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國公司“防風險、促發展”財務管理實踐

文/榮蓉 詹平原 楊天福 徐連生 金京誼

2020年以來，百年變局與世紀疫情相互疊加，外部環境復雜多變，匯率市場波動加大，這對跨國公司全球資金管理和運營工作提出了更高要求。2023年以來，宏觀經濟增長弱于預期，美聯儲強勢加息沖擊了新興經濟體貨幣，防風險、促發展依然是跨國公司財務管理、資金管理工作的主旋律。本期《中國外匯》執行主編榮蓉對話不同領域跨國公司財務高管，探討近兩年跨國公司在財務管理、資金管理方面的實踐心得，以期為涉外企業經營提供借鑒，助力企業財資管理能力提升。

《中國外匯》：近兩年，中美通脹走勢和貨幣政策周期分化，中美利差出現倒掛，全球宏觀環境走向大波動。在這樣的背景下，跨國公司全球運營面臨的風險主要體現在哪些方面？公司財務管理或資金管理的價值凸顯在哪些方面？2023年以來，公司財務管理或資金管理采取了哪些舉措支持集團全球化經營？

詹平原：在中美利差出現倒掛，宏觀環境走向不確定時，中資跨國公司面臨的主要風險體現在匯率風險、利率風險和運營風險。首先，中美利差倒掛時，人民幣匯率仍然維持在合理區間，但是多數發展中國家匯率面臨大幅貶值，將可能對公司的賬面利潤和現金流產生不利影響。尤其是當企業出現“收入本幣和債務外幣”資金結構時，匯率風險問題凸顯。

其次，外幣利率上升導致的債務成本增加。當前美元、歐元等主要外幣融資成本大幅上漲，對涉外企業債務結構和資金成本均帶來一定考驗，具體包括存量外幣浮息債務利息支出上漲，新增外幣融資成本上升，同時還使得企業境外大規模融資難度加大。與此同時，受美元指數走強影響，發展中國家面臨較大資金外流壓力，少數國家面臨外匯儲備嚴重不足，因換匯不及時導致未能及時償付外幣借款的風險驟增，甚至出現債務違約和破產情形。在開展跨國業務時，多元化的資金需求將統籌考驗跨國公司資金管理的靈活度、匯率風險管理的穩定性和資金配置的合理化。

此外，全球供應鏈風險加大。在全球宏觀局勢較為波動的大環境下，各國相關政策變化可能導致企業面臨全球供應鏈的穩定性不佳、國際貿易限制及其他市場需求波動所帶來的風險。作為大型跨國企業，全球供應鏈的穩定性風險將影響業務發展的持續性，帶來潛在的運營挑戰。

中國長江電力股份有限公司（下稱“長江電力”）主要從事水力發電、投融資、抽水蓄能、智慧綜合能源、新能源和配售電等業務，是全球最大的水電上市公司。長江電力緊跟三峽集團“走出去”步伐，穩步貫徹國際化戰略。公司財務管理始終堅持穩健財務政策，從源頭管控匯率、利率風險，認真分析研判風險產生的根源并制定有效管控措施，做好收支貨幣匹配，采取固定利率或者利率掉期工具鎖定利率風險敞口，取得良好管理效果。

楊天福：當前，中資企業“走出去”面臨的最大風險是國別政治風險和總體經濟發展風險，這是企業對外投資首要考慮的風險因素；其次就是外匯風險、法律風險以及非傳統的安全風險，這部分風險近幾年也較高發；此外，就是海外投資項目經營風險。相較于前述外部宏觀風險，項目本身經營風險相對可控。

