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二象對偶理論的景區價值溢出效應測評
——以普者黑景區為例

唐夕汐

（廣東第二師范學院 管理學院，廣東 廣州 510303）

1 問題的提出

旅游區與周邊社區淵源由來已久.1997 年世界旅游組織、世界旅游理事會與地球理事會聯合制定并頒發了《關于旅游業的21 世紀議程》，著重強調了把社區參與當作旅游發展過程中的一項重要內容和不可或缺環節[1]；1998 年在評選首批中國優秀旅游城市時，社區形象、社區服務、社區管理等都成為了題中應有之義[2]；區域旅游協同發展、共建共享等也成為了區域旅游發展新理念和新方向.但曾幾何時，黃姚古鎮與周邊村民因社會聯系逐漸被割斷造成了惡性的集體堵門事件、峨眉山黃灣鄉村民因經濟利益分配問題與峨眉山景區管委會爆發長達七天的沖突事件、麗江古城在旅游發展的過程中原居民外遷導致原生文化逐漸被弱化等，旅游區與周邊社區旅游發展失衡且日益對立的案例不絕于耳，導致在分析旅游區對周邊社區的價值作用時情況變得錯綜復雜.在我國和諧社會構建、旅游高質量發展的關鍵時期，仍需直面旅游區對周邊社區的外部性作用，并正確衡量這種外部性作用的大小及方向.

社區對旅游開發所帶來的價值影響反應最為敏感.旅游區與周邊社區密切的關系也得到了國內外學者的廣泛關注.1978 年美國國家旅游政策研究總報告中，將旅游的概念定為“人們離開其家庭所在社區去往其他社區的旅行活動”[3]，隨后社區與旅游區的相關研究逐步成為旅游學科研究的熱點領域，而其中以社區旅游研究更甚.1979 年美國學者De Kadt 首次倡導社區旅游[4]，Peter E.Murphy 在1985 年出版 了《旅游：社區方法》一書，較系統地總結了20 世紀70年代末到80 年代社區旅游研究領域的重要成果[5].進入21 世紀后，國內外相關研究從視角、方法都有了進一步的深化，研究集中于旅游社區發展、旅游對周邊社區的影響以及社區參與旅游發展等[6-9].從旅游價值研究現狀來看，研究集中在社區價值認知、社區價值評估、社區資產價值衡量[10-13]等.總之，現有研究存在的突破之處有：第一，國內外積累了眾多旅游地社區研究的實例，研究基本形成了體系，但從旅游區對周邊社區影響的相關研究傾向來看，局限在簡單的影響描述方面，而對于旅游區對周邊社區的外部性作用客觀衡量沒有涉及到；第二，價值溢出是經濟學中研究命題，目前已有相當的研究成果，但是旅游價值溢出問題相關研究卻較少、較淺；第三，旅游溢出效應的相關研究尚未形成一個較為系統的理論體系并且缺乏廣泛的實證研究，尤其缺乏對微觀案例點的深入剖析.

普者黑位于云南省文山州丘北縣城西北部，地處東連珠三角、西接云南腹地、南抵東盟、北至黔桂的四大區域交匯區.近幾年來，隨著《爸爸去哪兒》《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等影視作品熱播，普者黑旅游業獲得迅猛發展，成為文山州重要的旅游增長極，在2020 年12 月文化和旅游部公布的國家5A 級旅游景區中，普者黑旅游景區榜上有名.但與此同時，普者黑在旅游發展過程中卻面臨著經濟利益矛盾突出、社區參與管理不足、生態環境趨于失衡等諸多問題，導致旅游區與周邊社區發展差異增加、發展阻隔增強、發展對立顯現，出現成長型旅游區與周邊社區典型的不均衡發展關系.因此，本研究借用溢出效應理論解釋普者黑對周邊社區經濟、社會、文化價值的外部性作用，同時結合二象對偶理論的動態研究法完善理論結構與測度模型，對旅游溢出效應乃至旅游外部性效應研究領域進行深化和拓展，以期實現旅游開發與社區建設的雙贏，并為各地實現旅游業共建共享和區域旅游業高質量增長提供科學指導.

