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恩格斯的時代觀及其當代啟示

劉海軍

（成都中醫藥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四川 成都 611137）

這是一個什么樣的時代？時代的前進方向是什么？怎樣引領時代發展？這些是人類社會發展面臨的重大課題。黨的二十大指出：“當前，世界之變、時代之變、歷史之變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展開?！盵1]（P60）只有堅持對時代的考察，才能把握時代脈搏，順應時代潮流，引領時代向前發展。馬克思恩格斯將時代問題作為一個獨立而重大的問題加以考察，并且建構了完整的理論體系。馬克思恩格斯的時代觀奠定了馬克思主義時代理論的基石，為馬克思主義政黨和馬克思主義者考察時代問題提供了基礎的理論支撐和分析范式。

一、時代的劃分及其標準

時代的劃分，是馬克思恩格斯時代觀的基本問題。馬克思恩格斯劃分時代的標準是多元而復雜的，占據主流形式的有生產力標準、生產關系和生產方式標準、社會主體形態標準、人類社會交往標準，并由此衍生了不同類型的時代表述。

1.生產力標準

人類社會發展演進從根本上來說是由生產力決定的，生產力標準是馬克思恩格斯劃分時代的首要標準。生產力直接體現為勞動資料或者生產工具，正如馬克思所說，“各種經濟時代的區別”，主要是看其“用什么勞動資料生產”[2]（P210）。換而言之，有什么樣的勞動資料或生產工具，就會有什么樣的時代，這正是所謂的“手推磨產生的是封建主的社會，蒸汽磨產生的是工業資本家的社會”[3]（P222）。石器時代、銅器時代、鐵器時代和機器時代，是馬克思按照生產力標準對人類社會進行劃分的四個時代。馬克思在《資本論》第1卷中明確地提出了三個時代，“按照制造工具和武器的材料，把史前時期劃分為石器時代、青銅時代和鐵器時代”[2]（P211）。與此同時，他又在《經濟學手稿（1861—1863年）》中提出了“機器時代”的概念，由此而形成了完整的四個時代。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中，把人類歷史劃分為三個時代：蒙昧時代、野蠻時代、文明時代。蒙昧時代“是以獲取現成的天然產物為主的時期”，野蠻時代“是學會靠人的活動來增加天然產物生產的方法的時期”，文明時代“是學會對天然產物進一步加工的時期”[4]（P42）。由此可知，恩格斯以生產力標準來劃分時代的主要依據是人獲取產品的方式和工具的使用。

2.生產關系和生產方式標準

馬克思恩格斯在使用生產力標準劃分時代的同時，也注重以生產關系劃分時代。在馬克思看來，社會是由生產關系的總合構成的[3]（P340）。馬克思在《雇傭勞動與資本》中明確提出，“古典古代社會、封建社會和資產階級社會都是這樣的生產關系的總和”[5]（P724）。從生產方式的角度來看，人類社會可以劃分為四個時代。馬克思提出，“亞細亞的、古希臘羅馬的、封建的和現代資產階級的生產方式可以看作是經濟的社會形態演進的幾個時代”[6]（P3）。馬克思晚年又在四個時代的基礎上發展出經典的“五形態理論”，即人類社會發展沿著原始社會、奴隸社會、封建社會、資本主義社會、共產主義社會的時代前進。恩格斯也指出，社會結構必然產生于經濟方式和交換方式之中，由此而形成一個歷史時代[3]（P385）。生產關系和生產方式標準與生產力標準并不矛盾，石器時代與原始社會相對應、青銅時代對應奴隸社會、鐵器時代對應封建社會、機器時代對應資本主義社會。也就是說，基于生產關系和生產方式標準劃分時代，能夠更好地理解時代的發展變遷。