中國電力建設集團有限公司是全球清潔低碳能源、水資源與環境建設領域的引領者，是共建“一帶一路”的龍頭企業。中國電建集團國際工程有限公司（下稱“電建國際”）作為集團的國際業務總部和核心企業，服務集團整體國際業務，承擔著“引領、管控、服務”整個集團國際業務的職責。盡管過去幾年外部環境嚴峻，電建國際仍處于相對平穩的運行發展階段，公司在全球工程承包行業的地位沒有改變，甚至有所強化。這一階段，財務管理工作的價值主要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一是確保資金鏈安全管理。任何企業存活下去，最關鍵的是資金鏈不能斷裂。資金鏈管理需匹配主業發展戰略，要做好資金預算和計劃，若主業擴張，資金鏈跟不上，就會危及企業生存。資金管理部門需對企業整體經營做出預警，保證主業在安全、可控的軌道上運行。2020年，新冠疫情在全球蔓延，為檢驗公司資金鏈能否應對疫情沖擊，電建國際啟動了多維度的資金鏈壓力測試，通過內部測試，一方面摸底公司整體財務資源，另一方面采取了增收機制，控制支出、控制費用、控制風險，做好資金使用計劃，拓展融資渠道?，F在回頭看，得益于這一舉措，公司資金鏈在整個新冠疫情期間處于相對安全的狀態。

二是對企業經營戰略提供有力支撐。關于公司戰略決策，財務管理工作要有自己的視野和洞察，什么樣的財務資源支持什么規模的擴展。往往主業都有宏大的發展愿景，但能不能實現、需要多少步驟去實現，這需要實實在在的財務資源來支撐才行。

三是對企業價值進行價值管理。加強金融資源的成本控制、管理運用，也是企業財務管理價值的體現。近兩年，電建國際不斷完善財務管理信息系統，通過財務信息系統的運用，實現了日常管理標準化、風險控制標準化。電建國際財務管理不斷朝著數據化、智能化的方向發展，財務管理不僅跟上了業務發展需要，甚至在某些方面可以引領、帶動業務發展。

徐連生：當前經濟增長處于低迷期，加之多種風險疊加，企業要實現持續的價值增長極具挑戰，因此，跨國公司資金管理至為重要?；趯I性，資金管理可支持跨國公司在不確定的外部環境下實現業務持續增長，其價值重點體現在兩方面：一是健全企業融資管理策略，為產品研發、業務發展提供充裕的資金支持；二是充分挖掘資金管理部門的業務洞見價值。

法國賽諾菲集團（下稱“賽諾菲”）作為全球大型制藥企業，亞太區資金管理重點做了兩方面工作。一是不斷完善企業融資管理策略。資金管理部門結合業務發展、供應鏈管理、客戶需求等因素，充分整合了公司內外資源，構建了全方位、多層次的資金管理體系。公司融資渠道進一步多元、融資模式不斷升級創新，為公司持續發展提供了低成本的資金支持。二是以“現金流產生”為主題，全方位把控和優化企業“現金流產生”環節。公司根據不同業務板塊，制訂了不同現金流管理策略和管理方案，這不僅意味著資金管理部門專職負責現金流，還要求市場、供應鏈、采購等功能性部門也要圍繞“現金流產生”優化本職工作，以實現資金管理最優化組合、最大化功效。

金京誼：跨國公司全球運營面臨的主要資金風險是資金的跨境流動和外匯風險。由于美聯儲連續11次加息，歐元區也加息以應對通脹，施耐德電氣集團海外融資成本顯著上升。而國內降準降息，維持低利率的貨幣政策，境內人民幣資金收益下降。資金跨境集中打通了集團境內外資金融通渠道，協助集團統一調配、高效管理資金，降低融資成本，提升中國區資金收益。2023年4月，施耐德電氣中國獲批加入第二批本外幣一體化資金池試點。本外幣跨境資金統籌使用效率持續提升，不僅有效提高了集團內部資金融通效率、降低了集團財務成本，也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中國區的資金收益。

在優化外匯風險管理方面，施耐德電氣集團定期辦理集中收付和凈額結算業務，由施耐德電氣中國作為凈額結算境內主辦企業，牽頭代理施耐德電氣中國各成員公司收付其集團內的交易結算款項，并凈額軋差后，與施耐德電氣集團財務公司統一結算，然后再與中國區各成員公司進行境內結算。集團將外匯風險敞口集中管理，并通過遠期交易規避外匯風險。

在財務管理電子化、數字化賦能方面，中國區外匯及資金管理的電子化水平顯著提升，跨境收付匯和資金調撥均可通過線上辦理。目前集團已經通過相關資金管理系統，實現對國內賬戶的流動性管理，實現了賬戶信息的實時互聯。