2 理論基礎

2.1 溢出效應與外擴力、內聚力

2.1.1 旅游區對周邊社區的極化效應與擴散效應旅游區是指核心業態為旅游業的特定區域.在該特定區域的諸多產業聚合體中，旅游業是其核心產業，區域內的其他產業均圍繞旅游業運行.社區概念的提出始于德國社會學家滕尼斯[14]，與旅游區對應的周邊社區（旅游社區）是指由于旅游業的發展帶來當地社區性質改變，由單一社區服務功能轉變為同時服務于旅游和社區的特定區域[15]，這種特定區域并不是旅游與社區功能簡單的相加，而是強調社區建設與旅游發展的結合，也即旅游目的地的社區化模式[16].旅游區對周邊社區影響研究是把握兩者旅游發展內在關系的基礎.考慮到旅游區對周邊社區的外部性作用主要體現在經濟、社會、文化等方面，所以分別從這三種類型出發建立可操作的評估指標對其進行細化和量化，從而客觀認識旅游發展給社區帶來的外部性作用和價值溢出效應.

基于1957 年瑞典經濟學家繆爾達爾(Myrdal G 1898-1987)在《經濟理論和不發達地區》一書中提出的“地理上的二元經濟”結構，該書認為旅游區對周邊社區有著極化與擴散的糾纏效應.旅游區擁有足以吸引旅游者的自然和人文原始事物，稱為旅游吸引物；為了將旅游吸引進行開發利用，圈定一定的范圍進行基礎設施和配套服務的建設，并以旅游吸引價值的預期收益優勢吸引企業參與投資開發，這個過程使旅游資源的土地價值、空間價值、吸引價值凸顯出來，旅游資源轉化為收益性資產（當然旅游吸引物也可能在一定程度上被人為創造出來）.旅游區優勢形成導致自我循環，從而引發空間上的自我封閉，因此旅游區的發展不可避免導致區域旅游不平衡發展.旅游經濟的集聚和極化帶來不平衡發展，也同時帶來區域的經濟“起飛”，伴隨著增長極內的資源吸納能力逐漸增強，周邊社區的經濟社會活力相應地被帶動起來，增長極的擴散作用在周邊社區逐漸凸顯.只有旅游增長極的規模和強度不斷增大，才能逐漸對周邊形成有效擴散，這是區域經濟發展的必然階段，只不過極化與擴散的多少、大小、方向、性質等是不確定的.

2.1.2 旅游價值溢出的內聚力與外擴力

“溢出”（Spillover）在漢語詞典中的本義是充滿某個容器并向外流出，有從里面到外面的意思.國外學者早在20 世紀50 年代在探討區域經濟增長機制時就對經濟溢出相關理論進行了闡述[17]，隨后溢出被賦予了越來越寬泛的含義，其中，關注旅游的溢出效應是對旅游行為產生的結果進行全面分析的必然要求，再加上由于旅游業是極具關聯帶動作用的產業，旅游溢出效應也成為了溢出效應相關研究的典型代表[18].旅游區對周邊社區的價值溢出是在極化效應與擴散效應的相互作用下形成的一種特定影響，是極化效應和擴散效應疊加作用后呈現的一種或發展促進性或發展限制性的結果.其中極化效應帶來的影響用內聚力表示，擴散效應帶來的影響用外擴力表示.極化效應是旅游區發展的階段性過程，當極化效應影響大于擴散效應影響時，旅游區對周邊社區就是一種負向消極的價值溢出效應；當極化效應小于擴散效應時，旅游區對周邊社區就是一種正向積極的價值溢出效應.極化效應帶來的內聚力與擴散效應帶來的外擴力這相互對立的兩個方面、兩種影響疊加作用后呈現出了價值溢出效應的真實狀態和結果.同時，價值溢出所產生的影響是廣泛的，表現最為顯著的有經濟價值溢出、社會價值溢出、文化價值溢出.

2.2 二象對偶與狀態、過程子系統

二象最早來源于現代物理學，是指物質的兩面性或虛實性；對偶最早來源于數學中的線性泛函理論，后來類比到非線性泛函理論，是具有哲學意義上的涵義較廣的“對偶”，與物理學中的“二象”具有等價性[19].二象對偶理論認為任意系統可以分為相互對應的兩個子系統，分別記為X 和X*，即狀態子系統與過程子系統，兩個子系統一實一虛、一靜一動，一系統是另一系統的整體映射，構成對立統一體[20].