3.社會主體形態標準

在生產力、生產關系、生產方式的范疇之外，馬克思恩格斯也把社會主體形態即人的發展作為劃分時代的標準，這就是著名的“三形態理論”。馬克思指出，人類最初的社會形式是建立在“人的依賴關系”基礎之上；第二個階段是人的獨立性得到彰顯，“物的依賴性”成為基礎；第三個階段是自由個性時期[7]（P52）。在人的依賴關系時代，生產力水平十分低下，人的生存發展必須依靠集體的力量，人身依附關系表現得十分明顯。隨著商品經濟形態的形成與發展，以物為媒介的人與人的關系代替了人對人的依賴關系，這無疑是社會的巨大進步，人的獨立、自由、個性得到初步彰顯。只有到了共產主義社會，“社會分工的消滅，國家的消亡，商品與貨幣的消失，人類物質與精神生活的極大改進，人從根本上擺脫對物的依賴性”[8]，人類才會進入一個自由而全面發展的時代。無論是“三形態”的劃分法還是“五形態”的劃分法，都能夠揭示人類社會發展規律。

4.人類社會交往標準

馬克思恩格斯按照人類社會交往的標準，把人類歷史劃分為封閉時代、半封閉半開放時代、開放時代。人類社會發展的歷史首先是單個民族的歷史，“世界歷史”是社會生產力發展的結果，正如馬克思所說，“世界史不是過去一直存在的，作為世界史的歷史是結果”[6]（P710）。在馬克思看來，人類社會最開始由于生產力水平低下、交通工具落后、社會分工單一，各民族各地區之間相互隔絕，這時的世界處在封閉的時代；隨著新航路的開辟、商品經濟的發展、貿易的擴大，人類社會逐漸從封閉時代走向半封閉半開放時代；而后在資本主義的大發展大擴張中，世界市場得以牢牢形成，“過去那種地方的和民族的自給自足和閉關自守狀態，被各民族的各方面的互相往來和各方面的互相依賴所代替了”[3]（P404），人類進入開放時代。

馬克思恩格斯劃分時代的標準從來不是單一的，他們會根據不同的研究問題、不同現實需要采取不同的劃分標準。除了以上四種主要的劃分及其標準之外，馬克思恩格斯研究人類掌握自然界和社會歷史規律時，把人類歷史視為從必然王國時代向自由王國時代邁進；研究生產資料所有制問題時，把人類社會劃分為原始公有制時代、私有制時代、共同所有制時代；研究經濟問題時，自然經濟、商品經濟、產品經濟三個時代成為常用的表述；研究人的本質問題時，又有人的本質不能充分展現、人的本質異化、人的本質真正回歸三個時代的劃分。

二、揭示時代演進動力

馬克思恩格斯時代觀蘊含著對時代演進動力的思考。馬克思恩格斯堅持以歷史唯物主義和辯證唯物主義分析時代問題，把社會的基本矛盾運動即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辯證關系視為時代演進的根本動力，指出人民群眾是推動時代發展的決定力量，認為科學技術是推動時代發展的重要力量。

1.社會的基本矛盾運動是時代演進的根本動力

矛盾運動是事物發展變化的根本動力，時代演進根源于時代自身的矛盾運動，即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矛盾。馬克思認為，只有“從社會生產力和生產關系之間的現存沖突中”[6]（P3），才能解釋一個時代的變革和發展。恩格斯也指出，社會變遷和政治變革的根源，“應當到生產方式和交換方式的變更中去尋找”[9]（P654-655）。也就是說，在解釋時代變革時，不能僅憑個人的主觀愿望和意識，而是要緊緊抓住生產力與生產關系這一基本的社會矛盾。生產力的發展是直接而明顯的，當生產力發展到一定程度，就會同“現存生產關系或財產關系”發生矛盾，當生產關系桎梏生產力時，時代變遷的契機就會產生[6]（P2-3）。從生產力與生產關系這一基本社會矛盾運動中解釋時代的演進，是馬克思恩格斯一貫堅持和強調的，也只有在這一對矛盾運動中，時代的發展脈絡才清晰。人類歷史每一次大的時代變化都是由生產力的發展引起的，生產力的發展促進生產關系的變革會引發整個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的變動，從而造就一個新的時代。

