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構性貨幣政策支持貴州民營企業發展的成效、問題及提升路徑

鄭建鋒,劉利紅

(中國人民銀行貴州省分行,貴州 貴陽 550001)

2018年,習近平總書記在民營企業座談會上強調,要優先解決民營企業特別是中小企業融資難甚至融不到資的問題,同時逐步降低融資成本[1]。隨后出臺的《關于加強金融服務民營企業的若干意見》《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營造更好發展環境支持民營企業改革發展的意見》等強有力的政策措施,為進一步改進民營企業金融服務工作指明了方向。貴州作為一個欠發達的西南內陸省份,雖然民營企業數量、民營經濟體量較中東部省份差距明顯,但長期以來貴州始終堅持鼓勵、支持和引導民營經濟發展,推動民營企業從小到大、從弱到強,民營企業現已成為經濟發展的關鍵支柱。2021年,貴州民營企業增加值突破萬億元,民營經濟市場主體數量占比達96%,在推動經濟增長、促進就業增加,激發創新活力等方面發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但是,近年來省內外經濟不確定性因素陡然增多,特別是新冠疫情對貴州民營企業發展造成較大沖擊,民營企業融資遇到一些新的結構性困難和挑戰。

金融是經濟的血脈,以服務實體經濟為天職。為破解貴州民營企業結構性融資難題,更好地助推其高質量發展,貴州充分發揮結構性貨幣政策的結構性功能優勢,靈活運用再貸款、再貼現、SPV(特定目的工具)等結構性貨幣政策工具,引導金融機構積極支持民營企業發展。2023年6月底,貴州民營企業貸款余額3836.30億元,同比增長11.86%。但是,受多方面因素影響,近年來貴州在運用結構性貨幣政策工具支持民營企業發展過程中遇到了一些新的困難和挑戰,亟需通過研究找準其難點、堵點,持續深化金融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推動貴州民營企業高質量發展。為此,我們在理論分析的基礎上分別從供給端、需求端對轄內988家民營企業和25家各類商業銀行開展調查,為提升結構性貨幣政策支持成效提出建議。

一、結構性貨幣政策的發展及其支持民營企業發展的機制分析

(一)結構性貨幣政策的歷史沿革

結構性貨幣政策,是指中央銀行為實現某種結構性調整目的,在總量型政策基礎上針對特定對象、特殊領域,在特殊時點進行的貨幣政策調控措施,強調“精準滴灌”和“靶向治療”[2]。結構性貨幣政策一般在總量型貨幣政策傳導出現問題時實施,是總量型貨幣政策的有力補充。20世紀90年代以來,根據我國經濟發展面臨的不同形勢,在總量性貨幣政策基礎上,中國人民銀行先后創設了定向降準、再貸款和再貼現①(1)①1984年中國人民銀行創設的再貼現貨幣政策工具從2008年才開始發揮結構性貨幣政策工具功能。、公開市場操、借款便利四類結構性貨幣政策工具,引導資金流向國家重點支持領域或行業[3-4]。為解決民營企業融資難、融資貴問題,中國人民銀行先后推出了民營企業信貸支持工具、民營企業債券融資支持工具、民營企業股權融資支持工具“三支箭”。此外,還出臺了系列非專項政策支持工具②(2)②非專項支持政策,是指中國人民銀行非專門針對民營企業創設,但政策執行過程中能夠惠及廣大民營企業的系列結構性貨幣政策工具。,如支小再貸款、普惠小微貸款延期支持工具等(如圖1所示)[5-7]。

圖1 涉及民營企業的部分結構性貨幣政策工具

根據我國經濟發展面臨的不同形勢,結構性貨幣政策在不同時期對民營企業的支持側重點有所不同。

一是重點支持“三農”領域民營企業發展階段(1999—2008年)。改革開放后,我國改變了“以農支工戰略”,開始聚焦“三農”領域發展,并在全國大力推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農業農村發展獲得更多自主性,資源要素也逐漸從農村流入城市,“三農”經濟成為這一時期發展的重點。為全力支持“三農”經濟發展,解決涉農主體融資難、融資貴問題,1999年中國人民銀行創設了支農再貸款,引導地方農村法人銀行①(3)①地方農村法人機構:農村商業銀行、農村合作銀行、農村信用社和村鎮銀行。擴大涉農信貸投放,降低“三農”融資成本。2008年中國人民銀行對1984年創設的再貼現工具進行調整,開始發揮結構性功能,重點支持涉農、小微和民營企業融資?！叭r”領域中的民營企業享受到了這兩項政策工具的有力支持。這兩政策工具延續至今,對涉農領域中的民營企業持續發揮重要作用。

