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值鏈視角下眾創空間多主體協同創新演化博弈分析

趙觀兵　謝華彬

摘 要：為探究價值鏈視角下，眾創空間多主體的合作創新以及協調規律。研究構建眾創空間、新創企業、風投機構三方協同創新演化博弈模型。分析眾創空間、新創企業、風投機構協同創新的演化過程，并結合Matlab仿真展示參數變化對各博弈主體演化行為的影響。研究表明：眾創空間協同創新成本的大小影響眾創空間和新創企業參與協同創新的積極性，但對風投機構無明顯影響;眾創空間對新創企業創新活動的參與度影響新創企業在風投行業中的信譽度，眾創空間越多的參與新創企業創新活動，風投機構就會更愿意對其投資;眾創空間對新創企業服務費用收取越高，各博弈主體參與協同創新的意愿就越強。

關鍵詞：價值鏈;眾創空間;協同創新;三方演化博弈

中圖分類號：F 20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7312（2022）03-0270-07

A Game Analysis of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Evolution

among Multi-agents in Crowd Creation Spac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Value Chain

ZHAO Guanbing，XIE Huabin

（School of Management，Jiangsu University，Zhenjiang 212013，China）

Abstract：In order to explore the cooperative innovation and coordination laws of multi-agents in

the crowd-creation spac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value chain，this paper constructs a

three-party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evolutionary game model for crowd-creation space，startups，

and venture capital institutions，analyzes the evolution process of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among crowd-creation spaces，startups，and venture capital institutions，and combines Matlab

simulation to show the influence of parameter changes on the evolutionary behavior of each game

player.The research shows that the size of the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cost of crowd-creation

space affects the enthusiasm of crowd-creation space and startups to participate in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but has no obvious impact on venture capital institutions;crowd-creation space

participation in innovation activities of startups affects startups;The participation of

crowd-creation space in the innovation activities of startups affects the credibility of startups

in the venture capital industry.The more crowd-creation space participate in startup innovation

activities，the more VC institutions will be willing to invest in them;the higher the

crowd-creation spaces service fees for startups，the greater the participation of all game

players，the stronger the willingness of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Key words：value chain;crowd-creation space;collaborative innovation;three-party evolutionary

game

0 引言

在“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熱潮中，我國政府高度重視和支持眾創空間的發展。良好資源優勢下，眾創空間在全國遍地開花，逐漸成為大眾創新創業的主要載體[1]。眾創空間將創客精英、創新創業資源、創業政策等交匯融合在一起，形成具有低成本[2]、便利化[3]、聚合效應[4]特點的創業服務平臺。眾創空間服務的對象主要是既小又新且缺乏資源的新創企業[5]，面對目前創新資源處于嚴重的分離狀態情況下[6]，價值鏈上的眾創空間、新創企業、風投機構等主體如何進行協同合作、眾創空間如何對新創企業等主體提供支持與服務值得探究。

現有相關研究涉及眾創空間的概念、內涵、類型[7-9]，部分文獻從眾創空間協同發展模式[10]、創新效率[11]、創新績效[12]等協同創新的過程和機理展開研究。在此基礎上，相關文獻針對政府干預[13]、合作主體的初始意愿[14]、合作主體違約金[15]等影響個體決策的因素，采用數理模型的方法來探究參數變化對各博弈主體決策行為的影響。此外，部分文獻指出眾創空間對創業者的支持與服務構成了眾創空間價值鏈[16]，并從價值鏈視角構建眾創空間發展的新商業模式[17]。綜上來看，現有文獻較多采用定性的方法對眾創空間的相關特征進行研究，雖有學者采用模型的方法探究不同因素影響下各博弈主體的決策行為，卻往往忽視了眾創空間平臺對博弈主體行為的影響。

目前來看，從價值鏈視角研究眾創空間服務平臺，如何與新創企業、風投機構等主體進行互動，以及眾創空間采用不同的方式參與創新活動時，會對新創企業、風投機構等主體的創新行為產生何種影響的研究還比較少。鑒于此，采用多主體演化博弈理論和數值仿真方法，基于價值鏈視角，構建眾創空間、新創企業、風投機構三方協同創新演化博弈模型，探究眾創空間協同創新成本增加、新創企業激勵、服務費用收取的執行力度如何影響各協同創新主體的決策行為，最后就仿真結果進行了分析并提出相應建議。

1 價值鏈視角下眾創空間多主體關系分析

針對入駐的新創企業，眾創空間引導風投機構對其進行投資，再針對有需要的新創企業提供相應支持，比如運營戰略、行業經驗等[18]，推動新創企業創新發展步伐，從而創造價值。眾創空間通過提供線上服務平臺、辦公場所等便捷服務，加強新創企業、風投機構、政府、用戶等主體的溝通和合作，推動創新創業網絡的完善，以此推動眾創空間各主體進行價值傳遞。眾創空間可以收取場地租金、獲得政府補貼，也可以通過制定相應的分配制度，對新創企業、風投機構和用戶提供服務時收取服務費用，以此來獲取價值[19]。綜上來看，眾創空間中有一條完整的外部價值鏈條，連接著新創企業、風投機構、用戶等主體。如圖1所示。