2.人民群眾是時代變革的決定力量

在馬克思恩格斯的時代觀中，人民群眾是時代最具活力、最具生命力、最具創造力的因素。一方面，人民群眾通過社會實踐活動創造了時代變革的物質基礎；另一方面，人民群眾也在實踐活動中創造了社會變革的精神力量?？v觀人類歷史的發展、時代的交替，都是人民群眾積極參與、奮斗的結果，“歷史不過是追求著自己目的的人的活動而已”[5]（P295）。正是人民群眾追求自身目的和現實利益的活動，成為時代發展的內在動力；也正是因為人民群眾的戰斗，才實現了時代的變革。時代發展的條件、方向和關鍵點，是由人民群眾創造和實現的，脫離了人民群眾，也就無所謂時代的發展和變革?！罢麄€所謂世界歷史不外是人通過人的勞動而誕生的過程，是自然界對人來說的生成過程”[5]（P196）。

3.科學技術是時代發展的重要推動力量

科學技術的發展水平是社會生產力高低的重要標志，科學技術水平越高，社會就越發達，時代就越進步。在人類漫長的歷史演進中，科學技術一直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尤其是在資本主義社會，科學技術成為推動時代發展的關鍵力量。馬克思在《國民經濟學批判大綱》中指出，科學的進步是永無止境的，“僅僅一門化學，光是漢弗萊·戴維爵士和尤斯圖斯·李比希兩人，就使本世紀的農業獲得了怎樣的成就”，而且科學是按幾何級數發展的，所以，“對科學來說，又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3]（P44）后來他又提出，描述19世紀的特征時有一個不可否認的偉大事實，就是“產生了以往人類歷史上任何一個時代都不能想象的工業和科學的力量”[3]（P775）?？茖W技術的發展推動了生產力的發展，或者說其本身就是一種生產力，而生產力的發展決定了時代的發展，所以，科學技術是推動時代發展的重要力量。在馬克思恩格斯的時代觀中，充分論證了科學技術在時代發展中的重要價值，科學技術的重大突破往往預示著一個新的時代的到來，如蒸汽機的發明標志著人類進入工業時代等。就整個人類歷史來看，科學技術的地位和作用越來越重要，當今時代的發展更加需要科學技術的引領。

三、資本主義時代的性質、特征和發展趨勢

馬克思恩格斯將其所處的時代定義為資本主義時代，并詳細闡明了資本主義時代的特征，指出資本主義必然為共產主義代替的歷史發展趨勢。這些關于資本主義時代的重要觀點，為科學地認識資本主義提供根本的理論指引。

1.資本主義時代的性質

馬克思恩格斯非常明確地指出，其所處的時代就是資本主義時代或者資產階級時代，而不是別的什么時代。這一觀點最直接的呈現是在《共產黨宣言》中，馬克思恩格斯把“資產階級時代”稱之為“我們的時代”[3]（P401）。馬克思在《資本論》中也指出，“資本一出現，就標志著社會生產過程的一個新時代”，這個新時代就是“資本主義時代”[6]（P164）。恩格斯在《反杜林論》中闡釋“國家”的階級性時說到，“在古代是占有奴隸的公民的國家，在中世紀是封建貴族的國家，在我們的時代是資產階級的國家”[9]（P668）。從生產方式的角度來看，恩格斯認為，“我們現在是生活在資本主義生產占統治的條件下”，所謂資本主義生產，就是一個階級占有絕大多數生產資料和生活資料，另一個階級為其工作，掙得工資以生存[3]（P320-321）?？傊?，在馬克思恩格斯的論著中，多處使用“資本主義”或“資產階級”指代國家、社會、時代。無論是用“資本主義”還是用“資產階級”來描述，在本質上都沒有什么區別，都是時代性質的呈現。馬克思恩格斯對所處時代性質的判斷和結論非常清晰，即“資本主義時代”這個根本認識，這也是建構馬克思主義理論的基礎。資本主義時代的產生是人類社會歷史演進的結果。14世紀左右，資本主義萌芽出現，隨后西方抓住了這一契機，向外開辟了新航路、進行了殖民擴張，同時變革了內部生產關系，確立了新的社會形態，最終在工業革命的推動下，世界聯結為一個整體，全面進入資本主義時代。