二是重點支持民營小微企業發展階段(2009—2019年)。2008年金融危機爆發以來,原材料成本急劇上漲,我國大量小微企業出口訂單銳減,企業生產遭遇重大困難。為支持小微企業恢復生產,2010年以來中國人民銀行先后推出了定向降準、支小再貸款等結構性貨幣政策工具,通過降低商業銀行存款準備金率、向商業銀行提供低成本資金等方式,支持小微企業發展。在這些結構性貨幣政策工具的支持下,我國民營小微企業逐步恢復發展,但民營企業融資難、融資貴問題仍較為突出。2018年,中國人民銀行專門針對民營企業創設了民營企業債券融資工具、民營企業信貸支持工具,為民營企業提供低成本信貸和債券資金支持,緩解民營企業融資壓力。

三是重點支持特定行業、重點領域內民營企業抗擊疫情階段(2020—2023年)。新冠疫情的暴發對我國經濟社會發展造成較大沖擊,大量小微企業再次出現經營困難。為此,中國人民銀行通過創設普惠小微企業延期支持工具和信用貸款支持工具,引導金融機構支持受疫情影響的普惠小微企業延期還本付息,并盡可能多地提供信用貸款支持其恢復發展。2022年以來,國際環境依然錯綜復雜,國內需求收縮、供給沖擊、預期轉弱的“三重壓力”持續顯現,經濟恢復的基礎仍不牢固。為穩住經濟大盤,幫助特定行業、重點領域內的企業恢復生產,中國人民銀行針對交通物流行業、房地產行業、煤炭行業、科技創新企業等特定行業和重點領域,創設了多項結構性貨幣政策支持工具,支持其發展。這一時期,上述特定行業、重點領域內的許多民營企業享受到了結構性貨幣政策的紅利。

(二)結構性貨幣政策支持民營企業發展的機制分析

從作用機制來看,結構性貨幣政策主要通過穩定民營企業預期和信心、對特定行業和重點領域內民營企業提供定向信貸支持、降低民營企業融資成本、緩釋商業銀行支持民營企業發展風險等方式[8-10],促進民營企業高質量發展(如圖2所示)。

圖2 結構性貨幣政策支持民營企業發展的作用機制

一是穩定民營企業預期和信心。結構性貨幣政策通過將特定行業、重點領域內的民營企業列為支持對象,對金融機構和民營企業產生信號引導和預期傳導,以此引導各類資源向特定行業、重點領域內的民營企業傾斜,形成有效支持。如中國人民銀行充分利用貨幣政策的信號與預期傳導效應,通過創設民營企業信貸支持工具、民營企業債券融資支持工具,強化金融機構與民營企業之間的信息交流,穩定民營企業發展預期和信心,引導金融機構持續加大對民營企業的支持。

二是為特定行業、重點領域內民營企業提供定向信貸支持。結構性貨幣政策通過將特定行業、重點領域內的民營企業列為支持對象,引導商業銀行加大對該行業或重點領域內民營企業的支持。如中國人民銀行創設的普惠小微企業支持工具、科技創新專項再貸款支持工具,對商業銀行提供給民營普惠小微企業、民營科技創新類企業的貸款給予低成本資金支持。

三是提供低成本資金支持,引導商業銀行降低民營企業融資成本。結構性貨幣政策通過為金融機構提供低成本資金支持,限制商業銀行發放給特定行業、重點領域中民營企業貸款利率的上限,推動民營企業融資成本下降。如中國人民銀行創設的設備更新改造專項再貸款,要求商業銀行提供給民營企業的設備更新貸款利率不得高于3.20%,符合條件的商業銀行可以按照貸款本金的100%向中國人民銀行申請低成本(利率1.75%)資金支持。

四是對向某些特定行業、重點領域內民營企業提供支持的商業銀行直接給予資金獎勵,緩釋其風險。結構性貨幣政策列明金融機構向某些特定行業、重點領域內民營企業發放的企業貸款,商業銀行在貸款發放后,可按照一定比例向中國人民銀行申請資金獎勵,以此幫助商業銀行提高收益,降低風險。如中國人民銀行創設的普惠小微企業貸款支持工具,通過對符合條件的地方法人銀行發放民營普惠小微貸款,按照余額增量的1%提供資金激勵,增加其收益,緩釋地方法人銀行支持民營普惠小微企業發展的風險。

