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文化思想視域下財經類大學生新儒商精神的培育

敬 德

(重慶工商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重慶 南岸 400067)

引言

2023 年10 月舉行的全國宣傳思想文化工作會議上,習近平文化思想正式提出,這為我們今后繼承和發揚優秀傳統文化提供了基本遵循?？倳浉叨戎匾暼寮覍W說和儒家思想,他不僅在講話中多次引用儒家經典和名言,而且親自參加相關活動。 2013 年11 月,他考察了孔府和孔子研究院;2014 年5 月,他在北京大學對《儒藏》編纂工作進行了了解;2014 年9 月,他又親自出席紀念孔子誕辰2565 周年國際學術研討會,并指出“儒家思想和中國歷史上存在的其他學說都堅持經世致用原則,注重發揮文以化人的教化功能,把對個人、社會的教化同對國家的治理結合起來,達到相輔相成、相互促進的目的?！盵1]

青年強則國家強,青年興則國家興,他們的文化自信也離不開優秀傳統文化哺乳滋養。 財政部《會計改革與發展“十四五”規劃綱要》提出,到2035 年國家將基本實現打造會計強國的戰略目標,會計人員的職業道德、知識結構、執業能力與會計強國的地位相匹配[2]。 這對財經人才的道德水平、知識能力、專業能力提出了新標準。高等院校作為財經類人才培養的基地和搖籃,如何遵循習近平文化思想的指引,把優秀傳統文化中所包含的具有時代價值的要素與新時代財經人才精神素養培養結合起來,培育出天下為公、躬行實踐、以德立人、講信修睦的高端財經人才呢?

一、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的新儒商、新儒商精神

“儒”的字形早在殷商甲骨文中已可見到,原本指一類方術之士,并能教人知識和道德。 “商”的字形在商代甲骨文中也多有記載,其本意為商量裁制之意,后代指商王朝。 春秋戰國時期,原本附屬于周王室、諸侯、世家的儒士開始分化,并有部分進入俗世社會,從事商貿活動,這就誕生了從事工商活動的儒士,不過“儒商”這一專門詞匯卻并未出現。 到了明代,商品經濟更加活躍,書籍日益普及,從事商品經營的讀書人群日漸增多,社會出現了與“儒商”意義相同的“儒賈”一詞。 但是,根據已知文獻考證,“儒商”一詞直到1671—1687 年間才最早出現于清代學者杜浚的著述中[3]。

20 世紀80 年代,在改革開放的推動下,民營企業、個體商人如雨后春筍出現。 1988 年,學者賀麟首次使用“儒商”一詞以概括具有儒家品質的工商者。 到90 年代,隨著我國市場經濟進一步繁榮,以及儒家思想在日本、新加坡、韓國、臺灣、香港的商業經濟活動中取得的成功經驗,“新儒商”一詞開始見諸于報刊雜志各端,并引發熱議。 如1995 年吳欣純在報道江蘇省武進縣柴油機廠廠長先進事跡時率先使用了這一詞匯[4],1998 年洪曲在報道上海一家電腦公司時,對其總經理冠以了“浦江IT 新儒商”的稱號[5],1999 年有學者根據當時中外儒商典型,率先對新儒商的經營理念進行了總結[6]。

深厚而悠久的文化是民族的靈魂,是國家的紐帶,支撐著民族和國家的昌盛與延綿。 總書記指出,對中華傳統文化要不斷研究和闡釋,挖掘厚德仁愛、以人為本、誠信公正、崇尚正義、追求大同這些符合時代的價值觀念[8]。 這對我們深刻認識優秀傳統文化的現實功用、社會滋養、精神涵養作用提供了理論指導。 在此情形下,近年來儒商文化深受重視,學界已就其召開了多種重要學術會議①,隨著新工科、新商科、新文科等詞匯的盛行,新儒商亦再次得到關注。

那么究竟何為“新儒商”呢? 有學者指出,新儒商的“新”主要在于要摒棄“舊”儒商重血緣、講行會的局限性,還要突破“舊”儒商在地域上的狹隘性[9];有學者強調新儒商的“新”在于掌握現代工商管理知識、技術[10];也有學者認為,但凡以儒家思想作為工商活動行為規范,道德素質良好、文化知識較高的工商業者,都可稱之為新儒商[11]。 這些見解強調突出了新儒商在時間上的新、空間上的新、知識上的新,但仍然不夠全面、深刻。