2.資本主義時代的特征

第一，階級對立簡單化。在資本主義時代，社會階級形勢和關系最直接地表現為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的對立對抗[3]（P401）。這是以往各個時代所不具備的，無論是在古羅馬時期，還是中世紀，社會的分層都是多樣化的，絕不像資本主義時代這樣簡單而直接地表現為兩大階級的對抗。這是由資本主義的特性所決定的，在資本主義社會，生產資料高度集中在少數人手中，而絕大多數人都是依靠出賣自己的勞動力以維持生存和生活，在這“少數”與“多數”之間，就生成了兩大對立階級。

第二，社會劇烈變動。資本主義時代社會變化之劇烈、變化速度之快，是以往任何時代都無法比擬的。因為資本主義要獲得生存和發展，就必須對生產工具、生產關系以至于全部的社會關系不斷地進行革命，否則等待它的就是滅亡。恩格斯在《英國工人階級》1892年德文第二版序言中說到，“資本主義生產是不可能穩定不變的，它必須增長和擴大，否則必定死亡”[3]（P76）?？梢哉f，資本主義加速了人類歷史的進程，打破了以往時代“相對靜止”的態勢，呈現出一幅不斷變革、激烈動蕩的時代圖景。

第三，民族矛盾尖銳。資本主義發展的基礎條件之一就是大規模的殖民擴張和資源掠奪。當美洲土著居民被屠殺和奴役、亞洲主權國家不斷被征服和掠奪，非洲黑人被販賣時，“這一切標志著資本主義生產時代的曙光”[6]（P296）。而資本主義的壯大更是離不開對弱小民族和國家的壓迫。資本主義國家通過發動大大小小的戰爭，打開了許多非西方國家的大門，使得這些民族國家淪為殖民地、半殖民地。資本主義的擴張把所有民族都被卷入到一個對它們來講極端不平等的世界體系中，從而引發了前所未有的持續的尖銳的民族矛盾。

第四，世界緊密聯系。資本主義時代的到來，使世界聯系日益緊密，逐漸走向整體。馬克思指出，“一切民族甚至最野蠻的民族”都被資本主義“卷到文明中來了”[3]（P404）。恩格斯也指出，大工業的迅速發展，打通了世界市場，“就把全球各國人民，尤其是各文明國家的人民，彼此緊緊地聯系起來”[3]（P306）。資本主義促進了人類社會生產力的巨大發展，在機器大工業的生產條件下產品極大豐富，已經遠遠超出本國人民的消費，資產階級必須為這些產品尋找銷售市場，獲取利潤，實現資本增殖。資產階級用低廉的商品打開了一切國家的市場，從而形成了真正的世界市場，造就了真正的世界歷史，整個世界緊密地聯系在一起，這是前資本主義時代沒有出現過的新特征。

3.資本主義時代的發展趨勢

馬克思恩格斯在剖析所處時代的性質和特征時，也對資本主義時代的發展趨勢作出了判斷。第一，馬克思恩格斯肯定了資本主義時代的進步性。資本主義在促進生產力發展、科學技術進步、世界市場形成、社會文化創造等方面有著重大的貢獻。正如馬克思恩格斯所指出的，資產階級在其統治的一百年時間里，所創造的生產力超過了過往所有時代生產力的總和[3]（P405）。第二，馬克思恩格斯批判了資本主義時代的黑暗。一部資本主義發展史，就是一部血腥的罪惡的歷史，資產階級不僅殘酷地掠奪殖民地半殖民地的資源，而且極力剝削本國民眾。除此之外，資本主義時代創造了巨大的物質財富，但是作為創造財富的主力軍無產階級卻生活得異常貧困，恩格斯的《英國工人階級》一書對此有大量的描述。資本主義越發展，人的異化的程度就越嚴重，遠遠沒有達到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第三，馬克思恩格斯論證了資本主義必然滅亡的發展趨勢，我們最終將進入共產主義社會。馬克思恩格斯指出，資本主義本身無法解決社會化生產與資本主義生產資料私人占有制之間的矛盾，隨著這一基本矛盾的激化、演化，資本主義將被歷史的洪流所淘汰。代替資本主義的共產主義社會，將沒有階級的差別，每個人都將同等地、豐富地獲得自己發展所需要的一切資料[3]（P326）。馬克思恩格斯對資本主義時代特征以及發展趨勢的剖析，給予了我們考察資本主義時代的理論啟示。馬克思恩格斯作出的“兩個必然”論斷并沒有過時，只不過這絕不是短期、輕易就能夠發生的，資本主義仍處在一個成長發展的周期。正如馬克思分析的那樣，每一個社會形態走向滅亡，只有在它的全部生產力發揮出來以后，同樣一個新的社會形態的誕生，它的物質存在條件必須在舊社會中成熟起來[6]（P3）?？傊?，我們需要客觀、辯證地看待資本主義的歷史、現在和未來。