《中國外匯》：2023年人民幣匯率走勢超出了年初市場的預判，您如何判斷當前和今后一段時間人民幣匯率走勢，公司采取了怎樣的匯率避險策略，成效如何？

楊天福：2023年人民幣兌美元匯率走勢，符合中美兩國經濟整體走勢及中美貨幣息差，人民幣匯率雙向波動可以理解。從全球多個國家和地區的貨幣走勢來看，過去兩年，其他新興經濟體幣值波動較大，其貨幣韌性沒法與人民幣相比，人民幣匯率表現平穩、可圈可點，其波動幅度整體處于相對可控范圍。

電建國際在外匯避險策略方面：遵從自然對沖法則，不斷提高收支貨幣的匹配度，著力降低外匯敞口；持續做好匯率風險敞口的及時識別、判斷，用符合項目特點、相對簡單的外匯套期保值產品對沖匯率風險。整體來看，公司的匯率風險管理工作對外匯風險進行了有效鎖定，平滑了匯率波動帶來的不確定性，降低了外匯風險對主業的影響，實現了管理預期。

詹平原：2023年，人民幣匯率走勢與我國經濟增長走勢、美元加息等密切相關。為應對通脹過熱，美聯儲持續加息，美元利率快速上升，美元指數走強，考慮到我國通脹持續保持在穩定水平，人民銀行保持穩健的貨幣政策，人民幣利率維持在低位。與此同時，外部需求增長放緩、內需潛力仍待釋放等因素影響了中國經濟復蘇的步伐，人民幣匯率雙邊波動彈性增強。從長遠來看，在宏觀貨幣政策協同發力下，我國經濟將持續呈現整體向好的趨勢，內需潛力將持續得到釋放，人民幣匯率將在未來逐步轉入穩中向好的態勢。

2023年，長江電力業績受匯率波動影響小，出現一定匯兌收益，這得益于公司穩健的投資、財務和風險管控策略。公司堅持從源頭管控風險，在投資研判階段，高度重視境外業務匯率、利率和稅務風險，開展專題研究，采取有效措施鎖定風險敞口，確保穩定的預期收益。堅持同幣種資金收支，匹配債務與收入幣種，減少資金兌換環節風險。堅持美元或與美元掛鉤的收入計費模式，當項目所在國當地幣出現匯率貶值時，公司收入依然維持健康穩定，實現較好經營業績。

徐連生：在各種不確定性因素影響下，2023年人民幣匯率走勢超出了年初市場預判。對此，企業外匯風險管理策略需重視：一是靈活把握避險策略，不可延用原有固化思維看待市場波動，需根據最新動態、突發事件影響，重視市場短期發展方向，可采取臨時避險舉措，利用套保工具及時鎖定風險。這點至為關鍵。二是要警惕投機性。突發事件發生時，部分從業人員主觀認為匯率大幅波動隱含更高收益，極易產生投機性。因此，企業仍要堅持做好匯率風險中性管理，恪守套保原則，根據風險敞口采用避險工具對沖風險，切忌盲目放大對沖比例。

賽諾菲在全球范圍制定了統一的外匯風險管控策略，其一，遵循“及時止損”原則，一旦產生外匯風險敞口，充分運用不同風險保值工具鎖定敞口、規避風險。其二，面對突發事件帶來的不確定性，如烏克蘭危機、巴以沖突以及美元加息對新興經濟體的貨幣沖擊等，分別采取不同保值工具及時止損，盡量將風險最小化。整體而言，公司2023年全球外匯風險管理成效良好。

金京誼：匯率趨勢反映的是兩大經濟體的經濟基本面和增長的內生動能。國內出臺一系列穩增長政策，并傳遞穩匯率信號，對人民幣匯率產生支撐，但中美貨幣政策仍然分化，市場等待政策刺激效果向實體傳導。預計人民幣匯率短期仍會承壓，未來一段時間人民幣兌美元匯率走勢面臨一定的不確定性。

