等、章組止攝三等及知組二等分別讀作z、c、s聲母，其特點如：知執汁≠支之=資、濕室≠詩=思、渣=匝、插=擦、沙=薩、寨=在、柴=才、曬=賽、照≠罩笊=灶、超≠抄=操、潮≠巢=曹、燒≠捎=騷、稠≠愁、丑≠瞅、受售≠瘦=藪、占≠站=贊、纏≠饞=殘、深身申≠參（人參）=森、蒸征≠爭=增、稱（稱重量）≠撐=噌、聲升≠生=僧。陜南鎮巴、寧強、西鄉把普通話讀作zh、ch、sh聲母的字全部分別讀作z、c、s聲母?，F在列舉普通話讀作zh、ch、sh聲母字的常見聲旁：支之只旨止至志市史師示士查叉殺爪稍少斬產山彡爭生?，F在列舉普通話讀作zh、ch、sh聲母而陜北及關中讀作z、c、s聲母的例字：池馳時詩事試乍炸閘眨榨插茶茬岔煞廈罩巢捎梢皺驟愁瞅瘦站蘸湛盞棧攙饞讒珊刪撐省。

其二，陜西全省除了榆林、吳起、定邊、旬邑北鄉以外，保留了古漢語的ng聲母，如“蛾我愛歐按恩昂”等讀作ng聲母;陜南不少方言點“鴨牙伢咬眼晏硬”等讀作ng聲母，關中渭南市東部地區“?！弊x作ng聲母。榆林、吳起、定邊、旬邑北鄉“蛾訛我愛歐按恩昂”等讀作n聲母。陜西大部分人要注意說普通話時去掉ng聲母，陜南人說普通話時要注意把“鴨牙伢咬眼晏硬”等字讀作零聲母yi-。

其三，關中方言區西部和陜南方言區西部古漢語泥母洪音字讀作l聲母，泥母細音字讀作舌面鼻音聲母，例如寶雞方言：納=拉，奈=賴，鬧=澇，男=蘭，能=堎，奴=盧，挪=羅，膿=龍;陜西其他地方泥母洪音字讀作n聲母。城固、興平、咸陽、禮泉和武功東部比較特殊，把“男蘭囊狼能農龍”等字讀作n聲母。陜南紫陽方言泥來母字均讀作n聲母?，F在列舉普通話讀作n聲母字的常見聲旁：那拿乃奈內南難囊農;現在列舉普通話讀作n聲母的常見字：餒嫩鐃腦猱鬧男赧能糯懦諾暖弄。

其四，古漢語疑影母普通話讀作零聲母齊齒呼的字陜西絕大多數方言點不同程度讀作舌面鼻音聲母（陜北及關中、陜南中東部可以視作n聲母的條件變體）。例如：咬=鳥，淹醃=蔫，嚴言=年，業=捏，硬=佞，鷹ning，衣（衣包：包衣，胎盤）ni。這類字普通話讀作零聲母yi-的如：衣依宜誼疑牙伢壓鴨押啞業咬友淹醃嚴顏言眼雁堰硯陰飲窨央秧殃仰鷹影硬。

其五，孫立新、傅來兮[9]指出陜西方言與普通話零聲母合口呼相比，v-、u-的分混主要有三種類型，請有關方言點的人在學習普通話時把自己口語里的v-改讀為u-。

其六，古漢語全濁仄聲字在寶雞、岐山、長武、彬州、旬邑、商南、延安、延長、延川、甘泉、清澗、子長及渭南一帶讀作送氣清聲母，其特點如：白=賠，鼻=皮，敗=派，杜=兔，待=太，在=寨=菜，自字=刺，鄭=秤，直=持，柜跪=饋，局=渠，轎=竅。這類字關中都讀作送氣清聲母的字如“倍?。ū『桑┍芏嬖觳覆抖娴局ㄋ恢┚`”等。請詳閱姚亦登2017[11]?，F在列舉這類字。古漢語“並”聲母字請有關方言點的人注意讀作b聲母：薄脯捕步罷稗敗鐾倍背焙被鼻篦抱菢刨鰾瓣辦拔辨辯辮別伴拌鈸弼笨勃渤餑鵓脖傍泊棒雹白帛病仆曝瀑?！岸ā甭暷缸终堄嘘P方言點的人注意讀作d聲母：杜肚渡待怠袋大（大夫、大黃）弟第遞地道調（音調、調動）豆沓淡疊碟牒蝶諜蛋達電墊斷段奪鐸鄧定錠笛狄動洞獨讀牘犢? ?毒?！皬摹甭暷缸终堄嘘P方言點的人注意讀作z或j聲母：坐座藉褯聚在薺劑罪自字皂造嚼就雜鏨捷集輯賤截絕盡（盡量，大盡）疾鑿匠賊靜凈籍族?！俺纬纭甭暷缸终堄嘘P方言點的人注意讀作zh聲母：箸柱住滯治墜趙紂蟄綻轍侄秩丈杖著（睡著）直值鄭擲乍助寨？拽驟? ?閘炸鍘狀鐲浞?！叭骸甭暷缸终堄嘘P方言點的人注意讀作j或聲母：巨跪柜轎舊舅妗及件杰? 圈（豬圈）橛近窘郡犟極屐共局。