四、馬克思恩格斯時代觀的當代啟示

馬克思恩格斯的時代觀為考察時代問題提供了科學的方法論，即堅持辯證法和唯物史觀的基本原理，重點分析生產力與生產關系這一基本矛盾。馬克思恩格斯的時代觀，對于我們認識當今時代具有重要的啟示。

1.注重對時代的劃分以把握歷史發展規律

馬克思恩格斯無論采取什么樣的標準對時代進行劃分，其本質都是為了更好地認識和理解時代，進而把握歷史發展規律，推動人類社會發展?！白儎印笔菚r代最永恒的特征，用發展變化的眼光看待時代是認識時代最基本的態度。在考察時代的發展變化時，我們需要劃分時代類型。馬克思恩格斯從宏觀層面把人類歷史進程劃分成了各種類型的時代，在此基礎上，還要細化對時代的劃分，以便更好地認識時代。就20世紀以來的世界歷史來看，從生產力和科學技術發展的角度，可以劃分為工業時代、信息時代和智能和時代；從世界基本形勢來看，可以劃分為戰爭時代和平時代；從政局格局上看，可以劃分為冷戰時代和后冷戰時代；從世界變局上看，我們正處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時代中；從人類社會演進來看，我們正處在命運共同體的時代。同樣，百年來中國歷史進程也可劃分為四個時代，即革命時代、建設時代、改革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爸袊厣鐣髁x進入了新時代，這是我國發展新的歷史方位”[10]（P10），不僅標志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發展進入新階段，而且也意味著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迎來光明前景。通過劃分時代，能夠更好地認清時代發展潮流，把握歷史發展規律，堅定歷史自信，增強歷史主動。

2.認清時代演進動力以推動經濟社會發展

馬克思恩格斯清晰地揭示了時代演進動力，這為我們推動經濟社會發展提供了重要啟示。第一，堅持抓住社會主要矛盾。馬克思恩格斯指出，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矛盾運動是推動時代演進的基本動力。經濟社會發展正是在確立社會主要矛盾、解決社會主要矛盾中實現的。當前我國社會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10]（P11）。黨的十八大以來，正是因為我們緊緊抓住社會主要矛盾，提出科學發展戰略，才推動了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第二，堅持人民至上。堅持人民至上，不僅要把人民群眾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堅持發展為了人民、發展的成果由人民共享，而且還要堅持發展依靠人民，汲取人民群眾的智慧和力量，牢固樹立人民群眾是歷史的創造者的觀點。在經濟社會發展過程中，要尊重人民的主體地位和創造精神，“真心拜人民為師，誠心向人民學習，虛心向人民求教”[11]。人民群眾的力量是推動經濟社會發展的根本力量。第三，堅持科教興國、人才強國戰略。在馬克思恩格斯看來，科學技術是時代演進的重要推動力量。隨著人類歷史的發展，科學技術的作用越來越突出、越來越重要，科學技術成為第一生產力。黨的二十大指出，“教育、科技、人才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基礎性、戰略性支撐”[1]（P33）?？平膛d國、人才強國戰略是順應時代發展潮流的必然之舉，也只有強大的科技、領先的教育、雄厚的人才，才能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