二、結構性貨幣政策支持貴州民營企業發展的成效

(一)推動民營企業貸款快速增長,有效緩解民營企業融資難問題

一方面,結構性貨幣政策為貴州民營企業發展帶來大量資金流入。截至2022年12月底,貴州累計發放再貼現、支農支小再貸款等長期結構性貨幣政策資金868.60億元,其中699.85億元流入民營企業;累計發放碳減排、科技創新、設備更新改造等階段性結構性貨幣政策資金近300億元,其中63.45億元流向民營企業。上述兩項合計763.30億元低成本結構性貨幣政策資金流入貴州不同行業、不同領域內民營企業。另一方面,在大量低成本結構性貨幣政策資金的撬動下,貴州民營企業貸款快速增長、融資難度明顯降低。截至2022年底,貴州民營企業貸款余額3554.95億元,同比增長10.36%,遠高于2020年、2021年增速。調查顯示,60.56%的受訪企業認為當前貴州民營企業融資難度明顯下降或略有下降①(4)①為摸清貴州民營企業發展及金融支持情況,調研組對全省988家民營企業、25家不同類型的商業銀行開展了問卷調查。。

(二)引導民營企業貸款利率穩步下降,明顯改善民營企業融資貴問題

一方面,在結構性貨幣政策低成本資金的引導下,金融機構發放給民營企業的貸款利率持續下降。據統計,各項結構性貨幣政策工具提供的資金成本主要介于1.75%～2.40%之間。在此基礎上,商業銀行發放給貴州特殊行業、特定領域內民營企業的貸款利率主要集中在2%至4.50%之間,略低于同期當地企業貸款加權平均利率(4.77%)。另一方面,民營企業貸款利率下降帶來的獲得感顯著提升。調查顯示,57.15%的受訪民營企業反映貴州民營企業貸款利率有所下降,其中35.29%的受訪民營企業認為下降明顯,21.29%的受訪民營企業認為略有下降。在多項結構性貨幣政策及LPR(Loan Prime Rate,貸款市場報價利率)改革合力的驅動下,45.75%的受訪民營企業獲得的貸款利率在5%以下,32.19%的受訪民營企業獲得的貸款利率介于5%～7%,兩項累計占比達到77.94%。

(三)為重大戰略、重點領域內民營企業發展提供了強力支持

一方面,結構性貨幣政策工具為貴州民營企業支持科技創新、碳達峰碳中和、生態文明建設等重大發展戰略提供了有力支撐。如科技創新再貸款,截至2022底貴州已發放科技創新再貸款35.40億元,其中投向民營高科技企業的為29.27億元,占比82.68%,撬動金融機構支持民營高科技企業545家。某銀行貴州省分行運用科技創新再貸款政策支持工具為當地大數據重點民營企業世紀恒通公司提供了1.79億元的知識產權質押貸款,支持其在深交所成功上市。又如碳減排、煤炭清潔高效利用工具,截至2022年底貴州已發放碳減排支持貸款191.60億元、支持煤炭清潔高效利用貸款13.60億元,積極支持貴州清潔能源、節能環保、碳減排技術等重點減碳領域內民營企業轉型升級,實現綠色低碳發展。另一方面,結構性貨幣政策工具為貴州交通基礎設施改造、普惠小微企業等重點領域內民營企業提供了強力支持。截至2023年一季度末,貴州地方法人銀行累計發放普惠小微企業貸款金額531.63億元,其中流向民營普惠小微企業484.64億元,占比91.16%,惠及1937家民營小微企業。又如交通物流專項再貸款,截至2022年底貴州累計發放交通物流專項再貸款9.30億元,其中0.78億元流向民營企業,支持41家民營企業走出發展困境。

(四)促進部分重點行業內民營企業融資情況持續改善

一方面,結構性貨幣政策重點支持行業內民營企業的貸款占比持續提高。如受交通物流專項再貸款、收費公路貸款支持工具的影響,2022年貴州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企業貸款占境內企業貸款比例最高,達到26.99%,同比上升0.72個百分點。受支小再貸款、普惠小微貸款支持工具等影響,2022年貴州租賃和商務服務業的貸款居境內企業貸款總量的第2位,達到24.98%,同比上升1.45個百分點。受碳減排、煤炭清潔高效利用等結構性貨幣政策工具的影響,2022年貴州水利、環境和公共設施管理業的貸款占比位居第3位,達到15.46%,同比下降0.20個百分點。上述三個行業累計占比達到67.73%、同比上升2.36個百分點。另一方面,結構性貨幣政策重點支持行業內民營企業的融資滿足度更高。調查顯示,企業融資滿足度在30%及以下的民營企業占比32.68%,但是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租賃和商務服務業、水利、環境和公共設施管理等受結構性貨幣政策支持較大的行業占比分別為2.84%、4.61%和0.35%,融資滿足度明顯高于其他行業。

