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你自己

張猛

一位哲學家舉起一個蘋果，對學生說：“這是我剛從果園摘來的，你們聞到蘋果香味了嗎？”有個學生一看到蘋果紅紅的就搶著說：“聞到了！”哲學家拿著蘋果走到學生面前讓他們聞，有的說聞到了，有的聞也不聞就說聞到了……哲學家把蘋果交給大家傳看，竟然是蠟做的假蘋果！

面對哲學家手中的假蘋果，有人不加辨別就說聞到了香味，盲目跟從，鸚鵡學舌，凡此種種，想來可笑，卻也司空見慣，在庸庸碌碌的紅塵世界，又有多少迷失的蕓蕓眾生？可是，對于僅有一次的生命而言，在日復一日的重復里，我們最大的使命是什么？我想，應該是成為你自己。

常有人說，做個有自我的人。什么叫“自我”？“自我” 不是人云亦云，隨波逐流；也不是標新立異，特立獨行。而是要有獨立的思考和判斷，要有自己的天空和大地，走自己的路，不要亦步亦趨地跟在別人身后。做自己，就是不盲從。

《世說新語·品藻》中有這樣一則故事：桓公少與殷侯齊名，常有競心?；竼栆螅骸扒浜稳缥?？”殷云：“我與我周旋久，寧作我！”在咄咄逼人、不可一世的桓溫面前，殷浩做出了智慧的回答：生命不是用來比較，而是完成。做自己，就是不比較。

“自我”就是五柳先生“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超脫；“自我”就是周敦頤筆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高潔；“自我”就是蘇東坡寫在《赤壁賦》中“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的清醒；“自我”就是 “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寫一句空”的堅守……

世界的豐富就在于它的獨特。如果每個人都是一種聲音、一副面孔、一樣人生，那是多么無聊又可怕的事！古往今來，文明的哪一次進步不是在打破常規、顛覆傳統中得以完成？無論文藝復興，還是科技飛躍，彌足珍貴的永遠都是不同，而非相同。

想起法布爾做過的“毛毛蟲”試驗。這種毛毛蟲有互相跟隨的習性，把它們放在花盆邊緣上，首尾相接，花盆周圍撒了毛毛蟲最喜歡吃的松針。毛毛蟲就一個跟一個、一圈又一圈，繞著花盆走了七天七夜，最終精疲力竭而死。追隨別人，就會丟失自我，只能疲憊不堪地茍活于世。所以，只有成為自己才能最大限度地實現生命的價值，獲得生命的尊嚴，感到靈魂的愉悅。

如何才能成為自己？童話大王鄭淵潔用了八個字概括——獨辟蹊徑，與眾不同。2011年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托馬斯·特朗斯特羅姆，一位 80 歲的瑞典老人，職業是心理學家。他的詩很有味道，每年只寫兩三首，他寫得最久的一首詩耗時整整 10 年， 趕上曹雪芹寫《紅樓夢》的時間。他的詩被譯成 50 多種文字，全世界的詩歌發燒友們捧讀再三，奉為圭臬。成為自己，就是要做一個有靈魂的人，有所愛，有情趣，耐得住寂寞，并孜孜以求。

《禮記·大學》載，商湯在他的洗澡器具上雕刻了這樣的話：“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币源藭r刻提醒自己，及時反省，不斷革新?？磥?，一個人想要成為自己，還要三省吾身并不斷超越，這樣，才有可能成為更好的自我。

怦然心動

在古希臘的雅典城里，有一個阿波羅神廟，石板上用古希臘文刻著“認識你自己”，傳說中這是雅典城建成時有人留下的箴言。我們每天都要和自己打交道，但對這個“自我”了解得未必深刻。過于輕信和盲從他人，會讓內在的自我漸漸迷失；把自我看得太重，又會膨脹自負……如何和自我握手言和，做真正的自己，作者也在這里給出了答案——是不斷反省自己的缺點和圖求革新，做到“終日乾乾，夕惕若厲”；是堅守自己的夢想，保持內在的獨立，不讓初心在浮華喧囂的世界中迷失；是身處逆境依然能保持自己的風骨，敢于質疑并堅持真理；是擁有一個有趣的靈魂，能在千帆過盡后保持內心的淡定與從容。

世界豐富多彩，如何衡量成功與否，或許，更該去比較的人是自己，成功并非富貴榮華、功成名就，而是有體察幸福的能力，能找尋到屬于自己的快樂。做好自己，活出自我，便會成就最好的自己。

【文題延伸】質疑；初心；超越；一路行來，你是你自己的力量……（王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