施耐德電氣匯率避險策略主要有兩種，一是采用人民幣開展中國區與集團內其他國家和地區的企業跨境結算。從數據上看，中國區與集團內其他國家和地區的資金往來中，人民幣占比超過80%，有效避免了匯率波動帶來的風險敞口。早在2013年，集團就將人民幣作為內部結算和計價的主要幣種之一，并堅持與中國區開展人民幣計價的資金調撥和貿易結算。二是按需在境內開展遠期結售匯差額結算等套期保值交易，并最小化在境內留存外幣資金。施耐德電氣中國將資金池主賬戶設立在北京，對境內人民幣資金實行實時歸集與下撥，并根據實際需求和計劃對境內外幣頭寸實行嚴格的按需管理，境內外幣頭寸留存時間短、規模小。

具體來說，為了規避外匯市場波動給主營業務帶來的影響，施耐德電氣中國使用普通外匯遠期工具進行套期保值操作，并進一步將套期保值操作應用于中國區外匯風險敞口較為集中的主要成員公司。套期保值的操作流程依托于施耐德集團全球外匯風險管理的框架，并結合中國外匯市場本地監管要求，嚴格遵循以真實業務背景為基礎的實需原則。隨著人民幣國際化進程推進，施耐德電氣中國秉承匯率中性的理念，將持續進行外匯套期保值操作，以將外匯波動對主營業務的影響降到最低。在人民幣市場推出遠期結售匯差額結算產品后，公司也進一步運用遠期結售匯差額結算產品優化了結售匯操作流程，節省了由于正常結算金額和結算時間小幅調整造成的小額、頻繁的展期和平倉操作，大大提升了外匯風險管理的效率。上述兩個措施，有效避免了公司因匯率波動帶來的匯兌損益科目大幅變動。

《中國外匯》：面向2024年，您認為集團財務管理工作的重點會是什么？在防風險與求發展方面，財務管理或資金管理的難點可能是什么？如何求取二者的平衡？

徐連生：關于防風險和求發展方面，防控風險至關重要。如果防風險工作沒有做扎實、浮于表面化，企業尋求發展也是舍本逐末、無稽之談。在防風險和促發展二者統籌過程中，資金部門可發揮其自身專業價值，利用其良好的市場風險洞察力和觀察力，為企業戰略決策提供參考建議，既為企業發展破除瓶頸限制，又可以用數據說話，幫助業務部門提前洞悉風險、調整戰略決策。需要注意的是，資金管理部門在對風險分析時，不能延續過往傳統觀念、傳統方法，需要洞察新的風險蔓延路徑、潛在影響。對此，資金管理部門需抓取有效數據，再提供深入分析，才能給企業決策帶來有價值的洞察。

楊天福：2024年公司財務管理重點，首先是做好現金流管理，確保資金鏈安全，可通過資金集中、多渠道融資安排以及良好的資金計劃來達成。其次，財務管理要支持好集團和項目的高質量發展，一是著力于成本控制，國際業務仍要“過緊日子”，控制成本、控制費用仍需加大力度去做，這也是精細化管理的需要。二是做好應收賬款回收，不斷優化企業現金流，進而改善財務狀況。三是做好財務資金風險防控，健全內控機制，確保資金安全。此外，電建國際項目分布在多個經濟體，其稅收體制不一，結合全球稅改進程，公司會進一步關注境外并購平臺的稅收風險問題，加強稅收合規籌劃。

關于統籌發展和安全的問題，首先，沒有安全的發展不是高質量的發展，電建國際海外投資先選國別再選行業后選項目，也是基于發展安全的考量。其次，財務管理工作牢固樹立安全底線思維，支撐業務發展，預警業務不出現重大虧損、重大違約情形。此外，無論是市場經營主體還是宏觀經濟發展要追尋更有可持續性的發展，還需加快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過去三年，國內大循環順暢，有利彌補了國外循環不暢給企業發展帶來的不平衡，現在國內由于內需不暢、服務業對經濟的拉動作用尚未完全顯現，仍需大力發展高質量國際循環來支持、完善國內大循環工作。