三、結構性貨幣政策支持貴州民營企業發展存在的問題

(一)民營企業信心普遍不足,“以貸養貸”、提前還款等行為影響了結構性貨幣政策工具支持效率

一方面,民營企業預期較差,投資“觀望”情緒明顯。調研顯示,48.73%的民營企業對經濟發展預期不樂觀,僅34.95%的民營企業持謹慎樂觀態度。由于經濟不景氣,部分企業對負債經營更為謹慎。某銀行在客戶走訪過程中了解到,受疫情、行業整頓等因素影響,某建筑勞務公司經營業績下滑40%、精簡人員60%,但鑒于其前期信用良好且業內口碑較高,銀行主動提出提供貸款支持其恢復生產、擴大規模,但公司負責人基于對未來經濟形勢和行業發展的考慮,謝絕了銀行的支持。另一方面,“以貸養貸”、提前還款行為增多。參與調研的銀行反映,當前民營企業對貸款利率更加敏感,提前還款的企業較疫情前明顯增加,約占貸款企業總數的10%～20%。其中,有約5%～10%的民營企業存在“以貸養貸”情況,即申請支農支小、普惠小微等低成本結構性貨幣政策資金去歸還前期高利率貸款,信貸資金出現空轉,未真正流入生產環節。另外,有兩家銀行反映,在當前經濟不景氣環境下,民營企業惡意逃廢銀行債務情況增多。

(二)民營企業應收賬款增加、平均賬期延長,降低了結構性貨幣政策支持效果

一方面,民營企業應收賬款增加,國有企業及地方政府為主要拖欠方。調研顯示,65.72%的民營企業反映應收賬款余額持續增加。從拖欠主體看,國有企業及地方政府是貴州民營企業應收賬款的主要拖欠方,占比達36.28%,中小型民營企業占比32.89%,大型民營企業占比8.08%,其他(主要是個體工商戶)占比22.75%。另一方面,民營企業應收賬款平均賬期延長,加劇了民營企業貸款難的問題。調研發現,26.30%的企業應收賬款賬期在半年以上,較一季度上升2.27個百分點,高于全國平均水平1.78個百分點。受應收賬款增加、平均賬期延長等因素影響,部分民企經營更加困難,申請銀行貸款的成功率較應收賬款減少或不變的民營企業低10.74個百分點。

(三)針對民營企業的專屬金融產品少,中型民營企業、小微民營企業獲貸難度更大

一方面,針對民營企業的專屬金融產品少,中型民營企業金融獲貸難度更大。針對銀行的調研發現,雖然60%的銀行出臺了民營企業專項支持政策、措施或方案,但通行的做法是將民營企業嵌入支農支小、科技創新專項再貸款等政策中作為優先或重點支持對象,90%以上銀行未提供專屬金融產品。從實際執行效果看,由于各項貨幣政策工具均有其特定適用范圍、申請條件,部分民營企業難以獲得支持。特別是中型民營企業向上尚未發展壯大到一定階段,向下已不能享受小微企業的普惠待遇,存在一定的政策“空白”。調研顯示,20.54%的中型民營企業反映融資難度增加、59.46%的中型民營企業反映其融資滿足度小于50%,上述比例均高于大型、小微型民營企業。另一方面,民營小微企業金融支持力度明顯弱于國有小微企業。從獲貸戶數看,2022年貴州民營小微企業獲貸戶數較2020年增長58.41%,明顯低于同期國有小微企業獲貸戶數增長幅度(158.41%);從獲貸金額看,2022年樣本縣民營小微企業貸款余額較2020年增長35.33%,明顯低于同期國有小微企業增幅(57.40%)。另外,銀行對民營小微企業的支持金額普遍較低,2022年民營小微企業戶均貸款余額不到國有小微企業的1/5。