旅游價值溢出效應在其發展演化過程中兼備狀態性和過程性兩個角色.在對價值溢出效應進行分類、解析及測度時，它具有實體狀態的性質；而在對其進行調控、完善、發展的持續過程中，它又具有過程的性質.狀態子系統是實象系統，是系統的靜態描述；過程子系統是抽象系統，是系統的動態反映.在價值溢出效應形成與演化過程中，過程系統和狀態系統相互依賴，沒有動態發展變化就沒有靜態形態，兩個系統相互依存，相互影響，共同推動旅游價值溢出效應的形成與作用發揮.狀態、過程這一實一虛、一靜一動是旅游價值溢出效應的二象，旅游價值溢出效應就是狀態和過程二象的綜合統一.其中，狀態子系統反映了一段時間內的旅游價值溢出效應的實像，用外擴力和內聚力相互作用的量來表示；過程子系統是抽象系統，反映了一階段時間內旅游價值溢出效應的虛像，用外擴力和內聚力相互作用的比率（質）來表示.至此就梳理清楚了旅游區對周邊社區價值溢出效應的理論機理（見圖1）.

圖1 旅游區對周邊社區價值溢出效應的理論機理

3 指標與方法

3.1 指標體系

在前述理論分析基礎上，根據價值溢出構成分析與征詢旅游專家、景區中高層管理者對指標層的意見，采用層次分析法從外擴力、內聚力兩大維度來構建旅游經濟、社會、文化價值溢出效應的測度指標體系，并在測度指標體系框架的基礎上延伸出30 個具體的評價要素，從而形成了包 括3 個子目 標、2 大維度、6 大因子、30 個要素的旅游價值溢出效應測度指標體系（見圖2）.

圖2 旅游價值溢出效應測度指標體系

在經濟價值溢出方面，表現為旅游地與周邊社區之間經濟發展的聯系，帶動或削弱周邊社區經濟發展，從而達到共享或壟斷的價值溢出效果，總體來說表現為有助于區域一體化發展的外擴力和促使旅游區與社區經濟發展割裂狀態加深的內聚力.其中，外擴力指標旨在反映旅游發展帶來的促進社區經濟增長、共享旅游經濟發展的擴散作用；選用居民旅游收入依賴度、居民旅游就業人數、居民參與商業機會、社區參與旅游經營管理形式的廣泛性、本地農特產品銷售量等指標衡量.內聚力指標強調旅游發展帶來的促使旅游區與周邊社區經濟割裂的極化效應，這是因為旅游經濟發展的壟斷性帶來旅游區與社區經濟發展的巨大差異，經濟收益在景區中集中和壟斷，社區居民難以從旅游發展中受益；選用門票經濟依賴程度、旅游經濟漏損程度、外來資本控制程度、地方政府的介入程度、旅游收益分配集中程度等指標來衡量經濟內聚力.

在社會價值溢出方面，表現為旅游地與周邊社區之間的社會構成分化性.同時，旅游發展給周邊社區帶來的社會影響也是多層次的，表現為有利于區域開放化發展的外擴力和促使旅游區與社區社會分化加快的內聚力，具體來說外擴強調的是參與，內聚強調的是差異.其中，外擴力指標強調的是周邊社區居民利用賦予的權力，通過多種方式參與到旅游開發、發展中來，并承擔旅游發展的社會責任；選用居民旅游發展支持度、社區參與旅游決策程度、社區生活水平提高度、社區教育水平提高度、社區可進入性程度等指標衡量.內聚力指標強調因旅游區社會發展的分異性帶來旅游區與社區社會發展的巨大差異；選用生活方式差異性、基礎設施差異性、社會治安差異性、管理體制差異性、衛生差異性等指標衡量.

在文化價值溢出方面，表現為旅游地與周邊社區之間的文化交流，包括有利于區域融合化發展的外擴力和促使旅游區與社區隔膜加厚的內聚力，其中旅游文化價值溢出外擴強調的是交融，內聚強調的是異化.具體來說，外擴力指不同的文化在相互碰撞、交流中進行互動、融合的過程，體現的是一種交融狀態，并通過這種良性的交融，來增強當地居民的文化認同感；選用傳統文化傳承度、居民與游客接觸度、居民文化自豪感、自治組織的發展程度、民俗活動豐富度等指標來衡量文化外擴力.內聚力指標強調旅游文化價值溢出效應帶來促使旅游區與周邊社區文化交流阻隔的阻礙作用情況，強調的是因旅游區文化發展的阻隔性、差異性等促使本土文化發展異化；選用本土文化同化程度、本土文化商業化程度、外來文化入侵程度、建筑風格差異度、居民文化價值觀異化程度等指標來衡量.