我們認為,新時代新形勢下,新儒商的“新”應該從這樣幾個方面去理解:一是在傳統儒家倫理精神上去其糟粕、突破窠臼,進行理論創新;二是在構筑人類命運共同體的背景下,要走出國門、面向全球,進行意識更新;三是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指導下,要有把儒家思想服務于經濟發展的實踐創新;四是要有在“雙循環”格局下,進行東西文化交流互鑒后的融合創新。 這樣的新儒商才具有全球化視野,既秉承儒家優良的商業倫理道德與精神,又掌握著西方先進的工商管理知識和技能,并能與中國的國情及商業經濟管理各方面相融合。

至于新儒商精神,有學者指出新儒商應該具備經濟意識、科技意識、開創意識、進取意識,具有公而忘私、正直公道、誠實守信、嚴于律己、言行一致等優美品質[12];有學者認為新儒商應該具備淵博的知識和豐富的經驗,還要身兼躬行實踐、誠實守信、儉約自守、回饋社會等中華傳統美德[13];也有學者把新儒商精神概括為以德經商、以人為本、以和為貴、重誠守信、經世濟民、注重親情,同時具有市場經濟理念、法制契約意識、科學創新精神、國際化視野[11]。

從相關論述來看,學界主要還是從儒商的思想、品格、能力三個方面加以探討,并且一致認為“仁義禮智信”等倫理思想仍然是新儒商精神的核心要素,統領儒商精神的各個要素[14]。 所以,新時代的儒商依然應當秉承儒家優良品格,達到修身、齊家、明理、誠信、富民、利天下的境界[15]。

二、新儒商精神內涵契合財經人才素養培育

財經類大學生是我國經濟、工商業的后備人才,其思想政治素養和職業素養直接影響著我國高質量經濟發展。 我國經濟社會已經進入到新發展階段,這就要求對財經類專業大學生的培養要有新的轉變。 那么,新時代下究竟應該培養財經類大學生具備什么素養呢?

青年是黨、是國家、是民族的希望和未來,總書記指出:“青年一代有理想、有本領、有擔當,國家就有前途,民族就有希望”。[16]2017 年[17]、2020 年[18]他給大學的回信中都對此進行了表述。 2018 年,總書記在與企業家進行交流座談時指出,民營企業家要做遵紀守法、愛國敬業、勇于創新、以誠待人、博施眾利的榜樣,要弘揚企業家精神[19]。 2020 年7 月他在全國企業家座談會上又寄語當代企業家,要弘揚企業家精神,胸懷天下大道,增強家國情懷,勇擔社會義舉,敢于開拓創新,踐行經世致用,堅持守法經營[19]。 總書記的這些講話,既使青年的成長有了標準和方向,也使高校培養財經類人才有了標準和方向。

明代儒學大家王陽明曾說,“志不立,天下無可成之事?！崩硐胧侨松淖鴺伺c追求,指引前進方向;信念就是執著的信心和念力,決定人生成敗。 總書記指出:“廣大青年一定要堅定理想信念,理想指引人生方向,信念決定事業成敗。 沒有理想信念,就會導致精神上的‘缺鈣’?！盵20]作為有志青年的一部分,財經類大學生也必定要有崇高理想和遠大抱負,才能建設個人的青春事業、實現個人的青春夢想,肩負起民族復興的重任。 這是青年有理想的體現,也是企業家胸懷天下的體現。

青年要有理想、有信念,更要有與之匹配的本領和才干。 周恩來總理曾說,青年需要理想指明前進的方向,但更需要通過奮斗拼搏來實現理想[21]。 總書記也勉勵青年:“要做刻苦學習、銳意創新的模范,帶頭立足崗位、苦練本領、創先爭優,努力成為行業骨干、青年先鋒”。[22]理想只有通過自身不斷拼搏奮斗,學習知識本領,才能美夢成真,否則就是空中樓閣。 財經類大學生應當刻苦學習、用心專研、努力實踐,做真真切切有本領的時代青年。

使命重在擔當,實干鑄就輝煌。 儒家文化中包含的任重道遠、天下己任的擔當精神、責任意識激勵著一代代仁人志士、熱血青年為國家獨立、社會和平、民族富強而不懈奮斗。 有責任有擔當,青春才會更加發光。 當代青年應當責無旁貸地擔負起歷史責任和使命,用新思想提升新擔當,用勤勞和汗水來澆灌“中國夢”。