(四)大數據綜合金融服務平臺建設及運用存在困難,銀企對接能力偏弱,結構性貨幣政策支持的精準度受影響

一方面,大數據綜合金融服務平臺建設及運用存在困難。據了解,目前貴州省大數據綜合金融服務平臺已建成,已歸集20項國家政務數據、183項省級政務數據、152項商用數據。但是,由于政務數據與金融機構業務需求數據在數據歸集、使用目的、標準、更新頻率等方面供需匹配度不足,導致部分金融機構難以使用相關數據對企業進行清晰畫像。此外,地方財政經費緊張、缺乏相關人才支持等因素,也使得數據治理工作推進較慢。另一方面,運用金融科技支持銀企對接和結構性貨幣政策資金精準投放能力偏弱。如部分金融機構反映,貴州民營企業散、小、弱特征更為明顯,符合結構性貨幣政策支持工具要求的企業和項目相對較少,疊加大數據綜合金融服務平臺建設及運用滯后,一定程度上影響了金融機構支持貴州民營企業的廣度和深度。

四、提升結構性貨幣政策支持成效的建議

(一)綜合施策,及時提振民營企業發展信心和能力,增強金融承載力

一方面,努力營造提振民營企業信心的輿論氛圍。積極宣傳為貴州經濟發展作出突出貢獻的民營企業和民營企業家,形成強化民營經濟發展的鮮明政治導向。另一方面,持續加大對民營企業廣泛參與貴州制造業轉型升級、實體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支持力度。特別是將具有自主知識產權、擁有關鍵核心技術的民營企業作為優先支持對象,重點培育出一批技術先進、產品領先的“專精特新”民營企業。同時,引導民營企業開展跨地區、跨行業兼并重組,加快培育一批在市場需求和產業發展方面具有綜合競爭力和引領能力的大型民營企業集團。

(二)加大民營企業應收賬款清收力度,持續優化民營企業營商環境

一方面,督促相關部門加大對地方政府、國有企業涉及民營企業項目的審核力度,發現拖欠民營企業賬款的情況,要及時發函提醒,納入臺賬管理,密切跟蹤還款進度。同時,將機關、企事業單位惡意拖欠民營企業賬款、拒不履行司法裁判等失信信息納入全國信用信息共享平臺,強化通報曝光、監督問責。另一方面,探索建立民營企業拖欠賬款清理與審計、督查、巡視等制度的常態化對接機制,堅決防止“邊清邊欠”“清完又欠”現象發生。

(三)強化民營企業金融服務政策宣傳和專屬金融產品開發,著力提升結構性貨幣政策的覆蓋面

一方面,持續強化對商業銀行的定向政策宣傳。商業銀行是運用結構性貨幣政策工具支持民營企業發展的主體和核心,其對政策的理解和熟練程度至關重要。為此,應及時向商業銀行制作并發放結構性貨幣政策工具宣傳手冊,著重宣傳政策工具出臺背景、覆蓋范圍、重點支持領域以及合格貸款標準等,使商業銀行對結構性貨幣政策工具做到“應知盡知”。同時,可探索邀請金融管理部門發表人、行業專家,采取專題培訓、舉辦研討會等方式,對商業銀行業務操作人員進行專題培訓,持續提升結構性貨幣政策操作的規范性。另一方面,引導金融機構整合現有結構性貨幣政策支持工具,結合自身實際,進一步豐富民營企業專屬金融產品的數量及種類,創新服務模式,持續提升民營企業金融服務的廣度與深度。

(四)加快推進大數據綜合金融服務平臺建設及運用,借助科技手段持續提升結構性貨幣政策支持的精準度

一方面,加快推進貴州省大數據綜合金融服務平臺的建設及運用。調查發現,被調查銀行的41項數據需求中有38項數據已開放數據接口,即已獲得主管部門授權,并從省大數據局調用相關數據至貴州省大數據綜合金融服務平臺,3項數據正在測試和開發中。短期內,集中人、財、物抓緊對已經接入的38項數據進行數據治理、清洗、脫敏等工作,盡快達到金融機構的數據使用要求,并盡快向金融機構開放。后續根據數據歸集的進度,逐步豐富貴州省大數據綜合金融服務平臺數據,滿足金融機構更加多元、個性化的數據服務需求。另一方面,以貴州省大數據綜合金融服務平臺為基礎,打造“大數據+金融科技+專屬產品+結構性貨幣政策工具+配套政策”五位一體的民營企業結構性貨幣政策融資服務體系,確保結構性貨幣政策對民營企業的授信做到“四個精準”,即融資目標精準、融資金額精準、融資手段精準、融資用途精準,不斷提升結構性貨幣政策支持貴州民營企業發展的精準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