2 價值鏈視角下眾創空間多主體協同創新演化博弈模型構建

2.1 基本假設

根據前文對眾創空間多主體間價值流動的分析以及眾創空間、新創企業、風投機構三方協同創新的情境，作出如下假設：

假設1：將眾創空間、新創企業、風投機構視為一個博弈系統，從價值鏈角度來看，三者的收益情況將影響其參與協同創新系統的意愿[20]，假定其選擇參與協同創新策略的概率分別為x、y、z，選擇不參與協同創新策略的概率分別為1-x、1-y、1-z，且x、y、z∈[0，1]。

假設2：當眾創空間因收益期望不滿足選擇退出策略時，其基礎收益為Q1，新創企業為Q2，風險投資機構為Q3。參考曹霞的研究[21]，設眾創空間協同創新成本增加、新創企業激勵、服務費用收取的執行力度分別為α、β，γ，所產生的成本分別為αC1、βC2、γC3。

假設3：眾創空間的創新服務支持可以降低其他主體參與協同創新系統的成本。假定新創企業和風投機構的協同創新成本分別為M、N。二者對眾創空間協同創新成本變化的敏感系數分別為n、m。即眾創空間協同創新成本每增加一個單位，新創企業和風投機構的協同創新成本相應減少n、m個單位，則新創企業和風投機構的協同創新成本減少量可表示為αnM、αmN。

假設4：三方協同創新策略下，眾創空間、風投機構獲得的收益增量分別為λ1R、λ2R，其中，λ1、λ2分別為眾創空間、風投機構與新創企業收益增量比例。新創企業收益增量R包括2部分，一部分是眾創空間服務費用收取變化以及風投機構資金投資帶來的直接增量，另一部分是眾創空間措施激勵以及風投機構幫扶措施帶來的間接增量。當風投機構選擇協同時，其帶來的資金支持、營銷策略、創新技術咨詢服務引發的新創企業收益增量為E1;當眾創空間采取新創企業激勵、服務費用收取措施導致新創企業成本降低時，進而引發的新創企業收益增量分別為βE2、γE3。

假設5：三方協同創新過程中，為避免新創企業、風投機構等主體出現中途退出等情況，假定當博弈主體中有一方或一方以上選擇協同策略，另一方選擇退出策略時，退出方需承擔損失P。

2.2 收益矩陣構建及復制動態方程求解

基于以上假設及各博弈主體的策略選擇，可得到眾創空間、新創企業、風投機構的收益矩陣，見表1。

根據表1，可得眾創空間選擇參與協同創新的期望收益：

2.3 演化穩定策略求解

由Friedman[22]的研究結論，演化博弈系統雅可比矩陣的穩定情況能夠判斷該系統均衡點的穩定性。結合式（4）、式（5）、式（6）可得該系統的雅可比矩陣為

由此可知，均衡點V1（0，0，0）處雅可比矩陣的特征值分別為L1=-αC1-（1-γ）C3，L2=-M，L3=-N。將V2～V8這8個均衡點分別帶入該系統的雅可比矩陣中，得到系統不同均衡點對應的雅可比矩陣特征值，見表2。

由李雅普洛夫定理[23]可知，當特征值-αC1-（1-γ）C3為負數時，均衡點V1（0，0，0）為該系統的演化穩定策略。-[λ1（E1+βE2+γE3-M+Mnα-γC3）+P-αC1-βC2-（1-γ）C3]<0，-[E1+βE2+γE3+P+M（nα-1）]<0，

-[λ2（E1+βE2+γE3-M+Mnα-γC3）+P+N（mα-1）]<0時，均衡點V8（1，1，1）也是該系統的演化穩定策略。

3 數值模擬和仿真分析

為進一步反映眾創空間不同干預措施和干預強度下各協同創新主體的動態演化軌跡，研究運用Matlabr軟件對三方策略選擇的動態過程進行仿真分析。模型中涉及到的眾創空間協同創新成本、新創企業激勵、服務費用收取執行力度等參數借鑒相關研究[24-25]的賦值方法，劃分為高、中、低3個等級，并分別設定為0.9，0.5，0.2。根據模型參數取值約束以及實際意義，基本參數取值情況如下：E1=29，E2=30，E3=32，

3.1 眾創空間協同創新成本增加對各博弈主體行為演化的影響

在基本參數取值基礎上，眾創空間協同創新成本增加的執行力度α取0.2，0.5，0.9時，各博弈主體的演化趨勢如圖2～圖4所示。

根據圖2～圖4可知，眾創空間協同創新成本增加的執行力度較低時，眾創空間向中途退出方向演化;隨著眾創空間協同創新成本增加執行力度的增大，眾創空間和新創企業均向參與協同創新方向演化，且眾創空間協同創新成本增加的執行力度越大，眾創空間和新創企業向參與協同創新方向演化的速率越快;與之相反，眾創空間協同創新成本增加的執行力度對風投機構向參與協同創新方向演化的速率無明顯影響。