詹平原：2024年，國際地緣政治、地區沖突、宏觀經濟走向仍然充滿不確定性，主要經濟體通貨膨脹和利率走勢預計較2023年度緩和，會否進入降息通道及降息幅度尚難預測，企業外部經營的不確定性依然較高。集團財務管理的重點是加快構建世界一流財務管理體系，更好統籌發展和安全，更加注重質量和效率，更加突出“支撐戰略、支持決策、服務業務、創造價值、防控風險”功能作用，有力支撐建設世界一流企業。

2024年，面臨不確定的外部環境，企業財務風險和經營風險上升，如何更好統籌安全與發展，支撐公司高質量發展成為財務管理的重難點。結合公司的實際情況，主要挑戰在于：營業收入以當地幣結算的國別越來越多，若新增投資以人民幣或美元為主要資金來源的話，將面臨較高匯率風險敞口，若來源于所在國本地幣又將面臨較高的利率成本；高利率和風險敞口要求高的投資收益率，可能對競爭力和業務發展帶來一定影響。為此，公司一是堅持高質量發展，深耕現有國別市場，尤其是在有著一定投資體量的秘魯，平衡公司現金流和投資規模，優化商業計劃，實現當地市場內生有機增長；二是精選新市場，優先考慮具備項目融資條件的國別，合理安排資本金出資，使用可能的貨幣互換工具；三是對于運維管理和技術咨詢業務，堅持人民幣或美元等貨幣作為收入結算幣種。

《中國外匯》：在全球復雜的利率、匯率市場環境下，全球資金管理工作的重點是什么？對于監管部門，您有哪些政策建議？

詹平原：全球資金管理工作的重點是利用好司庫管理體系，強化全球資金信息歸集、動態管理和統籌調度，實現對全球資金的集約管理和動態監控，確保資金安全，提高資金運營效率；結合全球主要經濟體和業務所在國經濟政策、利率和匯率走勢研判，優化公司財務規劃和融資策略，降低匯率風險，控制融資成本，支撐公司業務高質量發展。在外匯管理方面，結合2023年人民幣和美元等匯率走勢的成因，建議企業密切關注全球宏觀經濟、歐美市場通脹走勢，分析主要經濟體和業務所在國貨幣政策，跟蹤利率、匯率走勢等，采取穩健財務政策，匹配收支幣種，優化債務結構，實施有效措施降低匯率風險敞口。企業外匯管理政策應兼具穩定性和靈活性，在應對市場快速變化的同時，達到匯率風險的持續管控與合理分散，確保企業在復雜市場環境下健康穩定運營。

楊天福：未來，電建國際在全球資金管理方面將繼續做好資金集中，提高資金使用效率和規模效應；持續做好全球資金可視化管理；不斷強化匯率、利率風險管理；進一步拓展企業融資渠道，優化融資機制，加強與國內、國際、單邊、多邊等各類型金融機構合作，尋求多元化、更優質、更低成本的資金支持。

徐連生：對于監管部門來說，一是在當前環境下制定的監管政策可適當兼顧監管與政策協調，給予政策實施空間，避免“一刀切”情形。二是監管部門及時對市場投機行為進行監管指引，引導市場經營主體在風險中性理念下開展經營。三是實體企業發展需要金融產品支持，監管部門可為金融產品創新提供更寬松氛圍，為實體企業發展提供更多風險管理工具。

金京誼：全球資金管理的重點為集中和高效地管理資金，包括資金的集中和外匯風險敞口的集中，以期降低融資成本，提供資金使用效率，應對風險。未來，施耐德電氣中國將繼續采用人民幣開展中國區與集團內其他國家和地區的企業跨境結算。同時，秉承匯率風險中性管理理念，持續進行外匯套期保值操作，將外匯波動對主營業務的影響降到最低。

對于外匯管理政策，我們希望公司在確保風險可控、流程完善的前提下，能得到監管機構更開放、更包容的支持，使得在中國的企業可以充分利用境外集團財務公司的優勢，參與到集團全球化的外匯管理方案，集團內企業可以用更低的成本直接與集團財務公司進行套期保值、換匯等業務。