當然,無論是中華民族逐夢的過程,還是夢圓后國家的發展,都需要以中國文化為主體,擁有先進的經管理論和實踐能力的新儒商。 這些新儒商還具備“誠者,物之始終”的誠實守信人格精神,“仁者,以財發身”的專注敬業精神,“自強不息、厚德載物”的奮斗創新精神,“信近于義,言可復也”的互利共贏合作精神,“博施于民而能濟眾”的擔當精神[22]。 就以上新儒商的內涵與外延而言,正與總書記提出的“三有”人才觀契合,也與他論述的企業家精神相契合。

三、財經類大學生新儒商精神培育的現實價值

中國式現代化需要具有新儒商精神的經濟管理人才崛起、貢獻與擔當。 當前,中國的經濟和社會已經進入到新的階段,借助“雙循環”,越來越多的中國企業、中國企業家進入到國際商業活動的中心,獻力量、展智慧、揚文化。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市場活力來源的關鍵要素就是人,特別是來自企業家,來自企業家精神②。 此情此景,如何有效培育具有創新精神、專業本領、社會責任、家國情懷的新儒商工商業者成為新時代的迫切需要。 具有新儒商精神的財經類人才將是企業實現高質量發展之所在,國家經濟實現深內涵發展之所在。 在構筑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新時代,這些新儒商以中國特有的氣派、擔當、品質呈現于世界經濟舞臺的中心,有助于進一步敘中國故事、展中國精神。

新儒商精神所蘊含的誠信觀、義利觀、濟民觀、合作觀、創新觀等內涵,有助于規約市場自發邏輯和商業倫理,促進經濟健康有序發展。 當前,盡管我們對市場經濟不斷進行著規約,但是其固有的、自發的弱點仍在一定程度呈現。 2021年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進一步規范財務審計秩序促進注冊會計師行業健康發展的意見》中指出,要依法加大財務審計秩序規范,要依法加大財務造假打擊力度[23]。 因此,我們有必要借之于古,充分發揮以儒家思想為代表的中國傳統義利觀在經濟建設中的積極作用[24],培育財經類大學生的新儒商精神,以助于構建社會道德綱常和規范商業道德行為。

新時代召喚新儒商,新儒商在新商科中培養、成長。 財經類專業大學生是國家財經事業發展的承繼者,是國家經管人才的重要儲備。 在新時代,財經類大學必然要有堅定的理想和信念,必然要有真本領真本事,必然要有奮力拼搏的精神,必然要有高尚的道德品格[25]。 高等院校需要對這些學生加強新儒商精神教育,讓他們習得“敬天愛人”“和生萬物”“義利之辨”“忠恕之道”“天下格局”等思想主張[26],才能為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事業提供不竭的后備人才。

四、財經類大學生新儒商精神培育路徑分析

新儒商精神的內涵和價值契合國家對財經類人才素養的要求,契合社會經濟發展對財經類大學生個人素養的要求,契合高等院校對財經類大學生人才培養方向的要求。 各高校應當結合自身特點和優勢,大力實施、支持新儒商教育,傳承與發展新儒商精神。

一是營造充滿新儒商氣息的校園氛圍。 校園文化包含著管理規范功能、傳承創新功能、教化引導功能、滲透熏陶功能,是高校進行思想教育、道德教育、專業教育的主要手段[27]。 校園文化氛圍積極優美,生活、學習、活動其中的廣大學子在時時刻刻、無聲無息中,從方方面面被感染、被教育,新儒商文化和精神也能通過這樣的方式浸潤青年、滋養學子。 建設新儒商校園文化氛圍,可以從以下著手:比如在校園中建設標識性新儒商文化景觀,在教學區、圖書館、住宿區、就餐區等場所設置包含新儒商文化和精神的圖片、標語、標識等;創建宣傳新儒商文化的專題網站和微信公眾號;通過校園報刊雜志、廣播站、宣傳欄、微視頻等媒介宣揚新儒商文化;邀請相關學者、企業家、知名人士到學校進行有關新儒商文化的學術講座、學術會議;開展以新儒商為主題的第二課堂,諸如征文比賽、誦讀比賽、辯論比賽、團日活動、班級活動等;組建新儒商文化建設相關的學生社團組織,開展各類活動,宣傳新儒商精神。 總之,讓學生在校園環境和活動中接受新儒商文化的熏陶。