3.2 測度模型

3.2.1 狀態系統模型

旅游價值溢出狀態系統用外擴力和內聚力相互作用的量來衡量.三種不同的價值溢出類型（經濟、社會、文化）進一步細化為由三種效應的外擴力和內聚力的量來衡量，相應的公式為：

上式中，E1、S1、C1 為旅游經濟、社會、文化價值溢出效應的狀態子系統值，w（abd）為權重，X（esc）為外擴力大小，Y（esc）為內聚力大小，L(S1)為旅游價值溢出狀態系統值.

3.2.2 過程系統模型

旅游價值溢出過程系統用外擴力和內聚力相互作用的比率（質）來衡量，相應的公式為：

上式中，E2、S2、C2 為旅游經濟、社會、文化價值溢出效應的過程子系統值，L(S2)為過程系統值，其余同上.

3.2.3 旅游價值溢出效應模型

根據二象對偶模型的內涵和機理，用二象子系統L(S1)、L(S2)的綜合來測量和評價旅游價值溢出效應的作用程度.測度公式為：

上式中，TVS 為旅游價值溢出效應，其余同上.

旅游價值溢出效應在其發展演化過程中兼備狀態性和過程性兩個角色，狀態、過程這一實一虛、一靜一動兩個子系統共同推動價值溢出效應的形成與作用發揮.求旅游價值溢出效應就轉化成求狀態、過程這兩個子系統，而根據旅游價值溢出效應的特性，求狀態、過程子系統就轉變成求外擴力與內聚力相互作用的量和質.

4 研究設計與結果分析

4.1 案例地選擇

根據研究對象的適宜性和研究數據的獲得性，以普者黑景區15 平方公里的核心范圍與大普者黑景區388 平方公里作為旅游區與周邊社區進行對比分析.其中，旅游區包含蒲草塘、青龍山、白臉山、濕地公園等多個景點；周邊社區包含普者黑村、仙人洞村、白臉山村、豹子坡村、阿諾村、排龍村等多個村落，由彝族、漢族、苗族、壯族等多個民族組成.在優勢發展條件推動下，普者黑旅游區獲得快速發展的同時與周邊社區發展差異增加、發展阻隔增強、發展對立顯現，準確衡量旅游區對周邊社區的價值溢出效應成為了普者黑景區跨越式發展的重點.

4.2 問卷發放

通過搜集、整理國內外文獻資料，結合已經確定好的價值溢出效應測度指標體系要求和普者黑實際情況，設計了針對大普者黑社區居民的調查問卷、普者黑景區企業經營戶的調查問卷、普者黑景區管理者的訪談內容，目的是針對普者黑景區與周邊社區的價值溢出效應情況進行摸底調查.問卷主要采用“現場發放作答與回收”的“面對面訪談”方式填寫.2021 年4 月初、7月中旬、9 月下旬，調研組一行多人先后三次在大普者黑范圍內的景區和周邊社區發放問卷，與當地景區管理者深度訪談.針對社區居民共發放問卷350 份，實際回收329 份，有效回收率為94%；針對企業經營戶共發放問卷48 份，實際回收48 份問卷，有效回收率為100%.另外訪談了景區管理者以及旅游主管部門管理者15 人.

4.3 實證測度結果

在對問卷的結構開展統計分析之前，先進行了信度和效度檢驗，得到總量表的Cronbach’s α 值為0.905，信度“非常理想”，效度檢驗結果顯示，總量表的KMO 值為0.842，Sig 值為0.000，P 值顯著，說明數據來自正態分布總體，通過效度檢驗.

根據不同等級按照（0.1，0.3，0.5，0.7，0.9）賦值標準進行賦值，從而得到各個指標的原始得分，其中“居民旅游就業人數比Xe2”和“本地農特產品銷售量Xe5”屬于客觀指標，是根據獲取的統計數據進行相應的數據處理與賦值.指標得分=權重*原始得分（見表1）.

表1 指標權重與得分

4.4 結果分析

從外擴力與內聚力來看，普者黑景區外擴力大小為0.7179，內聚力大小為0.8053，也即擴散效應小于極化效應，普者黑景區存在旅游價值負溢出效應.從三大子目標來看，外擴力最小的是旅游經濟價值溢出效應，最大的是旅游社會價值溢出效應，說明景區旅游發展對周邊社區的社會影響有更多的積極帶動作用，是促進旅游區協調發展的重要保障.內聚力最大的是旅游經濟價值溢出效應，最小的是旅游文化價值溢出效應，這與旅游地自身特性以及發展階段有關，普者黑旅游發展帶來的文化沖突相對較弱，社區居民對利益共享以及參與權、決策權獲得等呼聲更高.