其七，關中岐山、三原、長武、彬州、旬邑、合陽、大荔、澄城及陜南勉縣、南鄭、城固、洋縣典型地保留了古漢語尖音聲母，寶雞、涇陽、渭南等處不太典型地保留了尖音，如岐山等處把“即接焦揪尖進將精、七切瞧秋千親槍清、西些消修先心相星”等字分別讀作z-、c-、s-，寶雞等處把這些字分別讀作d-、t-、s-，興平分別讀作d-、t-、x-。這類字，凡是讀作z-、c-、s-的方言點，請注意直接改為j-、q-、x-?，F在列舉寶雞、興平等處讀作d-、t-而普通話讀作j-、q-的字，請注意改為普通話聲母：即劑濟寂七妻漆戚接姐借截捷切且妾焦瞧俏悄就揪酒秋楸尖煎箭賤濺千前錢淺倩津盡浸晉進親秦侵侵將獎蔣槍精凈青清晴情。

三、從韻母方面討論陜西人學習普通話應注意的問題

其一，關于陜西方言相對于普通話前后鼻韻母en、en2組問題，孫立新、傅來兮[9]對于普通話前后鼻韻母en、en2組在陜西全省方言里的韻母特點有比較詳細的論述，下面列舉普通話分別讀作en、in、un、ün韻母的字，供前后鼻韻母部分的方言點的人參考。

en韻母字：本奔噴盆門分怎岑森真珍貞陣振辰陳沉塵襯深身申甚腎人認忍跟肯啃恩摁。

in韻母字：斌賓彬拼貧頻品聘民皿閩敏今巾斤金晉禁親秦侵心辛音陰因印引飲尹銀殷。

un韻母字：蹲敦盹鈍遁吞屯臀輪倫論諄準衠春唇唇醇吮順舜閏潤滾鯀坤昆困昏渾文問。

ün韻母字：均軍俊駿君郡菌群裙宭熏勛塤旬尋迅巡訓云勻允韻運暈蘊。

其二，普通話讀作u韻母而關中及陜南方言區中東部以及陜北部分方言點讀作ou或近似于ou韻母的字，請有關方言點的人如普通話那樣讀作u韻母：讀獨毒篤堵杜肚度蠹凸禿圖徒涂吐兔奴努怒盧爐魯戮虜路鷺錄鹿租足族卒組祖粗簇醋促猝蹙蘇俗粟肅素宿筑祝助竹竺燭逐囑矚初畜觸芻鋤楚礎叔淑束孰屬梳疏蜀贖數辱褥。

四、從聲韻拼合方面討論陜西人學習普通話應注意的問題

其一，普通話舌尖后聲母拼合口呼、主要在古漢語合口三等的字，關中多數方言點以及陜南洋縣、略陽等處讀作舌尖前聲母拼以舌尖前圓唇元音為韻母或介音的音節，西安、周至、大荔、合陽、華陰、潼關、西鄉、安康等處讀作唇齒音聲母拼洪音，寶雞、岐山、太白等處讀作舌尖后聲母拼洪音。這類字很有必要舉例提請這些方言點的人在學習普通話時注意：主朱出除書樹如入擩抓欻刷桌濁戳齪輟朔若弱追隹墜吹垂水稅銳蕊專篆撰顓穿川船串軟阮準諄春唇順吮舜閏莊狀窗創闖雙爽霜中重沖崇充茸戎。另外，鄠邑、藍田、略陽等處把普通話z、s、c聲母拼uo、ui、uan、un、on的字跟如上字合流，介音的實際音值也是舌尖前圓唇元音，這些方言點的人在學習普通話時應當注意?，F在列舉普通話讀作z、s、c聲母的字：作左坐錯搓撮所縮索最嘴罪崔脆翠雖碎穗眭鉆汆竄爨酸算蒜尊遵村皴存寸孫損筍宗樅嵕總從琮聰囪蔥松宋聳嵩。

其二，商南、柞水、平利、鎮安、寧陜、石泉等處及山陽部分鄉鎮的語音特點：一是把普通話d、t、n、l、z、c、s拼合口呼的字讀作開口呼。例如：端=擔、酸=三;二是把普通話ju-、qu-、xu-、nü-、ü-的字讀作zhu-、chu-、shu-、nu-、ru-（個別字讀作ji-、qi-、xi-，如石泉“全泉=錢乾”），其中u的音值是舌尖后音，具體特點是：居=諸、取=處、雨=乳、卷=轉、權=傳、軒=拴、群=純、運=閏、全=前、宣=先。商南等處在學習普通話時應當讀作合口呼的字如：堆對隊推腿最嘴崔翠雖歲碎端短段團湍暖亂鉆攥汆竄酸蒜算尊遵村存孫宗總蔥聰從松聳送宋;應當讀作撮口呼的字如：居局舉俱區曲取趣需許續于魚雨與決掘絕缺瘸雪月閱越卷捐圈權拳犬軒玄元原淵均軍群裙熏訓勛云韻暈。

其三，渭南、銅川一帶及商州等處把普通話讀作舌尖前聲母拼合口呼前鼻韻母的字歸并到了撮口呼：鉆=捐，汆=圈，酸=軒，尊=均，存=群，孫=熏。合陽把本部分“其一”之“作左”至“聳嵩”各字均讀作撮口呼，請這些方言點的人在學習普通話時注意把方音改過來。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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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李榮. 官話方言的分區[J]. 方言， 1985（1）：4.

[11]姚亦登. 古全濁仄聲字在晉陜甘寧中原官話里讀作送氣清聲母的類型學考察[J]. 咸陽師范學院學報， 2017， 032（003）：32-37.

[責任編輯 張宇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