眾創空間協同創新成本可以降低新創企業進行創新的成本，而眾創空間的協同創新收益也會隨著協同創新成本的增多而增大。此外，風投機構在投資過程中十分看重新創企業的發展前景和投資的價值回報，因此，眾創空間協同創新成本的變化對其投資意愿無明顯影響。

3.2

眾創空間對新創企業激勵對各博弈主體演化的影響

在基本參數取值基礎上，眾創空間對新創企業激勵的執行力度β取0.2，0.5，0.9時，各博弈主體的演化趨勢如圖5～圖7所示。

根據圖5～圖7可知，眾創空間對新創企業施行低強度的激勵時，眾創空間、新創企業、風投機構最終均向不參與協同創新方向演化;隨著眾創空間對新創企業激勵執行力度的增大，各博弈主體最終均向參與協同創新方向演化，且眾創空間對新創企業激勵的執行力度越大，各博弈主體向參與協同創新方向演化的速率越快。

在中高強度激勵下，眾創空間會更多的參與到協同創新活動中，協同創新系統的創新潛力和發展效率也會因此得到大幅度提升，于是風投機構會隨著激勵強度的增大而逐漸選擇參與協同創新。眾創空間是最接近、也是最了解新創企業的，眾創空間越多的參與新創企業創新活動，說明新創企業有很好的投資價值，風投機構會因此更加愿意對其進行投資。

3.3

眾創空間服務費用收取對各博弈主體演化的影響

在基本參數取值基礎上，眾創空間服務費用收取執行力度γ取0.2，0.5，0.9時，各博弈主體對演化趨勢如圖8～圖10所示。

根據圖8～圖10可知，眾創空間施行低強度服務費用收取執行力度，即眾創空間收取較低服務費用時，眾創空間、新創企業、風投機構最終均向不參與協同創新方向演化;隨著眾創空間對新創企業服務費用收取執行力度的增大，即增加服務費用收取時，各博弈主體最終均向參與協同創新方向演化，且服務費用收取執行力度越大，各博弈主體向參與協同創新方向演化的速率越快。

服務費用收取額度是衡量眾創空間提供服務質量的尺碼。中高強度服務費用收取下，眾創空間向新創企業提供更加全方位的辦公設施支持和創業支持，新創企業創業環境更加完善，于是，新創企業和風投機構逐漸選擇參與協同創新，且服務費用收取執行力度越大，新創企業和風投機構向參與協同創新方向演化速率就越快。

4 結語

在價值鏈視角下構建眾創空間、新創企業、風投機構三方協同創新演化博弈模型，分析了眾創空間、新創企業、風投機構協同創新的演化過程，并結合Matlab仿真展示了眾創空間協同創新成本增加、新創企業激勵、服務費用收取執行力度等參數變化對各博弈主體演化行為的影響。

1）眾創空間協同創新成本的大小不會改變風投機構參與協同創新系統的意愿。

2）眾創空間對新創企業創新活動的參與度會影響到新創企業在風投行業中的信譽度;眾創空間越多的參與新創企業創新活動，風投機構就會更愿意對其進行投資。

3）眾創空間對新創企業的服務費用收取越高，新創企業等主體參與協同創新系統的意愿越強。

4）眾創空間應以減輕創業壓力、降低創業成本為導向，深入參與到新創企業的創新創業活動中，給新創企業提供更多的資源幫助。比如建設資源豐富、設施齊全、資源共享的眾創空間平臺，融入具體創新項目中，協助新創企業完成創新成果轉化、知識產權保護等工作。其次，要建立良好的協同機制，促進風投機構參與新創企業的創新活動，比如建立投資平臺，讓新創企業和風投機構形成良好的對接機制。最后，鼓勵眾創空間建立一種新的盈利模式，不斷增加新創企業在經營必備要素上面的設施設備投入，比如倉庫、廠房、設備等，降低企業運營成本，待企業項目盈利后眾創空間參與利益分享，收回收入。

5）新創企業應認識到自身的不足，結合眾創空間的發展現狀和孵化政策，選擇與自身發展相匹配的眾創空間。其次，入駐眾創空間，要加強與其他主體的溝通交流，利用好眾創空間中匯集的各種資源，針對自身缺失的資源主動尋求幫助。最后，要樹立發展的核心意識，不斷提升創新能力、風險承擔能力、運營能力，增強企業競爭優勢。

6）風投機構要結合投資過程中新創企業普遍缺失的資源和能力，不斷完善和提升自身的投資能力，為新創企業提供全方位的支持。其次，對擬投資的新創企業進行充分調研，深入認識新創企業的發展前景，在新創企業發展過程中給予恰當支持。最后，風投機構要準確把握每一次投資，避免投資過程中資源浪費和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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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 強）

收稿日期：2021-10-22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編號：19FGLB012）;眾創空間孵化服務能力耦合機理及績效提升研究;江蘇省社會科學基金項目（18JD016）;江蘇小微企業雙創基地高質量發展邏輯機理和培育策略研究;國家重點研發計劃項目（2019YFB1405200）;基于人工智能技術的創新創業服務技術集成研發與應用示范

作者簡介：趙觀兵（1977—），男，江蘇泰州人，副教授，博士，主要從事眾創空間與中小企業創業的研究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