從狀態子系統與過程子系統來看，普者黑狀態子系統（實象系統）得分為0.8915，過程子系統（抽象系統）得分為-0.0873，過程子系統負向溢出顯著.狀態子系統描述的是某一特定時空下旅游區價值溢出效應作用程度，而過程子系統描述的是價值溢出效應作用程度的過程，反映了一階段時間內旅游價值溢出效應的虛像.說明普者黑旅游價值溢出不僅僅需要關注狀態還需要更加關注影響價值溢出的過程.從三大子目標對比來看，狀態子系統得分最低的是旅游經濟價值溢出效應，最高的是旅游社會價值溢出效應；過程子系統得分最低的是經濟價值溢出效應，最高的是社會價值溢出效應.

從溢出類型來看，旅游價值溢出效應是狀態子系統與過程子系統的綜合，子目標得分=（狀態子系統+過程子系統）/2.經濟E=（E1+E2）*W；社會S=（S1+S2）*W；文化C=（C1+C2）*W.先按照客觀賦權的熵值法來確定三大子目標的權重，經過計算得到，旅游經濟價值溢出效應為0.1913、旅游社會價值溢出效應為0.3513、旅游文化價值溢出為0.2858.總之，旅游社會價值溢出＞旅游文化價值溢出＞旅游經濟價值溢出，普者黑景區旅游社會價值溢出較為顯著.

5 結論與討論

5.1 結論

本文探討了旅游區對周邊社區價值溢出效應的理論機理，認為旅游區對周邊社區的價值溢出是在極化效應與擴散效應的相互作用下形成的一種特定影響，是極化效應內聚力和擴散效應的外擴力疊加作用后呈現的一種或發展促進性或發展限制性的結果；并在實證上基于二象對偶理論模型全面系統地測度旅游價值溢出效應，回答了溢出效應程度有多大，屬于哪種類型的價值溢出，能帶來多大的影響等問題.結論包括：（1）旅游價值溢出是在極化與擴散效應推拉過程中逐漸演化的.價值溢出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是在極化與擴散推拉作用下經歷著持續跟進的過程.（2）旅游價值溢出客觀存在且不能忽視負溢出帶來的發展剝奪作用.從普者黑景區與周邊社區的互動關系來看，普者黑擴散效應小于極化效應，出現旅游價值負溢出現象.（3）旅游區對周邊社區的負外部性形成與忽視系統過程發展有關.普者黑狀態子系統（實象系統）溢出效應優于過程子系統（抽象系統），過程子系統負向溢出顯著.這也驗證了在旅游區開發、發展的過程中只重視發展狀態而忽略了發展過程的缺陷以及缺陷帶來的消極影響，不僅僅需要關注價值溢出的狀態還需要對旅游價值溢出全過程進行調控.

5.2 討論

（1）景區與社區相互聯系過程中要實現外擴力與內聚力相對平衡.對旅游價值負溢出進行調控，外擴、內聚力的自我循環和相互轉化就成為了旅游價值溢出全過程調控的重要方向.具體調控措施包括縮小差異、去除阻滯和緩解對立等，實現景區和社區的一體化發展.

（2）旅游經濟價值溢出成為充分發揮景區發展帶動作用的突破口.從評價結果可知，旅游社會價值溢出效應表現較好，這可能與旅游發展導致社區居民不自覺地在行為、語言等方面約束自己，提高自身的道德修養有關，也與政府為了推動旅游業的進一步發展努力改善目的地基礎設施、改善生活環境等有關.從經濟方面來看，諸多旅游開發公司的管理主體已經由“當地政府”轉變為“外地企業”，擴大了區域內與區域外的經濟差異.因此，對于經濟領域的調控治理是根本和基礎，對于擴散到其他領域的負面問題，也需要根據各個影響領域的特殊性進行干預.

（3）建立促進景區與周邊社區旅游共生、融合發展的過程系統.為優化旅游區對周邊社區的經濟、社會、文化價值溢出效應，打破旅游區孤立發展的局面，在旅游產業發展中應加強區域旅游合作，形成區域旅游聯動發展和協同發展的有機系統，推動旅游行業內部協調發展、促進社會資源優化配置.一方面，要通過制度創新優化區域旅游合作環境和營商環境，形成多方面促進區域旅游合作發展的合力，將區域合作、產業發展的各方面軟硬件落實；另一方面，要搭建區域旅游開放和合作發展的平臺，從廣域空間視野通過開放來促進項目、行業、區域之間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