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秋天,中西交通史研究專家方豪在昆明得到一位同姓學者的邀宴。這次宴會上,他第一次見到了陳寅恪。因為知道陳先生研究過梵文和幾種中亞古文字,也通拉丁文,這些對早期中西交通了解大有助益,方豪便一連串提出許多中西交通史方面的疑問,請求解答。結果“陳先生是一問九不知,一再謙稱對此實在毫無所知云云”,這讓方豪頗為失望。
對方豪的問題,陳寅恪真是“毫無所知”嗎?當然不。他對魏晉南北朝史、隋唐史、蒙古史、佛教典籍等有精深研究,其中有許多中西交通情形。方豪在失望之余,也對陳寅恪的謙虛和真誠欽佩不已。但陳寅恪還是通過一件小事,讓方豪有學問和做人的“獲益”。
因為與做東請客的學者同姓,方豪便問,你們云南的方姓是從哪里遷來的?方姓學者隨口回答,我是桐城方氏的后裔。桐城方氏是歷史上有名的望族,直到近現代仍大有影響。
宴席結束后,在座的一位學者對方豪說:“他是么些人,說桐城方氏后裔,只是面子好看些”?!懊葱奔醇{西族先民。陳寅恪也在跟前,他對方豪說:“我們萬不可拆穿他。唐代許多胡人后裔也用漢姓,也自道漢姓始祖何處?!边@話不僅有學問支持,且對人世遷變有體驗認知。
所以雖然說陳寅恪一問“九不知”,方豪卻還認為“那晚令我獲益最多的,還是陳寅恪先生那幾句話”。
(選自《人民政協報》,有刪改)
素材解讀
越是學問淵博的人越謙卑,因為他們知道、了解的多,所以對人對事更能以博大的胸懷寬容以待。作為“公子的公子,教授之教授”,陳寅恪令人欽佩的不僅是他的學問,更是他的道德修養。我們很難成為陳寅恪那樣的國學大師,但能以他為榜樣,做一個品格高尚的人。
適用話題
謙虛、為人處事、道德修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