二是構建新儒商精神培育課程體系。 2017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關于實施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發展工程的意見》中提出,推動優秀傳統文化在高校進課堂、進課程[28]。 結合課程思政、思政課程,高?？梢詷嫿ㄐ氯迳涛幕逃虒W體系,在課程、課堂中培養學生新儒商精神。 諸如可以專門開設“新儒商與新儒商精神”、“新儒商經典導讀”等線上線下通識選修課程;可以在 《中國近代史綱要》《大學語文》《商業倫理與會計職業道德》等基礎課程中嵌入新儒商精神培育的相關內容,甚至編寫專門性讀物和教材[29]。 也可以在編寫《商業倫理與會計職業道德》《中外會計史》《管理學》《金融學》《西方經濟史》《中國經濟史》這樣的專業課程教材中嵌入與新儒商精神培育相關的章節內容和中外相關典型案例。 還可以引導、啟發學生申報、參與和新儒商文化、精神相關的科研課題,撰寫與之相關的學術論文、畢業論文。

三是開展新儒商精神社會實踐活動。 “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功夫;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鄙鐣嵺`是當代大學生知曉社會、體驗國情、聯系實際的較好形式,也是當代青年學子提高思想覺悟、增強服務意識、樹立價值觀念的有效途徑[30]。 各高?？梢愿鶕陨砬闆r積極開展勤工助學活動,讓學生通過參與勤工助學實踐,鍛煉品格、學會擔當,體會新儒商精神;可以組建新儒商創新創業隊伍,設置新儒商精神創新創業基金,選拔資助相關創業隊伍,讓青年學生在實踐中感悟新儒商精神;可以組織學生到具有新儒商文化和精神的企業參訪體驗、實習實踐,感悟真實的新儒商精神氛圍;可以聘請具有新儒商精神的企業家、知名校友等指導學生理論學習、實習實踐,言傳身教涵養新儒商精神。

四是提升高校教師的新儒商精神素養。 教師是學生走好人生道路的向導,是學生一言一行模仿的榜樣,他們的學識水平、價值觀念、道德情操直接影響學生價值追求、道德養成與本領習得。 作為培養新儒商精神大學生的實際執行者,相關教師自身必須具有良好的道德品格、淵博的理論知識、開闊的眼見視野、高超的教學技能,為此在強調學生新儒商精神培育的同時也應當加強教師新儒商精神素養的提升。 諸如開設了新儒商通識課程的高?？梢赃m當建設培育一支能夠擔任新儒商精神相關通識課程講授的教師隊伍;可以組織經管類學科教師定期到知名企業交流學習,感悟企業儒商精神;可以邀請新儒商精神理論研究學者、知名企業家對相關教師進行新儒商精神學術講座、文化交流;可以組織、支持相關教師深入發掘與新儒商精神相關的優秀傳統文化內容,開展新儒商精神相關的科研課題申報,進行課程建設與學科建設等相關方面的研究。

當然,我們不得不承認,部分高校和相關院系已經在積極探索、實踐以上方法與舉措。 我們堅信,有了習近平文化思想的指引,并堅持系統觀念和“三全育人”,從學校到職能部門,到學科院系,到教師和學生,在體制機制的保障下,統籌協調、群策群力、循序漸進,“五育并舉”,持之以恒,新儒商精神培育必然能夠取得應有之效果。

注釋:

①2013 年,浙江省儒學學會與中國孔子基金會共同發起創辦了全國儒學社團聯席會,每年舉辦一屆會議;2019 年1 月14 日至15 日,上海財經大學國際儒商高等研究院舉辦了“從儒學到儒商——儒商精神研究的當代價值與國際意義”國際學術研討會,共同簽署并發布了《國際儒商文化交流合作上海共識》;2019 年4 月2 日,以“儒商與世界:共建·共贏·共享”為主題的博鰲儒商論壇2019 年年會在海南博鰲亞洲國際會議中心召開;山東省委、山東省人民政府自2018 年舉辦首屆山東儒商大會以來,到2023 年3 月已連續舉辦三屆;2022 年1 月,博鰲儒商理事長黎紅雷教授、博鰲儒商常務副理事長孔眾先生等聯合發起了全國新儒商團體聯席會,并確定每年召開一次會議。②2014 年11 月9 日,在亞太經合組織工商領導人峰會上,面對來自數十個國家和地區的1500 多位工商界代表,國家主席習近平特別提及了企業家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