3.明晰當今時代性質、特征、潮流以引領時代發展

第一，明確資本主義向社會主義過渡的時代性質。自俄國十月革命以來的時代，都可稱之為“資本主義向社會主義過渡的時代”。蘇東劇變后，許多原先對社會主義充滿信心的人也開始產生動搖和質疑。對此，鄧小平同志旗幟鮮明地指出，經過長期的發展以后，社會主義必然代替資本主義，“這是社會歷史發展不可逆轉的總趨勢”[12]（P382-383）。江澤民同志也認為，社會主義作為人類歷史上全新的、先進的社會制度，最終一定能夠代替資本主義，當然，“社會主義的產生、鞏固、發展是交織著成功和失敗的長期歷史過程”[13]（P193）。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們今天“依然處在馬克思主義所指明的歷史時代”[14]（P66）?？傊?，無論社會主義的發展進程有什么樣的變化，資本主義呈現出什么樣的面貌，都沒有改變當今時代資本主義向社會主義過渡的時代性質。

第二，把握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時代特征。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是立足于世界形勢從大歷史觀的角度對當今時代特征的高度概括。在紛繁復雜的時代形勢中準確把握時代大勢，是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推進人類文明和進步事業的重要前提[15]。百年未有之大變局蘊含了前所未有的機遇與挑戰。在這場大變局中，發展中國家和新興經濟體發展迅速，國際力量對比更趨均衡；國際秩序和全球治理體系加速變革，朝著公正合理互惠的方向邁進；全球化大勢依然強勁，為世界的和平與發展增添有力保障；同時，隨著國際格局的深刻調整，新舊力量的“沖突”不可避免；全球性問題日益突出；“逆全球化”思維抬頭，不穩定不確定因素明顯增多。

第三，認清和平、發展、合作、共贏的時代潮流。面對世界形勢的巨大變化，我們堅定地認為和平、發展、合作、共贏是時代潮流。黨的二十大明確指出，“和平、發展、合作、共贏的歷史潮流不可阻擋”[1]（P23）。和平、發展、合作、共贏成為當今時代潮流具有必然性和合理性。一方面，和平與發展是百年來人類社會的共同愿望，經過人類社會的共同努力，塑造了一個和平、發展、穩定的世界，促進了人類社會的進步與發展；另一方面，合作共贏符合各方利益，不僅能共同應對各種風險挑戰，而且能帶來更大的發展機遇，是當今時代發展的潮流。

第四，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新判斷，是中國共產黨深刻把握人類社會發展規律、不斷深化對當今時代的認識的產物。習近平總書記提出并不斷明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輪廓，創造性地回答了世界向何處去這一重大問題[16]。中華民族是一個愛好和平追求和睦的民族，中國人民愿同世界人民一道，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而不懈努力。中國共產黨始終關注人類的前途命運，愿同世界上一切進步力量攜手前進，共創和平繁榮美好未來。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是新時代我國對外政策的重要導向。具體來說，除了一如既往地堅持和平發展道路之外，要“不斷拓展同世界各國的合作，積極參與全球治理，在更多領域、更高層面上實現合作共贏、共同發展”[17]（P22-23）。經過持續的努力，“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成為引領時代潮流和人類前進方向的鮮明旗幟”[18]（P61），極大地推動了世界的共同繁榮、人類的共同進步。

對時代的認識，關系著一個政黨的內外戰略、一個國家的發展方向，是長遠性、根本性的問題。以馬克思恩格斯的時代觀為基本指導，才能把握歷史發展規律、推動經濟社會發展，也才能正確認識當今時代的性質、特征和潮流。當今是資本主義向社會主義過渡的時代，要堅持和發展馬克思主義，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旗幟，拓展人類文明新形態。當今時代的特征是“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要抓住戰略機遇，迎接風險挑戰。當今時代的潮流是和平、發展、合作、共贏，要推動建設一個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合作共贏、交流互鑒、清潔美麗的世界。堅持以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引領時代發展，弘揚和平、發展、公平、正義、民主、自由的全人類共同價值，促進世界共同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